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格竹子的怪人
“书院这么大，怎么找？”
王陈左手糕点，右手西瓜，在这偌大的书院中闲逛着。
书院不愧是读书人待的地方。王陈时常见到路过的读书人，个个都是行色匆匆，且手里都拿着书，走两步便要看一眼。
那一处处书舍学堂之中，时不时便能传来诵读声。
王陈现在虽然把姜寒忽悠去参加大考，将其支开。可下一步该如何下手，王陈也是没有头绪。
李长生让他过来找东西，连是件什么东西都没有明说。
“有什么东西，是不用告诉我，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呢？”
王陈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方有个人，跟个木头一样，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儿。
王陈吃了口瓜，好奇的走了过去。
那人一副书生打扮，剑眉星目乃是英俊青年。周身散发着儒生的浩然之气，精气神三元合一，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墙角那片小竹林中的一根竹子。
王陈倒也没有凑近打量，离了大概有一丈远。瞅见对方精气神饱满，似乎是在顿悟一般。
天道是公允，这个世界读书也能读出天人感应。只不过对于书生而言，通晓道理简单，可要是能读出修为，那真是百里挑一，不仅看天分，而且还看明悟。
王陈以前也就是听说，这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得好奇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一阵微风拂过，竹叶与风合鸣，沙沙作响。
只见那人原本朦胧的眼神，瞬间清明。精气神迅速衰竭，原本红润的面庞，刹那间苍白，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脚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卧槽！”
王陈赶忙环望四周，看四下无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这要是突然来个人，恐怕得误会是王陈打晕的对方。
大白天看个热闹，结果遇上碰瓷的！
王陈赶忙上前查看状况，将地上的青年扶了起来。
青年气息微弱，脸色苍白，意识已经十分模糊了，口中喃喃道：“水……”
王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水，只好将自己吃剩下的半拉西瓜握在了手中，揉成了汁水，滴入了对方口中。
随着西瓜汁被滴入青年的嘴里，青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饿……”
王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又从小须弥空间中取出了一些点心，喂给了对方。
“哥们，千万别死，你死了我说不清楚！”王陈真是怕了，自己出来闲逛也能遇到个奇葩。
这货明显是顿悟失败，精气神三元俱损，现在还能有口气，已经算是福大命大。
一柱香后，青年终于有了些力气，能够自己支撑着身体做起来，只是脸色依旧惨白，看上去虚到了极点。
只见青年熟练的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找准了身体的几处穴位，然后就扎了进去。扎完针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两颗丹药，塞进了嘴里。
王陈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愣神。看对方如此熟练流程，貌似不是第一次这般晕倒，不然怎么可能准备的如此齐全。
扎完针后又服了丹药，青年好了许多，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缓缓站起了身。
“在下王守仁，今日多谢兄台搭救。”王守仁颇有几分歉意的冲王陈行了一个书生大礼。
王陈虽然对于刚才被吓了一跳感到无奈，但还是十分大度的说道：“在下王陈，都是本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你这刚才是顿悟？虽说书院学术浓厚，可你在这过道上顿悟，若是被人无心打扰，真不怕走火入魔？”
“呵呵……习惯了，往日不会这般。这次站的时间有些久。”王守仁腼腆一笑，尴尬的挠了挠头。
“多久？”王陈下意识的问道。
王守仁：“离大考还有几日？”
“后天是大考。”
王守仁了然，点头说道：“如此便有七日。”
王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还真是不要命啊，难怪刚才虚的要死。
精气神三元合一的状态，放在武夫身上，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火力全开的状态。那种状态下，全身的毛孔都会被打开，感知被无限的放大，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舒爽。
