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获新生
吩咐同伴们接下来的工作后，尤金把艾黎克叫来。
“带你看看我自豪的工房。”
他的脸上浮现孩童一般的笑容。
在矮人族头领尤金的带领下，艾黎克来到位在魔王城内部的工房。
“这个工房，太厉害了……”
艾黎克下意识地说出内心的感想。
[至今为止见过的武器、防具店虽然也有工房，但是那终究只是为了人类的工匠而设计的人类工作室。可是，这个工房完全不一样。不仅是为了人类，而是以异种族也能使用为前提而建造。]
[——不，不对。说反了。]
艾黎克纠正自己的逻辑。
［应该是不仅为了“异种族”而是以“人类”也能使用为前提。］
“对吧！跟以前不一样，现在魔王城只有在各种族族长会议或迎敌的时候才会使用，但是唯独这个工房是特别的。不只我们矮人族，唯有各种族中被选上的人才能在这里工作。对魔都的工匠来说，这间工房可是非常神圣的。”
矮人族、妖精族、精灵、人类，不同种族的技术也有所谓个性存在。
比方炎之精灵族所锻造的剑，听说都像拥有自我意志一样能从刀身放出火焰。
而附加精灵族魔术的防具，则比矮人族的防具更能防御攻击魔术。至于肉体能力逊于异种族的人类所设计的武器、防具和道具，为了补足能力的不足而下过苦工，具有任谁都能使用的优点。
这间工房正是聚集了各个种族的工匠，以结合彼此的长处来制造物品的地方。
“这间神圣的工房在我们工匠之中，又被叫做【初始之工房】。”
“初始之工房……”
没错。尤金点点头。
“虽然最近已经很少有各个种族聚在一间工房工作的机会，不过这里可是魔都第一间不分种族，集合了矮人、精灵、妖精、兽人和人类等等高手一起工作的工房。”
很了不起吧！尤金仿佛如此说着，得意地笑了。
艾黎克不禁再次对这里刮目相看。这间工房本身简直就是种族平等主义的具体象征，而自己竟有幸身在此地。
“言归正传。”
艾黎克环视着工房内部，正感动不已的时候，尤金终于说出带他来这个地方的原因。
“刚才也说过了，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尤金说着，带领艾黎克继续走向更深处的房间。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周围排满座椅。角落则放着保管书本和道具用的棚架，甚至还有过夜用的床铺。
尤金从最近的架子小心地取下一件用布包裹的物品，放在桌子上。铿地一声，那东西发出金属撞击的轻响。
“顺便一提，其实老夫也是这工房的一员——不，说得不客气一点，这工房正是老夫管理的。所以大伙儿才会叫老夫【头领】……”
他腼腆地笑了笑。原来尤金的“头领”外号指的不仅是矮人族的族长，还包括“初始之工房”负责人的意思。
“你好像擅长使用剑的样子，所以老夫就集结了工坊的力量打造了这个，可以更加方便你发挥实力。”
尤金说着剥开包布。然后露出布料底下的是——一对手甲。
那是一对外形十分简朴的黑色手甲。手甲上没有半点装饰，相反地却发出类似黑曜石打磨后特有的滑润光泽。
“……太漂亮了。”
用美丽之类的词汇来形容防具，艾黎克不是那种不懂风趣的人。他一眼就看上了这副手甲。那仿佛黑曜石般的色泽，深邃地令人联想到夜晚的大海。更重要的是上头还感觉得到强大的魔力，有如海洋般深邃、广大、沉稳，又时而狂暴不已。
“老夫知道你虽然是勇者，却被圣女给背叛。”
一听见尤金的话，沉醉于手甲的艾黎克忽然惊醒，表情瞬间冻结。
艾黎克困惑了。
为什么不责备他？为什么一句谴责的话都不对尤金说？
“我可是你们的敌人喔？”
“老夫当然知道。”
“我可是跟你们魔都战斗，伤害、打倒了许多你们的同胞。你不恨我吗？”
艾黎克提高音量。
“我对莉亚娜……我可是为了打倒你们的魔王才来的！”
[——恨我啊、怨我啊！快恨我啊！]
艾黎克嘶吼。
然而尤金只是静静地回答。
“不过你其实不打算杀死魔王不是吗？不但如此，我听说你还从圣女的魔术下保护了那小妮子。所以老夫很感谢你。”
“那只是结果论！”
“而且你不是希望异种族跟人类缔结友好吗？”
“不对、不对！我说的才不是那个！你……不、你们为什么那么轻易接受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受到这么亲切的对待，反而令人痛苦。
“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是因为同情我遭到背叛吗？是这样吧？如果不是的话根本不可能送我防具吧！这次换成你们要背叛我吗？”
好痛苦。明明是敌人的，明明一直像道具一样战斗至今。
“呼……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听完艾黎克的呐喊，尤金叹了口气，接着忽地握紧拳头。
“给我咬紧牙关啦！”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揍向艾黎克的脸颊。
于是艾黎克被远远揍飞，直到撞上后头的墙壁才停下。一瞬间，他几乎失去意识。
