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不解棋局
燕郸说的很委婉。
葛篮儿道，“燕郸洞主好意，葛篮儿心领了。”
若先生和叶篱在身边，一定知道唐工山，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明天。
日落日升，转眼又是一天。
近前出现一座巍峨雄伟，山顶藏在浮云之中的山峦。
“登顶。”肩头的小蛇道。
葛篮儿重重地点头，笃定前行。
御兽要耗费精神心气，行至山腰，葛篮儿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稍事休息，他仰面躺下，清风拂面，高空中有一只黑羽雄鹰翱翔，锐利的目光似乎早已注视到林中的小人儿。
同样葛篮儿敏锐察觉到，天上那只鹰非同一般，张翅挥舞即能扇起飓风，只因高高在上，下面的人感觉不到，以它的警觉程度讲，应该是唐工山的哨卫。
葛篮儿正想措辞如何介绍自己，燕郸叼来一颗硕梅让他解渴。果子还没含到嘴里，一片阴影蓦然覆盖下来，直觉告诉葛篮儿快闪！
电光火石之间，那老鹰俯冲而下，从他面前扑翅而过，夺走了他嘴里的果子。
葛篮儿躲在石头旁，手中弯刀只来得及出鞘一半，惊魂未甫，他看看燕郸，燕郸在石头岿然未动，“别理它，它在逗你。”
“你认识它吗？”葛篮儿探出脑袋。
燕郸道，“先生少不更事时，总想偷溜下山玩，没少受它捉弄，总之山上有山上的规矩，它不敢真伤人，你别怕它。”
“原来如此。”葛篮儿送回弯刀。这把小匕首平时用来割草清理路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拔出来。因为他力气小，怕弄巧成拙伤到自己。
心想，山上当真规矩多，连一只守门的鹰老都得按部就班。
他们继续向上滑走，淌过溪流，葛篮儿心中打鼓，不是说唐工山上住了很多人吗？可都快登顶了，怎么一个都没有遇到？只有老松站岗，凉风袭人。
燕郸仿佛一只解语蛇，立即猜到了他所想，“莫急，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果然不过片刻，面前出现一座飞檐石亭。
亭子里有石桌石凳，石桌上刻着经纬纵横的棋盘，只是不见棋子。
他自然而然地走进亭中坐下。
亭外白云成海，翻涌滚动。
阳光毫无遮拦慷慨地挥洒在云海上，光辉而刺眼，激起了他心中无限感慨。
天永城在这云海之下的何处呢？一年之内不知不觉，他竟已离家这么远了，走了那么多地方，见识了不同的事物，几乎实现游览诸国的梦想。
“篮儿只有两条腿，且没有别人的腿长，没有马骑，没有车驾。”
所以先生，送叶海龙归海的路线，是您特意的安排吗？
可惜再也问不到答案了。
他闭上眼，在脑中勾画弯弯曲曲的行车路线，茶微山、谷怒江、易充、小渚洲……因前方战乱或者其他理由，不得不绕行的关隘……南澳海……他们的车迹几乎囊括舆图上的所有大陆板块，有时候甚至南辕北辙，若以唐工山为终点，很快就能圆满，可惜在莲花镇戛然而止。
不仅骗过了一心归海的叶海龙，还骗了自己。
先生，认识您何其有幸。
葛篮儿抹抹眼泪。
“小孩，你怎么哭了？”燕郸歪头，“不要着急，本想等你自己找找机关，还是直接告诉你吧，进唐工山的诀窍就在这棋盘上。”
“嗯？这里不就是唐工山吗？”葛篮儿诧异。
“非也非也！”
另一只蛇从锦囊中钻出来，身后还有另外十二只，竟然全部到齐了。
“你们？”葛篮儿不明所以。
“我们来看看你怎么破局。”小蛇们爬到棋格旁边围观。
“是啊，说先生把我们托付给你了，谁信呀，除非你解了这棋局。”
“有得好看喽！”
……
小蛇们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葛篮儿腼腆地笑了，“真的不是来给我打气助威的吗？”
“不是”
“不是”
洞主们纷纷摇头摆尾。
燕郸游至他面前，“小孩，你要是决定好了，就开始吧。”
葛篮儿点点头，认真观察棋盘。
为什么这里没有棋子？
