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煎血
陆奇见到陆云，是在镇子衙门后面的大牢里。
黑漆漆的大牢中，陆奇在陆魁的陪同下，来到了深处。
见到了形容枯槁，披头散发，满身血痕的陆云。
陆云同时和三个姑娘交往，其中一个发现了真相，愤恨之下，设计报复了陆云。
骗他在闹市区喝下了狂情散，然后自己跑开。
陆云便轻薄了街边十多个女子，最后被官府抓起来。
直接判刑八年，打入大牢。
这其中，当然有女子家属贿赂的结果，不然，不可能宣判这么快。
听罢，陆奇陆魁两人俱是沉默。
说实话，陆奇对那女子并不怨恨，换成她是自己妹妹，被一个渣男骗了感情，怎么整他都不为过。
他恨的是，陆云的错！
“三哥，你！”本想指责，可一看到陆云凄惨的境况，话语便软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亲哥，自古帮亲不帮理，深厚感情让他偏向保护陆云。
陆魁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对陆奇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怎么解救陆云。
陆奇沉默，然后道：“我去问问。”
便出去找了个牢卒头目。
这牢卒头目是个三四十岁的瘦小中年，满脸猥琐，一见陆奇，便嘿嘿笑道：“怎么，看过你三哥了吗。”
“看过了。”陆云有求于人，态度格外恭敬，说道：“敢问大人，可有办法解救我三哥？这些事我们都不懂，还得靠您这位精通门路的老吏。”
牢卒头目被哄的一笑，摇头道：“这我可没办法，五年以上的判期，除非你们交五千两的赎罪银，否则是不可能释放他的。”
“五千两……”
陆奇一下子萎了。
一两一千铜钱，这年头普通百姓一月收入，也不过三五百文，这种天文数字是自己不可想象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牢卒头目又笑道：“你要是成了武者，去荆棘林斩杀妖物，官府自然会给你算功勋。功勋这东西，也可以帮人消罪哦。”
功勋……
陆奇舒了一口气，这个还算靠谱。
本来想一个月后结束讲武堂课程后去拜师，看来明天就得去了，早日成为武者，早日让三哥出狱。
“多谢大人告知，小子实在感激不尽。”陆奇又拱了拱手。
“嘿，你莫不是以为我白说的。”牢卒头目阴狠一笑，周围的几个牢卒也不怀好意的看着陆奇，一副看着待宰羔羊的表情。
陆奇心中顿感不妙，小声道：“大人，这……”
“钱。”
牢卒头目道：“你要想你三哥在这里过的好，就得给我们交钱，不然，哼。他可熬不过八年。”
陆奇心下一沉。
前世他被一群可爱的人保护的太好，根本不曾感受过黑暗，今世虽然有心理准备，可骤然遇到，仍不免心里一咯噔。
看着面前牢卒头目伸出来的手，陆奇眸子一敛，静静沉默了几秒，还是将怀里的一包铜钱递给了对方。
这是陆魁辛勤打工赚的血汗钱。
“嘿，你小子上道。”
牢卒头目掂了掂，笑道：“你每个礼拜都要给我送来一包，懂了吗？”
每个礼拜……
陆奇深深地看了牢卒头目一眼。
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就当，是你的买命钱吧。
……
回去跟陆魁陆云说了牢卒头目的话，陆云一脸绝望的坐在地上，“八年，五千两……”
陆魁比着手势，意思是小弟你尽快拜师吧，早日成为武者。
“我打算明天拜师铁手李九秀，在他门下学习，不过，这拜师的银子……”
陆魁拍了拍胸口，意思是有二哥想办法。
陆云也忙道：“我房间衣柜下藏着小盒子，也有点钱，四弟你拿去，快快的成武者，还有每周要及时送钱来，免得他们欺辱我……”
