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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人道(上)

    赵孟身着甲胄,面沉如水,望着眼前县衙,左右十余甲士横刀而立,一派肃杀。

    在接手各家家丁后,赵孟并未直击县衙,而是采取与陈、程两人同样的策略,先取武库,后靖甾丘。武库之重,任谁都不敢忽视,乃必争之地,掌握武库就是掌握主动权。

    或因陈、程二人除去秦卫后,自以为大势已成,失了警惕。或因武库刚经历血战,守备上还有些疲乏松弛。赵孟武库之行极其顺遂,没经历苦战,直接就夺下了武库要地。

    武库在手,赵孟以王镇恶等刀手为骨干,迅速武装出了一支敢战家丁。

    有这些敢战家丁在,赵孟就有靖平甾丘,乃至进兵彭城,马踏天下的可能。在赵孟看来,值此乱世,山河破碎,诸侯逐鹿,若为英主荡扫群雄,混一九州,必可得大功果。

    此谓,揽一界功德于一身,摘王道圣果证其器,是上古人王之道。寰宇三千大千世界,就曾有大神通者践行此道,铸大鼎,划阴阳,开运朝,掌天命,近乎天尊教主道业。

    赵孟不敢与那些圣王相比,教化一方大千世界,尽享大千之造化,奠定天朝伟业。但见贤思齐焉,以赵孟的根底,完全可以在一座小千世界修持人王圣道,贯行王道圣德。

    上古以降,行王道者,人道眷之。赵孟若能在此界践行王道,俱成圣德,他日劫数完满回归本我后,凭着这一分圣德,就能得到一些机缘,甚至能让某些大人物另眼相看。

    “杀,”

    此时,几個家丁正抬着撞木,一下下撞击着县衙大门。在家丁们不停撞击下,县衙大门竟被缓缓撞开,门后顶门的衙役亦在不住后退。最后轰隆一声,整個大门轰然倒下。

    “杀,”

    数以百计的家丁,怒吼着涌入县衙,与县衙内的衙役们杀作一团。赵孟与王镇恶等人紧随其后,一同步入县衙,两方刀兵碰撞,铮铮而鸣,县衙内外处处血色,尸横遍地。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了近半個时辰,在最后一個衙役被乱刀砍死后,家丁们拥着赵孟冲入县衙后院。这些家丁在见过血后,骨子里野性都被激了出来,竟有了点牙兵风采。

    有这变化,赵孟就是把这些家丁归还各家,各家家主怕也要权衡利弊,要不要真的收回。毕竟,这些家主最会趋吉避凶,知道驯养看家鬣狗和养一群食人虎狼是两個概念。

    “程度呢?”赵孟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院落,眉心倏然一拧,最后冷笑,道:“难道,真被他跑了?这家伙,莫不是属老鼠的,见缝插针的本事也是了得,这都能被他跑了!”

    ”不过,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陈少文一死,就剩一個程度,翻不起什么大浪。这個时候,除三班衙役还能为其所用外,县内的县兵、巡防等兵马,可不会听他节制。”

    甾丘县兵几是陈家私兵,巡防、步人、缉盗是秦卫部属,有陈少文在的话,强压之下,程度或能调度一二,没有陈少文,仅凭程度一人,那些骄横武人,谁会给他好脸色。

    “主公,甾丘正印,”

    王镇恶捧着大印盒子,快步走到赵孟身前。自赵孟杀陈少文后,王镇恶对赵孟称呼,已经悄然间中从‘少当家’,换做了‘主公’。其心昭然,就是看好赵孟前景,甘为犬马。

    实际上,在赵孟诛杀陈少文,武装家丁,攻陷县衙后,就有了自立的根基。再进一步,收降众军,整顿兵马,慑服县中大户,得其支持,未尝不能成一地藩镇,威福自用。

    而王镇恶尊赵孟为‘主公’,就是看准赵孟必会割据甾丘,成就一番事业。身处乱世,但凡有几分本事的,都难安分下来。或要封妻荫子,或要光大门楣,都有不同的诉求。

    似王镇恶这样的人,是不会甘心做一辈子刀手的。

    “甾丘正印,”

    赵孟接过大印盒子,看了眼里面的甾丘正印,畅然道:“都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如今县印落入我手,正是天助我也!”

    得了这县印,对赵孟来说,真的是运数使然。要是程度在出逃时,将这县印一起带离县衙,那赵孟再想在这甾丘县境内,找到这枚县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虽然这县印在很多人眼里,象征意义大于实质,但这可是大魏正朔之印,寄托大魏朝一缕国运,纵然魏廷现已日薄西山,却不失正统名分。有这正统名分,就有一份天命。

    哪怕这一份天命,看不见摸不着,可得县印,能聚人心,只这一点,就能胜千军。赵孟当前最需要的,已不是多少兵马,多少粮草辎重,而是难以捉摸的人心。

    …………

    “这么说,赵武现在,已经打下县衙了?”

    同可楼内,各家家主神色各异,周宁站在赵辛身旁,低声回道:“陈少文被杀后,诸军都失了节制,士气大损。少爷见此,引尖兵先行,率众驱杀,杀的诸军闻风而溃。”

    “但,诸军溃逃,不成建制,多成散兵,少爷担心这些散兵袭扰同乐楼,惊了各位老爷,所以让小的带些人手,护卫同乐楼。”

    对于周宁的说辞,几個家主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下眼神,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这是彻底成了人质。说是怕散兵惊扰他们,实际上就是为了把他们看管起来。

    真是要等到大局已定后,才有可能放他们离开。在这之前,出不了同乐楼,任他们有再多心思都没用。

    刘家主幽幽道:“赵氏子,真乃少年英雄啊,小小年纪,就能做下这么大的事,我等老朽,就只能在一边汗颜,前将后浪推前浪啊!”

    刘家主的这番话,或有些别样意味,却也道出了这些家主,对赵孟胆魄的惊叹。赵孟每一步,都踩在了所有人的脉门上,让他们不得不服。

    “看来,以后的甾丘,就是赵家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