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溯
手指微搐。
梅森感觉四肢发凉。
睁开眼。
床对面的墙上挂着电子钟：
2002年2月31日
16:09:54
屋中突然浮现出一行字，
“回溯：三分之一”
猛地一怔，
梅森下意识地想撑起身体。
可头部的剧痛令他再次倒了回去。
“回溯开始
意识序号:47992275”
脑中响起冷漠的机械声。
眼前的空气中浮现出一行行金色文字，酷似传统CRPG游戏的开篇。
“身份:莱文顿研究所副所长-马克·肖
目标:1.除掉虫人生化学家－卡斯·卡尔;
2.成功逃脱并返回住处;
失败惩罚:无
时间限制:7天”
金字在眼前稍作停留，然后瓦解消散。
梅森楞了下，
回过神，
努力起身，背倚墙壁。
床边就是台灯和书桌。
窗外下着大雨，屋内昏暗。
打开灯。
借着光亮，梅森看清了房内的布置。
这是个单人公寓。
目光由远及近，
逆时针扫视周围环境。
电视前立着块白板，上面贴着各种照片、简报，许多红线串联其间。
窗户大开，湿漉漉的窗台上码了两三排的空酒瓶。
身旁的桌面上有两瓶药、一个几乎满了的烟灰缸、十几颗散落的手枪弹，以及一把拆下弹匣、看起来大概能有八成新的格洛克。
哦，还有半杯暗红色的酒。
梅森捂着脑袋。
疼，真他＊的疼。
这人给自己灌了多少酒。
他真是个知识分子吗？
梅森坐起身，竭力伸长胳膊，够到了那两瓶药。
一瓶是能提升人体免疫力的免疫增强素，另一瓶则是治疗IIIA期肺癌的靶向药。
梅森挠挠头。
难怪了。
按照瓶身上的说明书，梅森取出对应剂量，就着那半杯酒一次咽下。
不知是宿醉的debuff已经消退，还是吃完药后的心理作用，头部的疼痛轻了许多。
梅森下床，无意间好像踩到什么。
他晃晃悠悠地走向那块白板。
白板上密密麻麻的信息里有几张照片：
一个笑呵呵的紫毛姑娘；
一个笑呵呵的灰西装中年人；
一幢数十层、楼顶杵着卡恩能源集团牌子的大厦；
一个笑呵呵的老头；
一座孤悬深海、只同外界有一条跨海大桥相连的科研岛。
通过阅读白板上的注释，梅森无语地直搓牙花子。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三流的科研爱情故事：
一心科研的青年学者小马，自以为功成名就之后去表白，结果被暗恋的女记者告知她喜欢上了能源集团的副总裁，小马身心俱疲下试验失败，所长让他休息俩月结果查出肺癌，到头来没钱治病也没人爱。
连续受到打击，已经变得偏激的马克从黑市上买来枪弹，他准备去卡恩能源集团崩了那个副总裁，然后再崩了自己。
……
地上满是灰尘毛发。
墙角垒着一摞数学和密码学著作，看样子也很久没翻。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附身趴下，望向床底。
果然，床空里有个老式按键手机。
梅森伸手把它捞了出来。
一个不认识的牌子，商标是两座山。
通讯记录、短信和浏览记录已经删得干干净净。
电子邮箱里倒是还有封尚未发送的邮件，或者说“遗书”。
大致内容是同自己的兄弟道歉、让对方好好活着，做些正经营生；抽屉里有块硬盘，一定要收好，那里面有他送给孤儿院院长爷爷的礼物。
梅森看了眼预设的发送时间：
3月7日23:59
……
随手把手机放在酒瓶上。
转身搜索书桌和抽屉。
那把老式的格洛克看着很新，但实际上里面的膛线基本磨平。
如果售价超过30美金，只有傻子才会买。
拉开抽屉，
里面是各种证书和几封情书，被这些东西盖着的，就是那块硬盘。
硬盘容量5T，牌子同样不认识，商标是抽象化的字母B。
结合这些观察到的信息，
一个模糊的侧写在梅森脑中浮现。
醉心于专业领域、聪明、可能没怎么谈过恋爱、有些矫情、有些自以为是、长期以来受人照顾、没怎么受过挫折……
“嗡……嗡……”
手机震动打断了梅森的思考。
来电显示，联系人是个名叫“卡尔”的家伙。
梅森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
可回想起刚才那些金色的文字，
他没怎犹豫就按下了接通键，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还没做什么，目标就先蹦出来了。
但甫一接通，
说话者的语气就让梅森心凉了半截。
“嘿，哥们儿，你他*的怎么了？我一黑市上的bro说你从他那里买了枪，whatthefu＊k你要做什么？”
浓重的西海岸风迎面扑来。
梅森很纳闷，
为何两个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风格，彼此却互相认识，而且看样子，电话那头的家伙对原主还很熟悉。
梅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能尽量表现得很颓丧，说道：
“兄弟，我要死了，晚期肺癌，我很感谢你的关心。”
电话那头的声音最少高了80个分贝，被拉长的震惊声就像斯图卡俯冲时的轰鸣。
“WHATTHEHE~LLMAN?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个数学博士怎么会得癌症？
你别想不开啊，现在的科技水平早就能治疗癌症了，咱们孤儿院可就出了你一个人才，你可别让白爷爷伤心啊……”
然后对方便是一段rap式的开导。
梅森嫌弃地把手机拿远。