说到这里陆云突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呜的一声锤地道：“我悔啊……”直锤的地面砰砰作响。
陆奇又可怜又叹息，道：“记住这次教训，也便罢了。”
说罢，跟二哥道：“我们走吧。”
陆魁点点头，默默望了陆云一会，转身佝偻着背子走了。
……
第二天。
陆奇一早醒来，拿着二哥给的十两银子，从三哥衣柜底下找到的五两银子，走出了门外。
这钱相当于一个三口之家两年的生活费，如今就这么花出去了。
陆云心中有些不舍，可也知道不得不花。
一路往前走，离开南九街，穿过较为破旧的南四街，最后来到靠近中央区域的新街。
铁手李九秀的武馆就坐落此地。
在附近，还有其他的三家武馆。
这武馆每个馆主，都是镇里最顶尖的强者，连官府都要卖几分面子。
李九秀只处于中下，但他收费最便宜，只能来这里。
上前敲门，少顷，一个黑丫头打开了门，上下扫视的陆奇一眼，问道：
“来学武的？”
“是。”
“那便进来吧。”
黑丫头带着陆奇穿过了前院，来到中院。
前院有很多壮汉练武，中院同样如此，不过不同的是，前院基本一个人练，中院往往是两两在一块打。
有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头子在其中大声指点着。
“出招，并不一定要狠，要虚虚实实，这一拳用全力，下一拳却不一定，让对方全力防你，你再变换位置打他别处……”
陆奇被黑丫头领着来到老头面前，黑丫头道：“爹，这是来拜师的。”
原来这黑丫头是李九秀的女儿，似乎是老来得女啊。
“噢，拜师的？”
李九秀转身看向他，旁边一个弟子恭敬的端上一杯茶，李九秀端着茶水抿了抿。
陆奇立马奉上银子，跪在地下：“弟子陆奇，恳请先生收入门下。”
其他人也被这动静吸引了，一个个纷纷看了过来。
李九秀很满意陆奇的态度，亲手扶起他，掂了掂银子，道：“好，那你就来我这里练武吧，小白，给他拿一身衣服。”
原来这黑丫头叫小白……嗯，李白？
陆奇心中有一万个槽不知道怎么吐，这时候李九秀伸手向他身上摸了去：“让老夫看看你的资质如何，你长得一表人才，想必资质一定不凡。”
其他人这时候也停下了手中动作，一个个看了过来，他们有些人背后是有势力的，每个势力都急缺新鲜血液，所以对于一些有望成为武者的人才，都不愿意放过。
李九秀摸了几下，越摸，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
这个表情，让所有人都暗暗不太看好，恐怕这个新入门的资质很一般。
陆奇也无奈，自己就这个资质，能有什么办法？总比一点资质都没有的好。
“你的资质……”李九秀顿了顿，“能练武。”
这话模糊性很大，有些弟子不太满意。
“老师，究竟是怎么个标准？上等还是中等？”一个穿着颇为富庶的白脸青年道。
这青年似乎隐隐是中院的一个‘精英怪’一般的存在，陆奇仔细观察，他周围有几个弟子对他态度颇为恭敬。再加上衣着，皮肤，不难想象是有背景的人。
李九秀颇为不满，斥责道：“陈方，注意你的语气！”
白面青年陈方顿时自觉失言，忙走过来哄着道：“师父饶罪，我也是太想知道师弟的资质，知道资质，才好教他武功不是？”
李九秀白了他一眼，最后缓缓道：“他的资质……下等中的下等。”
下等中的下等？
还有这个等级？
这得多差才会这么评价？
陆奇顿时感到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方才还是友好的，现如今全部变成漠视了。
白面青年陈方看了一眼陆奇，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人，他连嘲讽的兴致都没有。
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都接着练吧。”李九秀挥了挥手，盯着陆奇想了想，随后招手道：“宋晨，你过来。”
