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漩涡之下的背影
“巴姐姐！你跳的舞蹈好美啊！”
一心大人似乎得到了一壶好酒，于是便在城中开起了酒会，永真小姐也得此机会从大人身边跑开，和弦一郎一起来樱树下看我舞剑。
丈大人已经放下了笛子，站在不远处眺望着那巨大的漩涡云，那正是我们家乡的方向，仙乡。
看着那漩涡，我的思绪也被拉回了过去。那是我与丈大人还不认识的时候，在那时，我失去了生命中仅有的色彩……
数年前——
我从小便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孩子，从不和村里的任何人说话，母亲沉默寡言，而父亲则是一名武士，但他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虽然他在世时我就并不怎么喜欢总是大吵大闹的他，但他下葬那天，我能感受到自己眼中有着一抹色彩消失。
大概在我八岁那年，唯一的母亲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都不停地说着什么什么，“只要能够嫁入源之宫，就可以得到不死。”这样的话。
一年后，她如愿以偿的进入源之宫，起初我也觉得新鲜，初入源之宫时的景象太过美丽，我见到了曾经在小山村里从未见过的事物，这使得我将一切抛之脑后。
大概只持续了几小时，这种新鲜感就彻底消散，因为这里的人们，都如同怪物一般。丑陋的白色妖怪总是抱着个笛子吹呀吹的，让我感到很烦。这里的武士也不像父亲那样，而是整天穿着铠甲跳舞，并且也有着和那些吹着笛子的怪物很像的样貌。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武士全都是女人，而她们跳舞的行为，也只是在讨好宫内的一处神域里的龙神。
来到宫中后没多久，母亲便也变成了那副怪物模样，并且还总是逼着我喝下什么，出于害怕，在那一年我逃了。
虽然我无法逃出这宫内，但我还是尽可能的离她远远的，而从我走出家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便彻底变为了暗淡的灰白色，失去了一切的我再也无法看到任何色彩。
幸运的是，有两位妇人收留了我，没错，是正常的妇人。虽然她们从来不与我说话，但是能在这满是怪物的宫内有一个归宿，我已经很满足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名妇人的父亲因为年寿已尽，但却贪生怕死，来到了这宫中，虽现在仍活在这世上，但也已经变成了丑陋的怪物。
之后的几年里，我慢慢的长大，因为经常会自己一个人说话和练字，所以我没有忘却这一重要的本领。
在我十二岁那年，她们便搬了出去，临走时留下了一把刀，还对我说：
“不管你是想用来自杀也好还是去杀了那些怪物也好，总之我是用不到这么沉重的东西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年，我每天都会偷偷的跑到赏花舞台去偷看那些武士们的舞蹈，虽然很不想见到她们，但那是我唯一能学习剑术的机会。
也许是天赋，也许是因为我无事可做，所以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剑术上，我进步飞快，在十八岁那年，我的剑术已经十分精湛，也正是这时，我遇见了给我的世界带来色彩的人。
练习完剑术的我打算返回住所，但是因为路上的桥坍塌，我绕了路。令我没想到的是，因为绕路，我来到了一颗巨大的樱树下，时隔数年，我再一次在这黯淡无光的世界看到了色彩。
在巨大樱树下那小小的背影，以及他那不同于宫内怪物们的笛声，那笛声非常动听，我驻足在树下听了好久，直到他发现了我，笛声停止，我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你是？”那人转过头来，是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孩，看样子大概只有十二岁左右。
“啊、抱歉，我只是觉得这笛声很好听，所以才……”我缓过神来，急忙向他解释。
“是吗，若是喜欢的话，今后也可以常来，我经常在这里赏花。”
“是吗……”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樱树，那一刻，我的世界再一次拥有了色彩，我想这大概是这位少年所带给我的吧。
“拥有色彩的樱花，确实很美啊。”
……
之后，我便经常来此地赏花，我得知了他叫做丈，是拥有不死之力的御子，但是和宫内的怪物不同，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并且也懂得写字与俳句。
在这几年里，丈与那颗常樱树便成为了我生命中仅有的色彩。丈吹奏着长笛，而我则在树下舞剑，我也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有时连剑也不练了，打扮好妆容后便直接来到了这树下等待着丈的出现。
“巴，你知道河流之下的那个国家吗？”
“你是说，苇名城吗？”
“是，我一直对那里很好奇呢。”
