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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鲜花

    因为他突然注意到了,那一个个一米见方的方块里并不是被分割成方形的肉块,而是一团团没有四肢,什么也没有的肉质体,只是因为方格是块状,那些肉才挤成了那个样子。细看之下还能看出那些肉质体还在不停地蠕动着,挤成一团的肉纹在方格壁障上扭曲盘绕。

    这种东西就是肉粱?这是太岁还是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之物啊?您在山海经第几页?秦念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影视作品中,极尽人类的想象来恶心人的肉团状生物,却无一没有这种恶心,只是看清了一瞬间就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神的恩赐,真不错啊,看着就十分可口,让人食指大动。”秦念呵呵笑着说道,却发现周围的工人们赞同地点着头,有的甚至擦了擦流下的口水。

    秦念又下意识地又看了那一坨坨的肉粱,那些喷张的肉团充满了克系的疯狂与迷乱,只是看着就让人生理性不适。

    这一定是古神的恩赐啊,光是看着我感到精神污染,意识混乱,san值狂掉了……秦念吐槽着,找了个机会说是上厕所,然后趁那些工人没有注意直接开溜。

    先前他已经观察过了地形,工人们休息的平房这里可以直接翻过去,翻出去之后就是无人的郊区,顺着来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回去。

    经过了一天的探索,天色也已近黄昏,秦念便没有再四处观察,直接往德玛太太的房子那里走去。回去的路上,他远远地就看见了雨珂在照顾自己家的花园,雨珂一抬头也看见了他,兴奋地挥手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念先生,念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天色这么晚了,我一直在担心您会不会迷路了。”雨珂见到秦念走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在自己家的花园中摘下一束花,然后递给了秦念。

    “这是?”秦念问道。

    “这是瓣彩玫瑰,不过因为它的花色艳丽灿烂,我们一般都叫它彩云舒,寓意着它像是天边的彩云晚霞一般美丽,代表着对远行人的祝福与期盼。”雨珂笑嘻嘻地解释着,脸上的笑比此时的晚霞更为灿烂,“听说念先生是一位游历四方的旅者,路过我们这里只是念先生漫长生活中的一个很小的片段。但我希望念先生可以记住我们这里的所有美好与经历,希望念先生即便离开,但在之后的旅途之中还会因为走过了这里而欢喜,而感到庆幸。”

    秦念有些呆滞地看着手中的花束,花瓣色泽灿烂,一如少女脸上泛起的笑容。因为打小的经历,纵使性格仍是跳脱,但其实他从来不喜与生人亲近。这是他第一次遇见雨珂这么热情开朗的少女,像是暖阳一样细致入微的照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自来熟,她热情如光,她好像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期许,也在珍惜着每一场过往中的相遇。

    “谢谢你,雨珂,谢谢你的花和祝福。不管去往哪里,我都会记得这一天的。”秦念微微一笑,像是兄长一样摸着少女的头发。好像这一刻已经在秦念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念先生喜欢就好。”雨珂甜甜地笑着,在晚霞中比鲜花更美地非凡,秦念带着少女的花走回来德玛太太的旅馆,内心的心绪仍不能平静。

    “念先生,你回来了。”德玛太太正在厨房忙碌,见到秦念回来用双手擦了擦围裙,然后开始为秦念收拾桌椅,“您晚上想吃一些什么,是还和白日里一样还是尝一尝我们这里的特色肉排?”

    秦念知道,那特色肉排就是用肉粱的肉做的,要是没看过那养殖场,以肉粱在人们口中的鲜美程度,秦念是一定要尝一尝的,但是现在嘛……

    “还是和白日里一样吧,麻烦您了。”德玛太太听了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但什么也没有说,走回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由于德玛太太除了经营旅馆之外,还会提供各时的餐点,因此此时的餐馆里已经做了不少的人,大部分人面前的餐盘中都有一份鲜美多汁的肉排,光是闻着那香气就让人食指大动。但秦念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那坨蠕动的肉还在他眼前浮现,做的再鲜美他也吃不下去。

