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彻底倒塌的观点（两章合并）
甚尔已经两个星期都没联系了。
不会真的领盒饭了吧？
李园园子有些烦躁的抱住脑袋。
他不在的日子里，李园园子尝试过去一些机构学习。
但花拳绣腿居多，偶尔的有些厉害的道馆但是都是上一下大课，对打时的对手要么比李园园子弱要么就跟李园园子差不多。
像“你很有天赋。”“你基础不错。”这种话她听了不少，但学习氛围也很重要。
大部分的学生除了个别几个奔着比赛的或者道馆尽心培养的，其他的全部都是当个兴趣爱好来玩一玩的。
这样的氛围，让李圆圆子果断放弃了继续学习。
果然还是得甚尔才行。
而且……动用了原本要给甚尔的尾款，利用一些渠道找到了小岛阳菜的墓地，干脆今天就去见见吧。
“老师，明天起我就不来了。”
“诶？？为什么？在这里学的不开心吗？”
招生老师很疑惑，“你跟大家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吗？”
李园园子不想要过多的解释，就一句，“就是不想学了，钱也不退了。”就往外走去。
招生老师赶紧追上来劝说着。
但李园园子却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去，走到大门口时，招生老师眼看劝说不住，所以也就歇了劝说的心思往道馆里走去。
李园园子走下阶梯时又回头看了道馆一眼。
这个道馆很大，装修也很新，似乎是从某个老道馆新搬过来不久的。
也难怪招生会说满xx减免xx呢。
走了没两步后，天空就开始下起小雨来，不过是那种雨水量略微高于晨间的雾气那样的毛毛雨而已。
最近几天天气不好，今天这种天气居然也算是好天气的一种了。
没有伞也可以。
“李桑！”
李园园子脚步一顿。
坂田一次郎把手中透明材质的雨伞给李园园子递过去。
“别感冒了……还有，这是我妈妈给我报的名，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也在这！”
一脸懵逼拿着伞的李园园子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发现对方已经进了道馆后，于是就打开对方赛过来的伞撑伞走了。
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琢磨一些想不通的小事。
李园园子乘坐着司机的车来到了一片野草快比人高的废弃公园。
公园的东部有一片公墓。
李园园子让司机在车上等着，自己抱着花往里走了进去。
里面的旧墓碑和新墓碑差别就是墓碑周围那草的茂密程度了。
所以，李园园子也没费什么劲很快就找到了小岛阳菜的墓碑。
照片上的女孩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冰冰冷冷的。
但李园园子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所有有关于她的记忆就全部回笼了。
“真是抱歉啊阳菜……居然把你给忘了。”
手摸在被雨水淋过的，光滑冰冷的墓碑上。
李园园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我会记得你的。
雨声变大，撑着伞一瘸一拐离去的少女在墓碑前留下了一把染血的钢制小刀。
……
那个道馆出事了。
就在李园园子给小岛阳菜墓碑前送花的当天晚上。
因为没有涉及咒灵，是建筑材料问题，伤了六个大有前途的格斗士和死了一个道馆中获奖无数的天才格斗士，这就成了一个无比大的社会新闻。
咒术界那边也没有找一些特别的合作机构处理。
于是整个国家都知道了。
很多人都对这六个人表示同情，同时，非常可惜那个天才格斗士。
人们说，那个天才格斗士好可惜，才十九岁，就这样死了，真可惜。
据说，他的死是因为跟朋友一起冲进去救道馆招生老师那患有心脏病女儿。
人们说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全也要拯救他人，所以称他……英雄。
李园园子坐着车，大晚上跑到了那个坍塌的道馆。
外面摆满了祭奠的花束。
李园园子也放了一束花，她看着废墟里的建筑材料无语的叹气。
原来这个世界啊，不仅仅有咒灵会伤害人类，人类也会伤害人类啊。
啊……不对。
咒灵也是从人类的诅咒与人性的恶意里诞生的。
这样一想就更可笑了，阳菜。
他死于人性的恶意，你死于人类的诅咒，他十九岁是个拯救他人的英雄，你十六岁除了我无人记得你的功绩。
现在你们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被我送过花吧。
转身准备走时，你碰到了一个熟人。
或者说是小岛阳菜的熟人，那是小岛阳菜口中的“中介”，似乎也是一个跟咒术界和特殊事件管理机构有严密交集的人。
孔时雨。
“啊……这么大的事故，居然意外的没有产生咒灵吗？”
他不认识李园园子，一副头疼样子的走到了一堆鲜花前蹲下。
手里不停的翻看鲜花上的留言卡片。
“原来是这样……虽然人们都在悲伤，但更多的情绪都是祝福而不是诅咒吗？……”
李园园子没打算跟他扯上关系，所以当做没看见的往远处司机的车那走去，准备带着她那满满的惆怅回家。