王陈有的时候也会爽一下，只不过不敢爽太长时间，因为那样对身体有损害。王陈估摸着，以他现在的实力，就是无所顾忌，最多也就能够保持半天，不然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就大了。
这人竟然整整支持了七天还没死，真不知道该羡慕对方身体好，还是说他胆子大。
似乎是看出了王陈的震惊，王守仁轻笑着解释道：“心中有不得解的疑惑，用佛家的话来说，在下或许是着相了。”
“对着一根竹子？”王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蠢笨，实在没有看出眼前这根竹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王守仁自嘲一笑，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圣人云：众物必有表里精粗，一草一木，皆涵至理。
所以读书人当格物致知。可我盯着这根竹子七日，竹子还是竹子，并未顿悟出大道至理。
天地万物，我连一根竹子的道理都悟不出来。
或许真是在下愚钝，这辈子都赶不上圣人的境界。”
王陈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还以为真的是这根竹子有什么不同。
“还是你们读书人的时间多。要是让种田的农家人七天七夜只盯着一根竹子，田地里的杂草估计得有人高了。”
王陈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他和眼前这人不相识，今天算是碰巧遇上，所以并不打算多留。
可王守仁却突然伸手拦住了王陈，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兄台懂农学？”
“看不出来吗？我是个书童，哪里懂你们读书人的学问？”王陈觉得有些烦，这书呆子好像要跟他较劲。
“那你怎么知道，七日田间的杂草就能长到人高？”王守仁问道。
“我见过呗。”王陈前世家里就是住在农村的，如果不打药的话，田间的杂草长的那叫一个迅速。
头一天还什么都没有，第二天长得就能比庄稼还高。七天长得比人高，不是夸张的话。
“兄台悟出道理了？”王守仁似乎有些疯魔，继续追问着。
王陈挑了挑眉毛，这人还没完没了。
“有什么道理？我就知道如果是农家人，看见地里有杂草，会上前把它拔掉。因为杂草不利于庄稼的生长，就这么简单。”
“竹子就是竹子，杂草就是杂草。竹子能做成日常用品，杂草如果拔掉，收集起来也能编成草鞋。
有什么道理？事在人为，还不是看人怎么去做。”
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狂喜，激动的一把抓住王陈。
“兄台高见！”
“多谢兄台提点在下。我与一根竹子纠缠了七日，着实可笑。
有这时间，或许我也可以用竹子做成板凳，做成宣纸。”
“牛逼牛逼，恭喜你。”
王陈轻轻的推开对方，心中觉得眼前这人精神状态不正常，还是赶快溜，不然这货再次晕倒就麻烦了。
王守仁心中激动，再次拱手道：“这是孟师留给我的课题，今日得以解惑，当真是大辛。”
“兄台若是不嫌弃，今日我请兄台喝酒如何？
我观兄台才思敏捷，做人书童着实可惜了。我倒是可以将兄台推荐给孟师。”
“大可不必，道理是你自己懂的，我可什么都没懂。”王陈不知道王守仁突然又顿悟出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快些离开。
就在王陈推辞，准备离开之际，神色突然一变。
“等等……你说，敢问孟师是哪位？”
“当朝帝师，孟德海！乃是我的老师。”王守仁说到此处，表情都露出些许骄傲。
“兄弟，看来这个酒咱们是不喝不行了。”
王陈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没想到自己随便遇到个人，就是孟德海的学生。
王守仁现在还骄傲呢，他若是知道孟德海死了，又该是一副什么表情？
……
……
“这是怎么回事？！何人敢将孟师的书舍弄得一团糟？”
王守仁领着王陈来到一处书舍，看地方被人翻的乱七八糟，胸中无比气愤。
王陈看着四周的惨状，并不意外。之前只是推测，现在已经确定孟德海偷的东西并没有被人找到。
不然书院应该会给孟德海留下一份体面，不至于将对方的书舍弄得如此脏乱。
“这是……”
王守仁进了内堂，一眼便望见了案桌上的灵位，整个人如遭雷击。
“孟师！过世了！”
“这怎么可能？孟师岁不过天命，身体无恙，怎么会突然……”
王守仁整个人懵在原地，脚步都有些晃荡。
王陈连忙扶住对方，也是有些可怜王守仁。
看样子，孟德海对自己这个弟子应该相当不错。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王守仁这恪守礼数的读书人而言，无异于是天塌了。
“节哀！”王陈也只能如此安慰王守仁。
王守仁目光呆滞，泪眼婆娑，整个人还在失神之中。
王陈将对方扶到椅子上坐好，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东西被人翻了一个遍，王陈也不确定能否找到线索。
王陈左手糕点，右手西瓜，在这偌大的书院中闲逛着。