“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吗……算了，老夫也不是不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你给我听好了，小子！我等魔都之民已经接受了【前勇者】的你。我们的确同情你、怜悯你，也恨过你、怨过你。而且，我们并没有原谅你。”
——没有原谅你。
明明心中一直期待这句回答的，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倒在地上的艾黎克的身体却震了一下。
“确实，你曾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们应该憎恨、怨恨身为敌人的你？大错特错，小子。人类也许会这么做，但是这里是魔都，每个人的心中都想切断这负面的锁链。”
“……切断负面的锁链？”
艾黎克蹲在地上，小声反复尤金的话语。
“没错。憎恨、怨怼、复仇，然后不断重复以牙还牙的事情。你不觉得这很愚蠢吗？”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只能被人欺负、无法还手了吗？”
“老夫并不是那么极端的意思。如果对方表露敌意就与之一战；既然要战就绝不留情。可是现在的你呢？你根本无意战斗不是吗？”
“如果你还抱着打倒我等异种族的战意，我们当然不会接受你，也会对此采取相应的行动。可是你并没有那个意思对吧？难道你一开始就真心想要与我等异种族战斗吗？”
“谁喜欢战斗啊！要不杀死别人，要不被人杀死，这种事无论谁都会讨厌吧！什么人类、异种族啊？干嘛为了那种无聊的小事打来打去啊，你们都是笨蛋吗！”
“的确，你说的对。”
尤金苦笑一声，点头赞同。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脑子都有问题！说什么勇者啊、圣女的，结果不都在互相残杀吗！初代魔王也是，就跟我一样是个被人耍着玩的傻子！后代的莉亚娜也是个蠹蛋、蠢到极点的蠢蛋；干嘛多管闲事帮我、对我那么好，直接杀了我不是一了百了吗！这样我也不用为了曾经伤害你们而感到愧疚了！”
［好想在无知之中死去就好了这样也许就没有那么多困惑和愧疚了吧。］
这便是艾黎克真正的心声。
“那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吗？说出口后应该快活多了吧！”
不知不觉间被眼泪浸湿了脸颊的艾黎克抬起头，只见尤金露出温暖的微笑，将黑色的手甲递给他。
“如果告诉你，我们已经打从心里原谅你，你肯定不会接受吧。因为你是绝对不会原谅你自己的。”
“所以，我们打造了这副手甲。为了让你能原谅自己，为了让你按自己意思，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尤金用温柔的声音仿佛开导艾黎克般地说着。
“收下它艾黎克，这是属于你的。即使收下它，你也完全不必为了魔都而战，自由地选择你的路吧。”
艾黎克犹豫地把手伸向手甲，然后毅然握住它。
“有什么好沮丧的，就算不断受伤、失败，只要重新站起来就行了，因为我们都还活着啊。只要能够一步一步地慢慢前进，有一天回过头的时候，肯定不会因此后悔。”
尤金的脸上浮现一抹宛如慈父般的笑容。艾黎克看见那笑容，忍不住泪流满面地对他道谢。
在【前任魔王】的时代，尤金也曾参与过战争，并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为什么人类那么喜欢流血呢？或许是因为寿命的差异所造成的吧，尤金这么思索。
人类只要活过八十年便算是长寿，异种族却拥有人类三倍以上的寿命，妖精族更近乎长生不死。或许正是因为如此——
正是因为生命太过短暂，才无法将这份悲伤传达给下一代吧。
人类和异种族的纷争绝非好事。尤其近年魔物的数量亦逐渐增加，已经发展成了第三势力。
必须斩断这仇恨的恶性循环，携手面对这新的威胁——有个人如此呼吁。
那人便是【现任魔王】莉亚娜·艾琳娜。
而那位莉亚娜所选择的男人——则是这名【遭到同伴背叛的勇者】。
现任魔王选择了这个跟初代魔王一样被人背叛的勇者陪伴自己，他想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
也许是自己内心的希望吧，当尤金将可以与星烈狼沟通的“铃串”交给艾黎克时，那与其年龄相仿、却混杂着一丝悲伤的笑容，竟与自己儿子的笑容重叠在一起。
最亲爱的儿子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尤金曾深深地憎恨、诅咒夺走这一切的人类。然而回想起爱子生前留下的遗言——“希望有朝一日，世上再也没有战争”——之后，他选择原谅人类。
所以，他期待着。
期待着【魔王】莉亚娜·艾琳娜，以及【前勇者】艾黎克，两人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道路。