……
开门时，鞋子都还没脱，就看见了地上那散落一地的烟头。
一个劲风随着一个高大的影子朝自己袭来。
几乎是在察觉的一瞬间就转过身准备反击，但是即使挡住了对方一下，但依然输在不对等的力气与对方更快的速度之下。
李园园子被强势搂进了一个满是烟草味的怀抱里。
“别动。”
李园园子的双手被夏油杰反剪在腰间单手抓住，另一只手强势的让对方反抗不得的气势，把人搂进怀里。
接着，夏油杰的头压在她的右边肩头，烟草味最浓的呼吸不太均匀的洒在她的脖颈上。
“给我抱一下。”
跟以往一样的温柔语气……但，今天夏油杰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浓浓的疲惫与倦意包裹着他。
几乎在发现对方是夏油杰时，李园园子就没有再多做挣扎了。
别的小偷什么的还不好说。
但她跟夏油杰比……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跟甚尔学习过几天的李园园子连近身格斗的半吊子可都算不上。
但夏油杰依然还是以那样禁锢，怕她挣扎开来的姿态抱着她。
让李园园子感到好笑的是，他居然还以一种带着祈求语气的口吻让她别动，给他抱一下。
接着更搞笑就来了。
他开始跟李园园子倾诉他一个星期前做的一个大任务。
他要保护一个女孩。
但是……他的任务失败了，出现了一个没有咒力，但实力非常强的天与咒缚，把身为最强的他和他的挚友都击败了。
那个女孩也死在那个人的手上。
明明死了一个女孩，却有很多人高兴，不是咒术师，而是普通人，很多很多的普通人。
“所以呢？”
夏油杰说话的声音被李园园子打断。
“……什么？”
李园园子叹了一口气后说，“那个女孩，跟你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应该成为了你们的朋友对吧。”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哦，可能是意外，可能是咒灵……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今天有人自杀死去，今天也有人被害死去……都是死，不同的只有感受而已。”
夏油杰双手握紧李园园子的肩膀，把她拉开一些距离，好直视着她的脸。
难得一副懵懂的样子，真的像是课堂上虚心求教后得到答案的学生一样傻傻的……重复着。
“不同的……只有感受？”
“是啊。”李园园子的手已经被他松开，所以左手缓慢的按在着左大腿上感受着那用钢刀亲手在皮肤下刻下的四个字。
其实已经快愈合了，所以过两天她打算找个纹身师傅纹下来着的。
“我的朋友为了救其他人牺牲死了，你们怕人们察觉到咒灵的存在而恐慌，怕他们产生更多的咒灵，于是封锁有关于她的一切，于是难过的只有我，而你们却不觉得是什么大事，究其缘由也只是因为，她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怎么死的……都不重要。”
“你的朋友死了，那些普通人高兴，是因为死的只是你的朋友，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也觉得无关紧要而已，你……”
说到这时，李园园子突然忍不住笑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我们一直觉得我们两个除了有实质上血缘关系以外一点也不像，性格也好，外貌也好，脾气也好。”
“现在居然有了共同点了……啊哈哈哈哈哈……”李园园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夏油杰啊夏油杰…哈哈哈哈…现在你很难过吧？你对那些人很失望吧？你是不是有感觉到无力？或者说……”
李园园子收起了笑容，她无视夏油杰眼神中突然浮现出的些许怒气继续说道。
“你终于体会到了“无名英雄”的痛苦？”
这些都是在小岛阳菜被人遗忘后，所有的，李园园子的切身感受。
可能她还说少了，她还有恨意，她恨过这个世界，这个让普通人无能为力的世界。
她早就感觉到了夏油杰对于普通人那掩藏不住的傲气来源于……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把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位置。
那么如今呢？
总算知道了其实被保护者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位保护者的存在呢？
失望吗？
夏油杰听到“无名英雄”时头微微低了下去，眼睛掩埋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情绪。
没有人们记得，没有人们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却为人们做了那么多。
接着，他再次抱住了李园园子，这次的力气非常重。
重的好像要把李园园子融进他的骨血一般。
李园园子挣扎起来，却根本挣扎不开，踹也好，咬在他的肩头也好，夏油杰就是不松开。
“放开！夏油杰！”
