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用餐
李华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来到了饭堂之中，此刻已经过了饭点，除了两名仆役正在收拾打扫之外，就只有何昌一个坐在桌边了。
他起身热情招呼：“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去。”
徐继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尉迟似乎已经习惯了，带着他坐到桌边说到：“不用奇怪，这小子天生的人来疯，再加上又吃了脚夫的药，是一会儿也闲不下来的。”
不多时，何昌就端着两个大托盘放在了二人面前，徐继低头看去，发现里面是一大碗白米饭、五个拳头大小的肉包子，一盘腌渍的黄瓜以及一大碗炖肉，还有一大碗蛋花汤。
旁边尉迟已经大吃起来，何昌见徐继不动不由问到：“徐大哥，这不和胃口？”
尉迟吞下一个包子，又送下一大口汤，抹了抹嘴说到：“徐继是个读书人，怎么吃得下这个。”
徐继笑着摇头：“什么读书人，我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一餐了，一时间有点感慨。”
这倒是实话，徐继虽然家里五代都是读书人，但是爷爷也不过是个秀才，他父亲甚至练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又不事生产，一代代坐吃山空，从他父亲死后，家里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点荤腥，他母亲去后，家里更是一点进项都没有了。
若不是十七岁中了秀才，每月有两担禄米，他怕是连宅子都要卖了。
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驱散开，徐继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了下去，这包子当真是皮薄馅大，又难得汁水充盈，一口下去肉香溢满口腔，这馅料用的是羊肉，肉质滑嫩没有一丁点筋膜掺在里面，恰到好处的葱姜水不仅祛除了羊肉的膻味，更是衬托了它的鲜美，让徐继的口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三两口吞下一个包子，他又夹了一块炖肉到碗里，这肉是选好的五花三层，光滑的肉皮上泛着淡红色的油光，在炖煮之前似乎经过反复煸炒，肉皮软糯、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又软嫩滑口，一口下去当真是一种享受。
粘稠的肉汤与粒粒分明的米饭结合，米饭爽滑弹牙、米香充盈，吸满了汤汁之后又给人带来另一种与炖肉完全不同的体验。
腌渍的黄瓜凉爽可口，口感爽脆，吃进嘴里瞬间就化去了肉带来的油腻，其特殊的香味儿与肉香结合，又化成了另一种风味。
这吃相完全把何昌和尉迟给看呆了，徐继吃饭的姿势看起来颇为斯文，绝不撒汤漏水、绝没有任何不文雅的习惯，但是那速度却并不慢，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解决掉了三个包子、大半碗汤、大半碗米饭和炖肉。
他又喝下一口汤，终于放下了筷子，尉迟和何昌也齐齐松了口气，心说书生还是书生，饭量毕竟有限。
却没有想到徐继只是长出口气，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然后再次抄起筷子，风卷残云。
步入九品本就消耗极大，也多少加强了他的体格，再加上早些时候经历了神庙那一出，现在他的饭量，已经不是瘦弱书生时候可比了。
尉迟与何昌对视一眼，也开始大吃起来。
这一桌好像忽然开启了什么奇怪的竞赛。
最后一粒米下肚，徐天长舒口气放下了筷子，笑着说到：“哈，许久没吃得这么舒服了。”
这也是实话，徐继很少下馆子，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可是他的手艺不说非常糟糕，也是糟糕非常，做得饭像粥，做得粥像饭，菜更是想都别想，到了近几年干脆就是将盐巴、蔬菜和米一锅乱煮，只是果腹罢了。
尉迟和何昌两人都没有说话，还专注地对付着面前的饭食，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较量，徐继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也觉得有趣。
终于，还是尉迟技高一筹，吞下最后一口包子，一抹嘴笑到：“小子，你还嫩点。”
