第一章 酒夜
深夜1点半，酒过三巡，魔都上港市的一隅，没有招牌的烧烤摊上。
喝醉之前，西装和油腻的桌角、扫码点单的贴纸显得格格不入。
喝醉之后，油腻的味道和酒气还有街边呕吐物的酸馊味道，又把一切都包裹了起来。
有了这层包裹，他们就能放心说些平时一点儿都不敢说的话。
“你看今天隔壁家吹的那个游戏了吗，帮资本家搞死了一个NPC，还在吹剧情很好歌颂人性美好。”戴着眼镜的男人说道，“我看着拳头都硬了，这都什么人。”
“那毕竟，人家文案能在游戏剧情里摆马哲，让玩家跟小丑一样看自己纸片人搞CP，主线剧情里根本就没玩家。”要矮一头的男子说道，“正常发挥吧。”
“确实。”戴眼镜的男子把酒杯子举了起来干杯，“毕竟是能游戏时间两个小时，失波忆就姐俩好，十几年的阶级矛盾就化解的文案，工贼是这样的。”
“骂资本家是生活。”另一个男子也干了，“成为资本家，是工作，哈哈！”
哥俩，不是亲兄弟但胜过亲兄弟，是大学和出世之后都一起联络的真情感。
哥俩都属于那种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行业，然后哥俩都没啥高大上的爱好，就突出一个喜欢打游戏，然后又觉得自己既然要搞游戏行业那就冲啊，于是大学整了个游戏社团。
这游戏行业现在要搞个游戏，动辄几百万下去，而哥俩仅凭一腔热强，结果不出意外的。
寄了。
哥俩读的文科，思来先后最后进了游戏媒体工作，也算是为自己喜欢的行业发光发热。
然后吧，不出意外的，他们发现梦想和现实那可太他妈不一样了。
至少……这个故事在其中一个人的认知里，是这样。
“陈予橦，你看今天路谋那个样了没有。”戴着眼镜的男子说道，“写一篇采访到处跑不给补贴，800一篇。你一个月写几篇，三篇，四篇？他还要开会点名你，让你专注人文、特稿，怎么他外派委任的时候一个字2块3块的稿子就不肯在公司里发？”
“好老板的意义不就是你遇不到，所以是好老板。”陈予橦说道。
“兄弟，3000块钱，你在上港混？”眼睛男又说道，“交完房租剩多少？1000？扣完通勤剩多少？800？你天天吃屎是吗？生病了怎么办？以后找老婆？硬气点，明天辞职，钱我借你，不还都行，凭你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好工作。”
陈予橦抓起酒瓶子把酒瓶里的酒一口干完，才擦了擦嘴巴。
“陈易新，我当你是真兄弟。”他缓缓说道，“不是兄弟不想上进，哥们有秘密的。”
“什么秘密？”陈易新问。
陈予橦望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叹了口气：“我是穿越者。”
“……啊？”陈易新皱着眉头，“真的假的啊？”
陈予橦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本本，上面是中璃官方认证的穿越者身份证明，里面盖着官方的公章，他将这个小本本递给陈易新。
陈易新接过后，酒醒了几分，端详着，手指头攥着本子，眼睛不断地在证件照片下方的“种族”这一栏上不断的停留。
自然发育型能力者智人种。
“这也不是什么非人类种族啊？陈予橦，我大一就认识你……”他抬起头来，“这种破事，你瞒我8年？还是个能力者……几阶？”
“我不好说我几阶，嘻嘻。不过穿越嘛，是在原来那个世界死之后的事了。”陈予橦说道，“我的能力其中之一，是能看到别的情感、愿望，嗯，情绪……当然，绝大多数人传来的情感还是麻木。”
陈易新问：“这……”
“大多数时候，这个声音都很嘈杂。”陈予橦用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头，“你对我是真心好，我感觉得到，而且，哥们换个地方工作也会难受，太吵了。”
“好吧。”陈易新点了点头，“我暂时接受这个说法。我说，你真的不打算换个工作？”
“真的不打算换啊。”陈予橦道。
“唉……”陈易新叹气，“他妈的。”
陈予橦笑道：“哥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活好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听完这个说法之后，陈易新冲着旁边的摊子大喊了一声：“你特么那是活好现在了吗……老板，再来一打酒！！”
“我草，别！”陈予橦说，“老板，别。”
从烧烤店门店里，走出来了一个光膀子的兽族人，他的瞳孔、耳朵与毛发都有相当明显的猫科动物特征。
他肌肉发达的双臂各提着一个大酒缸子，三两下就摆到了桌子下面，而后老板走进店里又拿了三个老旧的土陶碗。
“老板，真别……”陈予橦无奈，“他明天早上还有会要开，他所有上司都在的那种。”
老板道：“不能败了爷们酒兴。”
“上酒！！”陈易新大喊，“喝！”
“他待会儿上头了又哭了怎么办？”陈予橦说道，“大老爷们了……”
