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琐事
刘休招来姜永，又唤人去请了还在生气的杨氏。两人将酒醉的刘垣搀扶着进了里屋。他还未做歇息，就见杨氏领着阿春刘哔刘格进了里屋。
阿春一进门就忙着去整理床榻了。杨氏脸色还带着泪痕，刘哔刘格兄弟两也是一脸苦色。刘休几人又是一番折腾，好不容易的才将瘫倒在地的刘垣抬上床。
他瞄了一眼进门就坐在床榻一动不动的杨氏，知她是还在生兄长的气，有些话他又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他只好寻了个由头，让姜永带着刘哔刘格出门去了。
几人都没开口，许久的沉静加之压抑的氛围，一直站立在一旁的阿春有些忍不住了。她借着给刘垣做醒酒汤的由头想离开此地。
杨氏却是一把拉住她，朝床榻上的刘垣看了一眼，右手狠狠地在刘垣腰间掐了一把，转头对着阿春说道：
“阿春，你不用走，好好讲讲我们这位刘官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见阿春只是站立在一旁双手紧握红着眼眶，她一下提高了嗓门。
“德厚，你见过有哪个为人父的像你这兄长般的人吗！”
“一走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回京了，第一时间不想着回家与家中妻儿温存，却是在那石家金谷园厮混！真当妾身不知那金谷园是何勾当场所吗？洛阳谁都知道石家豢养了百名家妓！”
“若不是痴儿被掳，妾身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刘垣回洛阳月余了！”
不待刘休开口解释，杨氏又开始了诉苦。
“妾身知道，男儿本色！但也要看时机啊！痴儿被掳还没有头绪，他刘垣又干了什么！他让阿春给他侍寝！”
“阿春是痴儿的侍女！她虽然被婆家赶了回来，可她婚约还在！她还有一个孩子，还是王家的人！”
“可怜我的痴儿啊，从小娘亲就不在身边，还遇到这样的父亲！早知道刘垣是这德行，当时妾身就该随姐姐回略阳！”
一连串的话语让刘休有些应接不暇，他沉默许久，理顺思绪，先是将阿春支了出去，而后才开口答道：
“嫂嫂，错怪兄长了。休随兄长回京，是奉了王使君密令。本是为王使君求伐吴一路统帅，不曾想到朝中重臣们对伐吴之事争端颇大，到如今还没有决断。”
“兄长一直旅居金谷园，交好石齐奴，一是因为石家家世显赫，由石齐奴和他交好的重臣们出面更能让陛下定下伐吴的决断。”
见杨氏脸色有些松动，刘休忙接口道：
“二是兄长一直在谋划迁出安乐公府，五房单独立宗。石齐奴长兄乃是当朝大鸿胪，却是专司宗亲、外宾这一块。”
礼记有云：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
通俗点讲，就是礼记上认为嫡子以外的儿子都称为别子。而别子是可以五世则迁的！以前汉为例，始祖刘邦传下来的皇帝一系就是刘氏大宗。后汉光武帝刘秀就属于小宗。但当光武帝做了皇帝，那他这支就成了大宗，季汉昭烈帝刘备就是小宗。
如今季汉已灭，那承了安乐公爵位的刘恂六房这一系就成了刘备这一系的大宗！相对的剩余几房都成了小宗。
刘休没想着凭这些话语就能让嫂嫂杨氏打消对兄长的怨念，还在脑海中构思着怎么把兄长霸占阿春的事圆过去，就见杨氏唰的站了起来，对他嘶吼道：
“妾不管他伐吴战事怎样！也不管他迁宗不迁宗！妾只知道痴儿被贼人掳走了！只知道他刘垣背信弃义！毁了与姐姐和妾的约定！只待痴儿获救，妾立马还回略阳！这刘府妾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说完，她又在刘垣腰间狠掐了一把，而后怒气未消的她在书柜间一顿翻找，拿出一叠信件啪的扔了刘休一脸。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吧，这都是铜环这些年差人送来的！你们刘家男儿都跟你们祖宗一个秉性！妻儿是不是在你们眼中都如衣服一般随时可弃？为兄的这般，你这为弟的跟他比也不逞多让！可怜铜环妹子，三年来对你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前些日子还颠颠的来了洛阳，就为了等你一句承诺！”