书院不愧是读书人待的地方。王陈时常见到路过的读书人，个个都是行色匆匆，且手里都拿着书，走两步便要看一眼。
那一处处书舍学堂之中，时不时便能传来诵读声。
王陈现在虽然把姜寒忽悠去参加大考，将其支开。可下一步该如何下手，王陈也是没有头绪。
李长生让他过来找东西，连是件什么东西都没有明说。
“有什么东西，是不用告诉我，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呢？”
王陈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方有个人，跟个木头一样，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儿。
王陈吃了口瓜，好奇的走了过去。
那人一副书生打扮，剑眉星目乃是英俊青年。周身散发着儒生的浩然之气，精气神三元合一，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墙角那片小竹林中的一根竹子。
王陈倒也没有凑近打量，离了大概有一丈远。瞅见对方精气神饱满，似乎是在顿悟一般。
天道是公允，这个世界读书也能读出天人感应。只不过对于书生而言，通晓道理简单，可要是能读出修为，那真是百里挑一，不仅看天分，而且还看明悟。
王陈以前也就是听说，这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得好奇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一阵微风拂过，竹叶与风合鸣，沙沙作响。
只见那人原本朦胧的眼神，瞬间清明。精气神迅速衰竭，原本红润的面庞，刹那间苍白，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脚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卧槽！”
王陈赶忙环望四周，看四下无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这要是突然来个人，恐怕得误会是王陈打晕的对方。
大白天看个热闹，结果遇上碰瓷的！
王陈赶忙上前查看状况，将地上的青年扶了起来。
青年气息微弱，脸色苍白，意识已经十分模糊了，口中喃喃道：“水……”
王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水，只好将自己吃剩下的半拉西瓜握在了手中，揉成了汁水，滴入了对方口中。
随着西瓜汁被滴入青年的嘴里，青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饿……”
王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又从小须弥空间中取出了一些点心，喂给了对方。
“哥们，千万别死，你死了我说不清楚！”王陈真是怕了，自己出来闲逛也能遇到个奇葩。
这货明显是顿悟失败，精气神三元俱损，现在还能有口气，已经算是福大命大。
一柱香后，青年终于有了些力气，能够自己支撑着身体做起来，只是脸色依旧惨白，看上去虚到了极点。
只见青年熟练的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找准了身体的几处穴位，然后就扎了进去。扎完针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两颗丹药，塞进了嘴里。
王陈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愣神。看对方如此熟练流程，貌似不是第一次这般晕倒，不然怎么可能准备的如此齐全。
扎完针后又服了丹药，青年好了许多，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缓缓站起了身。
“在下王守仁，今日多谢兄台搭救。”王守仁颇有几分歉意的冲王陈行了一个书生大礼。
王陈虽然对于刚才被吓了一跳感到无奈，但还是十分大度的说道：“在下王陈，都是本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你这刚才是顿悟？虽说书院学术浓厚，可你在这过道上顿悟，若是被人无心打扰，真不怕走火入魔？”
“呵呵……习惯了，往日不会这般。这次站的时间有些久。”王守仁腼腆一笑，尴尬的挠了挠头。
“多久？”王陈下意识的问道。
王守仁：“离大考还有几日？”
“后天是大考。”
王守仁了然，点头说道：“如此便有七日。”
王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还真是不要命啊，难怪刚才虚的要死。
精气神三元合一的状态，放在武夫身上，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火力全开的状态。那种状态下，全身的毛孔都会被打开，感知被无限的放大，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舒爽。