“很抱歉，我的家乡是在一处偏僻的小村子里，并没有去过那座城。”
“这样啊，真是遗憾，若是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巴一起去呢。”
看着丈的笑容，我察觉到那笑容中有着一摸苦涩的情愫，我转过身看着丈说。
“不如，我们逃跑吧。”
“诶？什么？”
“你不想去看一看吗？仙乡之外的世界。”
……
那天，丈折下了常樱树上的一根花枝，说是作为故乡的信物。我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唯一带着的就是那把妇人留给我的刀。
但是，就当我们打算逃离源之宫时，一位手持大薙刀，头戴般若面具的僧人在朱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靠着剑术轻松的击败了她，但是不知为何，无论我杀了她多少次，她都能够再次站起来，就在她轮番的攻势下，我输了，我被她那巨大的薙刀贯穿了身体，意识逐渐模糊，我最后看了一眼丈的脸庞，无奈的接受了自己将死的事实。
在闭上眼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丈努力的想要背起我，但是龙胤御子的成长速度很慢，所以他那小小的体格无法背动我。
“丈大人，请您逃跑吧，至少趁这个机会……”
话还没说完，我便失血过多闭上了双眼，弥留之际，我感受到丈牵住了我的手。
“巴，和我的血一起，活下去吧。”
……
再次睁开双眼时，我躺在一片树林里，身上缠着绷带，丈正在旁边的小溪边清洗着我沾满血迹的衣服。
“丈大人……”我努力的发出声音，呼喊着丈的名字。
“巴！你醒了！”丈放下手中的衣物，小跑来到我的身边。“身体，没事吧？”
我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只感觉全身无力，但并没有特别的疼。
“抱歉，我做了那么冲动的事。”丈说。
“发生什么了，我们怎么逃掉的？”
“我将龙胤之力赐予了你，拉着你一起跳下了朱桥，然后背着你来到了这里。”
“龙胤之力……”
“龙胤御子可以与人缔结不死契约，很抱歉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眼下想要逃脱，我也只能……”丈低下头愧疚的说。
“不，谢谢，至少我们逃了出来。”
“巴，龙胤之力……”丈想要说什么，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过头继续洗我的衣物。“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吧，因为高处坠落的伤害很大，我想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我看着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们现在逃了出来，接下来就可以去苇名城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对那座高大的城墙感到好奇，但父亲却总是拦住我让我不要靠近，说什么，“那里可不是什么我们可以去的地方。”。现在，我终于可以去亲眼见一见了，而且是和丈大人一起，光是想想，就感到了幸福。
……
但是，之后的几个月里，我逐渐感到了失望，战争不断，平民百姓更多的不是死在刀下，而是饿死家中甚至是荒野。强盗、山贼、这些在我曾经认知中可怕的人，现在居然也变成了如此无力，如此凄惨的一方。
我们来到了一处树林中，这里有这一座空的房子，房主人或许是死了，也或许是去参加战争的武士之一，总之我们暂时在那里歇脚。
夜晚，我点亮烛台，坐到丈大人的面前读起了书，丈突然开口对我说道。
“巴，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结束这场战争吧……”丈说。“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人死去了。”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但还是理解丈此时的心情，于是便对他说。
“若这是丈大人的愿望，那我定会成就此事。”
“巴，谢谢。”
说完，丈开始翻起了行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颗淡粉色的结晶。
“这是？”
“樱露，是我与你缔结契约时掉落之物。”
我拿出那颗结晶捧在手心。
“好美。”
“送给你。”丈说。
“诶？我吗？”我有一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丈。
“嗯，因为，很漂亮。”
我低着头，红着脸问道。
“这句，也是我吗？”
说完，我偷瞄着丈，他微微笑着，一边收起盒子一边说。
“是你，巴。”
我抬起头，也看着丈笑着，随后丈读了一夜的书，我在旁边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也睡下了。
……
盗国前夕——
