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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故地重游

    训练场——

    “好了,结束了。”威廉收起木刀说。

    “等等,我还可以。”

    “下次吧,你已经输了。”

    “呃……”我不甘心的收起木刀,坐在了地上。

    威廉走了过来,看了我一会儿后对我说。

    “喂,你的衣服。”

    “怎么了?”

    他俯下身,拉起我的衣角。

    “这里,破掉了。”

    “反正是边角,不用在意。”

    “这还叫边角啊?穿这出去不让人笑话了?干脆还是给你一套新的吧,毕竟这衣服我也穿了好几十年了。”

    “新的?你给我做吗?”

    “我自己是做不来,不过你等着吧,我肯定能给你搞到一套。”

    威廉叫我脱下刺客服,随后拿起刺客服自顾自的跑开了。

    “喂!后天的事,可别忘了啊!”

    “放心。”

    ……

    虽然嘴上这么说威廉,但是我自己其实也还什么准备也没有,我从纳戒里拿出在夜之城穿的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训练场。

    “大伊纳瓜不可能有我要的东西的,我得离开一段。”

    我开启传送门,在时空隧道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不自觉的,我开始回想起,昨晚想起伊莉莎的事情。

    伊莉莎是知道我对自己真名的排斥的,但是一向会顾及我的伊莉莎,为何最后还会想去呼唤那被我隐藏的姓名。

    我想的入神,我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行径,突然间发现脚下以不再是一片虚空,而是结实的地板。

    抬起头看去,我已身处夜之城。

    “啊……”

    即便已经不再纠结与一年前的事情,但是再次身处这座城市,我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转身想要开启传送门离开,但是突然想到一年前,自己不负责的炸掉了这座城市,随后逃走的事情,既然决定了放下过去,那过去那些错事也应该去弥补。

    我这样想着,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转身向摩天大楼走去。

    “呃……”

    虽然早该想到,不过到了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就把这炸了个稀巴烂,曾经高大的摩天大楼现在几乎只剩下了2层那么多。奇怪的是,难民们的营地不知为何要和摩天大楼隔这么远,明明现在应该最缺的就是土地,但这里却空出了这么多。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那边那位,你是……L吗?”

    我转过身,那是曾经的邻居黛拉,我不在家时伊莉莎就经常去找她,虽然我嘴上说着不相信夜之城的任何一个人,不过还是和这些邻居们处的很不错。

    “你还活着?”黛拉问我。

    “是的,见到你还在我很高兴。”

    “这一年,你都去哪了?伊莉莎呢?”

    “伊莉莎她……”

    “啊,先不说这个,跟我来,你们的东西,因为爆炸是从别的区先开始的,我们几个邻居就帮忙带出来了一点东西。”

    不等我说完,黛拉就拉住我来到了难民营地的一个小角落,我看到了旁边的营地,虽然精气神都有了很大变化,不过我认得出来,那人是我曾经的领居。

    “黛拉,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是谁啊?”

    “克劳德先生,好久不见。”

    眼前这位大叔虽然取了一个外国名字,不过是个纯种的中国人,也是我当初在夜之城唯一一个可以不靠翻译器用家乡话聊天的人。

    我们会认识是因为,我有一次很晚回来,正好遇到了他家走失的猫,给他带了回去,他很感谢我,聊着聊着,我就知道了他是一个中国人。

    他也教过伊莉莎中文和写字,伊莉莎每次从他那里回来后,都会跟我抱怨中文好难,但是伊莉莎其实学的非常快,当初我在为出国备考时真的要被日语折磨死了,但伊莉莎才一个月就可以跟我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

    “L?你还在?”

    “好熟悉的对话,不过,是的,我还在,克劳德先生。”

    “我们一直都以为你们死了,但是看你现在这样,看起来营养比以前还要好,这让我想起了那句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时克劳德先生用的是中文)

    “大难不死嘛,哈哈……”我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们开口解释。

    “你妹妹呢?你看,她东西我都留着呢。”

    “伊莉莎,不在了……”我低下头,很小声的说。

    “啊,怎么会……”黛拉女士捂住嘴,愣在了原地。

    “抱歉,L。”克劳德先生说。

    “不,没事,谢谢你们还帮忙拿出了些东西。”

    我走到一个箱子前,这是放在我家的箱子,我打开来,里面有一些伊莉莎的衣服,几双鞋子,不过我现在都用不到了。最下面,则是伊莉莎当初画的那副画。

    我将它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明明是之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画,现在我却巴不得拿着放大镜一笔一笔的去欣赏。

    “L,节哀顺变。”克劳德先生说。

    “伊莉莎,她以前对我说过……”黛拉小姐说。

    “伊莉莎她,其实很害怕哥哥的工作,因为她害怕哪一天哥哥就会回不来了。”

    “是吗……”我低下头,感觉到了愧疚。

    “L,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孩子的幻想,但是,伊莉莎说,总感觉你身上有着一团火焰……”黛拉小姐说。“但是她只要抱住你,就会感觉到那团火焰慢慢的在变小,她很害怕那团火会夺走自己的哥哥,但是又不敢说出来。”

    “额……L?”

