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逝因（二十三）

    没了灵骨，东方青薇浑身瘫软地倒向地面被南宫池伸手揽住，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那双因痛苦而充斥着血丝的猩红眼睛死死盯着南宫城，积攒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巴掌甩到南宫池脸上。

    “她已赎罪，日后我会将她安置在别处静养，你们不会再见面。今晚的事就不要让嫣然知道了。”

    南宫池抱起东方青薇，背影一闪便融入翠色的竹影之中没了踪迹。

    清落面朝明月跪下，郑重地磕下三个头。

    起身后听琴从不远处的竹影里走了过来，身上的衣裙划破了几道，裙摆下方沾染了点点血污，是别人身上溅出的。

    听琴走到清落身边回禀说芳儿意图同归于尽，已死。

    清落静默片刻，道：“找个远点的地方埋了吧。”

    听琴离开后，清落在石凳上静坐半晌，抬头看着如水月色，只见繁星浩渺，微如萤光，闻得竹叶沙沙，簌簌旋落……

    一只手伸过来接住落向清落头顶的那片竹叶，金色的面具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云夜从怀中掏出一包包装齐整的糕点放到清落面前，经云夜一提醒清落倒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从下午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打开包装的油纸后，糕点的香甜味立刻飘散出来，似乎将凝滞在清落心头的一些愁闷冲散了许多。

    “殿下，你觉得我二叔这个人怎么样？”清落面吃糕点一面问道。

    云夜坐在她对面道：“清心寡欲，老谋深算。”

    清落：“……，这是一个意思吗?”

    云夜伸手给清落擦了擦嘴角沾着的糕粉，“你二叔这个人藏得深，能离远点就远点，当心被算计了。”

    清落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偷瞧了云夜一眼问道：“殿下信鬼神吗？”

    云夜勾唇道：“这世上人心比鬼神还可怕，你不用担心，我这颗心都是你的，不会害你。”

    清落：“……，谁跟殿下说这个，眼见为实，我带殿下去看看吧。殿下到时候别被吓着了才好。”

    云夜还想说两句解风情的甜蜜话，便被清落抓住手拉走了。

    到了那块碧潭旁的大圆石后边，将那株三寸来高通体碧绿的小草指给云夜看了看，说这小草已修得有了灵识，通了人性，云夜倒也不觉得罕异，山川草木，飞禽走兽，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成精成怪的，也见过一二，不过在佛门里修道的倒是有几分意思。

    “小草，你叫什么名字？”清落蹲在小草面前问道。

    小草没有言语，又是惊讶又是害怕，惊讶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搭话，害怕的是对方居心不良。

    “你别怕，昨天你叫我起来是有什么缘故？”清落轻轻问道。

    小草心中又是一惊，没想到昨天自己的话都被听到了，又听清落的声音也不像个坏人，想了半晌才娇娇怯怯地回道：“那是阿五哥哥的，不能给别人坐。”

    清落听这话倒有些憨傻之意，天真纯然，教人心生怜爱之意，她本就喜欢花草，对这株弱柳扶风般的娇弱小草自然更加呵护，又轻轻问道：“阿五哥哥是谁？”

    小草回道：“阿五哥哥是寺里的弟子，每天晚上都要来这儿打坐。再过一个时辰，阿五哥哥就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