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旧案
徐继并不觉得自己出现在地下交易会中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常世也这么认为。
他毕竟是靖安司的人，入品之人，无论是于私想要淘换些东西，还是于公收集情报，都是非常合理的理由。
所以常世告诉了他这个交易会的存在，他也如愿加入了交易会，促成了此次交易。
一夜过去，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便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将双目通红的何昌迎进来，给他倒了一碗热水：“有什么收获么。”
何昌这两天没有闲下来，在发现了案子中的蹊跷之后，他立即出了城，以他脚夫的能力，估计已经跑遍了周边四县。
何昌端起碗一饮而尽：“……我去四县转了一圈，又调了今年还没送来的案卷，又发现了三起类似的案子，所选的目标也一样，都是暗娼、乞丐或者流民。”
徐继皱起了眉头：“都是？”
何昌点头：“没错，我确认过了，最近一个案子在五天前的定县，尸体还在，处决式背后斩首，一刀毙命。”
徐继的手指翘着桌子：“嘶……”
何昌问到：“徐大哥，想到什么了吗？”
徐继没有直接回答：“走，回司里，我要再看一下当年的案卷。”
司中的案卷，他们当然有权调阅。
用了近半天的时间将当年的案卷处理清楚，徐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何昌赶忙问到：“徐大哥，有什么发现么。”
徐继点点头：“咱们司里的案卷，一共有三十七条人命，其中有二十二条都是暗娼、乞丐之流，但是剩下的十五个却并不是。”
何昌神色略有暗淡：“其中就有我的母亲……”
徐继继续说道：“而近两年的案子和案卷中的二十二条人命一样，都是专挑乞丐、暗娼之流下手，那么这其中就有两种可能。”
“其一，你的哥哥……你的哥哥的确杀了人，只是当时办案人员将两种案件混为一起，将不属于你哥哥的案子也算在了他的头上，这种情况下，只有那十五起案子是你哥哥做的。”
“其二，你的哥哥没有杀人，只是半疯，有人借着当年那二十二条人命犯案，之后栽赃到了你哥哥身上，而他由于半疯无法自己辩解。”
“现在能够确认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两年前那案子中的二十二条人命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至于何泰，到底是不是冤枉的，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何昌的脸色沉了下去：“……尉迟大哥能力很强，他不可能……”
话没有说完，但是徐继已经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尉迟的能力很强，经验丰富老道，不可能看不出这案子之中的不同。
但是他还是就这样结案了。
有很多可能，但是最坏的可能，那就是实际上那十五条人命是尉迟的手笔，他将这些案子嫁祸在了何泰的头上，然后结案。
徐继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尉迟固然是有自己的缺点，但绝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也知道，何昌一定在这样想。
“……想要洗脱你哥哥的嫌疑，只有一种方法。”徐继顿了顿：“这十五条人命，只要能够找出一条不是你哥哥做下的证据，那么就能够完全洗清他的嫌疑。”
“我知道了。”何昌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现在还没有过去太久，很多涉案人员都还在，我这就去找他们！”
说完，不等徐继说话，人已经风一样消失了。
徐继看着桌上的案卷，幽幽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尉迟走了进来，他看到正在收拾案卷的徐继，脚步一顿，然后说到：“……你们察觉到了？”
徐继问到：“什么？”
尉迟走到桌边，将酒葫芦出来灌了一口：“……当年何泰的案子有蹊跷，其中有二十二条人命，和其它十五条不一样。”
“但你还是结案了。”
“……上面的意思，我不得不照办。”
“千户大人？”
“还要上面……”
徐继悚然，比千户大人还要大，那该是什么样的家伙，要知道千户可是实职的正五品，若是放在朝中，顶得上三品大员！
“……不过何昌现在动这个案子，也算是好时候，这种情况，那一位不见得有精力顾及到这里。”
徐继一头雾水：“你说的到底是谁？”
尉迟摇摇头：“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那个老家伙，不是一般的不好惹。”
徐继又问；“那好，不过你得告诉我，当年那案子，到底是不是何昌做的。”
尉迟顿了一下：“虽然那二十二条人命是凑上去的，但是剩下的十五条人命，我还是坚持我当年的看法，如果没有其它决定性证据，肯定就是何泰做的。”
“十五条人命都是他亲口承认的。”
“但是他当时已经疯了。”
“疯子也是可以杀人的。”
“那你知不知道，何泰将她母亲的遗物留在了身边。”
“什么？”尉迟惊得手中的酒水都泼了出去：“这……这怎么可能，你说的是真的？”
徐继叹了口气：“何昌亲口和我说的，他收拾哥哥遗物的时候，他们母亲的遗物就带在何昌身上。”
“嘶……”
尉迟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时与我一同审讯的，其实还有一个人。”
徐继问到：“是谁？为什么案卷上没有写明？”
“……是青龙会的人，你也知道青龙会的特殊地位，他们的帮主就是当年王府的厨子，深得当今皇上信赖。”
“当时那件案子的受害人，就有一个是青龙会的，所以他们也派人来参与了审讯，只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所以……”
“所以案卷上没有他的名字——如此说来，当时对你施压的人，也和青龙会有关？能和青龙会搭上线，品级又高于千户大人，这人和宫里有关？”
“慎言！”
“……果然。我不会向上问，不过，当年和你一起审讯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罗开，青龙会白纸扇。”