夏油杰的手又用力往李园园子的腰间按了下，让她更加贴近着自己。
“让我再想想，就让我再想想。”
夏油杰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后来，他直接消失在了李园园子身边，消失了差不多两个月。
……
理子死了，那些愚昧的教众却在高兴欢呼鼓掌。
他们在庆祝什么？庆祝一个人的死去？
死亡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他们中明明有老人，有年轻人，有中年夫妻……他们没有正在上学的孩子吗？没有正在上学的孙子孙女吗？
为什么面对一个女孩的死去，能够笑的那么开心呢？
“这些家伙要杀掉吗？”
一直秉持着咒术师是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我所一直坚持的观点，突然之间的，有些摇摇欲坠了起来。
其实杀掉也没有关系了，这些愚蠢无知的人……活着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呢？
现在就算全部由自己来动手，也完全感觉不到负担的吧。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怀里的天内理子，这些普通人们让自己的心中充斥着大量的失望。
其实应该愤怒的……但。
那些愤怒在面对理子的尸体时全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
我到底……算什么最强？
连朋友都保护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笑着在自己面前死去，就那样带着想要继续活着的心，突然结束的死去。
闭了闭眼后，夏油杰感觉疲惫涌上全身，于是对表情同样麻木冷漠的五条悟说，“不用了……没有意义的。”
杀掉又怎么样？
理子已经……回不来了。
这些人世界上应该还有很多吧，理子这样的人应该也有很多。
所以啊……
“意义很重要吗？”
五条悟问道。
再次叹了口气后，手指在口袋不自觉摩搓一阵，夏油杰觉得，他有些想抽烟了。
“重要的，尤其是对我们咒术师来说，非常重要的。”
像理子那样的人啊……
夏油杰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李园园子。
是啊……普通人也不是完全糟糕的啊。
第一次，夏油杰想要立刻出现在李园园子的身边，抱着她，确认她。
确认她的心，确认她不是这样愚昧的人类，确认她不会产生任何诅咒，确认她跟理子一样，是同样善良的人。
确认她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普通人。
但……他还是没有立刻去找她。
他观点不稳了，他要先想清楚，彻底想清楚才行。
他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是……才过几天而已，因为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些愚昧无知的普通人面对理子尸体鼓掌时的笑脸，根本，他根本没有办法巩固住他之前所一直坚持着的……咒术师是保护咒术师存在的观点。
于是，他干脆就选择了先遵从本心，迫不及待的去见了园园子。
告诉了她很多很多……
但是她却说，“你终于体会到了“无名英雄”的痛苦？”
无名英雄……
是啊，连老师都说过的，做任务要布帐……不能吓到普通人，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咒灵的存在。
不然普通人的恐惧会诞生更加可怕的咒灵。
他做了那么多任务，吞下那么多呕心如同擦过呕吐物抹布的咒灵，却无人知晓。
不，不对的。
夏油杰努力维护着内心的，对普通人的保护者角色。
至少还有李园园子啊……这世界上不是还有园园子吗？
……
李园园子已经休学了，但那坂田一次郎却还是会时常以各种理由看她。
但李园园子依然不予理会。
“我家有钱，我不读书不工作，我的钱都花不完，不用你多余的关心。”
这大概是李园园子第一次对他总这样不耐烦的态度说话。
但坂田一次郎完全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破损的不像话的木制匕首。
匕首柄还在，匕首刃堪堪只有一半的样子。
“这个好像是李桑的东西，我在xx那个废弃的工厂找到的。”
李园园子不敢置信的接过，这是她的盖亚之剑，小岛阳菜送她的盖亚之剑。
但是此刻……还不够完整。
她求着坂田一次郎带她去那个废弃工厂。
就算破损了，她也要把它完整的找回来。
“盖亚！！”
她喊着，试图像上次一样把盖亚之剑召唤出来，坂田一次郎也跟着她一起大声喊着。
然而……
盖亚之剑的剩下碎块没有召唤出来。
而在二人看不见的角落，一只蠕动着的巨大触手却慢慢的浮现出来……
李园园子以为的，她不停的受虐一般的用各种方式记住小岛阳菜。
她以为这样就能在达到脱敏效果同时，又能正常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记住她时。
