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审讯
牛帮主不是没有怀疑过罗开，只是他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兄弟，而当时靖安司当时很快便抓到了凶手，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去怀疑自己的兄弟。
但是事情再次翻出来，并且有了新的人证，牛帮主也就没有办法再视而不见，而当初的怀疑也在逐渐发酵，所以才会亲自来问。
罗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狡辩的可能。
他必须要做出选择，而他不能现在就死在这里，信已经送了出去，只要宫里那一位出手，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罗开任由何昌给他戴上了刑具，从青龙会离开，来到了靖安司大牢之中。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罗开被关进牢中，铁链穿透琵琶骨，将他锁在了一个架子上。
看着徐继即将消失的背影，罗开慢慢开口：“……你们，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徐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擅长审问，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罗开却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刺痛着身上的伤口让他更加恐惧：“……别！别对我上刑，有什么话我都可以说！”
徐继走出去，关上了牢门。
一夜过去。
尉迟带着徐继与何昌回到牢房，罗开衣衫破碎被吊在架子上，头发散落，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伤口之上生长出一颗颗细密的肉芽，就好像是有昆虫在他身上产下了一粒粒虫卵，粗糙而密集。
他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面是布满血丝的眼珠，咬牙切齿地说到：“尉……迟……”
尉迟坐在那里，并不说话，徐继摊开簿子，提起笔：“姓名。”
罗开的目光又挪到徐继身上，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徐继也不去看他，低头说到：“靖安司八八六十四种手段，七七四十九种刑具，昨晚上只对你用了四种手段，五种刑具。”
罗开的身子猛地一抽。
何昌恨恨地说：“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便继续用刑吧。”
“也好。”
徐继合上簿子，用了很大的力，发出一声闷响，罗开身子一抖，睁开了眼睛：“……你们问吧，我说……”
徐继慢条斯理地摊开簿子：“姓名。”
“……罗开。”
“职务。”
“青龙会掌刑白纸扇。”
“两年前连环处决杀人案，是否是你栽赃了时任靖安司从八品廊下力士何泰。”
“……是我做的。”
“究竟为何杀人，又为何要栽赃于他。”
“……当时我已经是从七品，距离正七品不过一步之遥，然而却始终无法完全消化刽子手的药毒。
正巧，我知道那时候有人开始以处决的方式连环杀人，这给了我一个灵感，也是一个机会，我也可以以此方式杀人消毒，只要做得巧妙，便可将两件案子混为一处。”
“你该知道，当时那人作案，所杀多是流民、乞丐、暗娼，但你所杀的人，却并不是这样。”
“……不错，我也知道，只是那时候我非但药毒不得消化，孽力也在膨胀，几乎半疯，而恰巧又发生了那件事……”
“什么事，说清楚。”
“你们知道。”
“说清楚！”
“……我想求娶绾绾……”
“绾绾是谁。”
“……我的侄女。”
“继续。”
“我想求娶我的侄女，但是我姐姐与姐夫不应，还给她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当时我心头怒起，本想是去大闹一场，可是……可是……却一时控制不住，将他们三个杀了。
……我当时知道被杀的人都是些身份低贱之人，他们三人身份不同，若是只此一案，必然会被人看出不同。
而那场杀戮也确实让我的药毒得以消化，孽力得以平复，因此我便决定，继续杀人，从而将水搅浑。”
“案卷之中十二个与其它不同的，包括这一家三口在内，都是你杀的？”
“是……”
听到这里，何昌终于忍耐不住：“你为何要杀我的母亲？！”
“……我当时没有特意挑选目标，只是……”
徐继抬眼看着他：“你还想受刑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氏是十二人中第九个被杀的，而这时候吴黑子刚死不久，正好是你开始介入调查的时候。
至少在何氏被杀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何泰，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何昌猛地起身，抓起墙上一条人臂粗的皮鞭猛地抽打在罗开身上：“你说不说！？”
皮鞭落在罗开身上，撕开肉芽，带起一大片污血，罗开的身子猛地抽搐起来，仰起头路双眼翻白，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连着三鞭下去，他几乎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别打了……我说……”
“……当时挑选何氏，的确有我的私心在内，我和何泰是同一路径下的人，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孽力其实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只要稍加刺激，便有可能会让他陷入半疯状态。
他是刽子手，本身就与那件案子的案犯高度重合，一旦半疯，而我又参与着案子的调查，我有七分把握可以栽赃给她。
而何泰的弱点只有一处，那就是他的孝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我杀了何氏……以处决方式。”
尉迟双目通红，咔嚓一声，身前的桌子已经变成了一地碎块。
“……我没想到的是，可能是因为他太擅长以罪犯的角度来看待案件了，半疯之后，他几乎是将自己带入了案犯的角色，混淆了自己的推理和记忆，让他自己都以为是自己下得手……呵呵……”
何昌目眦欲裂，手上的鞭子刚刚抬起，没等动手，罗开便惨叫起来。
只见尉迟不知何时已经飞身而起，一拳擂在了他肋骨之上。
“罗开、你该死啊、你该死啊！！！！！”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尉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忽然，牢门打开，靖安司千户李乾德负手走了进来：“尉迟，退下，宫中有消息传来。”
