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沈群抿着嘴没接过他的话茬，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全毓的眼睛，僵持了没多久就弹出前半身凑近了一些扯出了另一个话题：“你觉得徐铿怎么样？”
全毓一挑眉，白了沈群一眼：“你很藏不住事，跟我说话可以直接点，你学弯弯绕绕说话很蹩脚。”
沈群一愣，随后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我怀疑徐铿的立场。”
“那你真是畜牲。”全毓头都懒得抬，所有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刁蛮公主轻点爱》的故事里，他轻轻捏起书页翻过一页，“徐铿可救过你一命，还给了你个窝，平时对你也都不错，你拿什么怀疑他。”
见沈群眼神里漫上一些疑惑，全毓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你没明白了。直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怀疑徐铿的立场吧，坦诚了有奖励。”
沈群原本是没有犹豫过的，他之所以打算跟全毓提起心里的顾忌就，是因为他笃定了全毓和自己一样，一样是没有根须的浮萍。
但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错了，全毓似乎对黑街有了跟自己不一样的归属感。那是在一次任务中，他遇到了这只有一副头脑和姓名的家伙，而目击任务全程的全毓似乎被沈群的身手深深吸引，才跟随他来到了黑街。
在遇到全毓之后，他一直以为眼前阴郁的家伙和自己格外得搭调，没有顾虑也没有依靠，今天有要做的事情就去完成，明天曝尸荒野死在哪里也没人在乎。他像是音调不同的鲸，在深邃浩渺的大海里找到了相似的讯号。
但好像现在来看，只有他知人家的音，全毓始终都带着耳塞。
想到这里，沈群摇了摇脑袋，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急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次任务有些问题，方迟盏跟我说这场交易背后有人举报了，但是对面的人配备其实不错，如果真的只是下套想给我们挖坑，我觉得没必要付出这么多。我觉得如果真有告密的人，只会出现在我们这边。”
“哇哦，了不起的推理。”全毓放下刚才又拿起来的书，这次直接合上了书页，“你只是觉得是我们里面有了内鬼，只是这样你就怀疑到了徐铿头上？是不是有一天我也可能在你的通缉名单上。”
沈群刚欲辩驳什么，就被全毓打断：“其实最好是这样，咱们就是实验品和实验者的关系，最好别产生些多余的东西。我知道你怀疑徐铿肯定也有你的理由，我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透露给我，反正我不想听。但是在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希望你把嘴闭严实。”
中控室的门没有关，一阵不长眼睛的风很不识趣地掀起棚顶的吊灯，乳白色的光在布满尘埃的空气中出现了丁达尔效应，有些脏了的灯光时不时划过，在浓重的阴影里擦出一抹冷若冰霜的脸庞。
“你之前说的对，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切身体会情绪，但我也猜的出你为什么发火。”沈群立即起身，却因为晕车的劲还没过去险些摔倒，“我还是会调查徐铿，直到能解除我心里的疑惑。你也留个心眼。”
全毓白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反而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去找过林北声了吗？”
“还没，我才刚回来。是上次带回来的信息破译有进展了吗？”
就在这时，敞开的大门响起一阵敲门声，两人循着声音瞧过去，林北声正倚在门上。
“不劳烦沈大爷亲自动脚，我这不是来了吗？”林北声自然而然地大步迈进门槛，轻轻关上房门后毫不避讳地坐在了沈群身边，“过几天可能还要你加班，还能受得了吗？”
沈群正欲张嘴，受不了三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林北声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沈群的嘴里。
那棒棒糖塞进嘴的时候磕到了门牙上，碰得沈群一阵生疼，他仔细品味了一下，哈密瓜味。
“好，知道你愿意义务加班了，下次任务还是和陈乐一起出，你不爽也忍着点，小孩子多让着点。”林北声冲着全毓一努嘴，“差不多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他吧，总用得上的。”
全毓从桌子角落的收纳箱里随意翻找了几下，掏出了一对带着四条排气管道的黑色推进器，银白色的管道清晰地映照出全毓面庞的轮廓，喷射口处特意做了淬火处理，颇符合沈群的个人审美。