中院最角落的一个瘦高汉子立马小跑过来，殷勤道：“师父，您有事吩咐？”
“你负责给他震血，以及教他煎血的法门。”
宋晨看了一眼陆奇，点头笑道：“没问题师父，包在我身上。”
他不是陈方，资质和出身都很低，所以对陆奇没有什么看不起的。
这时，那叫小白的黑丫头也抱着衣服过来了。
陆奇接过，宋晨便对他道：“陆奇是吧，跟我来。”
陆奇看了一眼李九秀，李九秀朝他点点头，他便跟着宋晨来到中院旁边的一个侧院，里面一间正房，一间厢房，空地上还摆着大大小小的石锁。
“你现在还没有必要学破军掌的心法和套路，先将震血的阶段过去再说。”宋晨推开厢房的门，跟他讲道。
震血和煎血，讲武堂里的老师曾提过几嘴，只知是武者打基础的一个阶段，但详细的却不知道。
陆奇忙求问道：“不知这震血和煎血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两人进入厢房。
这厢房只有一个大木桶，一个地毯，旁边还有几桶清水，一个不知锁着什么的小柜子。宋晨让他坐在地毯上，自己去打开柜子，随口解释道：
“如果把你的身体比做一个大房间，震血就是将房间里的灰尘、垃圾震出去，打扫干净。煎血则是将肉体里的气血煎出来，引导进房间里去。”
“大房间，灰尘，打扫干净……”陆奇咀嚼着这些词，心中微微恍然。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煎血会消耗大量能量，需要每天吃肉才能补充，不然那就不叫练武，叫找死。”
宋晨说完，捧着盘子来到陆奇前，笑道，“好了，你先盘坐下来，我给你震血。”
陆奇不明就里，只得乖乖照做。
盘坐后，便觉宋晨走到了自己身后。
“撑住了！”
这三个字落下，陆奇陡然觉着背后被打了一掌，没有疼痛，不过一掌之后，又紧接一掌，连续不绝，让陆奇有种心潮起伏的感觉。
一连拍了三十多息，陆奇开始浑身发热，这时宋晨沉喝一声：“震！”全力一掌打出。
陆奇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扑在地毯上，全身瘫软，只觉得被抽走了无限力气。
“怎么样，感觉很难受吧。”
宋晨蹲在陆奇身边，嘿嘿笑道，仿佛看到了很久前的自己。
陆奇没有说话，只伸出了一个中指。
“这是什么意思？”宋晨问道。
陆奇没有回答，他怕自己说是夸奖对方也给他一个中指，此刻只趴在地上吐着气，缓缓回复着体力。
直到一刻钟后，陆奇才勉强能坐起来。
“这就是震血吗……”
看着地上黑腻腻带有腥臭味的血液，陆奇默默想道。
震血，让他觉得很新奇，也，很难受。
宋晨那最后一掌，不知是何缘故，竟带有一种声波震动的性质，让他五脏六腑高速振动，最后凝成一点从口中吐出。
他知道这是有益的，但不明白原理。
“震血，看资质来决定次数，有的人一天三次，有的人半个月才能一次。”
宋晨颇为惋惜的道：“我看你啊，估计要半个月才能来一次。”
陆奇沉默，自己的资质之差，有点超乎想象了。
“来，喝药。”这时宋晨递过来一个碗，碗里有绿色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药草清香。
陆奇接过一碗饮尽，不过几个呼吸，便感觉震血带来的后遗症尽数消散。
当然，他知道这只是感觉上消散了，身体上还没有恢复过来。
“出来，我教你怎么煎血。”
两人来到院落，宋晨拎起一个百斤重的石锁，道：“看好了。”
他抱住石锁，缓缓举起，迅速放下，又转身鞠躬般低腰，抬臂将石锁平举……
一股无形的韵味流转在每个动作里。
陆奇看的不禁痴迷了，死死盯着每一个动作。
“我教你几遍，来，你也选一个石锁。”
陆奇选了个四十斤的石锁，抱在手里感觉正合适。
宋晨细心指导着，院落里的大树飒飒作响，无数绿叶似乎也在默默看着他们。
日光逐渐西移，天色开始黯淡。