没想到再次面对坂田一次郎的死亡，又让她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痛苦。
“我没有咒力没错，但我不想忘记，我不要忘记！”
那些穿着西装的，特殊事件管理机构的人们却没有理会。
“对不起，你只是个普通人。”
这句话对李园园子来说，简直是个诅咒。
“滚开！！”
李园园子的挣扎着，用力打开镇定喷雾。
然后跑到远处，拼命握紧着手里的，无法再完整的匕首，希望它能给予她一些力量。
反抗的力量。
但实际上的，把那些人吓跑并且给予她力量的……是她头顶的章鱼咒灵。
这是源于李园园子对于之前那只二级触手咒灵的恐惧而诞生的假想型咒灵。
但这只咒灵可不是之前的二级咒灵，它是一只准一级咒灵。
李园园子发现那些人全部都被莫名的力量扫到了一边，全晕了过去时。
她就知道周围一定又出现了咒灵，她不停的跑着，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坂田一次郎被那个触手的咒灵拉到了空中绞杀吞吃进肚，在那些人赶来之前，那咒灵就已经察觉了危险提前离开了。
于是落在原地的只有脸色苍白的李园园子以及只剩下一个睁着眼睛七窍流血的坂田一次郎的头颅。
死之前，他似乎是有小声的对李园园子说过一句话的。
但震惊又无法救他的李园园子却根本没有注意听。
她一路跑回到了家门口，整个人卷缩在地上，试图逃避愧疚的折磨。
接着。
她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于是她开始颤抖起来。
是坂田一次郎吗？是他来找她了吗？该怎么办呢？
是啊……
都是我的错。
我应该第一时间让他走的，不然他也不会死。
是我。
我是一个杀人凶手。
带着浓烈的愧疚，李园园子抬起头来带着停不下来的泪水看向“坂田一次郎”。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但李园园子迎来的，却是满身血腥，带着些许释怀与恨意的，夏油杰炙热的吻。
*
两个月前逃离般的离开了圆圆子的身边。
以为自己能够慢慢想通。
但是……
灰原的死告诉他。
原来悟说的对，意义真的不重要。
这些猴子本身的存在就是没有意义的啊！
因为自己的愚蠢所以产生咒灵，所以就算是死于咒灵，那不是等同于死在自己手上吗？
那么多咒术师们为了解救他们那蝼蚁一般的命牺牲，不但不会感激，还要伤害拥有咒力可以帮他们驱赶咒灵的未来咒术师们。
他们该死！
而他以为的，虽然没有咒力，但不会产生咒灵的，与他血脉相同的爱人啊。
居然也会产生出咒灵。
夏油杰对普通人的恨意几乎在拔除那只假想章鱼咒灵与李园园子头顶还在缓慢成型的咒灵时到达了顶点。
炙热的，依然还在为了这个会产生咒灵的她而跳动的愚蠢的心脏啊，请你冷静点吧。
她已经是猴子了。
再也不能成为你的“家人”了。
是啊……夏油杰右手扶着对方的后颈，更加深入的吻着。
即便她不会产生咒灵又怎么样呢……
自己……
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
夏油杰松开了李园园子，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为了大义……现在已经成为会产生咒灵的猴子的你，准备好死在我手里了吗？”
李园园子不是很懂夏油杰的话，但她能感受到夏油杰对她的杀意。
愧疚还在持续滋长的李园园子难受的闭了闭眼睛，也不打算问他为什么吻她这件事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还不能死，这世界记住阳菜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所以她不能死。
夏油杰将双手缓慢的掐住李园园子的脖子，试图在不让她身上出现伤口的同时把她掐死。
却被李园园子挣扎拒绝。
“咳咳……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夏油杰不打算解释，继续紧缩着双手。
“唔……？”
猝不及防的，夏油杰的腹部中了一刀。
不深，但是……也成功打断了他的行动。
是那把被人毁坏的顶级咒具。
李园园子试图起身逃走。
却被夏油杰轻松的拽住脚踝，然后摔在了地上。
“跑不掉的。”
夏油杰笑的非常温柔，扛着李园园子走进了室内的厨房。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所以才会给你选择这样痛苦不多的死法。
李园园子感受到了从自己脖颈处源源不断流出的血，即使她用力捂住按压着刀口，也不能让那血液流逝的速度慢下来。
夏油杰低下了头颅，不顾李园园子最后的拒绝再次吻了上去。
因为手松开了，挣扎的幅度也变大，所以失血速度就更快了。
“疯了……吗？离……我…远点。”
李园园子这样说着，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
夏油杰按下了接听键。
“啊……圆圆子同学吗？圆圆子啊……”
夏油杰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轻描淡写的说。
“她死了哦。”
不会真的领盒饭了吧？