“面对生活还能贯彻自己真性情的人。”老板说，“是真爷们。”
“行行行……”陈予橦无奈。
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从啤酒喝到自酿酒，陈予橦也醉了。
不出他所料，陈易新大声的在哭。
“陈予橦！！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的？啊？你记不记得我们几个游戏demo上线那两周，每天就睡两小时？记不记得当时，我们一起拼命追梦？你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做绝对不后悔的游戏吗？”
“小孩子不懂事……做着玩的，做着玩的。”
“那露露呢？当年露露被那些个混日子的叼人骚扰，背后有混道上的，不也是你出面抗下来了，被揍了一顿你都没带怂的啊？你怎么现在摆了啊？！”
“哎哟……小孩子不知道人背后有混混的，扛着玩的扛着玩的。”
“那他妈工作之后，那次有个能力者在直播线下闹事，整个直播公司当时没人敢阻止他，就你敢当他面报警制止他，后来人公司还给你送锦旗……你当年那么勇敢，为什么啊？”
“因为我年少无知啊……这世道，你懂的。”
聊着聊着，陈予橦的摆烂模样老板都有点听不下去了，硬灌了好几大碗。结果这几大碗下去陈易新也没声音了，两个烂醉的人硬是在老板铺子上睡了几个小时，在快天明的时候老板才叫醒两人，扛着两人放上了自己买卖进货的小车。
陈予橦听到陈易新嚷嚷的声音。
“我真的好想和兄弟一起改变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陈予橦应道。
“我不该带妈骂你的……忘了你妈妈已经病死了，你没有妈妈。”
“老子……”陈予橦啐了一口，“算了。”
陈易新的耳边是寂夜里，属于小货车的发动机的声音，眼里模糊的霓虹灯和广告牌，在酒气里泡的烂醉的人，思绪飘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上，而那些历历在目的记忆，又如此陌生，就如此刻烂醉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绪。
想起过往，陈易新就又开始情绪暴走。
陈易新轻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哥们想摆……”他默默道，“你都不知道哥们我多牛逼，但我还是会迷茫……我究竟应该干涉人世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我救下了一个人的生命，可我真的给予那些人救赎了吗？”
“主人。是否要为您清理身体内的酒精？”
耳边响起了少女无情感起伏的声音，面对这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耳语，陈予橦淡淡的点了点头，同时对着前排的老板张嘴。
“老板，你信命吗？”
“不信。”
“我也不信，可是有个家伙得罪了能力者，被人预言过十年要被他得罪的人杀，最后怕得自杀了。”
陈予橦停顿了一下。
“顺便一说，今天就是预言的那天。”
“……”
“好像是叫什么天命教团，在教皇国那边的，信奉命运之女。他们管我叫命定之子，在我接管了身体之后，也来烦我，天天叽叽喳喳什么命运，什么宿命，什么我一定要魂归命运之女。”
“那你怎么说。”
“我说，当我的妈是很难的，因为我信奉互联网对线之神龙玉涛，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跟人网上对线，赛博妈都不够耗的，还想当亲妈。”
“没懂。”
“没事，我也没指望老板懂。”
陈予橦坐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那是魔力的根源以太素正在逸散的表现，而显然他开始进入了某种状态。
“兄弟，希望你能保持初心，一如既往。”
他轻轻抚摸着醉酒沉睡的陈易新的脑袋，嘴角扯出一点点温柔的弧度。
“瞒你那么久，不要怪兄弟。”
货车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的双手向外冒着火焰，面对迎着他开来的小货车丝毫不畏惧，而是扬起了手中的拳头。
“老板。不要停，撞过去。”陈予橦睁开了眼睛。
他的语气没有波澜，不知为何，操纵方向盘的老板却觉得自己必须执行这个命令。于是老板心中大为镇定，然后朝着对方踩下了油门。
下一瞬间，小货车被刚猛的拳头砸的掀翻起来。
老板和陈易新被银白色的，由1和0组成的信息流所包裹和保护，从被巨大的力量和火焰共同作用下变成燃烧着的碎块的小货车里飘了出来，一点没有受到伤害。
而陈予橦，则瞬息间立来者的面前，却没有直视对方，只是撇过头微笑道：“醒了？”