黑漆漆的大牢中，陆奇在陆魁的陪同下，来到了深处。
见到了形容枯槁，披头散发，满身血痕的陆云。
陆云同时和三个姑娘交往，其中一个发现了真相，愤恨之下，设计报复了陆云。
骗他在闹市区喝下了狂情散，然后自己跑开。
陆云便轻薄了街边十多个女子，最后被官府抓起来。
直接判刑八年，打入大牢。
这其中，当然有女子家属贿赂的结果，不然，不可能宣判这么快。
听罢，陆奇陆魁两人俱是沉默。
说实话，陆奇对那女子并不怨恨，换成她是自己妹妹，被一个渣男骗了感情，怎么整他都不为过。
他恨的是，陆云的错！
“三哥，你！”本想指责，可一看到陆云凄惨的境况，话语便软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亲哥，自古帮亲不帮理，深厚感情让他偏向保护陆云。
陆魁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对陆奇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怎么解救陆云。
陆奇沉默，然后道：“我去问问。”
便出去找了个牢卒头目。
这牢卒头目是个三四十岁的瘦小中年，满脸猥琐，一见陆奇，便嘿嘿笑道：“怎么，看过你三哥了吗。”
“看过了。”陆云有求于人，态度格外恭敬，说道：“敢问大人，可有办法解救我三哥？这些事我们都不懂，还得靠您这位精通门路的老吏。”
牢卒头目被哄的一笑，摇头道：“这我可没办法，五年以上的判期，除非你们交五千两的赎罪银，否则是不可能释放他的。”
“五千两……”
陆奇一下子萎了。
一两一千铜钱，这年头普通百姓一月收入，也不过三五百文，这种天文数字是自己不可想象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牢卒头目又笑道：“你要是成了武者，去荆棘林斩杀妖物，官府自然会给你算功勋。功勋这东西，也可以帮人消罪哦。”
功勋……
陆奇舒了一口气，这个还算靠谱。
本来想一个月后结束讲武堂课程后去拜师，看来明天就得去了，早日成为武者，早日让三哥出狱。
“多谢大人告知，小子实在感激不尽。”陆奇又拱了拱手。
“嘿，你莫不是以为我白说的。”牢卒头目阴狠一笑，周围的几个牢卒也不怀好意的看着陆奇，一副看着待宰羔羊的表情。
陆奇心中顿感不妙，小声道：“大人，这……”
“钱。”
牢卒头目道：“你要想你三哥在这里过的好，就得给我们交钱，不然，哼。他可熬不过八年。”
陆奇心下一沉。
前世他被一群可爱的人保护的太好，根本不曾感受过黑暗，今世虽然有心理准备，可骤然遇到，仍不免心里一咯噔。
看着面前牢卒头目伸出来的手，陆奇眸子一敛，静静沉默了几秒，还是将怀里的一包铜钱递给了对方。
这是陆魁辛勤打工赚的血汗钱。
“嘿，你小子上道。”
牢卒头目掂了掂，笑道：“你每个礼拜都要给我送来一包，懂了吗？”
每个礼拜……
陆奇深深地看了牢卒头目一眼。
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就当，是你的买命钱吧。
……
回去跟陆魁陆云说了牢卒头目的话，陆云一脸绝望的坐在地上，“八年，五千两……”
陆魁比着手势，意思是小弟你尽快拜师吧，早日成为武者。
“我打算明天拜师铁手李九秀，在他门下学习，不过，这拜师的银子……”
陆魁拍了拍胸口，意思是有二哥想办法。
陆云也忙道：“我房间衣柜下藏着小盒子，也有点钱，四弟你拿去，快快的成武者，还有每周要及时送钱来，免得他们欺辱我……”
说到这里陆云突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呜的一声锤地道：“我悔啊……”直锤的地面砰砰作响。
陆奇又可怜又叹息，道：“记住这次教训，也便罢了。”
说罢，跟二哥道：“我们走吧。”
