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破绽
夏饵向苏先生行礼，后者颇有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继回过神来，忽然朝向苏先生单膝跪倒：“属下该死，险些酿成大祸！”
接着，他便将这两天观察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
苏先生手里拿着案卷，掐着胡须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多事之秋啊，六品以上的高手天底下都是有数的，靖安府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个祸患，属实是让人意外。”
说着他看向徐继说到：“你也不必自责，若非是你，恐怕也无人能够发现此节，此事你有功无过。”
这时，彤儿从里屋跑来：“师父，你要的回春丹！”
苏先生接过丹药，微微沉思：“这件事情不好处理，一个至少六品的单阏道，如果在城中全力发动，死伤几百上千人也是寻常，为今之计，还是先去稳住他。”
他将丹药交给徐继：“他既然已经潜伏此地十余年，想必图谋不小，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局面，就按照你之前的计划，你装作不知，将药送过去。”
徐继点头称是，接过丹药。
夏饵皱眉说到：“可是这太危险了，对方至少是六品以上，一旦发难徐继不可能活着回来。”
苏先生瞥了她一眼，说到：“这便是靖安司。”
夏饵无言。
苏先生接着说到：“总之，还是尽量要稳住他，不要刻意取信于他，也不要激怒他，其中分寸，你自己把握。我去见千户大人，争取找到一个最保险的方法。”
徐继起身告辞，夏饵却上前两步：“我也跟着你去。”
徐继一口否定：“不行，太危险了。”
夏饵说到：“昨天就是我和你去的，今日我和你一起去，反而不容易惹他起疑。更何况我是人瑞，即便他已经是六品以上，我也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你来照应！”
“可是那样代价太大了……”
这时候苏先生开口了：“让他跟着吧，他毕竟是内卫，自保无虞，而且两个人过去，被灭口的可能总比一个人小很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继无法再回绝夏饵的好意：“多谢了。”
夏饵摇头轻笑了一下，苏慕看了一愣，随后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夏饵中途去据点换回了女装，二人如昨日一般，买了些随手的礼物，再次来到了许祥林家门前。
门外墙边依旧躺着药渣。
和之前一样，徐继敲了门，不多时，门开了，许祥林看到徐继顿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后这个惊愕的表情自然而然地过度成了惊喜：“小徐秀才，今日怎的又有空过来？”
在看到许祥林的一刻，徐继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老实邻居竟然就是海捕文书上那个自灭满门的凶犯。
将一切情绪都压在心底，徐继笑着说：“昨日看过了春儿的病情，我就一直惦记着，今儿一早脸都没洗，便去求了一个故交长辈，让他帮忙开了药，这不，我这就把药送过来了。”
许祥林念叨着：“诶哟，太破费了，快请进、快请进。”
夏饵向他行礼之后，几人前后进了屋，也许是因为刚起，春儿的精神还算不错，手边还摆着一只粗瓷碗，看里面的残留，应该是刚刚吃过糖水。
既然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女儿，为何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既然想要许春儿去死，为何还要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徐继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回春丹放在了桌山：“春儿，我给你讨来了灵丹妙药了。”
许春儿笑着：“徐哥哥和夏姐姐能来，便是我的灵丹妙药了。”
徐继笑着：“嘴巴真甜，看来你夏姐姐熬的冰糖葡萄不逊于蜜糖啊。”
春儿说：“那徐哥哥你也该吃吃看的，到时候好出去快给我哄个嫂子回来。”
“那也要先给你找个如意夫君才行。”
趁着许祥林去洗水果的功夫，徐继再度开启望气，春儿身上的孽力痕迹，与之前别无二致，并没有加重的痕迹。
他又深吸口气，确定屋子中弥漫的药香，确实和他在腰牌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许祥林端着一盘水果进屋，徐继见状拿起回春丹说到：“许叔，正好，我和你说一下这药该如何服用。”
许祥林脸色有一瞬的惊诧和恼怒，不过随即便被掩饰过去：“这药……”
徐继说：“这药可是市面上难寻的良药，我问过了，和春儿现在服的药并不冲突。这瓶子里有六丸药，每日一丸，连服六天。”
许祥林笑着说：“那感情好，不过春儿今天已经吃过药了，这丸药就明天再吃吧。”
徐继说：“放心吧许叔，我问过了，药性不冲突的，今日就让春儿就先服一丸吧，早些康复、也能少遭些罪，夏姑娘，你去倒一碗温水来。”
这是徐继必须要维持的一个姿态，他平时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现在若是真的顺着许祥林的话说，反而会让他起疑，认为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这样说，许祥林自然没有理由阻止，他倒出一粒药丸，拿起了夏饵端进来的温水，在转过身去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药丸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嗅了嗅，脸色一瞬间变成了愕然和惶恐。
他停住脚步，阴恻恻地转回头来：“……这是回春丹？”
同一时间，靖安司内千户居所，李乾德高声问到：“你让他带了回春丹去？”
苏先生反问说：“有什么问题么？”
李乾德起身说到：“问题大了！你回春丹本身是清除孽力、调理身体的丹药，在黑市里并不少见，他姓许的一个六品以上的家伙会认不出来？”
“他能潜伏多年，足见其心思细腻，一旦认出了回春丹的功效，便能知道是小徐看出了那女孩儿病症的根由——无论是能够以某种方式观测孽力，还是恰巧对于单阏道有所感应了解，都意味着小徐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等不得了，我先过去，老苏，你去招呼赵总旗，让他带人、带好东西速来支援！”