他早已观察过四周，这里除了这座亭子，别无其他人造痕迹。
于是他敲了敲石桌，然后用内听去感受回音波动……
中间，果然是空的，有很多复杂的机关。
葛篮儿用手再敲，“棋子不在这里。”他很肯定，里面没有棋子形状的物体。
于是他再度观察棋格。
它的构造像是都云棋的玩法，他在一本棋谱上见过，虽然葛篮儿不会下棋，但他记得这个造型。
都云国，一个早已灭亡的短命小国，给世间留下的唯一贡献是贵族间流行的一种棋。
棋子分为黑白两色，对棋双方交替下子，把对方棋子围起来即可吃掉对方的子，最后棋盘填满占格多的一方为胜。
这棋桌里有机关不假，可怎么触发呢？
他又站起来观察两根石凳，这才发现，那石凳中间是空的，棋子就藏在里面。
当他拿出棋子，顿时又感到困惑了。
自己又当白子，又当黑子，怎么都不得其意。他甚至想到这些棋子会不会是什么异兽，可经御兽术实验，证明不是。
他很想泄气摊在桌上，可是桌上那么多只眼睛盯着呢。
“你们几位洞主中，就没有唐工山的钥匙吗？”葛篮儿问。
“别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十四个藏宝洞都分布在万兽国的各处，就是没有唐工山的。”一只小白蛇神气道。
“那我有一个问题，和这棋盘无关总可以问吧？”
“什么问题？”
“天上那只老鹰若见到敌人，又打不过，怎么通知唐工山？”
“这……”小蛇们面面相觑。
燕郸道，“你和先生从前想到一处去了，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解这棋局，而是想走点外门邪道了？”
葛篮儿道，“我也不是故意想放弃，乃确实不懂下棋。先生让诸位洞主给我带路，肯定没想到你们会刁难我。”
“那你这歪门又想怎么走呢？”燕郸好奇。
葛篮儿将棋子放回原处，爬到桌上，盘膝坐忘。
先生虽不避讳谈及唐工山，但从没仔细讲过唐工山内的事情。
他的第一个猜测是，唐工山的人住在山腹之中，那里或许别有洞天。
此处位于山巅，人总不可能住到天上去，于是他把听觉下沉，再下！
他坐在无形的钟壁内，钟壁外什么声音都有，蛇语，风声，水声，虫声，雄鹰振翅的声音。
他将注意力高度集中于识海，可惜只能探寻到不及这座山高度百分之一的距离。
于是他放弃了。
第二个猜测，老弱病残想上唐工山怎么办？不会下棋的异兽要回山怎么办？
人不能住到天上，可路却可以建在天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处高山唯我独尊，不见其他众山，若将路修在云海之中，而将“唐工山”设在别的地方，似乎也说得通。
“先生从前，一定走过鸟道。”葛篮儿指了指天上的黑鹰。
“你是什么意思，解不出谜底，就开始胡言乱语？”一只小蛇道。
葛篮儿连忙打住，生怕别的蛇也跟着起哄，“我的意思是说，那只鹰很大，人坐上去没有问题，它本身肯定就是一条捷径。”
“你很聪明。”燕郸道，其余小蛇点头表示同意。
“刚才我提起它，只是想知道去唐工山还有没有别的路，并非想走捷径。捷径看似容易，却充满危机，我不选这条路。”葛篮儿说。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选这条路！”
葛篮儿指着悬崖亭外的云层。
众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到白云滚滚，其他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确定是这里？”燕郸问。
葛篮儿微微一笑，“随便猜的。”
“猜的？”
“唐工山总不会只有飞禽，若走兽想进出怎么办，不可能它们也会下棋吧？”说着葛篮儿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有的走兽体型小，但保不准有的体型大，所以，如果有一条被称为正道的入山之路，那么必定要修的又宽又结实。”
言毕，葛篮儿将手中石子一抛。