王陈有的时候也会爽一下，只不过不敢爽太长时间，因为那样对身体有损害。王陈估摸着，以他现在的实力，就是无所顾忌，最多也就能够保持半天，不然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就大了。
这人竟然整整支持了七天还没死，真不知道该羡慕对方身体好，还是说他胆子大。
似乎是看出了王陈的震惊，王守仁轻笑着解释道：“心中有不得解的疑惑，用佛家的话来说，在下或许是着相了。”
“对着一根竹子？”王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蠢笨，实在没有看出眼前这根竹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王守仁自嘲一笑，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圣人云：众物必有表里精粗，一草一木，皆涵至理。
所以读书人当格物致知。可我盯着这根竹子七日，竹子还是竹子，并未顿悟出大道至理。
天地万物，我连一根竹子的道理都悟不出来。
或许真是在下愚钝，这辈子都赶不上圣人的境界。”
王陈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还以为真的是这根竹子有什么不同。
“还是你们读书人的时间多。要是让种田的农家人七天七夜只盯着一根竹子，田地里的杂草估计得有人高了。”
王陈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他和眼前这人不相识，今天算是碰巧遇上，所以并不打算多留。
可王守仁却突然伸手拦住了王陈，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兄台懂农学？”
“看不出来吗？我是个书童，哪里懂你们读书人的学问？”王陈觉得有些烦，这书呆子好像要跟他较劲。
“那你怎么知道，七日田间的杂草就能长到人高？”王守仁问道。
“我见过呗。”王陈前世家里就是住在农村的，如果不打药的话，田间的杂草长的那叫一个迅速。
头一天还什么都没有，第二天长得就能比庄稼还高。七天长得比人高，不是夸张的话。
“兄台悟出道理了？”王守仁似乎有些疯魔，继续追问着。
王陈挑了挑眉毛，这人还没完没了。
“有什么道理？我就知道如果是农家人，看见地里有杂草，会上前把它拔掉。因为杂草不利于庄稼的生长，就这么简单。”
“竹子就是竹子，杂草就是杂草。竹子能做成日常用品，杂草如果拔掉，收集起来也能编成草鞋。
有什么道理？事在人为，还不是看人怎么去做。”
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狂喜，激动的一把抓住王陈。
“兄台高见！”
“多谢兄台提点在下。我与一根竹子纠缠了七日，着实可笑。
有这时间，或许我也可以用竹子做成板凳，做成宣纸。”
“牛逼牛逼，恭喜你。”
王陈轻轻的推开对方，心中觉得眼前这人精神状态不正常，还是赶快溜，不然这货再次晕倒就麻烦了。
王守仁心中激动，再次拱手道：“这是孟师留给我的课题，今日得以解惑，当真是大辛。”
“兄台若是不嫌弃，今日我请兄台喝酒如何？
我观兄台才思敏捷，做人书童着实可惜了。我倒是可以将兄台推荐给孟师。”
“大可不必，道理是你自己懂的，我可什么都没懂。”王陈不知道王守仁突然又顿悟出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快些离开。
就在王陈推辞，准备离开之际，神色突然一变。
“等等……你说，敢问孟师是哪位？”
“当朝帝师，孟德海！乃是我的老师。”王守仁说到此处，表情都露出些许骄傲。
“兄弟，看来这个酒咱们是不喝不行了。”
王陈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没想到自己随便遇到个人，就是孟德海的学生。
王守仁现在还骄傲呢，他若是知道孟德海死了，又该是一副什么表情？
……
……
“这是怎么回事？！何人敢将孟师的书舍弄得一团糟？”
王守仁领着王陈来到一处书舍，看地方被人翻的乱七八糟，胸中无比气愤。
王陈看着四周的惨状，并不意外。之前只是推测，现在已经确定孟德海偷的东西并没有被人找到。
不然书院应该会给孟德海留下一份体面，不至于将对方的书舍弄得如此脏乱。
“这是……”
王守仁进了内堂，一眼便望见了案桌上的灵位，整个人如遭雷击。
“孟师！过世了！”
“这怎么可能？孟师岁不过天命，身体无恙，怎么会突然……”
王守仁整个人懵在原地，脚步都有些晃荡。
王陈连忙扶住对方，也是有些可怜王守仁。
看样子，孟德海对自己这个弟子应该相当不错。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王守仁这恪守礼数的读书人而言，无异于是天塌了。
“节哀！”王陈也只能如此安慰王守仁。
王守仁目光呆滞，泪眼婆娑，整个人还在失神之中。
王陈将对方扶到椅子上坐好，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东西被人翻了一个遍，王陈也不确定能否找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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