李园园子有些烦躁的抱住脑袋。
他不在的日子里，李园园子尝试过去一些机构学习。
但花拳绣腿居多，偶尔的有些厉害的道馆但是都是上一下大课，对打时的对手要么比李园园子弱要么就跟李园园子差不多。
像“你很有天赋。”“你基础不错。”这种话她听了不少，但学习氛围也很重要。
大部分的学生除了个别几个奔着比赛的或者道馆尽心培养的，其他的全部都是当个兴趣爱好来玩一玩的。
这样的氛围，让李圆圆子果断放弃了继续学习。
果然还是得甚尔才行。
而且……动用了原本要给甚尔的尾款，利用一些渠道找到了小岛阳菜的墓地，干脆今天就去见见吧。
“老师，明天起我就不来了。”
“诶？？为什么？在这里学的不开心吗？”
招生老师很疑惑，“你跟大家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吗？”
李园园子不想要过多的解释，就一句，“就是不想学了，钱也不退了。”就往外走去。
招生老师赶紧追上来劝说着。
但李园园子却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去，走到大门口时，招生老师眼看劝说不住，所以也就歇了劝说的心思往道馆里走去。
李园园子走下阶梯时又回头看了道馆一眼。
这个道馆很大，装修也很新，似乎是从某个老道馆新搬过来不久的。
也难怪招生会说满xx减免xx呢。
走了没两步后，天空就开始下起小雨来，不过是那种雨水量略微高于晨间的雾气那样的毛毛雨而已。
最近几天天气不好，今天这种天气居然也算是好天气的一种了。
没有伞也可以。
“李桑！”
李园园子脚步一顿。
坂田一次郎把手中透明材质的雨伞给李园园子递过去。
“别感冒了……还有，这是我妈妈给我报的名，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也在这！”
一脸懵逼拿着伞的李园园子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发现对方已经进了道馆后，于是就打开对方赛过来的伞撑伞走了。
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琢磨一些想不通的小事。
李园园子乘坐着司机的车来到了一片野草快比人高的废弃公园。
公园的东部有一片公墓。
李园园子让司机在车上等着，自己抱着花往里走了进去。
里面的旧墓碑和新墓碑差别就是墓碑周围那草的茂密程度了。
所以，李园园子也没费什么劲很快就找到了小岛阳菜的墓碑。
照片上的女孩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冰冰冷冷的。
但李园园子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所有有关于她的记忆就全部回笼了。
“真是抱歉啊阳菜……居然把你给忘了。”
手摸在被雨水淋过的，光滑冰冷的墓碑上。
李园园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我会记得你的。
雨声变大，撑着伞一瘸一拐离去的少女在墓碑前留下了一把染血的钢制小刀。
……
那个道馆出事了。
就在李园园子给小岛阳菜墓碑前送花的当天晚上。
因为没有涉及咒灵，是建筑材料问题，伤了六个大有前途的格斗士和死了一个道馆中获奖无数的天才格斗士，这就成了一个无比大的社会新闻。
咒术界那边也没有找一些特别的合作机构处理。
于是整个国家都知道了。
很多人都对这六个人表示同情，同时，非常可惜那个天才格斗士。
人们说，那个天才格斗士好可惜，才十九岁，就这样死了，真可惜。
据说，他的死是因为跟朋友一起冲进去救道馆招生老师那患有心脏病女儿。
人们说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全也要拯救他人，所以称他……英雄。
李园园子坐着车，大晚上跑到了那个坍塌的道馆。
外面摆满了祭奠的花束。
李园园子也放了一束花，她看着废墟里的建筑材料无语的叹气。
原来这个世界啊，不仅仅有咒灵会伤害人类，人类也会伤害人类啊。
啊……不对。
咒灵也是从人类的诅咒与人性的恶意里诞生的。
这样一想就更可笑了，阳菜。
他死于人性的恶意，你死于人类的诅咒，他十九岁是个拯救他人的英雄，你十六岁除了我无人记得你的功绩。
现在你们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被我送过花吧。
转身准备走时，你碰到了一个熟人。
或者说是小岛阳菜的熟人，那是小岛阳菜口中的“中介”，似乎也是一个跟咒术界和特殊事件管理机构有严密交集的人。
孔时雨。
“啊……这么大的事故，居然意外的没有产生咒灵吗？”
他不认识李园园子，一副头疼样子的走到了一堆鲜花前蹲下。
手里不停的翻看鲜花上的留言卡片。
“原来是这样……虽然人们都在悲伤，但更多的情绪都是祝福而不是诅咒吗？……”
李园园子没打算跟他扯上关系，所以当做没看见的往远处司机的车那走去，准备带着她那满满的惆怅回家。
……
开门时，鞋子都还没脱，就看见了地上那散落一地的烟头。
一个劲风随着一个高大的影子朝自己袭来。
几乎是在察觉的一瞬间就转过身准备反击，但是即使挡住了对方一下，但依然输在不对等的力气与对方更快的速度之下。