何昌嘴里嚼着包子，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示意认输。
徐继笑着说到：“尉迟大哥，我刚刚尝到这饭食之中似乎有种特殊的东西，有益于增进体质，这就是咱们靖安司伙食的特殊之处吧。”
尉迟点点头：“不错，不愧是舌人，整个靖安府，咱们这不说独一份，也是少有的几个，要是在外面想吃这么一顿，少说得这个数。”
尉迟伸出了一个巴掌，翻了一翻。
徐继倒吸一口凉气：“这一顿饭、就十两银子？”
天可怜见，他每月所发的两担禄米，折合成银子也就一两八九钱上下，这并不是说他一个月就能有一两八九钱的伙食标准，这些粮食他还要拿到粮店卖掉，换成糙米和银钱，粮店也是要赚钱的，所以他这一两八九钱的白米也就能换出两担糙米、八钱银子，总值也就一两银子上下。
也就是说，这一顿饭，能吃掉他十个月的进项。
尉迟笑着说：“那是在外面，在咱们这，就比外面普通酒楼的普通菜色，成本高不出太多了。”
徐继心中感叹，这就是天子爪牙的待遇么，外人花钱都可能买不到的东西，这里却随手可见。
何昌终于吃完了他的饭，开口问到：“徐大哥竟然不知道，难不成是刚来咱们靖安司？”
尉迟看过来，徐继笑着点头，他这才开口：“是啊，说来也巧，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不是咱们靖安司的人呢……”
听完了徐继的遭遇，何昌一拍桌子叫到；“这个狗屁的魏忠泽，欺负人欺负到咱们靖安司头上来了，徐大哥，你甭担心，一会儿我就叫上几个弟兄给他拘过来，到时候咱们把牢里的家伙事儿都给他过一遍给你出气！”
徐继摇头说到：“何兄弟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我既然入了靖安司，那么之前的事情，就算是结了，现在没有理由再去找他的麻烦了。”
尉迟也说：“说得不错，若是以这件事情为由头抓他，不仅你徐大哥要受到牵连，也有损我靖安司的声誉。”
何昌挠挠头：“可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徐继笑到：“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只要我过了眼前这关，以后有的是机会。”
身在官府，尤其是靖安司这样的衙门，在这个时代想要收拾一个商贾之家，并不是痴人说梦。
几人又聊了两句，何昌忽然说到：“诶！对了，徐大哥还没去武库吧，正好，咱们现在过去？我有点等不及想看看徐大哥能拿到什么了。”
他起身热情招呼：“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去。”
徐继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尉迟似乎已经习惯了，带着他坐到桌边说到：“不用奇怪，这小子天生的人来疯，再加上又吃了脚夫的药，是一会儿也闲不下来的。”
不多时，何昌就端着两个大托盘放在了二人面前，徐继低头看去，发现里面是一大碗白米饭、五个拳头大小的肉包子，一盘腌渍的黄瓜以及一大碗炖肉，还有一大碗蛋花汤。
旁边尉迟已经大吃起来，何昌见徐继不动不由问到：“徐大哥，这不和胃口？”
尉迟吞下一个包子，又送下一大口汤，抹了抹嘴说到：“徐继是个读书人，怎么吃得下这个。”
徐继笑着摇头：“什么读书人，我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一餐了，一时间有点感慨。”
这倒是实话，徐继虽然家里五代都是读书人，但是爷爷也不过是个秀才，他父亲甚至练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又不事生产，一代代坐吃山空，从他父亲死后，家里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点荤腥，他母亲去后，家里更是一点进项都没有了。
若不是十七岁中了秀才，每月有两担禄米，他怕是连宅子都要卖了。
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驱散开，徐继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了下去，这包子当真是皮薄馅大，又难得汁水充盈，一口下去肉香溢满口腔，这馅料用的是羊肉，肉质滑嫩没有一丁点筋膜掺在里面，恰到好处的葱姜水不仅祛除了羊肉的膻味，更是衬托了它的鲜美，让徐继的口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三两口吞下一个包子，他又夹了一块炖肉到碗里，这肉是选好的五花三层，光滑的肉皮上泛着淡红色的油光，在炖煮之前似乎经过反复煸炒，肉皮软糯、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又软嫩滑口，一口下去当真是一种享受。