他毕竟是靖安司的人，入品之人，无论是于私想要淘换些东西，还是于公收集情报，都是非常合理的理由。
所以常世告诉了他这个交易会的存在，他也如愿加入了交易会，促成了此次交易。
一夜过去，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便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将双目通红的何昌迎进来，给他倒了一碗热水：“有什么收获么。”
何昌这两天没有闲下来，在发现了案子中的蹊跷之后，他立即出了城，以他脚夫的能力，估计已经跑遍了周边四县。
何昌端起碗一饮而尽：“……我去四县转了一圈，又调了今年还没送来的案卷，又发现了三起类似的案子，所选的目标也一样，都是暗娼、乞丐或者流民。”
徐继皱起了眉头：“都是？”
何昌点头：“没错，我确认过了，最近一个案子在五天前的定县，尸体还在，处决式背后斩首，一刀毙命。”
徐继的手指翘着桌子：“嘶……”
何昌问到：“徐大哥，想到什么了吗？”
徐继没有直接回答：“走，回司里，我要再看一下当年的案卷。”
司中的案卷，他们当然有权调阅。
用了近半天的时间将当年的案卷处理清楚，徐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何昌赶忙问到：“徐大哥，有什么发现么。”
徐继点点头：“咱们司里的案卷，一共有三十七条人命，其中有二十二条都是暗娼、乞丐之流，但是剩下的十五个却并不是。”
何昌神色略有暗淡：“其中就有我的母亲……”
徐继继续说道：“而近两年的案子和案卷中的二十二条人命一样，都是专挑乞丐、暗娼之流下手，那么这其中就有两种可能。”
“其一，你的哥哥……你的哥哥的确杀了人，只是当时办案人员将两种案件混为一起，将不属于你哥哥的案子也算在了他的头上，这种情况下，只有那十五起案子是你哥哥做的。”
“其二，你的哥哥没有杀人，只是半疯，有人借着当年那二十二条人命犯案，之后栽赃到了你哥哥身上，而他由于半疯无法自己辩解。”
“现在能够确认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两年前那案子中的二十二条人命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至于何泰，到底是不是冤枉的，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何昌的脸色沉了下去：“……尉迟大哥能力很强，他不可能……”
话没有说完，但是徐继已经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尉迟的能力很强，经验丰富老道，不可能看不出这案子之中的不同。
但是他还是就这样结案了。
有很多可能，但是最坏的可能，那就是实际上那十五条人命是尉迟的手笔，他将这些案子嫁祸在了何泰的头上，然后结案。
徐继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尉迟固然是有自己的缺点，但绝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也知道，何昌一定在这样想。
“……想要洗脱你哥哥的嫌疑，只有一种方法。”徐继顿了顿：“这十五条人命，只要能够找出一条不是你哥哥做下的证据，那么就能够完全洗清他的嫌疑。”
“我知道了。”何昌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现在还没有过去太久，很多涉案人员都还在，我这就去找他们！”
说完，不等徐继说话，人已经风一样消失了。
徐继看着桌上的案卷，幽幽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尉迟走了进来，他看到正在收拾案卷的徐继，脚步一顿，然后说到：“……你们察觉到了？”
徐继问到：“什么？”
尉迟走到桌边，将酒葫芦出来灌了一口：“……当年何泰的案子有蹊跷，其中有二十二条人命，和其它十五条不一样。”
“但你还是结案了。”
“……上面的意思，我不得不照办。”
“千户大人？”
“还要上面……”
徐继悚然，比千户大人还要大，那该是什么样的家伙，要知道千户可是实职的正五品，若是放在朝中，顶得上三品大员！
“……不过何昌现在动这个案子，也算是好时候，这种情况，那一位不见得有精力顾及到这里。”
徐继一头雾水：“你说的到底是谁？”
尉迟摇摇头：“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那个老家伙，不是一般的不好惹。”
徐继又问；“那好，不过你得告诉我，当年那案子，到底是不是何昌做的。”
尉迟顿了一下：“虽然那二十二条人命是凑上去的，但是剩下的十五条人命，我还是坚持我当年的看法，如果没有其它决定性证据，肯定就是何泰做的。”
“十五条人命都是他亲口承认的。”
“但是他当时已经疯了。”
“疯子也是可以杀人的。”
“那你知不知道，何泰将她母亲的遗物留在了身边。”
“什么？”尉迟惊得手中的酒水都泼了出去：“这……这怎么可能，你说的是真的？”
徐继叹了口气：“何昌亲口和我说的，他收拾哥哥遗物的时候，他们母亲的遗物就带在何昌身上。”
“嘶……”
尉迟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时与我一同审讯的，其实还有一个人。”
徐继问到：“是谁？为什么案卷上没有写明？”
“……是青龙会的人，你也知道青龙会的特殊地位，他们的帮主就是当年王府的厨子，深得当今皇上信赖。”
“当时那件案子的受害人，就有一个是青龙会的，所以他们也派人来参与了审讯，只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所以……”
“所以案卷上没有他的名字——如此说来，当时对你施压的人，也和青龙会有关？能和青龙会搭上线，品级又高于千户大人，这人和宫里有关？”
“慎言！”
“……果然。我不会向上问，不过，当年和你一起审讯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罗开，青龙会白纸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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