李园园子被强势搂进了一个满是烟草味的怀抱里。
“别动。”
李园园子的双手被夏油杰反剪在腰间单手抓住，另一只手强势的让对方反抗不得的气势，把人搂进怀里。
接着，夏油杰的头压在她的右边肩头，烟草味最浓的呼吸不太均匀的洒在她的脖颈上。
“给我抱一下。”
跟以往一样的温柔语气……但，今天夏油杰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浓浓的疲惫与倦意包裹着他。
几乎在发现对方是夏油杰时，李园园子就没有再多做挣扎了。
别的小偷什么的还不好说。
但她跟夏油杰比……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跟甚尔学习过几天的李园园子连近身格斗的半吊子可都算不上。
但夏油杰依然还是以那样禁锢，怕她挣扎开来的姿态抱着她。
让李园园子感到好笑的是，他居然还以一种带着祈求语气的口吻让她别动，给他抱一下。
接着更搞笑就来了。
他开始跟李园园子倾诉他一个星期前做的一个大任务。
他要保护一个女孩。
但是……他的任务失败了，出现了一个没有咒力，但实力非常强的天与咒缚，把身为最强的他和他的挚友都击败了。
那个女孩也死在那个人的手上。
明明死了一个女孩，却有很多人高兴，不是咒术师，而是普通人，很多很多的普通人。
“所以呢？”
夏油杰说话的声音被李园园子打断。
“……什么？”
李园园子叹了一口气后说，“那个女孩，跟你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应该成为了你们的朋友对吧。”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哦，可能是意外，可能是咒灵……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今天有人自杀死去，今天也有人被害死去……都是死，不同的只有感受而已。”
夏油杰双手握紧李园园子的肩膀，把她拉开一些距离，好直视着她的脸。
难得一副懵懂的样子，真的像是课堂上虚心求教后得到答案的学生一样傻傻的……重复着。
“不同的……只有感受？”
“是啊。”李园园子的手已经被他松开，所以左手缓慢的按在着左大腿上感受着那用钢刀亲手在皮肤下刻下的四个字。
其实已经快愈合了，所以过两天她打算找个纹身师傅纹下来着的。
“我的朋友为了救其他人牺牲死了，你们怕人们察觉到咒灵的存在而恐慌，怕他们产生更多的咒灵，于是封锁有关于她的一切，于是难过的只有我，而你们却不觉得是什么大事，究其缘由也只是因为，她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怎么死的……都不重要。”
“你的朋友死了，那些普通人高兴，是因为死的只是你的朋友，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也觉得无关紧要而已，你……”
说到这时，李园园子突然忍不住笑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我们一直觉得我们两个除了有实质上血缘关系以外一点也不像，性格也好，外貌也好，脾气也好。”
“现在居然有了共同点了……啊哈哈哈哈哈……”李园园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夏油杰啊夏油杰…哈哈哈哈…现在你很难过吧？你对那些人很失望吧？你是不是有感觉到无力？或者说……”
李园园子收起了笑容，她无视夏油杰眼神中突然浮现出的些许怒气继续说道。
“你终于体会到了“无名英雄”的痛苦？”
这些都是在小岛阳菜被人遗忘后，所有的，李园园子的切身感受。
可能她还说少了，她还有恨意，她恨过这个世界，这个让普通人无能为力的世界。
她早就感觉到了夏油杰对于普通人那掩藏不住的傲气来源于……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把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位置。
那么如今呢？
总算知道了其实被保护者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位保护者的存在呢？
失望吗？
夏油杰听到“无名英雄”时头微微低了下去，眼睛掩埋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情绪。
没有人们记得，没有人们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却为人们做了那么多。
接着，他再次抱住了李园园子，这次的力气非常重。
重的好像要把李园园子融进他的骨血一般。
李园园子挣扎起来，却根本挣扎不开，踹也好，咬在他的肩头也好，夏油杰就是不松开。
“放开！夏油杰！”
夏油杰的手又用力往李园园子的腰间按了下，让她更加贴近着自己。
“让我再想想，就让我再想想。”
夏油杰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后来，他直接消失在了李园园子身边，消失了差不多两个月。
