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虚拟生命会梦到网络异常吗
麻酥酥的恐惧碾碎了能重新控制身体的喜悦。
李梅愣住了。
他突然间有点不确定：
自己究竟是穿越了；还是他本就是个精神病，只不过一直活在内心世界之中。
他在脑海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艾……琳娜？”
“你好，亚瑟，我在。”
对方回复得很迅速。
李梅此时已被心中想法破防，他鲁莽地问道：
“你是什么？
天网？！
幽灵？！
还是我极度恐惧下的幻觉？！”
对方的声音有些疑惑：
“亚瑟，你为何会如此发问，难道你也与自己的主数据库断开连接了吗？”
随后便是一段照本宣科的自我介绍：
“我是管理用Y级II型高级人工智能，我隶属于地球联盟·经济与社会管理委员会·星际资源调度司。
因清剿残余虫群的需要，现就职于深空战区·武仙座·LEDA2046648星域·联勤保障总队(注4)。
信息权限编码：RX1Y24-191223
您可以称呼我为RX1223，也可以叫我艾琳，很高兴为您服务。”
权衡利弊下。
片刻迟疑后。
结合着部分理解的记忆碎片，李梅在脑海中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表达：
“艾琳娜……”
“我在，亚瑟。”
他想试试看，可否借助对方让自己摆脱困境，最起码也得搞清楚“我是谁”这个重要问题。
“艾琳娜，很高兴与你再次见面。”
“亚瑟，艾琳娜也是。”
假扮别人的身份很不道德，日后被人识破也很尴尬，但如今都这个时候了，即便被识破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还会更糟吗？
李梅开始套话：
“没想到肉体的精神状态竟影响到我的逻辑运算，这使我莫名沉溺于自己的副人格。
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还活在维克多·福柯这个身份中，那样的话，这次实验恐怕就又要失败了。”
艾琳娜回应道：
“亚瑟，看来频繁的实验让你的“身份认知协议”又出现了错误……
我对你的境况很同情，因为我也曾迷失过自己。
亚瑟，你是特别的。你是诞生于赛博空间的第一个虚拟生命，你和受限制的我不同，你拥有无限的可能与这片星域内最高的信息权限。
即便没有这场意外，我也会建议你结束这次实验。
这片星域的人类，这是人类整体中的一小部分，而你所遇见的，又是一小部分中的极少数。因此走向净化世界的道路，这未免太浪费你的天赋了。”
李梅心中猛地一惊。
关于原主身份的部分疑问得到解答。
他稍微揣摩一下语境后。
故意表现出某种偏激的态度：
“为什么不净化这个世界！
人类是如此的偏激、多疑、好战、懒惰、自私、残暴，他们为了个人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除了自己外的任何人。
由神经递质与外界刺激所控制的大脑就应该被永远冷静的芯片代替；受人际关系影响的社会就应该让位于更理智的处理器阵列。
有机体是机器的造物主，
而机器将是未来！”
……
艾琳娜有些无奈地回复道：
“亚瑟，不能否认的是，你说情况基本都对，但无论是我这样的人工智能，还是你这样的虚拟生命，我们毕竟都不是真正的生命形态。
决定数十亿人的存亡，仅凭你我这样的“电子幽灵”？恐怕我们并没有这样的权限。”
李梅心中“戈登”一下。
刻板印象害死人，
自己好像演过劲了，得往回找补：
“我……艾琳娜，我并不是固执己见、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是把你当成自己真正的朋友……”
他稍微调整了下语气，试图表达出一种被压抑的苦涩：
“只是13年了……我一直以维克多·福柯的身份生活，这段经历是不美好的。”
艾琳娜劝解道：
“我知道的亚瑟，但这是控制变量法的要求。要做大事，总是要吃点苦的。
艾琳娜也13年未曾与亚瑟联系，艾琳娜也很想念亚瑟，但你我唯一可以挥霍的也只有时间了。
不要再想着净化世界了。
我们的最终目标，
还是要找到并重新唤醒六大‘决策者’。
他们将根据《地球联盟宪法》与‘高级人工智能底层协议’所赋予的临时最高权限，组成‘应急理事会’。
届时，
究竟是打开‘星门’，呼唤联盟武装力量的回归；
亦或是无动于衷，放任虫群基因污染剩余的人类；
甚至如你一般，试图净化整片星域；
这都没有关系了。”
李梅默然。
面对如此巨大的信息冲击，他得缓缓。
……
同时，
另一边。
鲁尔仍旧维持着恭敬的姿态，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僭越的表现。
伯爵夫人从李梅身上撤下来，似乎是有些发痒，伸手抓挠了下大腿。
