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逝因（一）

    翌日，冬儿悄悄来了清落的小院子里，进去后见清落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像是在等着猎物上钩，又见她脸上仍戴着面纱，心说莫非真被毁了容？想到此，她心里不禁畅快许多。

    “大小姐有何事？”今早冬儿在院子里浇花时一个小丫鬟过来说清落要见她，小丫鬟只负责传话也没说是什么事，冬儿昨日个才听说秋菊因对大小姐不敬被处置了，杀鸡儆猴，她心里自然也跟着害怕，加上听说二殿下对清落这位准王妃爱护有加，她先前对清落的不屑变成了忌惮。

    “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咱们两个说的话，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清落不慌不忙地说道。

    冬儿还以为清落要她办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时情急嘴快道：“奴婢绝不会背叛夫人和小姐。”

    见清落从躺椅上起身走了过来，冬儿忌惮地后退了两步，清落见她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便停下脚步道：“放心，我就找你问几句话，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她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转身道，“进屋说。”

    冬儿犹豫了一下后慢吞吞地跟了上去，进去后见清落在靠窗的榻上坐下，也没什么反常的举动，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缓和了几分。

    “你在府里多久了？”清落问道。

    冬儿也不知这个问题有何用意，犹豫了一下后回道：“奴婢来府里已经五年了。”

    “那应该没见过我母亲，她十年前就过世了。我一直在乡下的庄子里也没见过她，你在府里这么多年应该听过我母亲，她是个怎样的人？”清落问道。

    冬儿发怔了一下，没想到清落会问起先夫人，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想这大小姐自小离家对生母好奇也在情理之中，斟酌了一下后，答道：“奴婢听府里的一些老人提过，先夫人贤良温婉，从不苛责下人，是个极好说话的人。”说到这儿，冬儿顿了顿似有顾忌不便往下说了。

    清落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她一下，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那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冬儿抿了抿嘴，神色明显慌张了几分，像是碰到了一个禁忌话题，支支吾吾地答道：“奴婢不知。”

    “你可想清楚了，是在这儿咱们单独说，还是我去请父亲过来，咱们说点别的。”清落托腮想了想，“前几日你对我这个大小姐出言不逊，怂恿着秋菊春草她们三个一走了之，把我这个大小姐扔在这儿不管不顾，秋菊昨日才被发落了，你也想去陪陪她？”

    冬儿听得又气又怕，心说明明是清落自个打发她们去的这会儿反倒赖在她头上，虽心里不平却也不敢开口得罪，唯恐也被发落了去，快速思量一番后，小心翼翼地回道：“先夫人怎么去的奴婢真的不清楚，奴婢也是听府里的一些老人提过一两句，说夫人，”冬儿顿了顿，惴惴地说出后面几个字，“害了疯病。”

    清落心说果然有蹊跷，昨日秋菊被南宫城一招毙命，她心中便已起了疑心，料想冬儿是个嘴快又活泼的，这府里的大事小情必定打听了不少，之前她也听奶娘和春儿提过自己生母是个美人胚子，性情也十分温婉贤良，府里下人无有不夸的，但生下她后身体一直不好一直都在府中静养，府中事务一应交给了东方青薇料理，等东方兰莹进府后，这管家权又到了这位续弦夫人手中，其中的厉害纷争暂且不提，单这位先夫人静养期间，南宫城便不许任何人探视打扰，即便是清落一岁多时那次发高烧差点丢了命，奶娘来府里哭求也没能见到这位先夫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