“带你看看我自豪的工房。”
他的脸上浮现孩童一般的笑容。
在矮人族头领尤金的带领下，艾黎克来到位在魔王城内部的工房。
“这个工房，太厉害了……”
艾黎克下意识地说出内心的感想。
[至今为止见过的武器、防具店虽然也有工房，但是那终究只是为了人类的工匠而设计的人类工作室。可是，这个工房完全不一样。不仅是为了人类，而是以异种族也能使用为前提而建造。]
[——不，不对。说反了。]
艾黎克纠正自己的逻辑。
［应该是不仅为了“异种族”而是以“人类”也能使用为前提。］
“对吧！跟以前不一样，现在魔王城只有在各种族族长会议或迎敌的时候才会使用，但是唯独这个工房是特别的。不只我们矮人族，唯有各种族中被选上的人才能在这里工作。对魔都的工匠来说，这间工房可是非常神圣的。”
矮人族、妖精族、精灵、人类，不同种族的技术也有所谓个性存在。
比方炎之精灵族所锻造的剑，听说都像拥有自我意志一样能从刀身放出火焰。
而附加精灵族魔术的防具，则比矮人族的防具更能防御攻击魔术。至于肉体能力逊于异种族的人类所设计的武器、防具和道具，为了补足能力的不足而下过苦工，具有任谁都能使用的优点。
这间工房正是聚集了各个种族的工匠，以结合彼此的长处来制造物品的地方。
“这间神圣的工房在我们工匠之中，又被叫做【初始之工房】。”
“初始之工房……”
没错。尤金点点头。
“虽然最近已经很少有各个种族聚在一间工房工作的机会，不过这里可是魔都第一间不分种族，集合了矮人、精灵、妖精、兽人和人类等等高手一起工作的工房。”
很了不起吧！尤金仿佛如此说着，得意地笑了。
艾黎克不禁再次对这里刮目相看。这间工房本身简直就是种族平等主义的具体象征，而自己竟有幸身在此地。
“言归正传。”
艾黎克环视着工房内部，正感动不已的时候，尤金终于说出带他来这个地方的原因。
“刚才也说过了，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尤金说着，带领艾黎克继续走向更深处的房间。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周围排满座椅。角落则放着保管书本和道具用的棚架，甚至还有过夜用的床铺。
尤金从最近的架子小心地取下一件用布包裹的物品，放在桌子上。铿地一声，那东西发出金属撞击的轻响。
“顺便一提，其实老夫也是这工房的一员——不，说得不客气一点，这工房正是老夫管理的。所以大伙儿才会叫老夫【头领】……”
他腼腆地笑了笑。原来尤金的“头领”外号指的不仅是矮人族的族长，还包括“初始之工房”负责人的意思。
“你好像擅长使用剑的样子，所以老夫就集结了工坊的力量打造了这个，可以更加方便你发挥实力。”
尤金说着剥开包布。然后露出布料底下的是——一对手甲。
那是一对外形十分简朴的黑色手甲。手甲上没有半点装饰，相反地却发出类似黑曜石打磨后特有的滑润光泽。
“……太漂亮了。”
用美丽之类的词汇来形容防具，艾黎克不是那种不懂风趣的人。他一眼就看上了这副手甲。那仿佛黑曜石般的色泽，深邃地令人联想到夜晚的大海。更重要的是上头还感觉得到强大的魔力，有如海洋般深邃、广大、沉稳，又时而狂暴不已。
“老夫知道你虽然是勇者，却被圣女给背叛。”
一听见尤金的话，沉醉于手甲的艾黎克忽然惊醒，表情瞬间冻结。
艾黎克困惑了。
为什么不责备他？为什么一句谴责的话都不对尤金说？
“我可是你们的敌人喔？”
“老夫当然知道。”
“我可是跟你们魔都战斗，伤害、打倒了许多你们的同胞。你不恨我吗？”
艾黎克提高音量。
“我对莉亚娜……我可是为了打倒你们的魔王才来的！”
[——恨我啊、怨我啊！快恨我啊！]
艾黎克嘶吼。
然而尤金只是静静地回答。
“不过你其实不打算杀死魔王不是吗？不但如此，我听说你还从圣女的魔术下保护了那小妮子。所以老夫很感谢你。”
“那只是结果论！”
“而且你不是希望异种族跟人类缔结友好吗？”
“不对、不对！我说的才不是那个！你……不、你们为什么那么轻易接受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受到这么亲切的对待，反而令人痛苦。
“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是因为同情我遭到背叛吗？是这样吧？如果不是的话根本不可能送我防具吧！这次换成你们要背叛我吗？”
好痛苦。明明是敌人的，明明一直像道具一样战斗至今。
“呼……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听完艾黎克的呐喊，尤金叹了口气，接着忽地握紧拳头。
“给我咬紧牙关啦！”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揍向艾黎克的脸颊。
于是艾黎克被远远揍飞，直到撞上后头的墙壁才停下。一瞬间，他几乎失去意识。