剧烈的颠簸，让陈易新愣了好一会儿，“醒了。”
他注意到，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有一道如同魔鬼一般的人影在咆哮，那咆哮的字句，似乎是在诅咒着自己的好兄弟陈予橦去死。
“沐川市能力者犯罪收容编号15329，4阶控火元素系能力者，江庆。十年前，因为在公共场合使用能力袭击自己的侄儿未遂，被制服并收容。”陈予橦抬起头来，“哦，这个魔力量……现在是6阶？”
陈予橦淡淡道：“现在开始，你有两个选择。乖乖束手就擒，自首而被收容，最多关3-5年。攻击我这个官方编内人员，公共场所使用危害他人生命财产的能力以及破坏他人财务数罪并罚……大概加起来是个无期？”
“你在藐视我吗？你竟然敢藐视我！”火焰的人形怒吼着扑来，“去死！！”
“真有选重罚的啊。”
叹着气的陈予橦，转身一脚高飞斜鞭腿飞了出去，在他的腿上，1和0的信息流包裹着，然后和火焰发生了碰撞，将那浑身包裹火焰的男人踢飞了出去，还将所有火焰踢灭。
“我去……你原来这么猛？”陈易新喃喃道。
“哥们必须这么猛。”陈予橦说道，“不过……这些家伙真的到哪里都没有变，可能这就是自信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予橦给自己点上了一只烟。
“看走了眼。”老板说道。
陈予橦摊了摊手，告诉老板他的货车会有报销和赔偿，走到陈易新的身旁，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陈易新脸色复杂：“我以为兄弟在摆烂，结果……”
陈予橦淡定道，“哥们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陈易新道，“真正的身份是啥？”
“中璃能力者管理总署所属，国安作战五科，总指挥。”陈予橦抖掉了烟灰，“以及，一个月薪三千多一点的小兼职编辑。”
陈易新无语。
酒醉的他最后在陈予橦的安排下回家洗漱。
离别之前他还是忍住了那个问题，这种摊牌，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见不到了。
陈予橦一副相顾无言的样子，陈易新在警察的引领下乖乖坐上了警察。
可两个小时之后，看着在公司门口笑眯眯的陈予橦，他实在没忍住。
“陈予橦！！”
喝醉之前，西装和油腻的桌角、扫码点单的贴纸显得格格不入。
喝醉之后，油腻的味道和酒气还有街边呕吐物的酸馊味道，又把一切都包裹了起来。
有了这层包裹，他们就能放心说些平时一点儿都不敢说的话。
“你看今天隔壁家吹的那个游戏了吗，帮资本家搞死了一个NPC，还在吹剧情很好歌颂人性美好。”戴着眼镜的男人说道，“我看着拳头都硬了，这都什么人。”
“那毕竟，人家文案能在游戏剧情里摆马哲，让玩家跟小丑一样看自己纸片人搞CP，主线剧情里根本就没玩家。”要矮一头的男子说道，“正常发挥吧。”
“确实。”戴眼镜的男子把酒杯子举了起来干杯，“毕竟是能游戏时间两个小时，失波忆就姐俩好，十几年的阶级矛盾就化解的文案，工贼是这样的。”
“骂资本家是生活。”另一个男子也干了，“成为资本家，是工作，哈哈！”
哥俩，不是亲兄弟但胜过亲兄弟，是大学和出世之后都一起联络的真情感。
哥俩都属于那种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行业，然后哥俩都没啥高大上的爱好，就突出一个喜欢打游戏，然后又觉得自己既然要搞游戏行业那就冲啊，于是大学整了个游戏社团。
这游戏行业现在要搞个游戏，动辄几百万下去，而哥俩仅凭一腔热强，结果不出意外的。
寄了。
哥俩读的文科，思来先后最后进了游戏媒体工作，也算是为自己喜欢的行业发光发热。
然后吧，不出意外的，他们发现梦想和现实那可太他妈不一样了。
至少……这个故事在其中一个人的认知里，是这样。
“陈予橦，你看今天路谋那个样了没有。”戴着眼镜的男子说道，“写一篇采访到处跑不给补贴，800一篇。你一个月写几篇，三篇，四篇？他还要开会点名你，让你专注人文、特稿，怎么他外派委任的时候一个字2块3块的稿子就不肯在公司里发？”
“好老板的意义不就是你遇不到，所以是好老板。”陈予橦说道。
“兄弟，3000块钱，你在上港混？”眼睛男又说道，“交完房租剩多少？1000？扣完通勤剩多少？800？你天天吃屎是吗？生病了怎么办？以后找老婆？硬气点，明天辞职，钱我借你，不还都行，凭你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好工作。”
陈予橦抓起酒瓶子把酒瓶里的酒一口干完，才擦了擦嘴巴。
“陈易新，我当你是真兄弟。”他缓缓说道，“不是兄弟不想上进，哥们有秘密的。”
“什么秘密？”陈易新问。
陈予橦望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叹了口气：“我是穿越者。”