……
理子死了，那些愚昧的教众却在高兴欢呼鼓掌。
他们在庆祝什么？庆祝一个人的死去？
死亡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他们中明明有老人，有年轻人，有中年夫妻……他们没有正在上学的孩子吗？没有正在上学的孙子孙女吗？
为什么面对一个女孩的死去，能够笑的那么开心呢？
“这些家伙要杀掉吗？”
一直秉持着咒术师是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我所一直坚持的观点，突然之间的，有些摇摇欲坠了起来。
其实杀掉也没有关系了，这些愚蠢无知的人……活着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呢？
现在就算全部由自己来动手，也完全感觉不到负担的吧。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怀里的天内理子，这些普通人们让自己的心中充斥着大量的失望。
其实应该愤怒的……但。
那些愤怒在面对理子的尸体时全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
我到底……算什么最强？
连朋友都保护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笑着在自己面前死去，就那样带着想要继续活着的心，突然结束的死去。
闭了闭眼后，夏油杰感觉疲惫涌上全身，于是对表情同样麻木冷漠的五条悟说，“不用了……没有意义的。”
杀掉又怎么样？
理子已经……回不来了。
这些人世界上应该还有很多吧，理子这样的人应该也有很多。
所以啊……
“意义很重要吗？”
五条悟问道。
再次叹了口气后，手指在口袋不自觉摩搓一阵，夏油杰觉得，他有些想抽烟了。
“重要的，尤其是对我们咒术师来说，非常重要的。”
像理子那样的人啊……
夏油杰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李园园子。
是啊……普通人也不是完全糟糕的啊。
第一次，夏油杰想要立刻出现在李园园子的身边，抱着她，确认她。
确认她的心，确认她不是这样愚昧的人类，确认她不会产生任何诅咒，确认她跟理子一样，是同样善良的人。
确认她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普通人。
但……他还是没有立刻去找她。
他观点不稳了，他要先想清楚，彻底想清楚才行。
他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是……才过几天而已，因为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些愚昧无知的普通人面对理子尸体鼓掌时的笑脸，根本，他根本没有办法巩固住他之前所一直坚持着的……咒术师是保护咒术师存在的观点。
于是，他干脆就选择了先遵从本心，迫不及待的去见了园园子。
告诉了她很多很多……
但是她却说，“你终于体会到了“无名英雄”的痛苦？”
无名英雄……
是啊，连老师都说过的，做任务要布帐……不能吓到普通人，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咒灵的存在。
不然普通人的恐惧会诞生更加可怕的咒灵。
他做了那么多任务，吞下那么多呕心如同擦过呕吐物抹布的咒灵，却无人知晓。
不，不对的。
夏油杰努力维护着内心的，对普通人的保护者角色。
至少还有李园园子啊……这世界上不是还有园园子吗？
……
李园园子已经休学了，但那坂田一次郎却还是会时常以各种理由看她。
但李园园子依然不予理会。
“我家有钱，我不读书不工作，我的钱都花不完，不用你多余的关心。”
这大概是李园园子第一次对他总这样不耐烦的态度说话。
但坂田一次郎完全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破损的不像话的木制匕首。
匕首柄还在，匕首刃堪堪只有一半的样子。
“这个好像是李桑的东西，我在xx那个废弃的工厂找到的。”
李园园子不敢置信的接过，这是她的盖亚之剑，小岛阳菜送她的盖亚之剑。
但是此刻……还不够完整。
她求着坂田一次郎带她去那个废弃工厂。
就算破损了，她也要把它完整的找回来。
“盖亚！！”
她喊着，试图像上次一样把盖亚之剑召唤出来，坂田一次郎也跟着她一起大声喊着。
然而……
盖亚之剑的剩下碎块没有召唤出来。
而在二人看不见的角落，一只蠕动着的巨大触手却慢慢的浮现出来……
李园园子以为的，她不停的受虐一般的用各种方式记住小岛阳菜。
她以为这样就能在达到脱敏效果同时，又能正常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记住她时。
没想到再次面对坂田一次郎的死亡，又让她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痛苦。
“我没有咒力没错，但我不想忘记，我不要忘记！”
