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章 我很喜欢鸟
加西亚触发【洞察技能】，楼下忒修斯与那个外地来人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来人管忒修斯叫王子，应该是来自雅典城邦；
他说军队已经集结完毕，说明雅典要攻打爱俄尔卡斯国；
等这一场雪停？
伊阿宋有危机，他都还没有成为国王，他的王国爱俄尔卡斯就要沦陷了吗？
“王子”，外地来人说，“国王给我托了一句话，请问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你回去告诉国王，我有我的计划。”忒修斯说。
“可是王子，国王听说了你们陪同伊阿宋前去科尔基斯国盗取金羊毛，死得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外地来人说，“对此，国王很不满。”
“使者先生”，忒修斯加重语气，“我说了，我有我的计划。”
这个外地来人是雅典城邦派来爱俄尔卡斯国的使者，他在执行雅典国王的计划。
但，忒修斯另有计划。
因此，使者的出现，让本来就因为美狄亚心痛了一夜的忒修斯更加痛苦。
“好的，王子，你的脾气似乎比半年前更大了。”雅典使者说，“国王让我提醒你，可不要因为你自己一个人的计划，拖垮了整个军队的计划。”
忒修斯不愿再搭理，故意迈开大步，走去自己房间。
楼上暗处，加西亚目送着前厅的雅典使者离开后，他的思想在做激烈的斗争。
无论是雅典国王的计划，还是忒修斯的计划，那都是针对伊阿宋以及爱俄尔卡斯国的计划。
料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计划？
而不管是忒修斯，还是伊阿宋，都算得上加西亚的朋友？
假如朋友还算不上的话，至少都是熟人。
万一忒修斯与伊阿宋之间爆发战争，加西亚该站哪一头？
或者，袖手旁观？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害，干嘛这么机智？
做个普通人多好，【玩家·加西亚】居然怀念起了自己只是个普通小屁孩的孩提时期。
此夜，再无事。
雪越下越大，一切开始隐去，加西亚的梦里，雪白一片，纯净而冰凉。
次日，初冬的清晨在爱俄尔卡斯城醒来。
城内的草木，有不堪重负者，已经被积雪折断了腰，埋在人们走过的脚印下，一天天，踩成了碎渣，再结成冰。
这些，都会成为幸存者来年复生的肥料。
而在王宫中，却是鸟语花香，热气腾腾。
宫里的一众国王女儿以及女佣们都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美妙的世界，曾说，“主神宙斯的奥林匹斯神殿也不过如此了吧。”
爱俄尔卡斯城中，有小孩食不果腹，有老人衣不蔽体；
这些天，每天都在死人！
可是在爱俄尔卡斯城的王宫内，却有盛开的花朵用牛奶面包去施肥，也有宠物鸟儿披着精美的丝织物。
这些鸟儿们的丝织衣物中，有超过一半都是国王佩利阿斯的杰作。
这不，佩利阿斯今日起了个早，正在坐床头针织一件衣物。
“噢，您可真是个辛勤的王。”女子从被窝里钻出来，“有您这么一位国王，真是爱俄尔卡斯国子民的福气。”
“来来来”，国王佩利阿斯拿手里的针织物去比对女子的身躯，“让我替你量一量尺寸。”
“不要，人家又不是鸟。”女子捂着身子退开，又热情地倚上来。
“快别这样去思考”，国王佩利阿斯指正说，“你就是我宠爱的小鸟啊，不是吗？”
“是是是，王说什么，都是对的。”女子说，“可是人家都还没穿衣服？”
“孩子，我量的是你的尺寸，不是你的衣服。”国王佩利阿斯认认真真地贴近，记录大小。
他是个用心的国王，只是没把心思用在治理王国这件事情上面罢了。
“禀国王”，有女佣在殿外说，“雅典城邦的使者前来觐见。”
国王佩利阿斯抖着手里的针织衣物回话，“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去吧。”