“……啊？”陈易新皱着眉头，“真的假的啊？”
陈予橦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本本，上面是中璃官方认证的穿越者身份证明，里面盖着官方的公章，他将这个小本本递给陈易新。
陈易新接过后，酒醒了几分，端详着，手指头攥着本子，眼睛不断地在证件照片下方的“种族”这一栏上不断的停留。
自然发育型能力者智人种。
“这也不是什么非人类种族啊？陈予橦，我大一就认识你……”他抬起头来，“这种破事，你瞒我8年？还是个能力者……几阶？”
“我不好说我几阶，嘻嘻。不过穿越嘛，是在原来那个世界死之后的事了。”陈予橦说道，“我的能力其中之一，是能看到别的情感、愿望，嗯，情绪……当然，绝大多数人传来的情感还是麻木。”
陈易新问：“这……”
“大多数时候，这个声音都很嘈杂。”陈予橦用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头，“你对我是真心好，我感觉得到，而且，哥们换个地方工作也会难受，太吵了。”
“好吧。”陈易新点了点头，“我暂时接受这个说法。我说，你真的不打算换个工作？”
“真的不打算换啊。”陈予橦道。
“唉……”陈易新叹气，“他妈的。”
陈予橦笑道：“哥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活好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听完这个说法之后，陈易新冲着旁边的摊子大喊了一声：“你特么那是活好现在了吗……老板，再来一打酒！！”
“我草，别！”陈予橦说，“老板，别。”
从烧烤店门店里，走出来了一个光膀子的兽族人，他的瞳孔、耳朵与毛发都有相当明显的猫科动物特征。
他肌肉发达的双臂各提着一个大酒缸子，三两下就摆到了桌子下面，而后老板走进店里又拿了三个老旧的土陶碗。
“老板，真别……”陈予橦无奈，“他明天早上还有会要开，他所有上司都在的那种。”
老板道：“不能败了爷们酒兴。”
“上酒！！”陈易新大喊，“喝！”
“他待会儿上头了又哭了怎么办？”陈予橦说道，“大老爷们了……”
“面对生活还能贯彻自己真性情的人。”老板说，“是真爷们。”
“行行行……”陈予橦无奈。
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从啤酒喝到自酿酒，陈予橦也醉了。
不出他所料，陈易新大声的在哭。
“陈予橦！！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的？啊？你记不记得我们几个游戏demo上线那两周，每天就睡两小时？记不记得当时，我们一起拼命追梦？你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做绝对不后悔的游戏吗？”
“小孩子不懂事……做着玩的，做着玩的。”
“那露露呢？当年露露被那些个混日子的叼人骚扰，背后有混道上的，不也是你出面抗下来了，被揍了一顿你都没带怂的啊？你怎么现在摆了啊？！”
“哎哟……小孩子不知道人背后有混混的，扛着玩的扛着玩的。”
“那他妈工作之后，那次有个能力者在直播线下闹事，整个直播公司当时没人敢阻止他，就你敢当他面报警制止他，后来人公司还给你送锦旗……你当年那么勇敢，为什么啊？”
“因为我年少无知啊……这世道，你懂的。”
聊着聊着，陈予橦的摆烂模样老板都有点听不下去了，硬灌了好几大碗。结果这几大碗下去陈易新也没声音了，两个烂醉的人硬是在老板铺子上睡了几个小时，在快天明的时候老板才叫醒两人，扛着两人放上了自己买卖进货的小车。
陈予橦听到陈易新嚷嚷的声音。
“我真的好想和兄弟一起改变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陈予橦应道。
“我不该带妈骂你的……忘了你妈妈已经病死了，你没有妈妈。”
“老子……”陈予橦啐了一口，“算了。”
陈易新的耳边是寂夜里，属于小货车的发动机的声音，眼里模糊的霓虹灯和广告牌，在酒气里泡的烂醉的人，思绪飘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上，而那些历历在目的记忆，又如此陌生，就如此刻烂醉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绪。
想起过往，陈易新就又开始情绪暴走。
陈易新轻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哥们想摆……”他默默道，“你都不知道哥们我多牛逼，但我还是会迷茫……我究竟应该干涉人世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我救下了一个人的生命，可我真的给予那些人救赎了吗？”