“嘿！嘿！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在听？”
可能是没人应和，听筒里的声音更大了，梅森甚至有些担心这部手机的喇叭。
他把手机拿近，想要终结这段对话。
但对方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人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段话：
“嘿，老弟，我现在就坐最快的航班去看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孤儿院的几个哥哥都会凑钱帮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什么脏钱不脏钱的，别再想着那可怜的道德洁癖了……”
梅森突然觉得，原主其实活得很值，都快死了，结果还有一帮被他嫌弃的兄弟愿意救他。
“你还是住在那个小公寓么？我刚买完机票，明天……”
但如果放任这个家伙一直说，他也许能说一天。
梅森很生硬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谢谢你了兄弟，我只想静静，再见。”
然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挂断电话，迅速地在通话记录里把“卡尔·古斯”的这个号码拉黑。
……
仰头倒回床上。
潮湿的床褥提醒他赶紧去关上窗户，可梅森却怎么也不想动。
他有些无奈地望着灯。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卡斯·卡尔、7天……
自己只知道一个“卡斯·卡尔”的名字
他是谁？
他在哪儿？
他身边的安保情况怎么样……
通通不知道。
而且，“虫人”这两个字，又让梅森想起了死去已久的爱缇莉亚……
“咕～咕咕～”
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微叫，肠胃即将罢工。
全息游戏里也会饿肚子吗？
梅森起身，
想自己做些吃的糊弄一下，
可放在冰箱里的，除了酒还是酒。
壁橱里倒是有口没开封的锅和几套长毛的餐具，还有一瓶杀虫剂和空气清新剂。
无奈，
梅森只能洗把脸，翻出钱包钥匙，拿着雨伞，匆匆忙忙地出门“觅食”。
可关门的一刹那，他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
返身回屋，重新将那把格洛克压满子弹后揣进大衣兜里。
梅森感觉四肢发凉。
睁开眼。
床对面的墙上挂着电子钟：
2002年2月31日
16:09:54
屋中突然浮现出一行字，
“回溯：三分之一”
猛地一怔，
梅森下意识地想撑起身体。
可头部的剧痛令他再次倒了回去。
“回溯开始
意识序号:47992275”
脑中响起冷漠的机械声。
眼前的空气中浮现出一行行金色文字，酷似传统CRPG游戏的开篇。
“身份:莱文顿研究所副所长-马克·肖
目标:1.除掉虫人生化学家－卡斯·卡尔;
2.成功逃脱并返回住处;
失败惩罚:无
时间限制:7天”
金字在眼前稍作停留，然后瓦解消散。
梅森楞了下，
回过神，
努力起身，背倚墙壁。
床边就是台灯和书桌。
窗外下着大雨，屋内昏暗。
打开灯。
借着光亮，梅森看清了房内的布置。
这是个单人公寓。
目光由远及近，
逆时针扫视周围环境。
电视前立着块白板，上面贴着各种照片、简报，许多红线串联其间。
窗户大开，湿漉漉的窗台上码了两三排的空酒瓶。
身旁的桌面上有两瓶药、一个几乎满了的烟灰缸、十几颗散落的手枪弹，以及一把拆下弹匣、看起来大概能有八成新的格洛克。
哦，还有半杯暗红色的酒。
梅森捂着脑袋。
疼，真他＊的疼。
这人给自己灌了多少酒。
他真是个知识分子吗？
梅森坐起身，竭力伸长胳膊，够到了那两瓶药。
一瓶是能提升人体免疫力的免疫增强素，另一瓶则是治疗IIIA期肺癌的靶向药。
梅森挠挠头。
难怪了。
按照瓶身上的说明书，梅森取出对应剂量，就着那半杯酒一次咽下。
不知是宿醉的debuff已经消退，还是吃完药后的心理作用，头部的疼痛轻了许多。
梅森下床，无意间好像踩到什么。
他晃晃悠悠地走向那块白板。
白板上密密麻麻的信息里有几张照片：
一个笑呵呵的紫毛姑娘；
一个笑呵呵的灰西装中年人；
一幢数十层、楼顶杵着卡恩能源集团牌子的大厦；
一个笑呵呵的老头；
一座孤悬深海、只同外界有一条跨海大桥相连的科研岛。
通过阅读白板上的注释，梅森无语地直搓牙花子。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三流的科研爱情故事：
一心科研的青年学者小马，自以为功成名就之后去表白，结果被暗恋的女记者告知她喜欢上了能源集团的副总裁，小马身心俱疲下试验失败，所长让他休息俩月结果查出肺癌，到头来没钱治病也没人爱。
连续受到打击，已经变得偏激的马克从黑市上买来枪弹，他准备去卡恩能源集团崩了那个副总裁，然后再崩了自己。
……
地上满是灰尘毛发。
墙角垒着一摞数学和密码学著作，看样子也很久没翻。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附身趴下，望向床底。
果然，床空里有个老式按键手机。
梅森伸手把它捞了出来。