“禀国王”，女佣提高声调说，“来人是雅典城邦的使者。”
“那又如何，使者重要还是我针织衣物重要，别再烦我。”国王佩利阿斯有令，爱俄尔卡斯国内大小事务，全都交由女佣处理，国王一概不过问。
从前，公主欧兰在世的时候，她会代国王私自做些烧杀抢掠的决策。
而现在，绿胡子砍死了公主欧兰，国王佩利阿斯已经把王国内所有事务都甩给女佣。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便是针织衣物。
今年的初雪下这么大，他得多织几件出来，给鸟穿，也给他的女儿们穿上。
“雅典城邦的使者带来了宣战书”，女佣支支吾吾地喊出来，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女佣脱不了干系。
“什么？”国王佩利阿斯停下手里的针织活，“宣战书？”
“是的，使者就在大殿候着，要求拜见王。”女佣回答。
国王佩利阿斯扔掉手里的针织衣物，慌乱中，他光着身子跳下床，在地上找衣物给自己穿上。
雅典城邦是当前北方众多王国中实力最强的存在，怎么就跟爱俄尔卡斯国下战书了呢？
使者都来了？
宣战书？
床上，陆续有女子醒来，看见佩利阿斯在着急忙慌地穿衣服。
难得一见，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难道，伊阿宋又来争夺王位啦？
“父亲，您这么着急做什么？”有女子说，“您可千万不能答应退位。”
“是的，父亲。”另一女子说，“伊阿宋是个讲求礼教的孝子，只要您把持住王位不主动退让，他是不敢逼着您退位的。”
“没错”，再有女子补充说，“这半年，我们做下了那么多被爱俄尔卡斯国子民所不能容忍的事情，您要是让伊阿宋当上了国王，等他查出来我们背着他犯下的那诸多罪过，他又怎么会饶恕我们呢……”
国王佩利阿斯忙着穿衣服，没空回应女儿们的话。
床上，同样起得早，让量尺寸的女儿是听见了女佣的禀报。
她替国王跟其他姐妹们解释说，“父亲这么着急，是要接见雅典城邦的使者，和伊阿宋无关。”
噢，不是伊阿宋来抢夺王位，那就好！
不对，雅典城邦的使者？
他来做什么？
“我来，不是为了看你们爱俄尔卡斯国这几只破鸟的。而且，我这个人最讨厌鸟。”雅典城邦的使者已经在大殿内恭候多时，仍不见国王佩利阿斯，于是直接拿正在给宠物鸟喂食的几名女佣撒气。
“破鸟，那也是我爱俄尔卡斯国的鸟。”国王佩利阿斯从殿外大踏步走进来，气场不能输。
话里有话，警示雅典使者，这里不是雅典城邦的地盘。
他身后跟着的女佣，刻意保持距离，似乎在回避，不敢直面雅典使者。
“拜见国王”，雅典使者作揖行礼，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我听说，你给我们爱俄尔卡斯国送来了宣战书。”国王佩利阿斯问。
“噢，您一定是听错了，尊敬的王。”雅典使者说，“我只是按约定，前来索要爱俄尔卡斯国该给我们雅典的税利。”
“这件事情……我知道这件事情”，国王佩利阿斯内心有所波动。
因为这件事情，他其实知道的不多，都是公主欧兰代他办的。
“那么”，雅典使者换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国王佩利阿斯，“期限已到，为什么我雅典城邦却迟迟没有收到你们该交付的税利？”
“这个嘛……”国王佩利阿斯也不知道啊。
决策，是活着的公主欧兰做的；
之后的国内一切事务，那都是女佣在处理。
国王佩利阿斯朝身后的女佣招手，低声问，“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你失职了，对吗？”
该女佣是王宫总管，公主欧兰没死前，她受欧兰的直接差遣，做尽见不得人的大小事。
与雅典城邦的外交事宜，她自然也有参与。
当年，爱俄尔卡斯国发生内乱，佩利阿斯把同母异父的国王赶下台。
