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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悲如血

    一个头颅被挂在院子中的树枝上,死掉那人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以及惊恐。

    柏灵认出这个人,他是太清仙宗的执事,这两个月他将会奉命保护自己,直到自己去到太清仙宗为止,而今这位强大的仙人竟然就这样被挂在枝头。

    柏侯也已经看出事情不对劲,当意识到眼前死之人是太清仙宗供奉的时候,他变得非常紧张。

    “不知阁下是谁?来我侯府有何贵干?”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下意识将妻女护在身后。

    “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应该明白,我当着你们的面把头颅放在这里就意味着跟你们不死不休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方向。

    “毕竟,我都得罪太清宗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时候院里的众人才看到那个人,一身白色宽袖长袍,胡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前辈,柏家只是平凡人家,与仙人也并无多少接触。”柏侯低着头说着。

    柏灵并没有说什么,毕竟眼前这个人在空中飘着,比任何东西都具有震撼力。

    “柏璇玑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强大完美无可匹敌。”白袍老者在感叹道。

    “但是他不应该毁我的道途。”他的脸色变得狰狞,那股飘渺的气质也不存在,好像一下子坠落到凡尘之中。

    什么嘛!原来仙人也会生气。

    柏灵心中这样想道。

    “我已经修行将近四百年,这四百年来我每天都想着成仙,但是现在我被柏璇玑毁掉了,我的金丹被她碎掉了,我的金丹大道。”他抓着自己心脏,好像要从心脏中抽出什么东西一般。

    他的模样也不似最开始那般飘然,反倒是更像是一个失去玩具的小孩子。

    原来修仙者不过是一群因执念而活的疯子嘛!

    柏灵忽然有点想笑,如果不是父亲将她护在身后,她已经扶着腰手指着这个人嘲笑起来。

    怪不得你这种人无法成就仙道,你这不就是个修行四百年的小孩子嘛,还是个偏执倔犟的孩子。

    “前辈,我柏家与柏璇玑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只是最近才联系上的,而且我柏家只是凡夫俗子,冤有头债有主,前辈要是复仇应该找柏璇玑去,与我柏家无关啊!”柏侯神色诚恳,语气低迷。

    “呜哇……”

    柏灵连忙捂住弟弟的嘴,弟弟从来没看到过父亲这样低三下四的样子,一时间慌了神。

    白袍老者眉头一皱,屈指轻弹,柏灵的弟弟额头上便出来一道窟窿。

    “弟弟……”柏灵惊呼出声,她的心脏如同被蛇撕咬一般揪心的疼痛,摸着弟弟不断出血的额头,不停地哭泣。

    柏侯夫人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孩子,紧紧捂着嘴,一只手将柏灵揽在怀中,不让她出声。

    “仙师。”柏侯的眼眶都是红的,他跪在地上。

    “仙师大人,我柏家只是凡俗家族,真的不想参与仙人之间的争斗啊!”他头重重朝着地上磕去。

    “很多时候,你越是不想参与,就越是深入泥潭之中。”白袍老者说着,脸上露出悲悯之色。

    “我能怎么办,我又打不过柏璇玑那个疯子,但是我又气不过,所以只好找你们撒气了。”他说着还低下头看着不断磕头的柏侯。

    “你说你也算是个侯爷,大富大贵之人,就不能矜持一点,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把你们一家子放了。”他笑着说道。

    “真的吗?”柏侯脸上露出喜色,好似看到曙光。

    然后他的额头上同样出来一道血口。

    “假的。”白袍人充满感叹道。

    “没想到仙人也尽是你这种下三滥之人,你这样子高高在上这么我们这种凡人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满足你那扭曲虚伪的价值观,我看柏璇玑碎你的金丹都是太轻了,像你这种人,就不可能窥探到那仙人大道。”柏侯夫人怒目而视,她此时是哀莫之心大于死,索性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朝着眼前之人大骂起来。

    “你,你这人怎么会懂,我为了成仙苦苦修行四百年。”白袍人手舞足蹈,状若疯狂。

    “四百年又能如何,我那姑姑,只是修行五十余年,不也弹指间击败你,像你这种人,就不适合修行。”柏侯夫人脸上露出鄙视之色,一脸嫌弃看着白袍仙人。

    此时的柏灵神色怔然,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母亲。

    “你,你又懂什么?”说着,白袍人一道劲风射出,柏侯夫人从额头到身躯便出来一道血线,然后直愣愣倒在地上。

    柏灵只是留着眼泪,压根没有去朝着天上去看一眼。

    亲人的死亡如同一记重锤不停地敲打着她的心,她曾经无数次思考过如果这世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自己该如何生存?

    现在她不必想这个问题,因为现实已经摆在他面前,毕竟天空之上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还在狂笑。

    柏灵抚摸着父母以及弟弟的身躯,好像要努力记住他们的样貌。

    此时她忽然想起林川,他曾经说过一句有趣的话。

    “该配合你的表演,自然要一直走下去。”

    柏灵捂住自己的嘴,努力止住自己的泪水,但是她鼻子一酸,眼泪更加不争气开始哗啦啦往外流。

    她明白,该配合那个人的表演她必须一个人走下去了,在往后的许多年,她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然后她抬头看向狂笑的白袍人,忽然侧着头微笑起来,眼神清亮,没有夹杂一丝仇恨。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不可能对我做出这种行为,更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但是人就是这样,好像我的心中一直希望着父亲在这种危机时刻做出这种行为,但是无论怎么说,父亲和母亲都显得太过单薄,不够立体。”

    她站起身来,眼神中全是怜悯,就好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嘛。”

    她笑着说道,像是在和过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