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之间的小事情
今天注定又是个丰收之夜。
乞丐小团队破天荒得到五十个铜子，这让王麻子十分高兴，所以他决定今天吃火锅，来庆祝一番，当然是他吃，其它人只有看的份，除了得到他恩宠的李水，以及今晚的主角林川。
现在已是十月，虽然白天还十分酷热，但是晚上气温骤降，吃一份火锅刚刚好。
林川虽然还很小，但是切菜却很麻利，熟练地将白菜豆腐切好，然后两只手拿着大菜刀，去剁鱼肉。
其它人都坐在一旁，默默啃着馒头，几个残疾的小家伙拿到的馒头最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拿到的钱确实很多，另一方面，他们也是王麻子的摇钱树，心头宝。
林川切菜的时候，眼睛看向雷宝宝的腿，前两天天气不太好，再加上双腿折断后一直没得到很好的治疗，他的腿有了溃脓的迹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次去乞讨都是忍着痛，这样反倒是得到的铜子更多了。
李水坐在王麻子的旁边，眼睛时不时看向林川，露出和善的微笑，毕竟昨天他已经说动王麻子，下一个动手的就是林川。
李水遇到过很多令他不太欢喜的人，包括曾经那位被王麻子一腿踢死的少年，那个男孩子很好，也很阳光，在李水快饿死的时候，也曾经帮助过他，他在很长时间一直憧憬着那个少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这样的人，他不喜欢那个少年旁边整天流着口水的叫石头的孩子，除了每天不争气的大哭，什么也乞讨不到，每次那个少年都要把自己的馒头分出一半给他才行。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那个少年被踢死的那个晚上，他与那个流鼻涕的一样，都吓得浑身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只是自那之后，两个人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开始讨厌以前的自己，并且对那个对他好的少年全盘否定，而石头则完全活成了那个少年。
至于他为什么不喜欢林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川让他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这种丧失王麻子赏识的不安全感让他仿佛回到那天晚上，另一方面用那些喜欢咬文嚼字的人来说就是，林川与这个世界太过疏离，凭什么我们都在红尘中打滚你却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从今天开始，一切烦恼都没了，这一顿就是林川美好日子的最后一天，至于事后是断腿还是断手亦或是其他，就不是他能够了解的。
热腾腾的火锅在凄冷的城隍庙冒烟。
王麻子热情朝着林川招手。
“来来来，小川快过来，你也吃点。”说着还很亲切递给林川一双筷子。
他的眼神温暖而又和煦，完全不像暴力凶残的赌徒，反而像一个邻家好叔叔。
“王叔，你先吃。”林川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像极了一个乖巧的孩子。
这两个月期间他一直是这般扮演的。
“对对对，王叔您先吃！”本想拿筷子夹菜的李水连忙停下筷子，脸上露出笑容，对王麻子说道。
王麻子点点头，很可惜以后见不到像林川这么聪明凌厉的孩子了，但是比起一个好孩子，春香院的小红更让自己神往，甚至于他都想好以后存点钱帮小红赎个身子了，再说最后一个才轮到这个小家伙，不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三个人就这么其乐融融吃着火锅，洋溢在幸福的场景中。
石头则看着忍着眼泪嚼着馒头的雷宝宝，他的脸上全是灰尘，被打折的腿一直渗出鲜血。
石头十分不忍，雷宝宝就像是曾今的他，爱哭胆小，每次出去都是最少的收获，能活下来全靠自己的给予。
想起这些，石头忽然想笑，这算是轮回吗？一代人的两代轮回，如果某天自己受不了反抗王麻子，雷宝宝是不是就会变成现在的自己？
他其实一直对于雷宝宝抱有一种亲弟弟的感情的。
心中想着，石头走到雷宝宝面前，靠着他，用手理理他稀疏的头发，随后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溃脓的伤口部位。
这种伤口本身便会让人一直痛苦，锤这种行为跟伤口上撒盐一样，会让这种痛楚扩散到最大。
他本应该听见哭叫声，但是并没有听见，他低下头发现雷宝宝只是眼眶中满是泪水，咬着嘴唇，盯着他。
石头忽然眼眶绷不住了，忽然想哭，但是并没有哭。
他看着雷宝宝张张嘴，啥也没说。
雷宝宝好像懂了，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压抑着声音抽泣。
一旁吃火锅的三人被惊到了，林川放下筷子手无足措，王麻子皱起额头，停下筷子，李水明白该他出手了。
“没事，王叔你们继续吃，我去看看。”说着他脸上露出笑容，朝着雷宝宝走过去。
只是不知怎地，走路有些沉重，估摸着是一整天太累了。
王麻子也注意着李水。
林川从锅中拿出一块肉放到王麻子碗里。
“王叔，你吃！”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小家伙这么没心没肺吗？
王麻子心中想着，脸上反倒露出笑容。
“就打断他的双腿吧，这双手被打断太可惜了，还能给我做个饭。”
心中这般想着，恍觉飘飘然，吃的更起劲了。
李水走到雷宝宝面前，看到一旁的石头，有些不耐。