也就是伊阿宋的父亲被赶下台，只好带着年幼的伊阿宋流亡科林斯等地。
而雅典城邦趁爱俄尔卡斯国在内战中元气大伤，南下进攻爱俄尔卡斯城。
那时，已经成为新国王的佩利阿斯拿钱消灾。
答应每年上交税利，求得雅典退兵。
刚开始几年，爱俄尔卡斯国上交给雅典城邦的税利还是相对合理的。
后来，国王佩利阿斯稳住了局面，逐年放松警惕，甚至荒淫无度，把王国事务交由公主欧兰与女佣总管去处理。
日益强大的雅典城邦每过一年就提高一部分税利，长年累月下来，到今年就该上交整个爱俄尔卡斯国7成的税利。
可是国王佩利阿斯对此毫不知情，他一心扑在针织衣物和大肆从南方采购名贵玩物上面。
“禀国王”，女佣总管替自己辩解说，“您的女儿公主欧兰跟雅典城邦签订的契约是，今年得上交爱俄尔卡斯国7成税利，可是……”
“可是什么？”国王佩利阿斯压着心中的怒火，可别让他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抽女人耳光。
虽然，也不是没有干过。
女佣总管说，“可是，今年下雪前，您命我从南方采购了一批新的花鸟和玉器宝石，国库的钱花出去一大半，不够给雅典交付约定的税利。”
“混账东西”，国王抽了女佣总管一耳光：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禀报，现在没钱给人。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忍心让雅典使者辛苦走那么远的路程，特地来我们爱俄尔卡斯国要账？”
不愧是国王，这话说得漂亮。
但，雅典使者只当轻蔑一笑！
女佣捂着脸说，“禀国王，这件事情，我早就跟您提过的。”
啪！
又是一耳光？
这声甩得更响，国王佩利阿斯的巴掌落在女佣总管没捂住的另一半脸上。
女佣总管被抽翻在地，嘴里溢出冒热气的鲜血，咳嗽不止。
也不知道是国王手劲大，还是女佣总管年纪大？
“够了，国王。”雅典使者递出一份宣战书，正色道，“如果您不能按时交付欠下的账，我们雅典的军队会披上铠甲，拿起长枪，乘坐战舰，南下攻打的您的爱俄尔卡斯城。”
“哦不……”国王佩利阿斯用来抽打女佣的两只手向前摊开来接住宣战书，及时改换称呼，讨好地说，“请使者大人息怒，事情一定是还没有走到那样的地步。”
雅典使者对于国王佩利阿斯的恭维，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的眼神倒是被刚出现在殿内的一名女子所吸引，“这位是？”
国王佩利阿斯顺着雅典使者的目光看去，那是自己的女儿，刚在床上给量过尺寸的女儿。
“使者大人”，国王佩利阿斯感觉事情貌似来了转机，“你现在看到的这位，是我的女儿。”
“哦，很漂亮。”雅典使者指着国王女儿怀里的那只鸟说，“我喜欢你们爱俄尔卡斯国的鸟，很漂亮，我是说，穿在鸟身上的衣服很漂亮。”
殿内，还在给鸟喂食的几名女佣抬头对视。
啊？
没听错吧？
之前明明听见了，雅典使者说，他不是来看破鸟的。
他不是最讨厌鸟吗？
“使者大人，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全都送给你了。”国王佩利阿斯将鸟和女儿一块推进雅典使者怀里，他把宣战书也递回去，多加一句：
“我还有很多，如果你愿意拿回这个宣战书的话。”
是的，国王佩利阿斯还有很多鸟；
以此同时，他还有很多女儿！
“听着，我可以收回宣战书，如果它不会掉下去的话。”雅典使者看都不看国王佩利阿斯，眼神全在国王女儿的身上。
他也没有伸手去拿，因为那本宣战书就夹在他和国王女儿之间，俩人但凡分开半步，宣战书就会掉下去。
为了不让宣战书掉落，国王的女儿贴得更紧。
她知道，自己在替国王办事。
姐姐欧兰曾经替国王做的事情，她也可以。
不过，手段不同而已。
“使者大人，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国王女儿拉着雅典使者走出去，“那里，有更多的鸟，会是你喜欢的。”