看着散落一地的信件，刘休沉默着俯身一份一份的拾起。他随手拆开一信封，只见信纸竟是用的左伯纸，那纸张上还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鸟。
他也没去端详纸张上的内容，只是出的门去。不一会，他又悄然而至，将那信纸递给了杨氏。
杨氏定睛看去，只见纸张上留着四行文字：相见若似梦，此别去匆匆。莫言再重逢，咫尺隔万重。
杨氏还想着说些什么，刘休已经开口。
“劳烦嫂嫂将此信送与铜环，休有愧于她，今生必不婚娶。”
“妾身是看不懂你们这对痴人了…………”
话一说完，杨氏就摔门而去。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许久，屋外也没了动静。刘休此时才将所有信件揽入怀中，他缓缓走到床榻前，轻轻拍了拍刘垣，有些黯然的说道：
“兄长，嫂嫂走了，不用在装醉酒了。”
床榻之上的刘垣，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观他神色，那还有之前的醉态，他拍了拍刘休的肩膀，略带唏嘘的说道：
“德厚，你跟铜环那丫头还真是有缘无分啊。四年前，仲容公回绝了祖母让你二人结亲的请求，将铜环嫁给了琅琊王世子。你就将自己锁在院内闷闷不乐，祖母劝你跟为兄一起在羊太傅帐下效力，你竟然一口答应了。若不是祖母过世前给为兄来信，问起你的近况，为兄都不知道你几时到了羊太傅帐下了！”
\t“子宇到现在还认为这些年你一直跟为兄在一起，为兄也不问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了，怎么样？是不是傅募那老小子？”
刘休见谈到了要事，他先挑起囱窗，向外瞄了几眼。见屋外没人，才凑到刘垣跟前，悄声说道：
“十有八九就是他了，石齐奴去鸿胪寺查过了，他没入溪官后，被赏给过两家府邸。一家是令狐府，另一家是段府。惠兴求他丈家去查过，令狐家是敦煌令狐氏一户远亲。段府是明威将军段灼府邸，这段灼也是敦煌人士，昔日还在邓艾那口吃老贼帐下任司马。”
“当今陛下一登基，段灼就为口吃老贼喊冤。只是不知傅募背后到底是那一家了。”
刘垣思索一阵，语气坚定道。
“一定是令狐家，昔日三郎有一侍卫就姓令狐，名字叫什么来着……哦，茂收，令狐茂收。三年前，为兄在羊太傅帐下曾看到一篇朝廷通文，杨欣那狗贼在凉州刺史任上斩了敦煌太守令狐宏。天道好轮回啊，这些侵我国土的贼人都在凉州任上死于非命了………………”
话未说完，刘垣就见刘休一脸震惊的望着他，半响过后，他也反应了过来。胡烈、牵招、杨欣这三任战死的凉州刺史都是随邓艾一起攻入成都之人！加上被大将军姜维用计害死的邓艾、钟会…………伐蜀名将竟无一人善终！
“不可能，不可能，邓艾、钟会是被大将军用计除掉的！胡烈三人是被凉州作乱的胡人干掉的，我大汉朝虽是一直优待凉州诸胡，但我朝在凉州没那么大的力量啊……”
许是这个猜测太过大胆，刘垣先自我否定起来。
刘休此刻眼中却是散着精光，看他兴致颇高，刘垣耐着性子给他讲了起来。
“我朝立国后，一直秉承着“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丞相诸葛亮北伐时，凉州诸郡也争相降汉，虽然声势浩大，但并没有胡人来投。随着马谡失了街亭，丞相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失败了。”
“而后蒋琬、费祎二人执政，二人都信奉休生养息，虽有胡人来投，但都是人数颇少不成气候。待到姜维任大将军、凉州刺史后虽也有胡人整部来投，但也都是羌人或氐人，这些年凉州做乱的是鲜卑秃发部。以往和我朝并无往来……”
“我朝兵力有限，大将军领着主力在剑阁与钟会相峙。而留守成都的生力军在绵竹被邓艾一战而灭，皇祖投降后，除了南中还有生力军外，也就只剩下永安还有几千守卒…………”
讲着讲着刘垣的声音越来越小，刘休见他异样，忙问道：
“兄长，怎么了？”
“是阎宇，右大将军阎宇，听闻曹魏犯境时，阎将军就领着五千永安士卒回援成都了！在射山，罗敬真还求着三郎让他去永安参军，帮他叔父！是了，一定是了，在凉州作乱的是阎将军的兵卒！那三郎和九郎还在世！”
“掳走痴儿的人，说是射山故人。何惠兴就在洛阳，李允刚、李宣武都随王使君远在蜀地，霍承宗远在南中，而罗敬真在襄阳。有能力指挥的动阎将军，还知晓射山之事的人，只有三郎和九郎了！”
“德厚！去准备准备，明日天一亮，咱去会会他两！个瓜娃子的，这么多年都以为他两早就不在世了，哪知道他两做了这天大的事！”