“巴，你回来啦。”
“嗯，弦一郎那孩子稍微有点太痴迷于剑术了，一直缠着我想要教他剑术，不过啊，这还都要怪龙那个家伙。”我接过丈手上的毛巾，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一边跟丈倾诉着。
“不过，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丈笑着说。“好啦，这个给你，是我请龙阁下为你找的。”
丈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长弓，上面有着红白色的染料装饰，弓弦也用了红色的绳子，我接过弓仔细端详着。
“这个，是送我的吗？”
“当然，巴为了完成我的心愿如此辛苦，我想自己也该为巴做些什么呢。”
我轻轻抚摸着手上的长弓，鼻子不自觉的便开始发酸。
“巴？你怎么哭了？”丈走过来，扶着我的肩问。
我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对丈说。
“既然丈大人想要为我做些什么，那等到战争结束，可否再次在树下吹奏长笛，让我为您献上舞蹈。”
丈听了之后，也笑着看着我说。
“若这是巴的愿望，那我定会成就此事。”
“谢谢……”
…
…
…
回到现在，我看着远处丈的身影，感叹着这场盗国之战已然结束。宫内的那些家伙为了得到不死之力，靠着舞蹈去讨好龙神。而我则只想为丈大人献舞，这是我的愿望，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能够一边听着丈大人吹笛，一边在树下舞蹈，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看着远处眺望源之漩涡的吾主，那小小的背影，对我来说便是所有。
“丈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丈缓缓转过头看着我说。
“嗯，我们走吧，巴。”丈朝我走过来，我也开始收拾着东西。
“咳咳咳！”丈突然开始咳嗽，我走上前扶住他。
“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吧。”
“那快点回到居室休息吧。”
“嗯。”
苇名城_望楼上层——
“龙阁下，你来啦。”道玄对我说。
“嗯，道玄先生，请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血块。”我递给道玄一块用布包住的血块。
“这……”
一心大人似乎得到了一壶好酒，于是便在城中开起了酒会，永真小姐也得此机会从大人身边跑开，和弦一郎一起来樱树下看我舞剑。
丈大人已经放下了笛子，站在不远处眺望着那巨大的漩涡云，那正是我们家乡的方向，仙乡。
看着那漩涡，我的思绪也被拉回了过去。那是我与丈大人还不认识的时候，在那时，我失去了生命中仅有的色彩……
数年前——
我从小便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孩子，从不和村里的任何人说话，母亲沉默寡言，而父亲则是一名武士，但他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虽然他在世时我就并不怎么喜欢总是大吵大闹的他，但他下葬那天，我能感受到自己眼中有着一抹色彩消失。
大概在我八岁那年，唯一的母亲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都不停地说着什么什么，“只要能够嫁入源之宫，就可以得到不死。”这样的话。
一年后，她如愿以偿的进入源之宫，起初我也觉得新鲜，初入源之宫时的景象太过美丽，我见到了曾经在小山村里从未见过的事物，这使得我将一切抛之脑后。
大概只持续了几小时，这种新鲜感就彻底消散，因为这里的人们，都如同怪物一般。丑陋的白色妖怪总是抱着个笛子吹呀吹的，让我感到很烦。这里的武士也不像父亲那样，而是整天穿着铠甲跳舞，并且也有着和那些吹着笛子的怪物很像的样貌。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武士全都是女人，而她们跳舞的行为，也只是在讨好宫内的一处神域里的龙神。
来到宫中后没多久，母亲便也变成了那副怪物模样，并且还总是逼着我喝下什么，出于害怕，在那一年我逃了。
虽然我无法逃出这宫内，但我还是尽可能的离她远远的，而从我走出家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便彻底变为了暗淡的灰白色，失去了一切的我再也无法看到任何色彩。
幸运的是，有两位妇人收留了我，没错，是正常的妇人。虽然她们从来不与我说话，但是能在这满是怪物的宫内有一个归宿，我已经很满足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名妇人的父亲因为年寿已尽，但却贪生怕死，来到了这宫中，虽现在仍活在这世上，但也已经变成了丑陋的怪物。
之后的几年里，我慢慢的长大，因为经常会自己一个人说话和练字，所以我没有忘却这一重要的本领。
在我十二岁那年，她们便搬了出去，临走时留下了一把刀，还对我说：
