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逝因（十四）

    “奸细抓到了吗？”清落问道。

    云夜摇了一下头，“端木夫人落入陷阱中了巫族蛊咒，无常大师当时被誉为天下第一圣手，也只能压制蛊咒发作不能彻底除去，除非有冰魄草做药引，冰魄草长在极北冰原之中，无常大师带人前往冰原取药，结果这一去就没了音信，父皇多次派人去找，既没找到冰原也没找到人，也不知道这位大师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清落心想这位无常大师倒是医者仁心，日后若能相见定要当面答谢，又想到云夜说的蛊咒，心想当年静养莫不是蛊咒发作了？便请教道，“殿下，这蛊咒要是被压制了还会发作吗？”

    云夜回道：“以当年无常大师的功力，这蛊咒既然被压制了，若无意外，便不会有碍。”

    “意外……”清落忽然想到她的出生，难道是因为生产时耗费心神所以导致蛊咒发作，想到这儿她垂下眼睫，神情也添了几分暗淡。

    云夜见她心情低落，语气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清落沉默半晌，双手抓紧了膝上的衣裙道：“是不是因为生下我母亲才会蛊咒发作？”

    云夜伸手轻覆在她的手上道：“不是你的错，若真怕蛊咒发作你母亲当初又怎会留下你，何况你家里还有个老祖宗坐镇，除了卦算得不灵也有些本事。后来端木夫人为何会病重，我想其中多半有人动了手脚。”

    清落听云夜细细分析心中情绪已平复不少，又向云夜道：“殿下，你在这儿先坐坐，我去打听打听消息，我要是回不来，殿下记得去湖边看看。”

    “我陪你去。”

    清落起身刚抬脚就被云夜拉住，他随即也起身带着清落离开了。

    经过竹林时，清落留意到云夜的目光往竹林深处看了看，想了一下，问道：“殿下很喜欢竹子吗？”

    “或许吧。”云夜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殷红的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水面化开的月色一般，清宁幽邃，他又转过头对清落温柔地笑道，“日后咱们成婚了，就在竹林里盖间小屋，煮茶弹琴，也是一桩美事。”

    “殿下还会弹琴？”清落脱口而出道。

    云夜见她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转念一想便道：“日后我教你。”

    到镜湖边的船坞附近后，清落并不走过去敲门而是扬声喊道：“有人吗？”

    一道人影从船坞里面走了出来，灰袍裹身，佝偻着背，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暗藏谋算。

    守船人走过来时，清落心情不免紧张几分，毕竟上次差点被一箭毙命，云夜上前一步将清落掩护在身后。

    见到云夜腰间挂着的象征皇家身份的龙纹令牌，守船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清落心想，又见守船人朝她行了一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她便也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还是想向您打听我母亲的事。”

    守船人回道：“大小姐请说。”

    “我母亲住扎水榭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清落问道。

    守船人回道：“除了二夫人经常送些补药过去，便没有旁的事了。”

    “补药？都是什么？”清落问道。

    守船人回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那药倒是有股异香，不知里面加了什么奇花异草。”

    见清落自顾自地思索，守船人道：“若没别的事，老奴先告退了。”朝云夜恭敬地一鞠躬后，守船人转身回了船坞。

    月色清朗，万籁俱静。

    空灵缥缈的乐音在院中响起，春儿和琴棋书画四人皆被这乐音所惑陷入沉眠当中。

    当乐音飘入清落房中时，放置在枕边的那只灵犀笛忽然开始发光，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光芒晃得清落睁开眼，见灵犀笛浮在上方发光。

    那枝冰清玉洁的海棠花在晶莹通透的笛身变幻成字符全部飞入清落瞳孔之中，一首乐谱在清落脑海中转瞬完成。她伸手握住笛子，下一刻轻灵清澈的笛音似淙淙水流般飘散出去，听琴，墨棋，千书，入画接连醒来，立刻赶到院子里，见清落已经出来，立刻分散在其周围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