    黛拉女士停了下来,原因是此刻我已跪倒在地,不停地哭泣着。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一直以来,我都为了活命,为了生活,不停的杀着人。”

    “但是,我居然全然忘记了伊莉莎的感受……我,我居然想让那样一个小孩子自己去理解那些事情。”

    “我……”

    “伊莉莎……”

    还没说完,我便控制不住情绪,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L。”他们两人呼喊着我,大概是想要安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吧。

    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伊莉莎在帮着我,帮助我抑制住杀人带来的心理折磨,帮助我抑制体内修罗之火的暴动,但是我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将这一切抛之脑后,为了带她去更好的地方生活,就这样不停的进行着杀戮。而她一个小孩子,已经失去了亲人,却还要明天为我这个不成熟的哥哥而担心。

    我本可以守护她一辈子的……

    我本可以带她去坐摩天轮的……

    为什么直到最后,也没能让她放心的离去呢……

    我……

    我不知想了多久,哭了多久,冷静下来后,地上留下了许多我的泪痕,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黛拉女士,克劳德先生,对不起……”

    “嗯?”

    我鼓起勇气,向他们坦白了一年前,我的所作所为。

    “是你……”

    他们听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抱歉,没有考虑到大家。”

    “不,算了吧,反正我都活了半辈子了,而且也早看那些公司狗不顺眼了。”克劳德先生说。

    “还是很抱歉,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提。”

    “不,这倒是没什么……”黛拉女士说。“啊,那个,虎爪帮,他们占领了仅存的一小部分楼层,导致难民的可活动范围变的很小。”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刚我会看到难民营地离大楼那么远。

    “我去。”

    “不必勉强的,他们人很多。”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我来到摩天大楼的后面,这次我选择了一条安静地路线,用刺客技巧悄悄解决了所有人,也没有特别大的出血场面。

    我借用了一个虎爪帮的喇叭,站在摩天大楼的门口大喊起来。

    “所有人!楼内已经安全了!可以往这边来了!”

    为了避免麻烦,我立刻隐身开启斯安威斯坦来到黛拉她们身边。

    “搞定了。”

    “真的吗?谢谢你,我们为此苦恼了很久呢。”

    “也算是赎罪吧,这下至少不用苦恼雷雨天气了。”

    “谢啦,其实这些帮派也已经很少了,枪击,赛博疯子,现在几乎已经见不到了,新的NCPD也开始做一些良心事。”克劳德先生说。

    “你不在的一年里,这座城市发生了大变样,也都是多亏了你,L。”

    “是吗,没有杀戮的世界,听上去不错呢。”

    “好了,那你们去收拾东西吧,我先走了。”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我不打算多留,因为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L!你不一起回去吗?”黛拉拉住了我。

    “抱歉,我就不回去了,还有两个人在等我回去,所以……”

    我转过身,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希望你们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在这个伊莉莎曾经渴望见到的,没有杀戮的世界。”

    说完,我便带着那副画转身离开,在临走前,我觉得再去一次来生酒吧,看一看这里现在怎么样了。

    来到门口,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门口没了看门神,估计是声望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吧。

    “欢迎,你要来点什么?”

    克莱尔低着头擦试着酒杯,没有注意到来人是我。

    “老样子呗。”我坐在位置上说。

    “老样子……你是!L!”

    克莱尔抬起头看到了我的脸,激动的喊了出来。

    “别这么激动嘛,感觉见到死人了吗?”

    “我还以为你……”

    “我可没说我死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件事之后的几周,搜查队一直在飞艇里面寻找是否有活人,大家都以为,那个恐怖分子和荒坂同归于尽了。”

    “恐怖分子吗……”

    听到这个称呼,我一点都不惊讶,毕竟我可是点着整个城市来放烟花的家伙。

    “稍等。”克莱尔将酒杯摆出来。

    “话说,酒单上现在也有我的名字吧?”

