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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提线人偶

    齐市原名龙桥堡,在芳华帝国被凡人推翻并建立新秩序后,被划定为第二批着重发展的城市。

    十位元老坐在圆桌前组成“十山密会”统御大陆,继续沿用“芳华”一名并直接命名大陆为芳华大陆,现在的芳华就是芳华,帝国二字从此被舍去不再出现。而曾经的“城”已经无法容纳一个地区内人类的发展野心,一座座高楼从内墙内延伸而出,围绕着曾经的城墙扩张为了城市,齐市便是如此发展而来。

    梦若金羽大酒店是齐市首先建设的新时代建筑之一,是新时代建筑群中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其备受当地名流喜爱,主要特色为,其中不同楼层具有各自不同的“简约却准确表达异域风格”的室内设计。同时,与装饰风格完全配套的餐饮服务也是这里备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而就在各界人士享受这日新月异的古老国度重新强大起来,所带来的欣喜之情时,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中,蛀虫已经开始侵蚀着这座象征着新时代的果实。

    11层整个都是和国风格的,房间内,几名男性正在蹂躏着他们今晚收获的猎物。

    “嘿咻!老大,果然享受这种事儿还是待来这种地方,有酒才更有味道啊,话说这底下铺的啥?好像还能掀开?”

    披头散发的痞子停止了他的动作,好奇的掀开了一块榻榻米。

    “没文化的玩意儿,这不就是地板...好像也不对,哎,你管它叫什么,你赶紧的。”

    李有德骂骂咧咧。

    西装少年从隔壁房间走进来,用皮鞋在未铺设榻榻米的木板地面上敲出了清脆的啪啪声,突然的皮鞋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享受,几人并不敢做出越界的表情而是向青年谄媚的看去。

    “你玩你们的,我就跟你们说一声,我已经和我爸说明情况了,他会派人去收拾残局,那个修士的人头也是有价值的,不过这份功劳,只能算在我头上。”

    青年以通知的语气宣布了王素尸体的归属,随后,他点了一根女士香烟。

    “呼——毕竟只有高贵血统的我,才需要这份荣耀,更上一步。”

    李有德和他的手下并没有听从青年的话继续动作,而是谄媚的高声称赞:少爷才是最高贵的、高贵的少爷接受这份荣耀是应该的、少爷做这么理所当然的事还要通知我这蝼蚁我真的哭死云云。

    西装青年对这浮夸的表演很受用,顿时心情顺畅的又吸了一口烟。刚刚他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说自己手下打死了一个修士,被自己老爹一顿臭骂,这让他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现在芳华国确实有很多地方还在发展,各种地方需要完善,但已经不至于像十几年前那样放修士跟防贼一样。

    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根据这几年的观察发现,空气中的灵力基本已经消失殆尽,除了某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还留有那么一小撮残留,其余地区别说修仙了,吸收都吸收不到。不仅如此,已经修成的修士实力也会下滑,他们体内的灵气即使不再使用也会产生流失,最后消灭修士们的,只会是时间。二是各地的勘探人员和地图绘制员对全国地区的亲身探索已经完成,世界上确实已经不存在修仙时代所谓的洞天福地了,高阶修士们尤其是半神级强者们在千禧年大劫前所制造的小世界更是直接爆炸,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东西都去了哪里,所以不用再担心哪个不知名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毁天灭地的超级修士威胁普通人类的安全了。剩下的残余分子,留着他们自生自灭吧。

    此外一个有趣的传闻是,据说芳华大陆更北方的极北大陆主宰国罗斯派出的登月宇航员居然在月球表面发现了刻有汉字的剑柄,他们的最高领导人还特地为此事打电话确认芳华国是不是很久以前就登月了,这边的回答是:假如嫦娥女士、吴刚先生和兔子们不算的话,那就是没有。

    所以随便杀一个人,哪怕他是个修士,也不是一件随便就能敷衍过去的事。之前有镇压余孽为主题的抓捕运动,齐市的修士基本上能抓的都抓了,西装青年家作为收编势力对曾经的自己人重拳出击,立下大量的功劳,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是安全的,他们终究也是残余的一部分,如果被别人抓住把柄,还是会被人反咬一口。