不过一息，便听到了石子落地的撞击声。
可见云层之中确实藏着路。
葛篮儿微微翘起唇角。
“现在，我信了。”一只小蛇道。
“我想，现在它们都信了。”燕郸盘旋到葛篮儿肩头。
根据回音判断，这条路就在云层下面两丈之处，那棋桌里的机关应该是起链接石亭与步道落差作用的。
他没法破解棋盘之谜使用，那就爬下去！
他看不清前路，心中当然忐忑，然而除了阿妹，他已无挂念。
唐工山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山下诸国波云诡谲，尔虞我诈，烽火不休，也不是什么养身安命之处，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葛篮儿趴到崖边，看到崖壁上刻有许多凹槽，可用于攀登，但与自己身长不符合，于是将包裹解开，拿刀划成一条条短绳，连接在一起形成一条长绳。他把锦囊咬在口中，紧紧拽着绳子一点点往下爬。
南澳海渔人给他做的白纳服很结实，他顺利吊到云层中，找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小蛇们将绳子接下来还给他，不再刁难，带领他在云雾中行走。
脚下是一座石质长桥，他的步子迈得很小，虽然知道桥面很宽，但是不敢大意，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视力有限，葛篮儿索性闭上眼，跟着声音走。
“还有多久？”葛篮儿问，他感觉自己在云中已经走了很久了。
“快了，要不是你腿短……”一条小蛇讽刺道。
桥的那边一定是周围群山之一，只是不知为何，唐工山的人非要把入口修在最高的一座山上。
直到浓云渐淡，葛篮儿透过薄雾，看清了脚下的石道，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盘山路顶端，而山下不远是折构绵延的临堑群筑！
葛篮儿道，“燕郸洞主好意，葛篮儿心领了。”
若先生和叶篱在身边，一定知道唐工山，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明天。
日落日升，转眼又是一天。
近前出现一座巍峨雄伟，山顶藏在浮云之中的山峦。
“登顶。”肩头的小蛇道。
葛篮儿重重地点头，笃定前行。
御兽要耗费精神心气，行至山腰，葛篮儿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稍事休息，他仰面躺下，清风拂面，高空中有一只黑羽雄鹰翱翔，锐利的目光似乎早已注视到林中的小人儿。
同样葛篮儿敏锐察觉到，天上那只鹰非同一般，张翅挥舞即能扇起飓风，只因高高在上，下面的人感觉不到，以它的警觉程度讲，应该是唐工山的哨卫。
葛篮儿正想措辞如何介绍自己，燕郸叼来一颗硕梅让他解渴。果子还没含到嘴里，一片阴影蓦然覆盖下来，直觉告诉葛篮儿快闪！
电光火石之间，那老鹰俯冲而下，从他面前扑翅而过，夺走了他嘴里的果子。
葛篮儿躲在石头旁，手中弯刀只来得及出鞘一半，惊魂未甫，他看看燕郸，燕郸在石头岿然未动，“别理它，它在逗你。”
“你认识它吗？”葛篮儿探出脑袋。
燕郸道，“先生少不更事时，总想偷溜下山玩，没少受它捉弄，总之山上有山上的规矩，它不敢真伤人，你别怕它。”
“原来如此。”葛篮儿送回弯刀。这把小匕首平时用来割草清理路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拔出来。因为他力气小，怕弄巧成拙伤到自己。
心想，山上当真规矩多，连一只守门的鹰老都得按部就班。
他们继续向上滑走，淌过溪流，葛篮儿心中打鼓，不是说唐工山上住了很多人吗？可都快登顶了，怎么一个都没有遇到？只有老松站岗，凉风袭人。
燕郸仿佛一只解语蛇，立即猜到了他所想，“莫急，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果然不过片刻，面前出现一座飞檐石亭。