阿春一进门就忙着去整理床榻了。杨氏脸色还带着泪痕，刘哔刘格兄弟两也是一脸苦色。刘休几人又是一番折腾，好不容易的才将瘫倒在地的刘垣抬上床。
他瞄了一眼进门就坐在床榻一动不动的杨氏，知她是还在生兄长的气，有些话他又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他只好寻了个由头，让姜永带着刘哔刘格出门去了。
几人都没开口，许久的沉静加之压抑的氛围，一直站立在一旁的阿春有些忍不住了。她借着给刘垣做醒酒汤的由头想离开此地。
杨氏却是一把拉住她，朝床榻上的刘垣看了一眼，右手狠狠地在刘垣腰间掐了一把，转头对着阿春说道：
“阿春，你不用走，好好讲讲我们这位刘官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见阿春只是站立在一旁双手紧握红着眼眶，她一下提高了嗓门。
“德厚，你见过有哪个为人父的像你这兄长般的人吗！”
“一走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回京了，第一时间不想着回家与家中妻儿温存，却是在那石家金谷园厮混！真当妾身不知那金谷园是何勾当场所吗？洛阳谁都知道石家豢养了百名家妓！”
“若不是痴儿被掳，妾身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刘垣回洛阳月余了！”
不待刘休开口解释，杨氏又开始了诉苦。
“妾身知道，男儿本色！但也要看时机啊！痴儿被掳还没有头绪，他刘垣又干了什么！他让阿春给他侍寝！”
“阿春是痴儿的侍女！她虽然被婆家赶了回来，可她婚约还在！她还有一个孩子，还是王家的人！”
“可怜我的痴儿啊，从小娘亲就不在身边，还遇到这样的父亲！早知道刘垣是这德行，当时妾身就该随姐姐回略阳！”
一连串的话语让刘休有些应接不暇，他沉默许久，理顺思绪，先是将阿春支了出去，而后才开口答道：
“嫂嫂，错怪兄长了。休随兄长回京，是奉了王使君密令。本是为王使君求伐吴一路统帅，不曾想到朝中重臣们对伐吴之事争端颇大，到如今还没有决断。”
“兄长一直旅居金谷园，交好石齐奴，一是因为石家家世显赫，由石齐奴和他交好的重臣们出面更能让陛下定下伐吴的决断。”
见杨氏脸色有些松动，刘休忙接口道：
“二是兄长一直在谋划迁出安乐公府，五房单独立宗。石齐奴长兄乃是当朝大鸿胪，却是专司宗亲、外宾这一块。”
礼记有云：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
通俗点讲，就是礼记上认为嫡子以外的儿子都称为别子。而别子是可以五世则迁的！以前汉为例，始祖刘邦传下来的皇帝一系就是刘氏大宗。后汉光武帝刘秀就属于小宗。但当光武帝做了皇帝，那他这支就成了大宗，季汉昭烈帝刘备就是小宗。
如今季汉已灭，那承了安乐公爵位的刘恂六房这一系就成了刘备这一系的大宗！相对的剩余几房都成了小宗。
刘休没想着凭这些话语就能让嫂嫂杨氏打消对兄长的怨念，还在脑海中构思着怎么把兄长霸占阿春的事圆过去，就见杨氏唰的站了起来，对他嘶吼道：
“妾不管他伐吴战事怎样！也不管他迁宗不迁宗！妾只知道痴儿被贼人掳走了！只知道他刘垣背信弃义！毁了与姐姐和妾的约定！只待痴儿获救，妾立马还回略阳！这刘府妾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说完，她又在刘垣腰间狠掐了一把，而后怒气未消的她在书柜间一顿翻找，拿出一叠信件啪的扔了刘休一脸。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吧，这都是铜环这些年差人送来的！你们刘家男儿都跟你们祖宗一个秉性！妻儿是不是在你们眼中都如衣服一般随时可弃？为兄的这般，你这为弟的跟他比也不逞多让！可怜铜环妹子，三年来对你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前些日子还颠颠的来了洛阳，就为了等你一句承诺！”
看着散落一地的信件，刘休沉默着俯身一份一份的拾起。他随手拆开一信封，只见信纸竟是用的左伯纸，那纸张上还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鸟。
他也没去端详纸张上的内容，只是出的门去。不一会，他又悄然而至，将那信纸递给了杨氏。