来人管忒修斯叫王子，应该是来自雅典城邦；
他说军队已经集结完毕，说明雅典要攻打爱俄尔卡斯国；
等这一场雪停？
伊阿宋有危机，他都还没有成为国王，他的王国爱俄尔卡斯就要沦陷了吗？
“王子”，外地来人说，“国王给我托了一句话，请问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你回去告诉国王，我有我的计划。”忒修斯说。
“可是王子，国王听说了你们陪同伊阿宋前去科尔基斯国盗取金羊毛，死得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外地来人说，“对此，国王很不满。”
“使者先生”，忒修斯加重语气，“我说了，我有我的计划。”
这个外地来人是雅典城邦派来爱俄尔卡斯国的使者，他在执行雅典国王的计划。
但，忒修斯另有计划。
因此，使者的出现，让本来就因为美狄亚心痛了一夜的忒修斯更加痛苦。
“好的，王子，你的脾气似乎比半年前更大了。”雅典使者说，“国王让我提醒你，可不要因为你自己一个人的计划，拖垮了整个军队的计划。”
忒修斯不愿再搭理，故意迈开大步，走去自己房间。
楼上暗处，加西亚目送着前厅的雅典使者离开后，他的思想在做激烈的斗争。
无论是雅典国王的计划，还是忒修斯的计划，那都是针对伊阿宋以及爱俄尔卡斯国的计划。
料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计划？
而不管是忒修斯，还是伊阿宋，都算得上加西亚的朋友？
假如朋友还算不上的话，至少都是熟人。
万一忒修斯与伊阿宋之间爆发战争，加西亚该站哪一头？
或者，袖手旁观？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害，干嘛这么机智？
做个普通人多好，【玩家·加西亚】居然怀念起了自己只是个普通小屁孩的孩提时期。
此夜，再无事。
雪越下越大，一切开始隐去，加西亚的梦里，雪白一片，纯净而冰凉。
次日，初冬的清晨在爱俄尔卡斯城醒来。
城内的草木，有不堪重负者，已经被积雪折断了腰，埋在人们走过的脚印下，一天天，踩成了碎渣，再结成冰。
这些，都会成为幸存者来年复生的肥料。
而在王宫中，却是鸟语花香，热气腾腾。
宫里的一众国王女儿以及女佣们都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美妙的世界，曾说，“主神宙斯的奥林匹斯神殿也不过如此了吧。”
爱俄尔卡斯城中，有小孩食不果腹，有老人衣不蔽体；
这些天，每天都在死人！
可是在爱俄尔卡斯城的王宫内，却有盛开的花朵用牛奶面包去施肥，也有宠物鸟儿披着精美的丝织物。
这些鸟儿们的丝织衣物中，有超过一半都是国王佩利阿斯的杰作。
这不，佩利阿斯今日起了个早，正在坐床头针织一件衣物。
“噢，您可真是个辛勤的王。”女子从被窝里钻出来，“有您这么一位国王，真是爱俄尔卡斯国子民的福气。”
“来来来”，国王佩利阿斯拿手里的针织物去比对女子的身躯，“让我替你量一量尺寸。”
“不要，人家又不是鸟。”女子捂着身子退开，又热情地倚上来。
“快别这样去思考”，国王佩利阿斯指正说，“你就是我宠爱的小鸟啊，不是吗？”
“是是是，王说什么，都是对的。”女子说，“可是人家都还没穿衣服？”
“孩子，我量的是你的尺寸，不是你的衣服。”国王佩利阿斯认认真真地贴近，记录大小。
他是个用心的国王，只是没把心思用在治理王国这件事情上面罢了。
“禀国王”，有女佣在殿外说，“雅典城邦的使者前来觐见。”
国王佩利阿斯抖着手里的针织衣物回话，“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去吧。”
“禀国王”，女佣提高声调说，“来人是雅典城邦的使者。”
“那又如何，使者重要还是我针织衣物重要，别再烦我。”国王佩利阿斯有令，爱俄尔卡斯国内大小事务，全都交由女佣处理，国王一概不过问。