“不管你是想用来自杀也好还是去杀了那些怪物也好，总之我是用不到这么沉重的东西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年，我每天都会偷偷的跑到赏花舞台去偷看那些武士们的舞蹈，虽然很不想见到她们，但那是我唯一能学习剑术的机会。
也许是天赋，也许是因为我无事可做，所以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剑术上，我进步飞快，在十八岁那年，我的剑术已经十分精湛，也正是这时，我遇见了给我的世界带来色彩的人。
练习完剑术的我打算返回住所，但是因为路上的桥坍塌，我绕了路。令我没想到的是，因为绕路，我来到了一颗巨大的樱树下，时隔数年，我再一次在这黯淡无光的世界看到了色彩。
在巨大樱树下那小小的背影，以及他那不同于宫内怪物们的笛声，那笛声非常动听，我驻足在树下听了好久，直到他发现了我，笛声停止，我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你是？”那人转过头来，是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孩，看样子大概只有十二岁左右。
“啊、抱歉，我只是觉得这笛声很好听，所以才……”我缓过神来，急忙向他解释。
“是吗，若是喜欢的话，今后也可以常来，我经常在这里赏花。”
“是吗……”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樱树，那一刻，我的世界再一次拥有了色彩，我想这大概是这位少年所带给我的吧。
“拥有色彩的樱花，确实很美啊。”
……
之后，我便经常来此地赏花，我得知了他叫做丈，是拥有不死之力的御子，但是和宫内的怪物不同，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并且也懂得写字与俳句。
在这几年里，丈与那颗常樱树便成为了我生命中仅有的色彩。丈吹奏着长笛，而我则在树下舞剑，我也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有时连剑也不练了，打扮好妆容后便直接来到了这树下等待着丈的出现。
“巴，你知道河流之下的那个国家吗？”
“你是说，苇名城吗？”
“是，我一直对那里很好奇呢。”
“很抱歉，我的家乡是在一处偏僻的小村子里，并没有去过那座城。”
“这样啊，真是遗憾，若是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巴一起去呢。”
看着丈的笑容，我察觉到那笑容中有着一摸苦涩的情愫，我转过身看着丈说。
“不如，我们逃跑吧。”
“诶？什么？”
“你不想去看一看吗？仙乡之外的世界。”
……
那天，丈折下了常樱树上的一根花枝，说是作为故乡的信物。我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唯一带着的就是那把妇人留给我的刀。
但是，就当我们打算逃离源之宫时，一位手持大薙刀，头戴般若面具的僧人在朱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靠着剑术轻松的击败了她，但是不知为何，无论我杀了她多少次，她都能够再次站起来，就在她轮番的攻势下，我输了，我被她那巨大的薙刀贯穿了身体，意识逐渐模糊，我最后看了一眼丈的脸庞，无奈的接受了自己将死的事实。
在闭上眼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丈努力的想要背起我，但是龙胤御子的成长速度很慢，所以他那小小的体格无法背动我。
“丈大人，请您逃跑吧，至少趁这个机会……”
话还没说完，我便失血过多闭上了双眼，弥留之际，我感受到丈牵住了我的手。
“巴，和我的血一起，活下去吧。”
……
再次睁开双眼时，我躺在一片树林里，身上缠着绷带，丈正在旁边的小溪边清洗着我沾满血迹的衣服。
“丈大人……”我努力的发出声音，呼喊着丈的名字。
“巴！你醒了！”丈放下手中的衣物，小跑来到我的身边。“身体，没事吧？”
我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只感觉全身无力，但并没有特别的疼。
“抱歉，我做了那么冲动的事。”丈说。
“发生什么了，我们怎么逃掉的？”
“我将龙胤之力赐予了你，拉着你一起跳下了朱桥，然后背着你来到了这里。”
“龙胤之力……”
“龙胤御子可以与人缔结不死契约，很抱歉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眼下想要逃脱，我也只能……”丈低下头愧疚的说。
“不，谢谢，至少我们逃了出来。”