那被手抖开的裙子前片，看得哈鲁赤是心猿意马。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房间深处。
“就送到老地方，麻烦二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
哈鲁赤抢着回答。
他看“风景”看到忘乎所以。
鲁尔则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腰弯得更低。
走进建筑。
大厅地上铺着淡红色的石板，那种由内而外的红，就像是在血水里浸了上百年；硕大的吊灯许久未擦，上面积了很多小黑点。
令人目眩的黄光照在“锈迹斑斑”的墙壁上……
它的内部远没有从外面看起来得那么光鲜。
二人组平稳地走着，脚下的石板见惯了这种场景。
路过两根石柱后，二人走到桌前。
鲁尔双手抵住桌沿，尽量让自己的后背与桌面齐平。而哈鲁赤则缓缓地将盒子推进桌中间的凹槽。
这一行为充满了仪式感。
桌子侧面的墙壁上开了几个小小的透气窗，金色木质窗框上各嵌着一对刷上金粉的女神浮雕。
女神们风姿绰约。
就是……这脑袋有点不像是人的。
鲁尔对着躺在盒里的李梅单膝跪下，嘴里小声嘟囔着：
“生活所迫，你也不要怨我。你一个孤儿，还有精神分裂，是无法在社会上立足的。早死早投胎，咱们是互惠互利。”
伯爵夫人的视线被石柱挡住，她没有发现鲁尔的小动作。
哈鲁赤也没听清同伴在说什么。
他虽然不理解对方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有样学样。
毕竟，即便是在星际海盗的价值观里，干这种丧良心的生意，迷信一点也很正常。
在李梅与艾琳娜的持续交流中，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
伯爵夫人依旧站在门口。
她放过了打头的鲁尔，却扣住了哈鲁赤的肩膀，说道：
“亲爱的，你要走了吗～”
粉红色的长指甲，沿着对方的耳垂一直划到脖颈。
哈鲁赤虽低着头，但肩膀处传来的力道却让他心中顿感不妙。
他浑身肌肉紧绷，星际海盗的凶性令他开始考虑暴起干掉对方的可能。
事实上，这的确是唯一的保命方法。
见哈鲁赤如此反应。
伯爵夫人赶忙把身体紧贴上去。
她娇媚地说道：“你刚才看了人家那么久，你不喜欢我么？”
说话间，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
对方那如玉石般的手指，便在自己胸口的高密度纤维防护服上划开了个口子。
指尖在肉里旋转。
……
胸口的巨痛让哈鲁赤瞬间清醒。
他有些后悔。
为什么前些年进行义体保养的时候，没有听从技师给出的建议，在胸口加装记忆金属肌肉……
如今，对方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戳爆自己的原装心脏。
此时，
哈鲁赤再度想起同伴的提醒。
注入脊髓中的信号抑制器阻断了痛觉传导通路，体内过量分泌出的人工激素让他浑身发颤。
生死系于旁人一念。
哈鲁赤竭力压制身躯，不敢抬头。
星际海盗的色厉内荏让他更加恭敬，哈鲁赤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于对方能高抬贵手。
可惜的是，
两只义眼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上下直肌的疯狂颤抖并不能抑制眼球的胡乱翻转。
人造视神经被扯断，
哈鲁赤陷入黑暗。
淡白色的人造血液顺着颧骨往下流。
伯爵夫人用温润舌头舔着对方的耳廓。
她吹了口热气，指甲在对方的胸口上画着圈：
“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这说话声仿佛是拥有某种魔力。
同一双手。
前一秒还是戳爆心脏的杀人工具，下一刻就成了连通心底欲＊的桥梁。
哈鲁赤喘着粗气、
颈总动脉在疯狂地跳动。
在某种能量的影响下，
他浑身躁热，如同蚂蚁在爬。
伯爵夫人那一声声似有似无的喘息，落在他的耳中，就仿佛是三千六百个天使拿着刀叉，在齐声高唱：
“人间疾苦，天国蜜露；
舍弃躯壳，天国永福。”
荒唐而又圣洁。
他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动作。
……
但毫无征兆间，
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崩断了。
内心深处的欲＊洪流顺着意志缺口淹没了理智。
这种思想不坚定的家伙最容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了。
他不再抗拒自己的内心。
下跪、捧起并亲吻对方的脚背。
抬起头。
双方在精神上完成对视。
一瞬间。
脑中残存的理智被彻底摧毁。