亭子里有石桌石凳，石桌上刻着经纬纵横的棋盘，只是不见棋子。
他自然而然地走进亭中坐下。
亭外白云成海，翻涌滚动。
阳光毫无遮拦慷慨地挥洒在云海上，光辉而刺眼，激起了他心中无限感慨。
天永城在这云海之下的何处呢？一年之内不知不觉，他竟已离家这么远了，走了那么多地方，见识了不同的事物，几乎实现游览诸国的梦想。
“篮儿只有两条腿，且没有别人的腿长，没有马骑，没有车驾。”
所以先生，送叶海龙归海的路线，是您特意的安排吗？
可惜再也问不到答案了。
他闭上眼，在脑中勾画弯弯曲曲的行车路线，茶微山、谷怒江、易充、小渚洲……因前方战乱或者其他理由，不得不绕行的关隘……南澳海……他们的车迹几乎囊括舆图上的所有大陆板块，有时候甚至南辕北辙，若以唐工山为终点，很快就能圆满，可惜在莲花镇戛然而止。
不仅骗过了一心归海的叶海龙，还骗了自己。
先生，认识您何其有幸。
葛篮儿抹抹眼泪。
“小孩，你怎么哭了？”燕郸歪头，“不要着急，本想等你自己找找机关，还是直接告诉你吧，进唐工山的诀窍就在这棋盘上。”
“嗯？这里不就是唐工山吗？”葛篮儿诧异。
“非也非也！”
另一只蛇从锦囊中钻出来，身后还有另外十二只，竟然全部到齐了。
“你们？”葛篮儿不明所以。
“我们来看看你怎么破局。”小蛇们爬到棋格旁边围观。
“是啊，说先生把我们托付给你了，谁信呀，除非你解了这棋局。”
“有得好看喽！”
……
小蛇们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葛篮儿腼腆地笑了，“真的不是来给我打气助威的吗？”
“不是”
“不是”
洞主们纷纷摇头摆尾。
燕郸游至他面前，“小孩，你要是决定好了，就开始吧。”
葛篮儿点点头，认真观察棋盘。
为什么这里没有棋子？
他早已观察过四周，这里除了这座亭子，别无其他人造痕迹。
于是他敲了敲石桌，然后用内听去感受回音波动……
中间，果然是空的，有很多复杂的机关。
葛篮儿用手再敲，“棋子不在这里。”他很肯定，里面没有棋子形状的物体。
于是他再度观察棋格。
它的构造像是都云棋的玩法，他在一本棋谱上见过，虽然葛篮儿不会下棋，但他记得这个造型。
都云国，一个早已灭亡的短命小国，给世间留下的唯一贡献是贵族间流行的一种棋。
棋子分为黑白两色，对棋双方交替下子，把对方棋子围起来即可吃掉对方的子，最后棋盘填满占格多的一方为胜。
这棋桌里有机关不假，可怎么触发呢？
他又站起来观察两根石凳，这才发现，那石凳中间是空的，棋子就藏在里面。
当他拿出棋子，顿时又感到困惑了。
自己又当白子，又当黑子，怎么都不得其意。他甚至想到这些棋子会不会是什么异兽，可经御兽术实验，证明不是。
他很想泄气摊在桌上，可是桌上那么多只眼睛盯着呢。
“你们几位洞主中，就没有唐工山的钥匙吗？”葛篮儿问。
“别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十四个藏宝洞都分布在万兽国的各处，就是没有唐工山的。”一只小白蛇神气道。
“那我有一个问题，和这棋盘无关总可以问吧？”
“什么问题？”
“天上那只老鹰若见到敌人，又打不过，怎么通知唐工山？”
“这……”小蛇们面面相觑。
燕郸道，“你和先生从前想到一处去了，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解这棋局，而是想走点外门邪道了？”
葛篮儿道，“我也不是故意想放弃，乃确实不懂下棋。先生让诸位洞主给我带路，肯定没想到你们会刁难我。”
“那你这歪门又想怎么走呢？”燕郸好奇。
葛篮儿将棋子放回原处，爬到桌上，盘膝坐忘。
先生虽不避讳谈及唐工山，但从没仔细讲过唐工山内的事情。
他的第一个猜测是，唐工山的人住在山腹之中，那里或许别有洞天。
此处位于山巅，人总不可能住到天上去，于是他把听觉下沉，再下！
他坐在无形的钟壁内，钟壁外什么声音都有，蛇语，风声，水声，虫声，雄鹰振翅的声音。
他将注意力高度集中于识海，可惜只能探寻到不及这座山高度百分之一的距离。