“主人。是否要为您清理身体内的酒精？”
耳边响起了少女无情感起伏的声音，面对这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耳语，陈予橦淡淡的点了点头，同时对着前排的老板张嘴。
“老板，你信命吗？”
“不信。”
“我也不信，可是有个家伙得罪了能力者，被人预言过十年要被他得罪的人杀，最后怕得自杀了。”
陈予橦停顿了一下。
“顺便一说，今天就是预言的那天。”
“……”
“好像是叫什么天命教团，在教皇国那边的，信奉命运之女。他们管我叫命定之子，在我接管了身体之后，也来烦我，天天叽叽喳喳什么命运，什么宿命，什么我一定要魂归命运之女。”
“那你怎么说。”
“我说，当我的妈是很难的，因为我信奉互联网对线之神龙玉涛，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跟人网上对线，赛博妈都不够耗的，还想当亲妈。”
“没懂。”
“没事，我也没指望老板懂。”
陈予橦坐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那是魔力的根源以太素正在逸散的表现，而显然他开始进入了某种状态。
“兄弟，希望你能保持初心，一如既往。”
他轻轻抚摸着醉酒沉睡的陈易新的脑袋，嘴角扯出一点点温柔的弧度。
“瞒你那么久，不要怪兄弟。”
货车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的双手向外冒着火焰，面对迎着他开来的小货车丝毫不畏惧，而是扬起了手中的拳头。
“老板。不要停，撞过去。”陈予橦睁开了眼睛。
他的语气没有波澜，不知为何，操纵方向盘的老板却觉得自己必须执行这个命令。于是老板心中大为镇定，然后朝着对方踩下了油门。
下一瞬间，小货车被刚猛的拳头砸的掀翻起来。
老板和陈易新被银白色的，由1和0组成的信息流所包裹和保护，从被巨大的力量和火焰共同作用下变成燃烧着的碎块的小货车里飘了出来，一点没有受到伤害。
而陈予橦，则瞬息间立来者的面前，却没有直视对方，只是撇过头微笑道：“醒了？”
剧烈的颠簸，让陈易新愣了好一会儿，“醒了。”
他注意到，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有一道如同魔鬼一般的人影在咆哮，那咆哮的字句，似乎是在诅咒着自己的好兄弟陈予橦去死。
“沐川市能力者犯罪收容编号15329，4阶控火元素系能力者，江庆。十年前，因为在公共场合使用能力袭击自己的侄儿未遂，被制服并收容。”陈予橦抬起头来，“哦，这个魔力量……现在是6阶？”
陈予橦淡淡道：“现在开始，你有两个选择。乖乖束手就擒，自首而被收容，最多关3-5年。攻击我这个官方编内人员，公共场所使用危害他人生命财产的能力以及破坏他人财务数罪并罚……大概加起来是个无期？”
“你在藐视我吗？你竟然敢藐视我！”火焰的人形怒吼着扑来，“去死！！”
“真有选重罚的啊。”
叹着气的陈予橦，转身一脚高飞斜鞭腿飞了出去，在他的腿上，1和0的信息流包裹着，然后和火焰发生了碰撞，将那浑身包裹火焰的男人踢飞了出去，还将所有火焰踢灭。
“我去……你原来这么猛？”陈易新喃喃道。
“哥们必须这么猛。”陈予橦说道，“不过……这些家伙真的到哪里都没有变，可能这就是自信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予橦给自己点上了一只烟。
“看走了眼。”老板说道。
陈予橦摊了摊手，告诉老板他的货车会有报销和赔偿，走到陈易新的身旁，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陈易新脸色复杂：“我以为兄弟在摆烂，结果……”
陈予橦淡定道，“哥们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陈易新道，“真正的身份是啥？”
“中璃能力者管理总署所属，国安作战五科，总指挥。”陈予橦抖掉了烟灰，“以及，一个月薪三千多一点的小兼职编辑。”
陈易新无语。
酒醉的他最后在陈予橦的安排下回家洗漱。
离别之前他还是忍住了那个问题，这种摊牌，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见不到了。
陈予橦一副相顾无言的样子，陈易新在警察的引领下乖乖坐上了警察。
可两个小时之后，看着在公司门口笑眯眯的陈予橦，他实在没忍住。
“陈予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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