“刚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石头忽然说道，朝着李水招招手。
“嗯？”李水下意识走向前去。
石头靠在柱子上看上去十分无力，说话也懒得动。
“你是怎么了吗？”李水问道，他的眼光从关注雷宝宝转移到石头身上。
“伤到了。”石头不在乎说着。
“我看看？”李水走到近旁。
石头忽然捂住他的嘴，拿起一把刀子插向他胸口。
李水想要反抗，忽然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神也变得恍惚。
“难道说，这个刚才吃的东西有问题？”
旁边几个孩子想要叫喊，石头猛地瞪向他们。
这并没有镇住多久，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还想要起身。
雷宝宝忽然动起来，他爬到李水身边，咬着他的手臂，狠狠咬掉一口肉，一双眼眸血红，紧盯着那位小乞丐。
他的嘴里还不停地流出血，牙疼还有肉渣。
“回去。”他说道，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个乞丐怕了，他一动不动，下身一湿，竟然失禁了。
石头意外看向雷宝宝，忽然觉得不太认识这个人了。
他很欣慰，又觉得有点难受，这该死的世道。
王麻子好像是喝醉酒一般，觉得世界都在游离，此时这份火锅已经吃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如果两分钟前他起身其实就会发觉事情不对，自己被下药，趁着仅有的力气或许还能逃窜，但是现在不行了。
这种迷药就好像酒一样，不但让你失去力气，更会让你沉迷在一个虚假的世界无法发觉。
王麻子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动，他嘴里还嘟哝着。
“李水怎么还不过来？”甚至还能听出不耐烦的语气。
林川则再也不往自己碗里夹菜了，而是不停给王麻子夹。
“王叔，你多吃点。”
“好好。”
在不断交错声中，王麻子好像看到了小红，又仿佛看到手中的骰子是自己赌的点数。
“小红……小红。”
“我赢了，哈哈哈。”
两分钟后，王麻子一头栽在地上。
石头扔下早已断气的李水，拿着刀走向前。
林川忽然从他手中夺过刀，站起身来，看向倒在地上的王麻子。
脑中回忆起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一刀直接抹在他的脖子上，血液喷洒。这一刀很精准，王麻子并没有清醒，也没有大喊大叫。
石头意外看着林川。
只见林川眼神迷离，晕晕乎乎，丢下刀，摇晃两下，也趴在地上。
“纵然提前吃了解药，你这饭菜吃的也有点多。”石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乞丐小团队破天荒得到五十个铜子，这让王麻子十分高兴，所以他决定今天吃火锅，来庆祝一番，当然是他吃，其它人只有看的份，除了得到他恩宠的李水，以及今晚的主角林川。
现在已是十月，虽然白天还十分酷热，但是晚上气温骤降，吃一份火锅刚刚好。
林川虽然还很小，但是切菜却很麻利，熟练地将白菜豆腐切好，然后两只手拿着大菜刀，去剁鱼肉。
其它人都坐在一旁，默默啃着馒头，几个残疾的小家伙拿到的馒头最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拿到的钱确实很多，另一方面，他们也是王麻子的摇钱树，心头宝。
林川切菜的时候，眼睛看向雷宝宝的腿，前两天天气不太好，再加上双腿折断后一直没得到很好的治疗，他的腿有了溃脓的迹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次去乞讨都是忍着痛，这样反倒是得到的铜子更多了。
李水坐在王麻子的旁边，眼睛时不时看向林川，露出和善的微笑，毕竟昨天他已经说动王麻子，下一个动手的就是林川。
李水遇到过很多令他不太欢喜的人，包括曾经那位被王麻子一腿踢死的少年，那个男孩子很好，也很阳光，在李水快饿死的时候，也曾经帮助过他，他在很长时间一直憧憬着那个少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这样的人，他不喜欢那个少年旁边整天流着口水的叫石头的孩子，除了每天不争气的大哭，什么也乞讨不到，每次那个少年都要把自己的馒头分出一半给他才行。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那个少年被踢死的那个晚上，他与那个流鼻涕的一样，都吓得浑身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只是自那之后，两个人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开始讨厌以前的自己，并且对那个对他好的少年全盘否定，而石头则完全活成了那个少年。
至于他为什么不喜欢林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川让他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这种丧失王麻子赏识的不安全感让他仿佛回到那天晚上，另一方面用那些喜欢咬文嚼字的人来说就是，林川与这个世界太过疏离，凭什么我们都在红尘中打滚你却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从今天开始，一切烦恼都没了，这一顿就是林川美好日子的最后一天，至于事后是断腿还是断手亦或是其他，就不是他能够了解的。