从前，公主欧兰在世的时候，她会代国王私自做些烧杀抢掠的决策。
而现在，绿胡子砍死了公主欧兰，国王佩利阿斯已经把王国内所有事务都甩给女佣。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便是针织衣物。
今年的初雪下这么大，他得多织几件出来，给鸟穿，也给他的女儿们穿上。
“雅典城邦的使者带来了宣战书”，女佣支支吾吾地喊出来，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女佣脱不了干系。
“什么？”国王佩利阿斯停下手里的针织活，“宣战书？”
“是的，使者就在大殿候着，要求拜见王。”女佣回答。
国王佩利阿斯扔掉手里的针织衣物，慌乱中，他光着身子跳下床，在地上找衣物给自己穿上。
雅典城邦是当前北方众多王国中实力最强的存在，怎么就跟爱俄尔卡斯国下战书了呢？
使者都来了？
宣战书？
床上，陆续有女子醒来，看见佩利阿斯在着急忙慌地穿衣服。
难得一见，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难道，伊阿宋又来争夺王位啦？
“父亲，您这么着急做什么？”有女子说，“您可千万不能答应退位。”
“是的，父亲。”另一女子说，“伊阿宋是个讲求礼教的孝子，只要您把持住王位不主动退让，他是不敢逼着您退位的。”
“没错”，再有女子补充说，“这半年，我们做下了那么多被爱俄尔卡斯国子民所不能容忍的事情，您要是让伊阿宋当上了国王，等他查出来我们背着他犯下的那诸多罪过，他又怎么会饶恕我们呢……”
国王佩利阿斯忙着穿衣服，没空回应女儿们的话。
床上，同样起得早，让量尺寸的女儿是听见了女佣的禀报。
她替国王跟其他姐妹们解释说，“父亲这么着急，是要接见雅典城邦的使者，和伊阿宋无关。”
噢，不是伊阿宋来抢夺王位，那就好！
不对，雅典城邦的使者？
他来做什么？
“我来，不是为了看你们爱俄尔卡斯国这几只破鸟的。而且，我这个人最讨厌鸟。”雅典城邦的使者已经在大殿内恭候多时，仍不见国王佩利阿斯，于是直接拿正在给宠物鸟喂食的几名女佣撒气。
“破鸟，那也是我爱俄尔卡斯国的鸟。”国王佩利阿斯从殿外大踏步走进来，气场不能输。
话里有话，警示雅典使者，这里不是雅典城邦的地盘。
他身后跟着的女佣，刻意保持距离，似乎在回避，不敢直面雅典使者。
“拜见国王”，雅典使者作揖行礼，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我听说，你给我们爱俄尔卡斯国送来了宣战书。”国王佩利阿斯问。
“噢，您一定是听错了，尊敬的王。”雅典使者说，“我只是按约定，前来索要爱俄尔卡斯国该给我们雅典的税利。”
“这件事情……我知道这件事情”，国王佩利阿斯内心有所波动。
因为这件事情，他其实知道的不多，都是公主欧兰代他办的。
“那么”，雅典使者换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国王佩利阿斯，“期限已到，为什么我雅典城邦却迟迟没有收到你们该交付的税利？”
“这个嘛……”国王佩利阿斯也不知道啊。
决策，是活着的公主欧兰做的；
之后的国内一切事务，那都是女佣在处理。
国王佩利阿斯朝身后的女佣招手，低声问，“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你失职了，对吗？”
该女佣是王宫总管，公主欧兰没死前，她受欧兰的直接差遣，做尽见不得人的大小事。
与雅典城邦的外交事宜，她自然也有参与。
当年，爱俄尔卡斯国发生内乱，佩利阿斯把同母异父的国王赶下台。
也就是伊阿宋的父亲被赶下台，只好带着年幼的伊阿宋流亡科林斯等地。
而雅典城邦趁爱俄尔卡斯国在内战中元气大伤，南下进攻爱俄尔卡斯城。
那时，已经成为新国王的佩利阿斯拿钱消灾。
答应每年上交税利，求得雅典退兵。