“上次的推进器不是弄坏了吗，给你弄了个新的，高强度碳纤维的，耐造。”全毓语速很快，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些光亮，“它叫‘格里芬’，我参考了你手里的震霆，利用它的原理打造出了这款推进器。‘格里芬’内置了类似震霆的电能系统，在你行走的时候进行充能，而这些积蓄的能量会转换为刺激细胞活性和促进推进器的电能，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只适用于短期的爆发，不能长时间使用。”沈群同时接过话茬懒散地说道，他把“格里芬”娴熟地安装在小腿上，跺了跺脚，仔细感受着推进器贴合小腿的感觉，“穿着不错，算下个任务的工资吗？”
“没有工资，而且这次任务不是以黑街的名义，是以你个人的名义来执行，你还得戴上这个。”全毓一把把一个银白色的面具扣到了沈群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沈群不住打了个一激灵。
沈群不耐烦地拍掉全毓的手，摘下面具开始仔细端详起面具来，那是个不太成熟的般若造型，额头的两侧伸出长长的尖角，原本的面庞应该是很狰狞可怕的，但是左边嘴角的渗线刹车失灵似的一笔划到了脸颊上。
“画嘴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你谅解一下凑合着戴。”
沈群利索地把面具别在了腰间，随后目光投向林北声：“我真信了，你信不信。”
林北声忍俊不禁：“铁故意的。”
“面具没有那小子的份？光要我戴着吗？”沈群语气有些不满。
全毓愣了一下，转身又从杂物箱里翻江倒海地掏出一个红色的面具，一把塞进沈群手里。沈群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扭曲的鸟嘴面具，面具两侧有些羽毛似的刻画，艳红的漆面平滑而绚丽，双眼下白色泪沟渗线的设计为整体增添了些多余的华贵。见此沈群眉头微蹙，于是毅然决然地抽出腰间长刀，在面具的右眼处划出一个遮住半张脸的叉，浅浅的断口处红色漆面被刮花，隐隐露出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他这才把长刀入鞘，对着自己的大作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记得注意一碗水端平，省的我还要二次创作，累你也累我。”
而坐在一旁的全毓面色凝重，眉头已然揪成了一团，心顿时头升上一股无名火，可瞥见沈群刀鞘上的寒光，他还是觉得默默压下来比较好。
沈群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任务信息整理一下，我发给方迟盏一份。”
全毓一挑眉，白了沈群一眼：“你很藏不住事，跟我说话可以直接点，你学弯弯绕绕说话很蹩脚。”
沈群一愣，随后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我怀疑徐铿的立场。”
“那你真是畜牲。”全毓头都懒得抬，所有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刁蛮公主轻点爱》的故事里，他轻轻捏起书页翻过一页，“徐铿可救过你一命，还给了你个窝，平时对你也都不错，你拿什么怀疑他。”
见沈群眼神里漫上一些疑惑，全毓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你没明白了。直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怀疑徐铿的立场吧，坦诚了有奖励。”
沈群原本是没有犹豫过的，他之所以打算跟全毓提起心里的顾忌就，是因为他笃定了全毓和自己一样，一样是没有根须的浮萍。
但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错了，全毓似乎对黑街有了跟自己不一样的归属感。那是在一次任务中，他遇到了这只有一副头脑和姓名的家伙，而目击任务全程的全毓似乎被沈群的身手深深吸引，才跟随他来到了黑街。
在遇到全毓之后，他一直以为眼前阴郁的家伙和自己格外得搭调，没有顾虑也没有依靠，今天有要做的事情就去完成，明天曝尸荒野死在哪里也没人在乎。他像是音调不同的鲸，在深邃浩渺的大海里找到了相似的讯号。
但好像现在来看，只有他知人家的音，全毓始终都带着耳塞。
想到这里，沈群摇了摇脑袋，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急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次任务有些问题，方迟盏跟我说这场交易背后有人举报了，但是对面的人配备其实不错，如果真的只是下套想给我们挖坑，我觉得没必要付出这么多。我觉得如果真有告密的人，只会出现在我们这边。”
“哇哦，了不起的推理。”全毓放下刚才又拿起来的书，这次直接合上了书页，“你只是觉得是我们里面有了内鬼，只是这样你就怀疑到了徐铿头上？是不是有一天我也可能在你的通缉名单上。”