    西服青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实在是受不了别人质疑自己的高贵,但是再受不了也不敢跟老爹对着干,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等放着被收买来的狗谄媚或者在它们面前对自己的父亲大放厥词、出言不逊,用属下的谄媚来抚平自己躁动的情绪。

    这是一种病,他有预感,可能是出生后便一帆风顺的平静生活也可能是他父亲带着他背叛族人后却从未来临的惩戒,或许来点刺激的事发生会更好,但或许没人能治好,因为他感受不到什么是畏惧。他们家作为家族最后没被羁押管制的分脉,就苟在齐市当暗中的土霸王,绝不正面与政府作对,谁奈何得了?

    “哎,无趣。”

    西装青年叹气着,手里握着手机却非要看眼腕表,腕表显示一点二十九分,明天没什么事,晚点就晚点吧,虽然每天都是这样。

    一根烟抽完,青年抬手看了眼腕表,显示一点三十一分,奇怪,时间过得这么慢。

    三根烟了,一点三十二分,抽的是不是太快了?

    第五根烟,这次他没怎么吸,就看着烟雾发呆,烟快灭了就轻轻吸一口。他倒是没兴趣玩女人,他觉得女人很烦,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咿呀”“唔哦”“叽叽”之类的怪叫。女人么,终究与男人不是一种生物,无法交流很正常。

    第六根,看了眼表,显示一点三十一分,青年皱了皱眉,他总算知道打开手里的手机了,点击手机屏幕,柔软的触摸感让他感到心安。手机显示也是一点三十一分,嗯,看来手表的时间没问题,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现在就是一点三十一分。

    11层整个都是和国风格的,用的门也是叫障子门的纸拉门,屋内四面是门,地面上是三分之二空间的榻榻米,上面放着的短腿桌因为中间几人抱着昏厥多时的母女二人蠕动而被挤开,显得有些杂乱。

    呻吟声有些吵闹,打扰了青年的兴致,青年皱了皱眉,他觉得还是去楼道里抽烟比较好,他将烟叼在嘴里,烟头总是因为蠕动而没办法准确火机点燃,真是麻烦,现在的制烟厂的品质监管这么宽松了么?青年有些气愤。

    青年走到门边将门拉开,门外地面上是三分之二空间的榻榻米,上面放着的短腿桌因为中间几人抱着昏厥多时的母女二人蠕动而被挤开,显得有些杂乱。

    怎么楼道也这么乱,搞什么?

    “喂!服务员呢?”

    前面还有门,是不是服务员不在这边没听到,青年可不管这些,他什么身份还要等服务员有时间,今天酒店必须给个说法,不然生意就别做了。

    他气愤地拉开门,门外地面上是三分之二空间的榻榻米,上面放着的短腿桌因为中间几人抱着昏厥多时的母女二人蠕动而被挤开,显得有些杂乱。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也这么乱!”

    青年愤怒了,说好的五星酒店呢,说好的服务到位呢,这才建好多久就懈怠了,这还怎么赚钱,这酒店赚的钱有一份就是他的,不赚钱自己不是赔了?

    “岂有此理!”

    他气愤地拉开门,门外地面上是三分之二空间的榻榻米,上面放着的短腿桌因为中间几人抱着昏厥多时的母女二人蠕动而被挤开,显得有些杂乱。

    青年呆住了,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对了,自己有一群小弟,赶紧叫人来分开找,一定能找到服务员。打定主意,青年便转身,却看到门边探出了半张脸。

    “你原来是这里的服务员?”

    青年有些惊讶,他以为他刚刚在居民楼楼道里踢断脖子的修士是个送外卖的。

    “是的我确实是送外卖的,我不是这里的服务员,你愿意和我一起找服务员么?”

    王素微笑着将头探出的更多了,没办法,他也没料到只有颈椎和喉管也支撑不住他的头,所以只能用手捧着,但是这个样子似乎不太礼貌?

    “嗯...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可以是可以,但是这里似乎很大,每个走廊都很乱,这说明服务员在更远的地方,所以我需要先找到我的属下们,人多更好找,不是么?”