徐继回过神来，忽然朝向苏先生单膝跪倒：“属下该死，险些酿成大祸！”
接着，他便将这两天观察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
苏先生手里拿着案卷，掐着胡须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多事之秋啊，六品以上的高手天底下都是有数的，靖安府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个祸患，属实是让人意外。”
说着他看向徐继说到：“你也不必自责，若非是你，恐怕也无人能够发现此节，此事你有功无过。”
这时，彤儿从里屋跑来：“师父，你要的回春丹！”
苏先生接过丹药，微微沉思：“这件事情不好处理，一个至少六品的单阏道，如果在城中全力发动，死伤几百上千人也是寻常，为今之计，还是先去稳住他。”
他将丹药交给徐继：“他既然已经潜伏此地十余年，想必图谋不小，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局面，就按照你之前的计划，你装作不知，将药送过去。”
徐继点头称是，接过丹药。
夏饵皱眉说到：“可是这太危险了，对方至少是六品以上，一旦发难徐继不可能活着回来。”
苏先生瞥了她一眼，说到：“这便是靖安司。”
夏饵无言。
苏先生接着说到：“总之，还是尽量要稳住他，不要刻意取信于他，也不要激怒他，其中分寸，你自己把握。我去见千户大人，争取找到一个最保险的方法。”
徐继起身告辞，夏饵却上前两步：“我也跟着你去。”
徐继一口否定：“不行，太危险了。”
夏饵说到：“昨天就是我和你去的，今日我和你一起去，反而不容易惹他起疑。更何况我是人瑞，即便他已经是六品以上，我也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你来照应！”
“可是那样代价太大了……”
这时候苏先生开口了：“让他跟着吧，他毕竟是内卫，自保无虞，而且两个人过去，被灭口的可能总比一个人小很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继无法再回绝夏饵的好意：“多谢了。”
夏饵摇头轻笑了一下，苏慕看了一愣，随后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夏饵中途去据点换回了女装，二人如昨日一般，买了些随手的礼物，再次来到了许祥林家门前。
门外墙边依旧躺着药渣。
和之前一样，徐继敲了门，不多时，门开了，许祥林看到徐继顿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后这个惊愕的表情自然而然地过度成了惊喜：“小徐秀才，今日怎的又有空过来？”
在看到许祥林的一刻，徐继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老实邻居竟然就是海捕文书上那个自灭满门的凶犯。
将一切情绪都压在心底，徐继笑着说：“昨日看过了春儿的病情，我就一直惦记着，今儿一早脸都没洗，便去求了一个故交长辈，让他帮忙开了药，这不，我这就把药送过来了。”
许祥林念叨着：“诶哟，太破费了，快请进、快请进。”
夏饵向他行礼之后，几人前后进了屋，也许是因为刚起，春儿的精神还算不错，手边还摆着一只粗瓷碗，看里面的残留，应该是刚刚吃过糖水。
既然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女儿，为何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既然想要许春儿去死，为何还要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徐继心中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回春丹放在了桌山：“春儿，我给你讨来了灵丹妙药了。”
许春儿笑着：“徐哥哥和夏姐姐能来，便是我的灵丹妙药了。”
徐继笑着：“嘴巴真甜，看来你夏姐姐熬的冰糖葡萄不逊于蜜糖啊。”
春儿说：“那徐哥哥你也该吃吃看的，到时候好出去快给我哄个嫂子回来。”
“那也要先给你找个如意夫君才行。”
趁着许祥林去洗水果的功夫，徐继再度开启望气，春儿身上的孽力痕迹，与之前别无二致，并没有加重的痕迹。
他又深吸口气，确定屋子中弥漫的药香，确实和他在腰牌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许祥林端着一盘水果进屋，徐继见状拿起回春丹说到：“许叔，正好，我和你说一下这药该如何服用。”
许祥林脸色有一瞬的惊诧和恼怒，不过随即便被掩饰过去：“这药……”
徐继说：“这药可是市面上难寻的良药，我问过了，和春儿现在服的药并不冲突。这瓶子里有六丸药，每日一丸，连服六天。”
许祥林笑着说：“那感情好，不过春儿今天已经吃过药了，这丸药就明天再吃吧。”
徐继说：“放心吧许叔，我问过了，药性不冲突的，今日就让春儿就先服一丸吧，早些康复、也能少遭些罪，夏姑娘，你去倒一碗温水来。”
这是徐继必须要维持的一个姿态，他平时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现在若是真的顺着许祥林的话说，反而会让他起疑，认为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这样说，许祥林自然没有理由阻止，他倒出一粒药丸，拿起了夏饵端进来的温水，在转过身去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药丸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嗅了嗅，脸色一瞬间变成了愕然和惶恐。
他停住脚步，阴恻恻地转回头来：“……这是回春丹？”
同一时间，靖安司内千户居所，李乾德高声问到：“你让他带了回春丹去？”
苏先生反问说：“有什么问题么？”
李乾德起身说到：“问题大了！你回春丹本身是清除孽力、调理身体的丹药，在黑市里并不少见，他姓许的一个六品以上的家伙会认不出来？”
“他能潜伏多年，足见其心思细腻，一旦认出了回春丹的功效，便能知道是小徐看出了那女孩儿病症的根由——无论是能够以某种方式观测孽力，还是恰巧对于单阏道有所感应了解，都意味着小徐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等不得了，我先过去，老苏，你去招呼赵总旗，让他带人、带好东西速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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