沈群刚欲辩驳什么，就被全毓打断：“其实最好是这样，咱们就是实验品和实验者的关系，最好别产生些多余的东西。我知道你怀疑徐铿肯定也有你的理由，我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透露给我，反正我不想听。但是在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希望你把嘴闭严实。”
中控室的门没有关，一阵不长眼睛的风很不识趣地掀起棚顶的吊灯，乳白色的光在布满尘埃的空气中出现了丁达尔效应，有些脏了的灯光时不时划过，在浓重的阴影里擦出一抹冷若冰霜的脸庞。
“你之前说的对，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切身体会情绪，但我也猜的出你为什么发火。”沈群立即起身，却因为晕车的劲还没过去险些摔倒，“我还是会调查徐铿，直到能解除我心里的疑惑。你也留个心眼。”
全毓白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反而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去找过林北声了吗？”
“还没，我才刚回来。是上次带回来的信息破译有进展了吗？”
就在这时，敞开的大门响起一阵敲门声，两人循着声音瞧过去，林北声正倚在门上。
“不劳烦沈大爷亲自动脚，我这不是来了吗？”林北声自然而然地大步迈进门槛，轻轻关上房门后毫不避讳地坐在了沈群身边，“过几天可能还要你加班，还能受得了吗？”
沈群正欲张嘴，受不了三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林北声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沈群的嘴里。
那棒棒糖塞进嘴的时候磕到了门牙上，碰得沈群一阵生疼，他仔细品味了一下，哈密瓜味。
“好，知道你愿意义务加班了，下次任务还是和陈乐一起出，你不爽也忍着点，小孩子多让着点。”林北声冲着全毓一努嘴，“差不多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他吧，总用得上的。”
全毓从桌子角落的收纳箱里随意翻找了几下，掏出了一对带着四条排气管道的黑色推进器，银白色的管道清晰地映照出全毓面庞的轮廓，喷射口处特意做了淬火处理，颇符合沈群的个人审美。
“上次的推进器不是弄坏了吗，给你弄了个新的，高强度碳纤维的，耐造。”全毓语速很快，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些光亮，“它叫‘格里芬’，我参考了你手里的震霆，利用它的原理打造出了这款推进器。‘格里芬’内置了类似震霆的电能系统，在你行走的时候进行充能，而这些积蓄的能量会转换为刺激细胞活性和促进推进器的电能，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只适用于短期的爆发，不能长时间使用。”沈群同时接过话茬懒散地说道，他把“格里芬”娴熟地安装在小腿上，跺了跺脚，仔细感受着推进器贴合小腿的感觉，“穿着不错，算下个任务的工资吗？”
“没有工资，而且这次任务不是以黑街的名义，是以你个人的名义来执行，你还得戴上这个。”全毓一把把一个银白色的面具扣到了沈群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沈群不住打了个一激灵。
沈群不耐烦地拍掉全毓的手，摘下面具开始仔细端详起面具来，那是个不太成熟的般若造型，额头的两侧伸出长长的尖角，原本的面庞应该是很狰狞可怕的，但是左边嘴角的渗线刹车失灵似的一笔划到了脸颊上。
“画嘴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你谅解一下凑合着戴。”
沈群利索地把面具别在了腰间，随后目光投向林北声：“我真信了，你信不信。”
林北声忍俊不禁：“铁故意的。”
“面具没有那小子的份？光要我戴着吗？”沈群语气有些不满。
全毓愣了一下，转身又从杂物箱里翻江倒海地掏出一个红色的面具，一把塞进沈群手里。沈群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扭曲的鸟嘴面具，面具两侧有些羽毛似的刻画，艳红的漆面平滑而绚丽，双眼下白色泪沟渗线的设计为整体增添了些多余的华贵。见此沈群眉头微蹙，于是毅然决然地抽出腰间长刀，在面具的右眼处划出一个遮住半张脸的叉，浅浅的断口处红色漆面被刮花，隐隐露出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他这才把长刀入鞘，对着自己的大作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记得注意一碗水端平，省的我还要二次创作，累你也累我。”
而坐在一旁的全毓面色凝重，眉头已然揪成了一团，心顿时头升上一股无名火，可瞥见沈群刀鞘上的寒光，他还是觉得默默压下来比较好。
沈群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任务信息整理一下，我发给方迟盏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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