陆魁点点头，默默望了陆云一会，转身佝偻着背子走了。
……
第二天。
陆奇一早醒来，拿着二哥给的十两银子，从三哥衣柜底下找到的五两银子，走出了门外。
这钱相当于一个三口之家两年的生活费，如今就这么花出去了。
陆云心中有些不舍，可也知道不得不花。
一路往前走，离开南九街，穿过较为破旧的南四街，最后来到靠近中央区域的新街。
铁手李九秀的武馆就坐落此地。
在附近，还有其他的三家武馆。
这武馆每个馆主，都是镇里最顶尖的强者，连官府都要卖几分面子。
李九秀只处于中下，但他收费最便宜，只能来这里。
上前敲门，少顷，一个黑丫头打开了门，上下扫视的陆奇一眼，问道：
“来学武的？”
“是。”
“那便进来吧。”
黑丫头带着陆奇穿过了前院，来到中院。
前院有很多壮汉练武，中院同样如此，不过不同的是，前院基本一个人练，中院往往是两两在一块打。
有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头子在其中大声指点着。
“出招，并不一定要狠，要虚虚实实，这一拳用全力，下一拳却不一定，让对方全力防你，你再变换位置打他别处……”
陆奇被黑丫头领着来到老头面前，黑丫头道：“爹，这是来拜师的。”
原来这黑丫头是李九秀的女儿，似乎是老来得女啊。
“噢，拜师的？”
李九秀转身看向他，旁边一个弟子恭敬的端上一杯茶，李九秀端着茶水抿了抿。
陆奇立马奉上银子，跪在地下：“弟子陆奇，恳请先生收入门下。”
其他人也被这动静吸引了，一个个纷纷看了过来。
李九秀很满意陆奇的态度，亲手扶起他，掂了掂银子，道：“好，那你就来我这里练武吧，小白，给他拿一身衣服。”
原来这黑丫头叫小白……嗯，李白？
陆奇心中有一万个槽不知道怎么吐，这时候李九秀伸手向他身上摸了去：“让老夫看看你的资质如何，你长得一表人才，想必资质一定不凡。”
其他人这时候也停下了手中动作，一个个看了过来，他们有些人背后是有势力的，每个势力都急缺新鲜血液，所以对于一些有望成为武者的人才，都不愿意放过。
李九秀摸了几下，越摸，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
这个表情，让所有人都暗暗不太看好，恐怕这个新入门的资质很一般。
陆奇也无奈，自己就这个资质，能有什么办法？总比一点资质都没有的好。
“你的资质……”李九秀顿了顿，“能练武。”
这话模糊性很大，有些弟子不太满意。
“老师，究竟是怎么个标准？上等还是中等？”一个穿着颇为富庶的白脸青年道。
这青年似乎隐隐是中院的一个‘精英怪’一般的存在，陆奇仔细观察，他周围有几个弟子对他态度颇为恭敬。再加上衣着，皮肤，不难想象是有背景的人。
李九秀颇为不满，斥责道：“陈方，注意你的语气！”
白面青年陈方顿时自觉失言，忙走过来哄着道：“师父饶罪，我也是太想知道师弟的资质，知道资质，才好教他武功不是？”
李九秀白了他一眼，最后缓缓道：“他的资质……下等中的下等。”
下等中的下等？
还有这个等级？
这得多差才会这么评价？
陆奇顿时感到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方才还是友好的，现如今全部变成漠视了。
白面青年陈方看了一眼陆奇，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人，他连嘲讽的兴致都没有。
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都接着练吧。”李九秀挥了挥手，盯着陆奇想了想，随后招手道：“宋晨，你过来。”
中院最角落的一个瘦高汉子立马小跑过来，殷勤道：“师父，您有事吩咐？”
“你负责给他震血，以及教他煎血的法门。”
宋晨看了一眼陆奇，点头笑道：“没问题师父，包在我身上。”