那些穿着西装的，特殊事件管理机构的人们却没有理会。
“对不起，你只是个普通人。”
这句话对李园园子来说，简直是个诅咒。
“滚开！！”
李园园子的挣扎着，用力打开镇定喷雾。
然后跑到远处，拼命握紧着手里的，无法再完整的匕首，希望它能给予她一些力量。
反抗的力量。
但实际上的，把那些人吓跑并且给予她力量的……是她头顶的章鱼咒灵。
这是源于李园园子对于之前那只二级触手咒灵的恐惧而诞生的假想型咒灵。
但这只咒灵可不是之前的二级咒灵，它是一只准一级咒灵。
李园园子发现那些人全部都被莫名的力量扫到了一边，全晕了过去时。
她就知道周围一定又出现了咒灵，她不停的跑着，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坂田一次郎被那个触手的咒灵拉到了空中绞杀吞吃进肚，在那些人赶来之前，那咒灵就已经察觉了危险提前离开了。
于是落在原地的只有脸色苍白的李园园子以及只剩下一个睁着眼睛七窍流血的坂田一次郎的头颅。
死之前，他似乎是有小声的对李园园子说过一句话的。
但震惊又无法救他的李园园子却根本没有注意听。
她一路跑回到了家门口，整个人卷缩在地上，试图逃避愧疚的折磨。
接着。
她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于是她开始颤抖起来。
是坂田一次郎吗？是他来找她了吗？该怎么办呢？
是啊……
都是我的错。
我应该第一时间让他走的，不然他也不会死。
是我。
我是一个杀人凶手。
带着浓烈的愧疚，李园园子抬起头来带着停不下来的泪水看向“坂田一次郎”。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但李园园子迎来的，却是满身血腥，带着些许释怀与恨意的，夏油杰炙热的吻。
*
两个月前逃离般的离开了圆圆子的身边。
以为自己能够慢慢想通。
但是……
灰原的死告诉他。
原来悟说的对，意义真的不重要。
这些猴子本身的存在就是没有意义的啊！
因为自己的愚蠢所以产生咒灵，所以就算是死于咒灵，那不是等同于死在自己手上吗？
那么多咒术师们为了解救他们那蝼蚁一般的命牺牲，不但不会感激，还要伤害拥有咒力可以帮他们驱赶咒灵的未来咒术师们。
他们该死！
而他以为的，虽然没有咒力，但不会产生咒灵的，与他血脉相同的爱人啊。
居然也会产生出咒灵。
夏油杰对普通人的恨意几乎在拔除那只假想章鱼咒灵与李园园子头顶还在缓慢成型的咒灵时到达了顶点。
炙热的，依然还在为了这个会产生咒灵的她而跳动的愚蠢的心脏啊，请你冷静点吧。
她已经是猴子了。
再也不能成为你的“家人”了。
是啊……夏油杰右手扶着对方的后颈，更加深入的吻着。
即便她不会产生咒灵又怎么样呢……
自己……
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
夏油杰松开了李园园子，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为了大义……现在已经成为会产生咒灵的猴子的你，准备好死在我手里了吗？”
李园园子不是很懂夏油杰的话，但她能感受到夏油杰对她的杀意。
愧疚还在持续滋长的李园园子难受的闭了闭眼睛，也不打算问他为什么吻她这件事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还不能死，这世界记住阳菜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所以她不能死。
夏油杰将双手缓慢的掐住李园园子的脖子，试图在不让她身上出现伤口的同时把她掐死。
却被李园园子挣扎拒绝。
“咳咳……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夏油杰不打算解释，继续紧缩着双手。
“唔……？”
猝不及防的，夏油杰的腹部中了一刀。
不深，但是……也成功打断了他的行动。
是那把被人毁坏的顶级咒具。
李园园子试图起身逃走。
却被夏油杰轻松的拽住脚踝，然后摔在了地上。
“跑不掉的。”
夏油杰笑的非常温柔，扛着李园园子走进了室内的厨房。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所以才会给你选择这样痛苦不多的死法。
李园园子感受到了从自己脖颈处源源不断流出的血，即使她用力捂住按压着刀口，也不能让那血液流逝的速度慢下来。
夏油杰低下了头颅，不顾李园园子最后的拒绝再次吻了上去。
因为手松开了，挣扎的幅度也变大，所以失血速度就更快了。
“疯了……吗？离……我…远点。”
李园园子这样说着，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
夏油杰按下了接听键。
“啊……圆圆子同学吗？圆圆子啊……”
夏油杰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轻描淡写的说。
“她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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