热腾腾的火锅在凄冷的城隍庙冒烟。
王麻子热情朝着林川招手。
“来来来，小川快过来，你也吃点。”说着还很亲切递给林川一双筷子。
他的眼神温暖而又和煦，完全不像暴力凶残的赌徒，反而像一个邻家好叔叔。
“王叔，你先吃。”林川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像极了一个乖巧的孩子。
这两个月期间他一直是这般扮演的。
“对对对，王叔您先吃！”本想拿筷子夹菜的李水连忙停下筷子，脸上露出笑容，对王麻子说道。
王麻子点点头，很可惜以后见不到像林川这么聪明凌厉的孩子了，但是比起一个好孩子，春香院的小红更让自己神往，甚至于他都想好以后存点钱帮小红赎个身子了，再说最后一个才轮到这个小家伙，不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三个人就这么其乐融融吃着火锅，洋溢在幸福的场景中。
石头则看着忍着眼泪嚼着馒头的雷宝宝，他的脸上全是灰尘，被打折的腿一直渗出鲜血。
石头十分不忍，雷宝宝就像是曾今的他，爱哭胆小，每次出去都是最少的收获，能活下来全靠自己的给予。
想起这些，石头忽然想笑，这算是轮回吗？一代人的两代轮回，如果某天自己受不了反抗王麻子，雷宝宝是不是就会变成现在的自己？
他其实一直对于雷宝宝抱有一种亲弟弟的感情的。
心中想着，石头走到雷宝宝面前，靠着他，用手理理他稀疏的头发，随后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溃脓的伤口部位。
这种伤口本身便会让人一直痛苦，锤这种行为跟伤口上撒盐一样，会让这种痛楚扩散到最大。
他本应该听见哭叫声，但是并没有听见，他低下头发现雷宝宝只是眼眶中满是泪水，咬着嘴唇，盯着他。
石头忽然眼眶绷不住了，忽然想哭，但是并没有哭。
他看着雷宝宝张张嘴，啥也没说。
雷宝宝好像懂了，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压抑着声音抽泣。
一旁吃火锅的三人被惊到了，林川放下筷子手无足措，王麻子皱起额头，停下筷子，李水明白该他出手了。
“没事，王叔你们继续吃，我去看看。”说着他脸上露出笑容，朝着雷宝宝走过去。
只是不知怎地，走路有些沉重，估摸着是一整天太累了。
王麻子也注意着李水。
林川从锅中拿出一块肉放到王麻子碗里。
“王叔，你吃！”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小家伙这么没心没肺吗？
王麻子心中想着，脸上反倒露出笑容。
“就打断他的双腿吧，这双手被打断太可惜了，还能给我做个饭。”
心中这般想着，恍觉飘飘然，吃的更起劲了。
李水走到雷宝宝面前，看到一旁的石头，有些不耐。
“刚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石头忽然说道，朝着李水招招手。
“嗯？”李水下意识走向前去。
石头靠在柱子上看上去十分无力，说话也懒得动。
“你是怎么了吗？”李水问道，他的眼光从关注雷宝宝转移到石头身上。
“伤到了。”石头不在乎说着。
“我看看？”李水走到近旁。
石头忽然捂住他的嘴，拿起一把刀子插向他胸口。
李水想要反抗，忽然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神也变得恍惚。
“难道说，这个刚才吃的东西有问题？”
旁边几个孩子想要叫喊，石头猛地瞪向他们。
这并没有镇住多久，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还想要起身。
雷宝宝忽然动起来，他爬到李水身边，咬着他的手臂，狠狠咬掉一口肉，一双眼眸血红，紧盯着那位小乞丐。
他的嘴里还不停地流出血，牙疼还有肉渣。
“回去。”他说道，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个乞丐怕了，他一动不动，下身一湿，竟然失禁了。
石头意外看向雷宝宝，忽然觉得不太认识这个人了。
他很欣慰，又觉得有点难受，这该死的世道。
王麻子好像是喝醉酒一般，觉得世界都在游离，此时这份火锅已经吃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如果两分钟前他起身其实就会发觉事情不对，自己被下药，趁着仅有的力气或许还能逃窜，但是现在不行了。
这种迷药就好像酒一样，不但让你失去力气，更会让你沉迷在一个虚假的世界无法发觉。
王麻子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动，他嘴里还嘟哝着。
“李水怎么还不过来？”甚至还能听出不耐烦的语气。
林川则再也不往自己碗里夹菜了，而是不停给王麻子夹。
“王叔，你多吃点。”
“好好。”
在不断交错声中，王麻子好像看到了小红，又仿佛看到手中的骰子是自己赌的点数。
“小红……小红。”
“我赢了，哈哈哈。”
两分钟后，王麻子一头栽在地上。
石头扔下早已断气的李水，拿着刀走向前。
林川忽然从他手中夺过刀，站起身来，看向倒在地上的王麻子。
脑中回忆起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一刀直接抹在他的脖子上，血液喷洒。这一刀很精准，王麻子并没有清醒，也没有大喊大叫。
石头意外看着林川。
只见林川眼神迷离，晕晕乎乎，丢下刀，摇晃两下，也趴在地上。
“纵然提前吃了解药，你这饭菜吃的也有点多。”石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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