他不是陈方，资质和出身都很低，所以对陆奇没有什么看不起的。
这时，那叫小白的黑丫头也抱着衣服过来了。
陆奇接过，宋晨便对他道：“陆奇是吧，跟我来。”
陆奇看了一眼李九秀，李九秀朝他点点头，他便跟着宋晨来到中院旁边的一个侧院，里面一间正房，一间厢房，空地上还摆着大大小小的石锁。
“你现在还没有必要学破军掌的心法和套路，先将震血的阶段过去再说。”宋晨推开厢房的门，跟他讲道。
震血和煎血，讲武堂里的老师曾提过几嘴，只知是武者打基础的一个阶段，但详细的却不知道。
陆奇忙求问道：“不知这震血和煎血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两人进入厢房。
这厢房只有一个大木桶，一个地毯，旁边还有几桶清水，一个不知锁着什么的小柜子。宋晨让他坐在地毯上，自己去打开柜子，随口解释道：
“如果把你的身体比做一个大房间，震血就是将房间里的灰尘、垃圾震出去，打扫干净。煎血则是将肉体里的气血煎出来，引导进房间里去。”
“大房间，灰尘，打扫干净……”陆奇咀嚼着这些词，心中微微恍然。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煎血会消耗大量能量，需要每天吃肉才能补充，不然那就不叫练武，叫找死。”
宋晨说完，捧着盘子来到陆奇前，笑道，“好了，你先盘坐下来，我给你震血。”
陆奇不明就里，只得乖乖照做。
盘坐后，便觉宋晨走到了自己身后。
“撑住了！”
这三个字落下，陆奇陡然觉着背后被打了一掌，没有疼痛，不过一掌之后，又紧接一掌，连续不绝，让陆奇有种心潮起伏的感觉。
一连拍了三十多息，陆奇开始浑身发热，这时宋晨沉喝一声：“震！”全力一掌打出。
陆奇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扑在地毯上，全身瘫软，只觉得被抽走了无限力气。
“怎么样，感觉很难受吧。”
宋晨蹲在陆奇身边，嘿嘿笑道，仿佛看到了很久前的自己。
陆奇没有说话，只伸出了一个中指。
“这是什么意思？”宋晨问道。
陆奇没有回答，他怕自己说是夸奖对方也给他一个中指，此刻只趴在地上吐着气，缓缓回复着体力。
直到一刻钟后，陆奇才勉强能坐起来。
“这就是震血吗……”
看着地上黑腻腻带有腥臭味的血液，陆奇默默想道。
震血，让他觉得很新奇，也，很难受。
宋晨那最后一掌，不知是何缘故，竟带有一种声波震动的性质，让他五脏六腑高速振动，最后凝成一点从口中吐出。
他知道这是有益的，但不明白原理。
“震血，看资质来决定次数，有的人一天三次，有的人半个月才能一次。”
宋晨颇为惋惜的道：“我看你啊，估计要半个月才能来一次。”
陆奇沉默，自己的资质之差，有点超乎想象了。
“来，喝药。”这时宋晨递过来一个碗，碗里有绿色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药草清香。
陆奇接过一碗饮尽，不过几个呼吸，便感觉震血带来的后遗症尽数消散。
当然，他知道这只是感觉上消散了，身体上还没有恢复过来。
“出来，我教你怎么煎血。”
两人来到院落，宋晨拎起一个百斤重的石锁，道：“看好了。”
他抱住石锁，缓缓举起，迅速放下，又转身鞠躬般低腰，抬臂将石锁平举……
一股无形的韵味流转在每个动作里。
陆奇看的不禁痴迷了，死死盯着每一个动作。
“我教你几遍，来，你也选一个石锁。”
陆奇选了个四十斤的石锁，抱在手里感觉正合适。
宋晨细心指导着，院落里的大树飒飒作响，无数绿叶似乎也在默默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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