刚开始几年，爱俄尔卡斯国上交给雅典城邦的税利还是相对合理的。
后来，国王佩利阿斯稳住了局面，逐年放松警惕，甚至荒淫无度，把王国事务交由公主欧兰与女佣总管去处理。
日益强大的雅典城邦每过一年就提高一部分税利，长年累月下来，到今年就该上交整个爱俄尔卡斯国7成的税利。
可是国王佩利阿斯对此毫不知情，他一心扑在针织衣物和大肆从南方采购名贵玩物上面。
“禀国王”，女佣总管替自己辩解说，“您的女儿公主欧兰跟雅典城邦签订的契约是，今年得上交爱俄尔卡斯国7成税利，可是……”
“可是什么？”国王佩利阿斯压着心中的怒火，可别让他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抽女人耳光。
虽然，也不是没有干过。
女佣总管说，“可是，今年下雪前，您命我从南方采购了一批新的花鸟和玉器宝石，国库的钱花出去一大半，不够给雅典交付约定的税利。”
“混账东西”，国王抽了女佣总管一耳光：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禀报，现在没钱给人。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忍心让雅典使者辛苦走那么远的路程，特地来我们爱俄尔卡斯国要账？”
不愧是国王，这话说得漂亮。
但，雅典使者只当轻蔑一笑！
女佣捂着脸说，“禀国王，这件事情，我早就跟您提过的。”
啪！
又是一耳光？
这声甩得更响，国王佩利阿斯的巴掌落在女佣总管没捂住的另一半脸上。
女佣总管被抽翻在地，嘴里溢出冒热气的鲜血，咳嗽不止。
也不知道是国王手劲大，还是女佣总管年纪大？
“够了，国王。”雅典使者递出一份宣战书，正色道，“如果您不能按时交付欠下的账，我们雅典的军队会披上铠甲，拿起长枪，乘坐战舰，南下攻打的您的爱俄尔卡斯城。”
“哦不……”国王佩利阿斯用来抽打女佣的两只手向前摊开来接住宣战书，及时改换称呼，讨好地说，“请使者大人息怒，事情一定是还没有走到那样的地步。”
雅典使者对于国王佩利阿斯的恭维，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的眼神倒是被刚出现在殿内的一名女子所吸引，“这位是？”
国王佩利阿斯顺着雅典使者的目光看去，那是自己的女儿，刚在床上给量过尺寸的女儿。
“使者大人”，国王佩利阿斯感觉事情貌似来了转机，“你现在看到的这位，是我的女儿。”
“哦，很漂亮。”雅典使者指着国王女儿怀里的那只鸟说，“我喜欢你们爱俄尔卡斯国的鸟，很漂亮，我是说，穿在鸟身上的衣服很漂亮。”
殿内，还在给鸟喂食的几名女佣抬头对视。
啊？
没听错吧？
之前明明听见了，雅典使者说，他不是来看破鸟的。
他不是最讨厌鸟吗？
“使者大人，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全都送给你了。”国王佩利阿斯将鸟和女儿一块推进雅典使者怀里，他把宣战书也递回去，多加一句：
“我还有很多，如果你愿意拿回这个宣战书的话。”
是的，国王佩利阿斯还有很多鸟；
以此同时，他还有很多女儿！
“听着，我可以收回宣战书，如果它不会掉下去的话。”雅典使者看都不看国王佩利阿斯，眼神全在国王女儿的身上。
他也没有伸手去拿，因为那本宣战书就夹在他和国王女儿之间，俩人但凡分开半步，宣战书就会掉下去。
为了不让宣战书掉落，国王的女儿贴得更紧。
她知道，自己在替国王办事。
姐姐欧兰曾经替国王做的事情，她也可以。
不过，手段不同而已。
“使者大人，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国王女儿拉着雅典使者走出去，“那里，有更多的鸟，会是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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