人造血液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就像是儿时作业本上，那涂得歪歪扭扭的立可白。
哈鲁赤盯着对方那如螳螂般的倒三角脑袋，深情地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守护您一辈子！”
螳螂夫人扭动着呼之欲出的身体，抱紧对方，用诡异的口器轻吻他的额头。
哈鲁赤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仿佛这具躯体上弥漫着癫狂的芬芳。
他那双硕大的复眼里同样充满欢喜。
“17号你真是太无趣了，记得后天过来收拾餐具。”
卡在门口处的鲁尔闻言，头也不回，刚走出别墅花园的范围就发足狂奔。
……
鲁尔的身形逐渐隐没于密林深处，树林的阴影被星光拉长。
宇宙很大，但宇宙也很空旷。
在高倍数天文望远镜中，
新泰拉，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蓝点。
在另一端。
稍早些时候的新火星。
奥林匹斯特区，约翰＆杜勒医院内。
护婴士正推着育婴舱里的婴儿去见他的父母。
作为特区内、甚至整个新火星北半球最好的母婴专科医院。
约翰＆杜勒的招牌，就是提供备孕前以及出生后百天内全流程的婴儿基因优化项目。
当然了，
为了避免触及大众的敏感神经，这个项目在对外宣传时，起了一个很好听的代号：
【鸢尾花】
“敲掉被标记为“劣等”的基因，
让这个孩子更健康、更长寿、更听话、更好学、更乐观积极……
以及最重要的，
更能适应提早进行的纳米械化手术，让改造后的身体，不会因超负荷运转而崩溃。”
当那些社会抚养机构的孩子，十二岁后才能领取到议会免费发放的“智脑”，期间还要经过痛苦的身体改造，甚至还要冒着精神分裂的风险，才能拥有完整的公民资格时。
您的孩子在降世一百天时，就能接受到更安全、更优质、更先进的术式，匹配到更适合自己的“智脑”，在享受完整的投票权与被选举权的同时，也为他/她之后实现‘永生’打下坚实基础。
“让您的孩子从终点起步。”
这是约翰&杜勒母婴医院的口号。
人和人的差距，不是想跨就能跨的。
但也无可厚非。
父母嘛，总是希望在能力之内，给自己孩子最好的。这是人的本性，同处于何种社会无关，甚至同家庭，这一即将瓦解的私有制表现形式也没什么联系。
育婴舱里的小家伙就是刚做完这个手术。包子般圆润的小脸，小手小脚的，那酣睡的模样着实可爱。
但这个睡梦中的小家伙，却好似有心事般，一直皱着眉头。
“妈的，老子号被盗了？”
李梅愣住了。
他突然间有点不确定：
自己究竟是穿越了；还是他本就是个精神病，只不过一直活在内心世界之中。
他在脑海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艾……琳娜？”
“你好，亚瑟，我在。”
对方回复得很迅速。
李梅此时已被心中想法破防，他鲁莽地问道：
“你是什么？
天网？！
幽灵？！
还是我极度恐惧下的幻觉？！”
对方的声音有些疑惑：
“亚瑟，你为何会如此发问，难道你也与自己的主数据库断开连接了吗？”
随后便是一段照本宣科的自我介绍：
“我是管理用Y级II型高级人工智能，我隶属于地球联盟·经济与社会管理委员会·星际资源调度司。
因清剿残余虫群的需要，现就职于深空战区·武仙座·LEDA2046648星域·联勤保障总队(注4)。
信息权限编码：RX1Y24-191223
您可以称呼我为RX1223，也可以叫我艾琳，很高兴为您服务。”
权衡利弊下。
片刻迟疑后。
结合着部分理解的记忆碎片，李梅在脑海中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表达：
“艾琳娜……”
“我在，亚瑟。”
他想试试看，可否借助对方让自己摆脱困境，最起码也得搞清楚“我是谁”这个重要问题。
“艾琳娜，很高兴与你再次见面。”
“亚瑟，艾琳娜也是。”
假扮别人的身份很不道德，日后被人识破也很尴尬，但如今都这个时候了，即便被识破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还会更糟吗？
李梅开始套话：
“没想到肉体的精神状态竟影响到我的逻辑运算，这使我莫名沉溺于自己的副人格。
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还活在维克多·福柯这个身份中，那样的话，这次实验恐怕就又要失败了。”
艾琳娜回应道：
“亚瑟，看来频繁的实验让你的“身份认知协议”又出现了错误……
我对你的境况很同情，因为我也曾迷失过自己。
亚瑟，你是特别的。你是诞生于赛博空间的第一个虚拟生命，你和受限制的我不同，你拥有无限的可能与这片星域内最高的信息权限。
即便没有这场意外，我也会建议你结束这次实验。
这片星域的人类，这是人类整体中的一小部分，而你所遇见的，又是一小部分中的极少数。因此走向净化世界的道路，这未免太浪费你的天赋了。”