    秦念坐下的位置靠近窗户,窗外正好是雨珂家的花园。透过窗户秦念能看见雨珂还在花园中忙碌着,除草浇水松土,悉心照料着那片花园。

    夕阳金光色的光撒在少女忙碌的身影上,将少女在花园中的身形衬得如同剪影,像是每日的平凡美好在这一刻被时间凝固,永恒的定格下来,被命名为永远。

    那束彩云舒被秦念斜靠在了桌子上,花瓣娇艳动人,就像是含苞欲放的少女。同样是在最美的年华里,以最美丽动人的模样,将自己的善与美带给每一位路人,将他们的旅途装点成华景。

    “念先生,晚饭来喽,要是分量不够的话您可以和我说,我再给您去做。”德玛端来了一盘丰盛的饭菜,秦念回过神来。

    “德玛太太,你认识隔壁的雨珂吗?”秦念看着盘中的蔬菜,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雨珂吗?你已经见过那孩子啦?那孩子很热情吧,她对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你也许会不习惯,会感觉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但到最后你总会被雨珂的热情和善良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喜欢上那孩子。”德玛太太听秦念说起雨珂,她看向了窗外,一边说一边慈祥地笑着,像是说起了宠爱的孙女,“但她也是个可怜人啊,父亲是个酒鬼,家里的经济全靠她种花,连段时间供给的肉排都吃不上,因为全被他那个酒鬼父亲给抢走了。”

    秦念一边听着,一边随着德玛太太的目光看向窗外,少女还在那里劳作,时不时擦去额头的汗水。

    “我知道了,谢谢您啊。”秦念对德玛道谢道。

    “这有什么谢的,您还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那我就先去忙了。”德玛太太笑了笑,火急火燎地回了厨房。

    原来真的只是自来熟,对每个人都施以最大的善意吗?秦念终于松了口气,他对于这种不知为何的善意,向来抱有最大的怀疑。不是他不相信这世间上存在那种善良的人,他只是不相信自己可以轻易遇见。

    好像对于他来说,每一次的相遇和伸手都是要用算计来衡量的,所有的祝祷和喜欢都不是没有原因,要么涉及利益,要么暗藏玄机。独自在世间摸爬滚打太久,大多的善意他已经不能心安理得去接受,即便是少女热切如花朵的伸手,他也下意识地去怀疑是不是一个埋藏极深的陷阱,是不是还有所求。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以平常心来看待他人善意的能力。他总是忍不住去怀疑,觉得人心难测凶恶似鬼,总是怀疑他人别有用心。

    “原来,只是自来熟,习惯对世界报以最热烈的善与爱啊。”秦念喃喃自语,好像在讽刺自己。

    那么纯真善良的花,本就不适合遇见如此肮脏的他。要么是他玷污了所有伸来的手,要么是他辜负所有对他的善意。

    偏偏这样明媚的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衬得他内心黑暗丑陋,衬得他的心思龌龊又自以为是,让他无法再逃避下去,只能直视赤裸的自己。

    秦念看着倚靠在桌边的花束,好像看着少女在夕阳下的笑容,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还以冷眼和沉默。

    “饿死老子了,你个老不死的,今天是不是新一批的肉粱到了,赶快更我来一份鲜美的肉排,快点啊你听到了没有!”一阵喧闹声打断了秦念的思绪,屋中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位身材瘦削布满纹身的中年男子,他刚一进屋就对着厨房大吼大叫着,然后找了处桌椅大大咧咧的坐下。

    厨房内德玛太太并没有回话,那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也并不在意。秦念认识他,他名为哈曼,是德玛太太最不成器的小儿子,自己的家庭支离破碎,还偏偏喜爱喝酒,和雨珂的父亲还是酒友。

    哈曼见肉粱肉排还要过一会才能做好,便提了一瓶酒,摇摇晃晃地朝楼上走去。在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哭闹声,喧哗的争吵声,酒瓶摔碎声和突然清脆的巴掌声之后,哈曼提着一个孩童,摇摇晃晃地走了下来。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老子教育自己家的崽,关你们什么事了?”哈曼满嘴酒气,冲着餐馆里看着他的人大吼道,然后满嘴骂骂咧咧地,揪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座位,在那里大声地质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见你没有好好学习,为什么你居然在怠惰地休息?为什么不努力让自己变得高尚?”

    哈曼训斥着孩子,高尚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莫名的讽刺。但实际上这里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即使自己再怎么不堪卑劣,却一味地希望自己的孩子变得高尚。

    虽然很多时候,这种希望高尚仅限于嘴上。

    他们从不关注孩子的成长,只一味地在乎他们是不是高尚,即使只是表面或者只是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