    青年又点起了一根烟,这次烟居然不听话的咬住了打火机,真是太不像话了。他愤怒地把烟摔到了地上,但是想换一根的青年却发现自己的烟盒空了,真是该死,他只能把地上的烟捡起来重新打火。

    “确实如此。”

    王素尝试点头,但他失败了,于是用手颠了颠自己的头,表示了赞同。

    “还有,你这声音也太沙哑了吧,实在受不了。”

    终于点燃香烟的青年对王素现在的声音表达了抗议。

    “那有什么办法,你看我的脖子都这样了,而且这不都是你那帮小弟害的?”

    王素的声音有些幽怨,像是受气的小妇人,如果不是这标准的男人脸,西装青年还以为这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女人么,女人不会说自己能听懂的语言的,这是常识。

    可事实的确如此,他记得是李有德让王素变成这样的,西装青年也没办法辩驳,可这跟拉磨一样的声音确实受不了,好不容易因为香烟而压下的情绪又要暴躁起来了。要冷静,青年告诉自己,人家都死了,自己还有什么可置气的?

    “那你说怎么办,你给个主意,我懒得想,反正我有钱,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西装青年昂起了他高贵的下巴,高高在上的对天吐了个烟圈。

    “呀,烟圈!卡尔瑞斯都不会这个的,毕竟我没见过他吐圆形的烟圈。”

    王素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那当然,高贵的我,什么做不到?少废话,快说你想要怎么办。”

    青年的话提醒了王素,这让他陷入了沉思,对啊,怎么办呢。王素手动抬头看了眼青年的脖子,突然眼睛一亮,回答道:

    “哎,你不是有个脖子吗?赔给我不就行了,反正你那么多小弟,你拿他们的不就好了,你是他们老大他们还敢不愿意?”

    西装青年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又抽出一根烟费了半天劲给自己点上,拿着烟指着王素叫道:

    “好!很合理,不过我把脖子给你,我再拿他们的换上,我的脖子不就成他们的脖子了么,那也太掉价了吧。”

    王素一愣,也点了点头,这青年自视甚高确实不能拿几个地痞流氓的脖子换上,太掉价,不符合人家有钱人的身份。

    “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的脖子给我,我去给你取你那几个手下的脖子,你这么高贵就不需要你动手,我给你代劳了。然后你去更高层,我从天台走进来时看监控了,顶层一楼的某个房间里,你爸爸和他的小老婆在那快活,你去拿他的脖子,我取你小弟们的脖子给你,你以多换少,你爸爸不亏的!”

    王素很真诚的劝说让西装青年怦然心动。

    “对啊,我爹天天打压我让我低调做事,他凭什么命令我我很高贵吗,他那么高贵我换上他的脖子,看他还怎么说我!”

    西装青年仰头哈哈狂笑,他一边狂笑一边拍手大赞道:

    “好!太好了!你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欣赏你!”

    “是吧是吧,欸呀过奖了,你这么欣赏我可不可以给我一点你的血让我修复一下我膝盖有点痛,就一点点就好!”

    王素用哀求的语气问道。

    “好好哈哈哈好啊,太好了,我马上就是最高贵的人啦,我什么都满足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西装少年向王素走去......

    “额,老大,少爷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啊?”

    披头散发的痞子戳了戳李有德。

    此时的李有德正处于贤者时间,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写满了严肃,他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心平气和地说道:

    “跟老爷通电话去了吧,没忍住,把那小子踩死了,呼——不过也没办法,少爷那一脚直接给人家干的喉咙都瘪下去了,多半是碎了,等人来收拾烂摊子也给憋死了。哎,老爷应该会管的,毕竟少爷也出手了,他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多叫两声爷,他也就给咱们扛了,没啥大事儿。”

    披头散发的痞子听后轻轻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横躺在后面呼呼大睡的同伴,又问道:

    “这俩娘们儿咋整啊,刚才兄弟们玩狠了,有进气没出气,怕是不行了。”

    听这话,李有德哼了一声:

    “哼,屁大点的小姑娘也就刚十八,刚才的叫声差点没给爷耳膜震爆,还不是你们没轻没重,算啦,两个无依无靠的普通人你担心个啥,又待多叫两声爷喽~”

    两人正聊着,门外木板传来脚步声。

    “砰砰。”

    两声敲门声响起。

    “嘶——啥情况啊,少爷这么客气?服务员吧?”

