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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奸商和海盗

    早上,吃了点鱼佩吉特就开始打点行囊,很简单,一个小箱子。她今天换了一身暗红色的碎花裙,包了头巾,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然后开始往篮子里捣鼓吃的,水壶、面包、熏肉、盐、橄榄油。看的我都崩溃了,这是要去郊游啊。

    临近中午,赛纳号停在了港口。她很淑女的把箱子往我面前一推,我以为水晶球这种国宝级的东西她会随身携带。

    她神秘一笑,“带那个干嘛,别说我们还回来,就算不回来丢了也没关系,玻璃球满大街都是。”

    我将信将疑。

    来到码头,一个约莫30岁出头,白人男子正在和劳德鲁普兄弟说什么,身后是一艘大型的三桅卡拉维尔商船,吃水很深,比满仓还满。水手们随意的把淡水桶摆在甲板上拉个套索算是固定过了。

    他们三个都瞟过来,盯着我们看。

    “文思特·比凯尔。赛纳号的船长。”朝我伸出来的手很强健,完全感受不到商船水手的气息。我握了握他的手:“巴塞洛缪·罗伯茨,这是我的表姐佩吉特。”

    劳德鲁普兄弟也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并继续了刚才的话题:“船长,如果你要招捕鱼的话,罗伯茨兄弟也是很棒的。我们昨天一起出海,他还钓了一条大翻车送给我们,技术没问题的。”

    我隐约明白了,这船长是抠门到家了,这是打算带个渔夫出港。我估了一下,300多海里,一天一夜,满打满算四五顿饭他是打算让全船顿顿吃鱼是不是!这是拉了多少货!

    这个年代是没有身份证的,唯一的身份证明,就是不同领域的人替你说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看来我的新身份是布莱特岛上的三号渔夫了。

    “乐意效劳。船上有多少人,有厨师么?”我随口问道。

    “别问那么多。你们只负责跟舵手圈定捕鱼范围,然后不停捕就可以,你们三个当渔夫一趟25金币,回程另算,”转头又用眼睛点佩吉特:“你俩的船钱就不收了。”

    财大气粗。25金币大概是1英镑,折合白银370克,是查理爸爸这种技术工种在酒厂一个半月的工资。

    我一直秉承拿多少钱干多少活的原则,说实话此时我是有点慌的。不是高强度工作,就是高风险工作。我自己肯定无所谓,带着佩吉特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兄弟拿着网上船了,我们4个被安排在船首楼下的,同一间船舱,权当渔夫及家属办公室了。

    船舱门开着,我们四个随便聊了一会儿,话题转到了船长上。

    “船上可能有奴隶,而且,很多。”我压低了声音分享了一下我的见解。

    哥哥马上反应过来,往舱门走去,看没人才又回来坐下。

    弟弟倒是无所谓的摊在床铺上,“给钱干活呗。都一样。我俩拿16,佩吉特随便拉拉网子给你们9。”

    “你俩都干了,我不要也行。这都是小事儿。我也可以给你们帮忙。”其实说这话我心里没底,毕竟我现在人穷志短,搞不好要看富婆的脸色。

    哥哥拍拍我大腿,“我弟弟说的对,就这么干,你就别多说了。要不是荷兰人打算卖这个山头,我们也不用跟这种买卖。如果有海盗盯上这个船,我们见机行事。”

    “船长可能有豁免书,海盗要么不来,来的话,肯定是鸡犬不留的。”既然能在拿骚周边混吃食,我说什么他俩很清楚的。

    哥哥拉着弟弟出去嘀咕了一会儿,自己回来了,带上我去找船长。船长很愉快的就把我俩的工钱杀到了20。但是提出如果我们跟返程去圣多明各,就各自再给30。

    弟弟在码头朝我们挥手,赛纳号出港往北一路顺风。

    船上了风口我和大劳趴在船铉上看洋流,文思特船长一改之前的冷酷态度,热情的和我们攀谈着。我只字不提在阿姆斯特丹的商船经历,倒是大劳和他说起哥本哈根的见闻,笑的很是畅快。

    文思特指着岁数和我差不多,操舵的红脸蛋汉子介绍:“那是我的大副菲利普,加来人,白天的舵手。既然我们吃法都靠你们,那你们就跟大副讲捕鱼点,让他配合你们。尽快开饭。”

    其实根本不用沟通,菲利普经验很丰富,上了风口一直跟着洋流走。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鱼群,是琥珀鱼。这种鱼春夏南向北,秋冬北向南。闲的蛋疼。15度以下的水温就死给你看,大的能有30磅。鱼鳞花里胡哨在蔚蓝的海水里非常显眼。