粘稠的肉汤与粒粒分明的米饭结合，米饭爽滑弹牙、米香充盈，吸满了汤汁之后又给人带来另一种与炖肉完全不同的体验。
腌渍的黄瓜凉爽可口，口感爽脆，吃进嘴里瞬间就化去了肉带来的油腻，其特殊的香味儿与肉香结合，又化成了另一种风味。
这吃相完全把何昌和尉迟给看呆了，徐继吃饭的姿势看起来颇为斯文，绝不撒汤漏水、绝没有任何不文雅的习惯，但是那速度却并不慢，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解决掉了三个包子、大半碗汤、大半碗米饭和炖肉。
他又喝下一口汤，终于放下了筷子，尉迟和何昌也齐齐松了口气，心说书生还是书生，饭量毕竟有限。
却没有想到徐继只是长出口气，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然后再次抄起筷子，风卷残云。
步入九品本就消耗极大，也多少加强了他的体格，再加上早些时候经历了神庙那一出，现在他的饭量，已经不是瘦弱书生时候可比了。
尉迟与何昌对视一眼，也开始大吃起来。
这一桌好像忽然开启了什么奇怪的竞赛。
最后一粒米下肚，徐天长舒口气放下了筷子，笑着说到：“哈，许久没吃得这么舒服了。”
这也是实话，徐继很少下馆子，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可是他的手艺不说非常糟糕，也是糟糕非常，做得饭像粥，做得粥像饭，菜更是想都别想，到了近几年干脆就是将盐巴、蔬菜和米一锅乱煮，只是果腹罢了。
尉迟和何昌两人都没有说话，还专注地对付着面前的饭食，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较量，徐继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也觉得有趣。
终于，还是尉迟技高一筹，吞下最后一口包子，一抹嘴笑到：“小子，你还嫩点。”
何昌嘴里嚼着包子，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示意认输。
徐继笑着说到：“尉迟大哥，我刚刚尝到这饭食之中似乎有种特殊的东西，有益于增进体质，这就是咱们靖安司伙食的特殊之处吧。”
尉迟点点头：“不错，不愧是舌人，整个靖安府，咱们这不说独一份，也是少有的几个，要是在外面想吃这么一顿，少说得这个数。”
尉迟伸出了一个巴掌，翻了一翻。
徐继倒吸一口凉气：“这一顿饭、就十两银子？”
天可怜见，他每月所发的两担禄米，折合成银子也就一两八九钱上下，这并不是说他一个月就能有一两八九钱的伙食标准，这些粮食他还要拿到粮店卖掉，换成糙米和银钱，粮店也是要赚钱的，所以他这一两八九钱的白米也就能换出两担糙米、八钱银子，总值也就一两银子上下。
也就是说，这一顿饭，能吃掉他十个月的进项。
尉迟笑着说：“那是在外面，在咱们这，就比外面普通酒楼的普通菜色，成本高不出太多了。”
徐继心中感叹，这就是天子爪牙的待遇么，外人花钱都可能买不到的东西，这里却随手可见。
何昌终于吃完了他的饭，开口问到：“徐大哥竟然不知道，难不成是刚来咱们靖安司？”
尉迟看过来，徐继笑着点头，他这才开口：“是啊，说来也巧，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不是咱们靖安司的人呢……”
听完了徐继的遭遇，何昌一拍桌子叫到；“这个狗屁的魏忠泽，欺负人欺负到咱们靖安司头上来了，徐大哥，你甭担心，一会儿我就叫上几个弟兄给他拘过来，到时候咱们把牢里的家伙事儿都给他过一遍给你出气！”
徐继摇头说到：“何兄弟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我既然入了靖安司，那么之前的事情，就算是结了，现在没有理由再去找他的麻烦了。”
尉迟也说：“说得不错，若是以这件事情为由头抓他，不仅你徐大哥要受到牵连，也有损我靖安司的声誉。”
何昌挠挠头：“可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徐继笑到：“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只要我过了眼前这关，以后有的是机会。”
身在官府，尤其是靖安司这样的衙门，在这个时代想要收拾一个商贾之家，并不是痴人说梦。
几人又聊了两句，何昌忽然说到：“诶！对了，徐大哥还没去武库吧，正好，咱们现在过去？我有点等不及想看看徐大哥能拿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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