“巴，龙胤之力……”丈想要说什么，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过头继续洗我的衣物。“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吧，因为高处坠落的伤害很大，我想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我看着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们现在逃了出来，接下来就可以去苇名城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对那座高大的城墙感到好奇，但父亲却总是拦住我让我不要靠近，说什么，“那里可不是什么我们可以去的地方。”。现在，我终于可以去亲眼见一见了，而且是和丈大人一起，光是想想，就感到了幸福。
……
但是，之后的几个月里，我逐渐感到了失望，战争不断，平民百姓更多的不是死在刀下，而是饿死家中甚至是荒野。强盗、山贼、这些在我曾经认知中可怕的人，现在居然也变成了如此无力，如此凄惨的一方。
我们来到了一处树林中，这里有这一座空的房子，房主人或许是死了，也或许是去参加战争的武士之一，总之我们暂时在那里歇脚。
夜晚，我点亮烛台，坐到丈大人的面前读起了书，丈突然开口对我说道。
“巴，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结束这场战争吧……”丈说。“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人死去了。”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但还是理解丈此时的心情，于是便对他说。
“若这是丈大人的愿望，那我定会成就此事。”
“巴，谢谢。”
说完，丈开始翻起了行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颗淡粉色的结晶。
“这是？”
“樱露，是我与你缔结契约时掉落之物。”
我拿出那颗结晶捧在手心。
“好美。”
“送给你。”丈说。
“诶？我吗？”我有一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丈。
“嗯，因为，很漂亮。”
我低着头，红着脸问道。
“这句，也是我吗？”
说完，我偷瞄着丈，他微微笑着，一边收起盒子一边说。
“是你，巴。”
我抬起头，也看着丈笑着，随后丈读了一夜的书，我在旁边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也睡下了。
……
盗国前夕——
“巴，你回来啦。”
“嗯，弦一郎那孩子稍微有点太痴迷于剑术了，一直缠着我想要教他剑术，不过啊，这还都要怪龙那个家伙。”我接过丈手上的毛巾，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一边跟丈倾诉着。
“不过，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丈笑着说。“好啦，这个给你，是我请龙阁下为你找的。”
丈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长弓，上面有着红白色的染料装饰，弓弦也用了红色的绳子，我接过弓仔细端详着。
“这个，是送我的吗？”
“当然，巴为了完成我的心愿如此辛苦，我想自己也该为巴做些什么呢。”
我轻轻抚摸着手上的长弓，鼻子不自觉的便开始发酸。
“巴？你怎么哭了？”丈走过来，扶着我的肩问。
我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对丈说。
“既然丈大人想要为我做些什么，那等到战争结束，可否再次在树下吹奏长笛，让我为您献上舞蹈。”
丈听了之后，也笑着看着我说。
“若这是巴的愿望，那我定会成就此事。”
“谢谢……”
…
…
…
回到现在，我看着远处丈的身影，感叹着这场盗国之战已然结束。宫内的那些家伙为了得到不死之力，靠着舞蹈去讨好龙神。而我则只想为丈大人献舞，这是我的愿望，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能够一边听着丈大人吹笛，一边在树下舞蹈，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看着远处眺望源之漩涡的吾主，那小小的背影，对我来说便是所有。
“丈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丈缓缓转过头看着我说。
“嗯，我们走吧，巴。”丈朝我走过来，我也开始收拾着东西。
“咳咳咳！”丈突然开始咳嗽，我走上前扶住他。
“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吧。”
“那快点回到居室休息吧。”
“嗯。”
苇名城_望楼上层——
“龙阁下，你来啦。”道玄对我说。
“嗯，道玄先生，请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血块。”我递给道玄一块用布包住的血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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