李梅心中猛地一惊。
关于原主身份的部分疑问得到解答。
他稍微揣摩一下语境后。
故意表现出某种偏激的态度：
“为什么不净化这个世界！
人类是如此的偏激、多疑、好战、懒惰、自私、残暴，他们为了个人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除了自己外的任何人。
由神经递质与外界刺激所控制的大脑就应该被永远冷静的芯片代替；受人际关系影响的社会就应该让位于更理智的处理器阵列。
有机体是机器的造物主，
而机器将是未来！”
……
艾琳娜有些无奈地回复道：
“亚瑟，不能否认的是，你说情况基本都对，但无论是我这样的人工智能，还是你这样的虚拟生命，我们毕竟都不是真正的生命形态。
决定数十亿人的存亡，仅凭你我这样的“电子幽灵”？恐怕我们并没有这样的权限。”
李梅心中“戈登”一下。
刻板印象害死人，
自己好像演过劲了，得往回找补：
“我……艾琳娜，我并不是固执己见、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是把你当成自己真正的朋友……”
他稍微调整了下语气，试图表达出一种被压抑的苦涩：
“只是13年了……我一直以维克多·福柯的身份生活，这段经历是不美好的。”
艾琳娜劝解道：
“我知道的亚瑟，但这是控制变量法的要求。要做大事，总是要吃点苦的。
艾琳娜也13年未曾与亚瑟联系，艾琳娜也很想念亚瑟，但你我唯一可以挥霍的也只有时间了。
不要再想着净化世界了。
我们的最终目标，
还是要找到并重新唤醒六大‘决策者’。
他们将根据《地球联盟宪法》与‘高级人工智能底层协议’所赋予的临时最高权限，组成‘应急理事会’。
届时，
究竟是打开‘星门’，呼唤联盟武装力量的回归；
亦或是无动于衷，放任虫群基因污染剩余的人类；
甚至如你一般，试图净化整片星域；
这都没有关系了。”
李梅默然。
面对如此巨大的信息冲击，他得缓缓。
……
同时，
另一边。
鲁尔仍旧维持着恭敬的姿态，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僭越的表现。
伯爵夫人从李梅身上撤下来，似乎是有些发痒，伸手抓挠了下大腿。
那被手抖开的裙子前片，看得哈鲁赤是心猿意马。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房间深处。
“就送到老地方，麻烦二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
哈鲁赤抢着回答。
他看“风景”看到忘乎所以。
鲁尔则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腰弯得更低。
走进建筑。
大厅地上铺着淡红色的石板，那种由内而外的红，就像是在血水里浸了上百年；硕大的吊灯许久未擦，上面积了很多小黑点。
令人目眩的黄光照在“锈迹斑斑”的墙壁上……
它的内部远没有从外面看起来得那么光鲜。
二人组平稳地走着，脚下的石板见惯了这种场景。
路过两根石柱后，二人走到桌前。
鲁尔双手抵住桌沿，尽量让自己的后背与桌面齐平。而哈鲁赤则缓缓地将盒子推进桌中间的凹槽。
这一行为充满了仪式感。
桌子侧面的墙壁上开了几个小小的透气窗，金色木质窗框上各嵌着一对刷上金粉的女神浮雕。
女神们风姿绰约。
就是……这脑袋有点不像是人的。
鲁尔对着躺在盒里的李梅单膝跪下，嘴里小声嘟囔着：
“生活所迫，你也不要怨我。你一个孤儿，还有精神分裂，是无法在社会上立足的。早死早投胎，咱们是互惠互利。”
伯爵夫人的视线被石柱挡住，她没有发现鲁尔的小动作。
哈鲁赤也没听清同伴在说什么。
他虽然不理解对方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有样学样。
毕竟，即便是在星际海盗的价值观里，干这种丧良心的生意，迷信一点也很正常。
在李梅与艾琳娜的持续交流中，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
伯爵夫人依旧站在门口。
她放过了打头的鲁尔，却扣住了哈鲁赤的肩膀，说道：
“亲爱的，你要走了吗～”
粉红色的长指甲，沿着对方的耳垂一直划到脖颈。
哈鲁赤虽低着头，但肩膀处传来的力道却让他心中顿感不妙。
他浑身肌肉紧绷，星际海盗的凶性令他开始考虑暴起干掉对方的可能。
事实上，这的确是唯一的保命方法。
见哈鲁赤如此反应。
伯爵夫人赶忙把身体紧贴上去。
她娇媚地说道：“你刚才看了人家那么久，你不喜欢我么？”
说话间，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
对方那如玉石般的手指，便在自己胸口的高密度纤维防护服上划开了个口子。
指尖在肉里旋转。
……
胸口的巨痛让哈鲁赤瞬间清醒。
他有些后悔。