    “是啊,按你当初的要求,也有你妹妹的。”克莱尔倒上酒说。“L&伊莉莎,虽然味道独特,但是也有很多人来这就为了买上一杯。”

    “今天的这一杯L&伊莉莎,就由我来请。”

    “嗯,谢了……”我闷了一口酒,抬起头继续说。“罗格呢?我当初的行为没波及到她吧。”

    “没有,她只是出去了。”

    “那就好。”

    “对了,你之前留下的,我们给你保存好了,罗格还缝了缝。”

    克莱尔递给我了伊莉莎的洋娃娃,上面已经打满了补丁。

    “谢谢……”

    我抚摸着那洋娃娃,与伊莉莎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还是留在你们这儿吧。”

    “你不留下来吗?”

    “我不需要这东西了,而且这是伊莉莎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克莱尔接过玩偶,我的酒也喝完了,我便让她接着给我上酒,就这样一直喝,一直喝,不知过了多久,我喝醉了,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我晕乎乎的,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呃……

    我在哪……

    “小德?小德?你醒啦?”

    “哈哈哈哈,这小子居然也会喝醉啊。”

    “你没资格说他啦,快点帮忙。”

    我微微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面前之人的手。

    “啊!小德,你干嘛?”

    “伊莉莎?”

    “诶?”

    “伊莉莎,你怎么来外面了?很危险的。”

    “伊莉莎?小德,你……”

    我总感觉眼前之人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于是凑到她的脸前,双手不停地揉着她的脸。

    “伊莉莎,你是不是黑了点?”

    “小小小小德,你太近啦!”

    “哈哈哈哈哈,天天调戏人家,遭报应了吧?”

    这是谁的声音?

    “喂大叔,你别以为我喝了点酒你就能打过我哦,离我家妹妹远点。”

    “啊?大叔?”

    “略——叫你嘲笑我。”

    “伊莉莎,你是怎么来的?”

    “诶?就是走过来的啊?本来还想坐坐小威之前说过的地铁,结果这里什么也没有。”

    “地铁?哦!伊莉莎好棒哦,都已经学会坐地铁了!”我高兴的又揉了揉她的脸。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快点走吧!”

    我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谁抬了起来,意识也渐渐开始变的模糊,慢慢的,视线开始黑了起来。

    “伊莉莎,对不起……”

    夜晚——

    呃……

    我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大伊纳瓜,自己的房间里。

    “这是?我是怎么回来的?我睡了多久?现在……”

    我扭头看向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穿好衣服,然后走出门外。

    “阿澜!威廉船长!”

    没有人回应我,我想我还是错过了。

    “小德?你醒了?”

    这时候,阿澜从山下走上来。

    “阿澜,你还没睡啊?”

    “嗯。”

    “抱歉,我好像喝醉了。”

    “没事,抬你回来比抬小威要轻松多了。”

    这时候,威廉走了过来。

    “醒啦。”

    “嗯,谢啦。”

    “我又没出多少力,阿澜一抬着你,我这边完全使不出劲来。”威廉点了一根烟,随后掏出一个盒子。

    “喏,这个给你。”

    我打开威廉递过来的盒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刺客服,和之前不同,这次是红色点缀的白袍,虽然感觉一些地方的细节处理没有之前那套好,但是外观上这套更戳我一点。

    我套上刺客服,转了几下,不断的打量着自己。

    “嗯,不错,比以前帅多了,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是这么说的吧?”

    “小德,很帅啊。”阿澜在一旁说。

    听她这么一夸,我也有点飘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从哪弄得这衣服?”

    “呵,这可是我亲自跑到刺客据点帮你弄到的新衣服,还请人在上面绣上了大伊纳瓜的标志。”

    我仔细一看,发现袖口处确实有着大伊纳瓜的标志。

    “谢了。”

    “没事,好了,要好好爱惜它哦。”

    “当然会了。”我拉了一下帽檐,低着头说。

    “在害羞吗?小子。”威廉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轻笑一声。

    “才、才没有啊!”

    “啊——为什么我就没有新衣服?”阿澜趴在了威廉身上撒娇。

    显然威廉已经完全免疫了这招,拎起阿澜放到一边说。

    “时间不早了,都回去睡觉吧。”

    “嗯。”说完,我和威廉同时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唉!为什么不理我啊!我和想要啊!”

    “不嫌弃的话,我有套红黑的紧身衣,还附带一个面具,你要不要?”

    “不要!”

    “那就晚安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