罗开眼中露出了满带希望的光。
但是事情再次翻出来，并且有了新的人证，牛帮主也就没有办法再视而不见，而当初的怀疑也在逐渐发酵，所以才会亲自来问。
罗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狡辩的可能。
他必须要做出选择，而他不能现在就死在这里，信已经送了出去，只要宫里那一位出手，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罗开任由何昌给他戴上了刑具，从青龙会离开，来到了靖安司大牢之中。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罗开被关进牢中，铁链穿透琵琶骨，将他锁在了一个架子上。
看着徐继即将消失的背影，罗开慢慢开口：“……你们，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徐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擅长审问，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罗开却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刺痛着身上的伤口让他更加恐惧：“……别！别对我上刑，有什么话我都可以说！”
徐继走出去，关上了牢门。
一夜过去。
尉迟带着徐继与何昌回到牢房，罗开衣衫破碎被吊在架子上，头发散落，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伤口之上生长出一颗颗细密的肉芽，就好像是有昆虫在他身上产下了一粒粒虫卵，粗糙而密集。
他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面是布满血丝的眼珠，咬牙切齿地说到：“尉……迟……”
尉迟坐在那里，并不说话，徐继摊开簿子，提起笔：“姓名。”
罗开的目光又挪到徐继身上，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徐继也不去看他，低头说到：“靖安司八八六十四种手段，七七四十九种刑具，昨晚上只对你用了四种手段，五种刑具。”
罗开的身子猛地一抽。
何昌恨恨地说：“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便继续用刑吧。”
“也好。”
徐继合上簿子，用了很大的力，发出一声闷响，罗开身子一抖，睁开了眼睛：“……你们问吧，我说……”
徐继慢条斯理地摊开簿子：“姓名。”
“……罗开。”
“职务。”
“青龙会掌刑白纸扇。”
“两年前连环处决杀人案，是否是你栽赃了时任靖安司从八品廊下力士何泰。”
“……是我做的。”
“究竟为何杀人，又为何要栽赃于他。”
“……当时我已经是从七品，距离正七品不过一步之遥，然而却始终无法完全消化刽子手的药毒。
正巧，我知道那时候有人开始以处决的方式连环杀人，这给了我一个灵感，也是一个机会，我也可以以此方式杀人消毒，只要做得巧妙，便可将两件案子混为一处。”
“你该知道，当时那人作案，所杀多是流民、乞丐、暗娼，但你所杀的人，却并不是这样。”
“……不错，我也知道，只是那时候我非但药毒不得消化，孽力也在膨胀，几乎半疯，而恰巧又发生了那件事……”
“什么事，说清楚。”
“你们知道。”
“说清楚！”
“……我想求娶绾绾……”
“绾绾是谁。”
“……我的侄女。”
“继续。”
“我想求娶我的侄女，但是我姐姐与姐夫不应，还给她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当时我心头怒起，本想是去大闹一场，可是……可是……却一时控制不住，将他们三个杀了。
……我当时知道被杀的人都是些身份低贱之人，他们三人身份不同，若是只此一案，必然会被人看出不同。
而那场杀戮也确实让我的药毒得以消化，孽力得以平复，因此我便决定，继续杀人，从而将水搅浑。”
“案卷之中十二个与其它不同的，包括这一家三口在内，都是你杀的？”
“是……”
听到这里，何昌终于忍耐不住：“你为何要杀我的母亲？！”
“……我当时没有特意挑选目标，只是……”
徐继抬眼看着他：“你还想受刑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氏是十二人中第九个被杀的，而这时候吴黑子刚死不久，正好是你开始介入调查的时候。
至少在何氏被杀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何泰，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何昌猛地起身，抓起墙上一条人臂粗的皮鞭猛地抽打在罗开身上：“你说不说！？”
皮鞭落在罗开身上，撕开肉芽，带起一大片污血，罗开的身子猛地抽搐起来，仰起头路双眼翻白，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连着三鞭下去，他几乎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别打了……我说……”
“……当时挑选何氏，的确有我的私心在内，我和何泰是同一路径下的人，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孽力其实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只要稍加刺激，便有可能会让他陷入半疯状态。
他是刽子手，本身就与那件案子的案犯高度重合，一旦半疯，而我又参与着案子的调查，我有七分把握可以栽赃给她。
而何泰的弱点只有一处，那就是他的孝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我杀了何氏……以处决方式。”
尉迟双目通红，咔嚓一声，身前的桌子已经变成了一地碎块。
“……我没想到的是，可能是因为他太擅长以罪犯的角度来看待案件了，半疯之后，他几乎是将自己带入了案犯的角色，混淆了自己的推理和记忆，让他自己都以为是自己下得手……呵呵……”
何昌目眦欲裂，手上的鞭子刚刚抬起，没等动手，罗开便惨叫起来。
只见尉迟不知何时已经飞身而起，一拳擂在了他肋骨之上。
“罗开、你该死啊、你该死啊！！！！！”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尉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忽然，牢门打开，靖安司千户李乾德负手走了进来：“尉迟，退下，宫中有消息传来。”
罗开眼中露出了满带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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