杨氏定睛看去，只见纸张上留着四行文字：相见若似梦，此别去匆匆。莫言再重逢，咫尺隔万重。
杨氏还想着说些什么，刘休已经开口。
“劳烦嫂嫂将此信送与铜环，休有愧于她，今生必不婚娶。”
“妾身是看不懂你们这对痴人了…………”
话一说完，杨氏就摔门而去。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许久，屋外也没了动静。刘休此时才将所有信件揽入怀中，他缓缓走到床榻前，轻轻拍了拍刘垣，有些黯然的说道：
“兄长，嫂嫂走了，不用在装醉酒了。”
床榻之上的刘垣，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观他神色，那还有之前的醉态，他拍了拍刘休的肩膀，略带唏嘘的说道：
“德厚，你跟铜环那丫头还真是有缘无分啊。四年前，仲容公回绝了祖母让你二人结亲的请求，将铜环嫁给了琅琊王世子。你就将自己锁在院内闷闷不乐，祖母劝你跟为兄一起在羊太傅帐下效力，你竟然一口答应了。若不是祖母过世前给为兄来信，问起你的近况，为兄都不知道你几时到了羊太傅帐下了！”
\t“子宇到现在还认为这些年你一直跟为兄在一起，为兄也不问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了，怎么样？是不是傅募那老小子？”
刘休见谈到了要事，他先挑起囱窗，向外瞄了几眼。见屋外没人，才凑到刘垣跟前，悄声说道：
“十有八九就是他了，石齐奴去鸿胪寺查过了，他没入溪官后，被赏给过两家府邸。一家是令狐府，另一家是段府。惠兴求他丈家去查过，令狐家是敦煌令狐氏一户远亲。段府是明威将军段灼府邸，这段灼也是敦煌人士，昔日还在邓艾那口吃老贼帐下任司马。”
“当今陛下一登基，段灼就为口吃老贼喊冤。只是不知傅募背后到底是那一家了。”
刘垣思索一阵，语气坚定道。
“一定是令狐家，昔日三郎有一侍卫就姓令狐，名字叫什么来着……哦，茂收，令狐茂收。三年前，为兄在羊太傅帐下曾看到一篇朝廷通文，杨欣那狗贼在凉州刺史任上斩了敦煌太守令狐宏。天道好轮回啊，这些侵我国土的贼人都在凉州任上死于非命了………………”
话未说完，刘垣就见刘休一脸震惊的望着他，半响过后，他也反应了过来。胡烈、牵招、杨欣这三任战死的凉州刺史都是随邓艾一起攻入成都之人！加上被大将军姜维用计害死的邓艾、钟会…………伐蜀名将竟无一人善终！
“不可能，不可能，邓艾、钟会是被大将军用计除掉的！胡烈三人是被凉州作乱的胡人干掉的，我大汉朝虽是一直优待凉州诸胡，但我朝在凉州没那么大的力量啊……”
许是这个猜测太过大胆，刘垣先自我否定起来。
刘休此刻眼中却是散着精光，看他兴致颇高，刘垣耐着性子给他讲了起来。
“我朝立国后，一直秉承着“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丞相诸葛亮北伐时，凉州诸郡也争相降汉，虽然声势浩大，但并没有胡人来投。随着马谡失了街亭，丞相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失败了。”
“而后蒋琬、费祎二人执政，二人都信奉休生养息，虽有胡人来投，但都是人数颇少不成气候。待到姜维任大将军、凉州刺史后虽也有胡人整部来投，但也都是羌人或氐人，这些年凉州做乱的是鲜卑秃发部。以往和我朝并无往来……”
“我朝兵力有限，大将军领着主力在剑阁与钟会相峙。而留守成都的生力军在绵竹被邓艾一战而灭，皇祖投降后，除了南中还有生力军外，也就只剩下永安还有几千守卒…………”
讲着讲着刘垣的声音越来越小，刘休见他异样，忙问道：
“兄长，怎么了？”
“是阎宇，右大将军阎宇，听闻曹魏犯境时，阎将军就领着五千永安士卒回援成都了！在射山，罗敬真还求着三郎让他去永安参军，帮他叔父！是了，一定是了，在凉州作乱的是阎将军的兵卒！那三郎和九郎还在世！”
“掳走痴儿的人，说是射山故人。何惠兴就在洛阳，李允刚、李宣武都随王使君远在蜀地，霍承宗远在南中，而罗敬真在襄阳。有能力指挥的动阎将军，还知晓射山之事的人，只有三郎和九郎了！”
“德厚！去准备准备，明日天一亮，咱去会会他两！个瓜娃子的，这么多年都以为他两早就不在世了，哪知道他两做了这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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