为什么前些年进行义体保养的时候，没有听从技师给出的建议，在胸口加装记忆金属肌肉……
如今，对方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戳爆自己的原装心脏。
此时，
哈鲁赤再度想起同伴的提醒。
注入脊髓中的信号抑制器阻断了痛觉传导通路，体内过量分泌出的人工激素让他浑身发颤。
生死系于旁人一念。
哈鲁赤竭力压制身躯，不敢抬头。
星际海盗的色厉内荏让他更加恭敬，哈鲁赤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于对方能高抬贵手。
可惜的是，
两只义眼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上下直肌的疯狂颤抖并不能抑制眼球的胡乱翻转。
人造视神经被扯断，
哈鲁赤陷入黑暗。
淡白色的人造血液顺着颧骨往下流。
伯爵夫人用温润舌头舔着对方的耳廓。
她吹了口热气，指甲在对方的胸口上画着圈：
“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这说话声仿佛是拥有某种魔力。
同一双手。
前一秒还是戳爆心脏的杀人工具，下一刻就成了连通心底欲＊的桥梁。
哈鲁赤喘着粗气、
颈总动脉在疯狂地跳动。
在某种能量的影响下，
他浑身躁热，如同蚂蚁在爬。
伯爵夫人那一声声似有似无的喘息，落在他的耳中，就仿佛是三千六百个天使拿着刀叉，在齐声高唱：
“人间疾苦，天国蜜露；
舍弃躯壳，天国永福。”
荒唐而又圣洁。
他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动作。
……
但毫无征兆间，
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崩断了。
内心深处的欲＊洪流顺着意志缺口淹没了理智。
这种思想不坚定的家伙最容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了。
他不再抗拒自己的内心。
下跪、捧起并亲吻对方的脚背。
抬起头。
双方在精神上完成对视。
一瞬间。
脑中残存的理智被彻底摧毁。
人造血液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就像是儿时作业本上，那涂得歪歪扭扭的立可白。
哈鲁赤盯着对方那如螳螂般的倒三角脑袋，深情地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守护您一辈子！”
螳螂夫人扭动着呼之欲出的身体，抱紧对方，用诡异的口器轻吻他的额头。
哈鲁赤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仿佛这具躯体上弥漫着癫狂的芬芳。
他那双硕大的复眼里同样充满欢喜。
“17号你真是太无趣了，记得后天过来收拾餐具。”
卡在门口处的鲁尔闻言，头也不回，刚走出别墅花园的范围就发足狂奔。
……
鲁尔的身形逐渐隐没于密林深处，树林的阴影被星光拉长。
宇宙很大，但宇宙也很空旷。
在高倍数天文望远镜中，
新泰拉，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蓝点。
在另一端。
稍早些时候的新火星。
奥林匹斯特区，约翰＆杜勒医院内。
护婴士正推着育婴舱里的婴儿去见他的父母。
作为特区内、甚至整个新火星北半球最好的母婴专科医院。
约翰＆杜勒的招牌，就是提供备孕前以及出生后百天内全流程的婴儿基因优化项目。
当然了，
为了避免触及大众的敏感神经，这个项目在对外宣传时，起了一个很好听的代号：
【鸢尾花】
“敲掉被标记为“劣等”的基因，
让这个孩子更健康、更长寿、更听话、更好学、更乐观积极……
以及最重要的，
更能适应提早进行的纳米械化手术，让改造后的身体，不会因超负荷运转而崩溃。”
当那些社会抚养机构的孩子，十二岁后才能领取到议会免费发放的“智脑”，期间还要经过痛苦的身体改造，甚至还要冒着精神分裂的风险，才能拥有完整的公民资格时。
您的孩子在降世一百天时，就能接受到更安全、更优质、更先进的术式，匹配到更适合自己的“智脑”，在享受完整的投票权与被选举权的同时，也为他/她之后实现‘永生’打下坚实基础。
“让您的孩子从终点起步。”
这是约翰&杜勒母婴医院的口号。
人和人的差距，不是想跨就能跨的。
但也无可厚非。
父母嘛，总是希望在能力之内，给自己孩子最好的。这是人的本性，同处于何种社会无关，甚至同家庭，这一即将瓦解的私有制表现形式也没什么联系。
育婴舱里的小家伙就是刚做完这个手术。包子般圆润的小脸，小手小脚的，那酣睡的模样着实可爱。
但这个睡梦中的小家伙，却好似有心事般，一直皱着眉头。
“妈的，老子号被盗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