于是他放弃了。
第二个猜测，老弱病残想上唐工山怎么办？不会下棋的异兽要回山怎么办？
人不能住到天上，可路却可以建在天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处高山唯我独尊，不见其他众山，若将路修在云海之中，而将“唐工山”设在别的地方，似乎也说得通。
“先生从前，一定走过鸟道。”葛篮儿指了指天上的黑鹰。
“你是什么意思，解不出谜底，就开始胡言乱语？”一只小蛇道。
葛篮儿连忙打住，生怕别的蛇也跟着起哄，“我的意思是说，那只鹰很大，人坐上去没有问题，它本身肯定就是一条捷径。”
“你很聪明。”燕郸道，其余小蛇点头表示同意。
“刚才我提起它，只是想知道去唐工山还有没有别的路，并非想走捷径。捷径看似容易，却充满危机，我不选这条路。”葛篮儿说。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选这条路！”
葛篮儿指着悬崖亭外的云层。
众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到白云滚滚，其他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确定是这里？”燕郸问。
葛篮儿微微一笑，“随便猜的。”
“猜的？”
“唐工山总不会只有飞禽，若走兽想进出怎么办，不可能它们也会下棋吧？”说着葛篮儿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有的走兽体型小，但保不准有的体型大，所以，如果有一条被称为正道的入山之路，那么必定要修的又宽又结实。”
言毕，葛篮儿将手中石子一抛。
不过一息，便听到了石子落地的撞击声。
可见云层之中确实藏着路。
葛篮儿微微翘起唇角。
“现在，我信了。”一只小蛇道。
“我想，现在它们都信了。”燕郸盘旋到葛篮儿肩头。
根据回音判断，这条路就在云层下面两丈之处，那棋桌里的机关应该是起链接石亭与步道落差作用的。
他没法破解棋盘之谜使用，那就爬下去！
他看不清前路，心中当然忐忑，然而除了阿妹，他已无挂念。
唐工山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山下诸国波云诡谲，尔虞我诈，烽火不休，也不是什么养身安命之处，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葛篮儿趴到崖边，看到崖壁上刻有许多凹槽，可用于攀登，但与自己身长不符合，于是将包裹解开，拿刀划成一条条短绳，连接在一起形成一条长绳。他把锦囊咬在口中，紧紧拽着绳子一点点往下爬。
南澳海渔人给他做的白纳服很结实，他顺利吊到云层中，找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小蛇们将绳子接下来还给他，不再刁难，带领他在云雾中行走。
脚下是一座石质长桥，他的步子迈得很小，虽然知道桥面很宽，但是不敢大意，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视力有限，葛篮儿索性闭上眼，跟着声音走。
“还有多久？”葛篮儿问，他感觉自己在云中已经走了很久了。
“快了，要不是你腿短……”一条小蛇讽刺道。
桥的那边一定是周围群山之一，只是不知为何，唐工山的人非要把入口修在最高的一座山上。
直到浓云渐淡，葛篮儿透过薄雾，看清了脚下的石道，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盘山路顶端，而山下不远是折构绵延的临堑群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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