    李有德有点拿捏不准,明明给酒店打好招呼,有啥动静都不要来打扰啊?这酒店里没人有这么大胆子敢跟少爷家对着干的吧?新人?走错了?还是说,真是少爷,我们做得太过火的这是跟我们开的小玩笑?不应该啊,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中二病,能跟我们做出这事儿?

    “哪位啊?”

    李有德还是回应了,但没敢不客气的爆粗口,如果真是少爷那可不好整,假如骂到少爷鼻子上,那不磕上一百个响头怕是留不住全尸。

    “砰砰——”

    又是两声敲门声,李有德有点发毛,这敲门方式太瘆人了吧。

    “少爷别搞我了,您这敲门太吓人了,要顶不住了哦!”

    李有德这么一喊,终于没动静了,什么动静都没有,太安静了。李有德撇头想跟痞子嘀咕嘀咕,却发现痞子不见了,回头一看兄弟们也不见了。只有两个女人穿戴整齐的躺在那里,仿佛之前的蹂躏凌辱都没发生过。

    “咔哒!咔哒!咔哒!”

    清脆却缓慢的脚步声慢慢的、有规律的响起,一步两步三步,像是终于要离开了,李有德不敢动,也没功夫去管谁给那母女俩穿的衣服,他现在就紧紧的盯着,盯着发出脚步声的位置。要走了,终于要走了,要走了!

    “咔哒!”

    脚步声一转,像是拐了个弯,开始围着屋子外围转起了圈,确实是转起了圈,但是...但是李有德清晰地记得每一个房间除了图案不一样,结构都是一样的,门的位置也是正中间。也就是说,门两边的墙,房间与房间相连的墙,无法打开的,是封死的,就算有人把纸墙切开,那种厚度也一定会有很大的声音。

    还有一点非常值得注意,因为称重的原因,每个房间之前其实不是纸,是一堵厚厚的混凝土墙壁,房间的四方只有两面是纸,为什么声音像是紧紧的贴着墙,清晰度一摸一样。

    李有德大着胆子,放轻脚步挪到了墙边,静静的听。

    “咔哒!咔哒!咔哒!”

    真是见鬼了,脚步,在墙的里面!发出脚步的人在墙里走!这...这怎么可能呢?修仙高手也不可能穿墙啊,千禧年大劫后就没有结丹以上境界的强者了,不对啊,半神也不会闲的蛋疼在这里穿墙玩啊?

    李有德一屁股跌坐在地,他这壮汉身材的屁股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跌坐声可以说是一声巨大的闷响,“砰!”的一声传出来,随后是一片死寂,脚步声随着跌坐声的发出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汗顺着李有德的后脊梁流进裤裆,贴身的衣服湿透了他都没发现。混迹多年的李有德还真不是因为邪门才怕的,他年纪不小,出身原因,十岁就跟着长辈上山捉鬼,虽说那次裤子还是湿了,但是这次和那会儿比起来还真不算个事儿。李有德之所以吓成这样,是因为就在闷响声发出的一瞬间,他感觉就在他的正上方,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而且有一股诡异的引力,迫使他必须抬头面对,但他不想。

    该死!李有德心里骂道,他是真不想,他知道,只要对视一定会死,这是直觉。

    但不想看又能怎样呢,仿佛有一只手扯着他的头发,用奇大的力气让他慢慢的把头仰起,并撕开了他的眼皮让他不得不与之对视。

    浑身浴血的王素倒吊在天花板上同样在仰视李有德,他的各个关节处有一缕缕诡异粘稠的丝线牵引着他,他的手中紧握着两件武器,左手一把宽大的匕首,右手一柄长矛,矛的缨子猩红如血乳液一般不断浮动。王素张了张嘴,喉结别扭的滚动了一下,仿佛是相互适应一般,终于阴森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处缓缓挤出:

    “面对我,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