    我张罗着结网,琢磨着要不要去船尾作业。大劳已经朝菲利普吹口哨打了个右满回舵的手势,直接把网子手抛出去;我顺手拿了个小桶吊上来一桶海水等着养鱼。一网没大的,虽说不多,也就三四十磅的样子,如此反复三网,午餐肯定是够了。

    菲利普朝着船首楼下面的甲板喊人,一会儿上来个阿拉伯裔的小胡子把鱼拉到另一侧的甲板去处理了。等文思特回来甲板的时候,我们已经收拾完网子准备回船舱了。

    大劳顺理成章的问可不可以在船尾钓鱼。有了刚才的表现,文思特挥挥手:“当然可以。”

    看起来船长对我们俩的效率满意极了。

    一般能顺路搭乘客的都不会禁止乘客走动甚至参观,但是我们心里有数,那就还是要按规矩走。奴隶我没一个认识的,我也没想着要靠自己救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劳去船尾钓鱼,我回到船舱和佩吉特聊天。聊着聊着佩吉特突发奇想掏出塔罗牌要占卜一番,我赶忙阻止她。倒不是说我真的信或者不信。这时候要抽个好的还好,要抽个不好的,这船我还坐不坐了。

    我绷着眼睛瞪她,她一边翻着白眼回敬我,一边把塔罗牌收回袋子里,好死不死,掉出来一张。

    “塔”。

    玛德!这集我看过,“塔”代表毁灭!漏水!!

    这个36岁的小姐,糯糯的看着我,一副无辜的眼神。让本来没什么想法的我竟然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我突然又有点理解姐弟恋了,岁数大一点,但是可爱起来是真的风情万种啊。

    我这思维挺跳跃啊,她风情万种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家尴尬的也不能继续聊天了,我只好出来去找大劳钓鱼,顺便观察了一下这艘赛纳号。

    我不知道赛纳号是不是大西洋上的商船典型代表——老旧的船体,呆滞的船员,精明刻薄的船长,加想增加历练被盘剥的一忍再忍的一二三副。

    水手们对我们很友好,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会给人一种错觉。我只是的打渔的,我和大佬与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无非都是靠手艺养家糊口。就算他们顿顿吃饲料,这种眼神还是让我觉得受尊敬的规格有些高。

    我坐在大劳旁边——另一个缆绳柱子上。上面捆着一个拖网,我拽了拽,这三四个小时收获颇丰啊。

    大劳朝我神秘一笑,递给我一个小网兜:“塞瓶酒丢下去拖着就行,你感觉有鱼就拉起来。”

    这不是作弊么。

    我俩一人一边就这么接着玩耍,盘算着差不多要弄晚餐的时候,各有斩获。战利品五花八门,除了各种鱼和贝类,大劳还捞了把长制火枪。虽然锈迹斑斑,但是也够吹一阵子了。

    我对着太阳估算着这片海域,布莱特北,航向84,六七十海里。这里发生过战斗,搞不好有沉船,可以带人来碰碰运气。

    想到这里,哑然失笑。我又变回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样子,一无所有了。

    记得20世纪90年代,流行读物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你不看这书,你都不好意思说你学识渊博。其中对百慕大的描述基本都是讳莫如深,玄之又玄。等你真的身处此地——嘁,不过如此。

    就这么胡思乱想,心惊胆战的等着漏水事件和海盗降临,吃完晚饭和佩吉特趴在船铉上听鲸歌,我指着东北方的一个小点,“是不是有帆?”

    文思特拿着望远镜看,甲板上很快就骚动起来了,“是海盗,可能不是弗林特的人。”

    我对佩吉特说:“你回船舱去,如果我挨揍了,你不要太诧异。”

    她一脸惊奇的看着我:“只是揍一顿吗?那可太好了!”

    “……”

    目送她回了船舱,我四处打量着藏的地方。

    目标斜斜的朝我们航线上插过来,葡萄牙国旗,看轮廓也是个卡拉维尔船,不过更大,四个帆。

    更近了我才看出来,原来是斯托亚号,我拉了一根缆绳在桅杆上捆好,静静的等着我的老熟人们降临。

    霍华德穿着老子的深蓝呢子大衣,戴着老子的鸟毛船长帽,拿着老子的大马士革弯刀,一挥手中桅放下了老子的黑帆血色浪漫,远远的那个花朵上被夕阳直射着,看着是真是臭屁啊。他的舵手梅洛西斯倒是很精干,是塞拉利昂人,褐色棉布裤子白衬衣,映衬着他的肤色更加黑黢黢,左手火枪,右手持剑,身后的小弟穿的五花八门,回头我要整治整治,让大家统一着装,营造一种海盗学院的校服感。

    看到他们,高兴之余还是有点好笑的,原来这就是平时那些商船被我打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