“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吗……算了，老夫也不是不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你给我听好了，小子！我等魔都之民已经接受了【前勇者】的你。我们的确同情你、怜悯你，也恨过你、怨过你。而且，我们并没有原谅你。”
——没有原谅你。
明明心中一直期待这句回答的，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倒在地上的艾黎克的身体却震了一下。
“确实，你曾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们应该憎恨、怨恨身为敌人的你？大错特错，小子。人类也许会这么做，但是这里是魔都，每个人的心中都想切断这负面的锁链。”
“……切断负面的锁链？”
艾黎克蹲在地上，小声反复尤金的话语。
“没错。憎恨、怨怼、复仇，然后不断重复以牙还牙的事情。你不觉得这很愚蠢吗？”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只能被人欺负、无法还手了吗？”
“老夫并不是那么极端的意思。如果对方表露敌意就与之一战；既然要战就绝不留情。可是现在的你呢？你根本无意战斗不是吗？”
“如果你还抱着打倒我等异种族的战意，我们当然不会接受你，也会对此采取相应的行动。可是你并没有那个意思对吧？难道你一开始就真心想要与我等异种族战斗吗？”
“谁喜欢战斗啊！要不杀死别人，要不被人杀死，这种事无论谁都会讨厌吧！什么人类、异种族啊？干嘛为了那种无聊的小事打来打去啊，你们都是笨蛋吗！”
“的确，你说的对。”
尤金苦笑一声，点头赞同。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脑子都有问题！说什么勇者啊、圣女的，结果不都在互相残杀吗！初代魔王也是，就跟我一样是个被人耍着玩的傻子！后代的莉亚娜也是个蠹蛋、蠢到极点的蠢蛋；干嘛多管闲事帮我、对我那么好，直接杀了我不是一了百了吗！这样我也不用为了曾经伤害你们而感到愧疚了！”
［好想在无知之中死去就好了这样也许就没有那么多困惑和愧疚了吧。］
这便是艾黎克真正的心声。
“那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吗？说出口后应该快活多了吧！”
不知不觉间被眼泪浸湿了脸颊的艾黎克抬起头，只见尤金露出温暖的微笑，将黑色的手甲递给他。
“如果告诉你，我们已经打从心里原谅你，你肯定不会接受吧。因为你是绝对不会原谅你自己的。”
“所以，我们打造了这副手甲。为了让你能原谅自己，为了让你按自己意思，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尤金用温柔的声音仿佛开导艾黎克般地说着。
“收下它艾黎克，这是属于你的。即使收下它，你也完全不必为了魔都而战，自由地选择你的路吧。”
艾黎克犹豫地把手伸向手甲，然后毅然握住它。
“有什么好沮丧的，就算不断受伤、失败，只要重新站起来就行了，因为我们都还活着啊。只要能够一步一步地慢慢前进，有一天回过头的时候，肯定不会因此后悔。”
尤金的脸上浮现一抹宛如慈父般的笑容。艾黎克看见那笑容，忍不住泪流满面地对他道谢。
在【前任魔王】的时代，尤金也曾参与过战争，并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为什么人类那么喜欢流血呢？或许是因为寿命的差异所造成的吧，尤金这么思索。
人类只要活过八十年便算是长寿，异种族却拥有人类三倍以上的寿命，妖精族更近乎长生不死。或许正是因为如此——
正是因为生命太过短暂，才无法将这份悲伤传达给下一代吧。
人类和异种族的纷争绝非好事。尤其近年魔物的数量亦逐渐增加，已经发展成了第三势力。
必须斩断这仇恨的恶性循环，携手面对这新的威胁——有个人如此呼吁。
那人便是【现任魔王】莉亚娜·艾琳娜。
而那位莉亚娜所选择的男人——则是这名【遭到同伴背叛的勇者】。
现任魔王选择了这个跟初代魔王一样被人背叛的勇者陪伴自己，他想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
也许是自己内心的希望吧，当尤金将可以与星烈狼沟通的“铃串”交给艾黎克时，那与其年龄相仿、却混杂着一丝悲伤的笑容，竟与自己儿子的笑容重叠在一起。
最亲爱的儿子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尤金曾深深地憎恨、诅咒夺走这一切的人类。然而回想起爱子生前留下的遗言——“希望有朝一日，世上再也没有战争”——之后，他选择原谅人类。
所以，他期待着。
期待着【魔王】莉亚娜·艾琳娜，以及【前勇者】艾黎克，两人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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