一个不认识的牌子，商标是两座山。
通讯记录、短信和浏览记录已经删得干干净净。
电子邮箱里倒是还有封尚未发送的邮件，或者说“遗书”。
大致内容是同自己的兄弟道歉、让对方好好活着，做些正经营生；抽屉里有块硬盘，一定要收好，那里面有他送给孤儿院院长爷爷的礼物。
梅森看了眼预设的发送时间：
3月7日23:59
……
随手把手机放在酒瓶上。
转身搜索书桌和抽屉。
那把老式的格洛克看着很新，但实际上里面的膛线基本磨平。
如果售价超过30美金，只有傻子才会买。
拉开抽屉，
里面是各种证书和几封情书，被这些东西盖着的，就是那块硬盘。
硬盘容量5T，牌子同样不认识，商标是抽象化的字母B。
结合这些观察到的信息，
一个模糊的侧写在梅森脑中浮现。
醉心于专业领域、聪明、可能没怎么谈过恋爱、有些矫情、有些自以为是、长期以来受人照顾、没怎么受过挫折……
“嗡……嗡……”
手机震动打断了梅森的思考。
来电显示，联系人是个名叫“卡尔”的家伙。
梅森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
可回想起刚才那些金色的文字，
他没怎犹豫就按下了接通键，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还没做什么，目标就先蹦出来了。
但甫一接通，
说话者的语气就让梅森心凉了半截。
“嘿，哥们儿，你他*的怎么了？我一黑市上的bro说你从他那里买了枪，whatthefu＊k你要做什么？”
浓重的西海岸风迎面扑来。
梅森很纳闷，
为何两个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风格，彼此却互相认识，而且看样子，电话那头的家伙对原主还很熟悉。
梅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能尽量表现得很颓丧，说道：
“兄弟，我要死了，晚期肺癌，我很感谢你的关心。”
电话那头的声音最少高了80个分贝，被拉长的震惊声就像斯图卡俯冲时的轰鸣。
“WHATTHEHE~LLMAN?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个数学博士怎么会得癌症？
你别想不开啊，现在的科技水平早就能治疗癌症了，咱们孤儿院可就出了你一个人才，你可别让白爷爷伤心啊……”
然后对方便是一段rap式的开导。
梅森嫌弃地把手机拿远。
“嘿！嘿！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在听？”
可能是没人应和，听筒里的声音更大了，梅森甚至有些担心这部手机的喇叭。
他把手机拿近，想要终结这段对话。
但对方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人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段话：
“嘿，老弟，我现在就坐最快的航班去看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孤儿院的几个哥哥都会凑钱帮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什么脏钱不脏钱的，别再想着那可怜的道德洁癖了……”
梅森突然觉得，原主其实活得很值，都快死了，结果还有一帮被他嫌弃的兄弟愿意救他。
“你还是住在那个小公寓么？我刚买完机票，明天……”
但如果放任这个家伙一直说，他也许能说一天。
梅森很生硬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谢谢你了兄弟，我只想静静，再见。”
然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挂断电话，迅速地在通话记录里把“卡尔·古斯”的这个号码拉黑。
……
仰头倒回床上。
潮湿的床褥提醒他赶紧去关上窗户，可梅森却怎么也不想动。
他有些无奈地望着灯。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卡斯·卡尔、7天……
自己只知道一个“卡斯·卡尔”的名字
他是谁？
他在哪儿？
他身边的安保情况怎么样……
通通不知道。
而且，“虫人”这两个字，又让梅森想起了死去已久的爱缇莉亚……
“咕～咕咕～”
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微叫，肠胃即将罢工。
全息游戏里也会饿肚子吗？
梅森起身，
想自己做些吃的糊弄一下，
可放在冰箱里的，除了酒还是酒。
壁橱里倒是有口没开封的锅和几套长毛的餐具，还有一瓶杀虫剂和空气清新剂。
无奈，
梅森只能洗把脸，翻出钱包钥匙，拿着雨伞，匆匆忙忙地出门“觅食”。
可关门的一刹那，他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
返身回屋，重新将那把格洛克压满子弹后揣进大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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