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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探讨

    法卢特·阿里·汗的尸体,被一名肩部受了伤的布罗奇骑手,拖拽回马讷瓦尔城内。

    “你们宜速埋亡人,如属幸福者,宜早使其获福,如系不幸者.....”伴随着卡迪的念经声,拿破仑脸色沉重,走进停尸间,法卢特就那样安静的躺在一个纯白色的方型平台上,面朝阿拉伯半岛的方向,盖着层薄薄的白色长布。

    房间的墙也是洁白的,和白色的平台、白色的盖尸布融为一体,配合房间里正燃着的熏香,圣洁肃穆,唯一不协调的是,盖尸布底下的盔甲上,染着已经渐渐发黑的红色。

    “法卢特是个勇士,可有人背叛了他。”那带回法卢特尸体的布罗奇骑手,人已到中年,看上去成熟稳重,尽管受了伤,但仍强忍着伤痛,参加法卢特的葬礼。

    听到这话,拿破仑表现出一丝惊诧,以为那中年骑手,要说自己背叛了法卢特——拿破仑确实对法卢特心存愧疚,自己可承诺过让他成为全印度最优秀的骑兵军官的!

    可没想到,还没有过去两个月,他就被自己下令追击敌人,结果命丧黄泉了。

    他只有五百名骑兵啊!哪能把他当成正规骑兵用呢?

    “我们本来就要杀散敌人,冲出重围的,结果有一枚子弹从背后击中了法卢特——该死的!我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就算他时常苛责我们,又怎么能这样呢!”

    中年骑手紧握双拳,眼中燃起仇恨的怒火。其他的布罗奇骑手面面相窥,表情各有不同,耐人寻味。

    接下来,中年骑手又说了很多,比如说法卢特同父异母兄弟的关系、军中老兵的不满等等。拿破仑一听便知道,就同其他东方国家的宫廷一样,小小的布罗奇也有复杂的内部关系,拿破仑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

    他惋惜的是,法卢特和手底下的人不愉快,也和自己下的命令有关系吧?

    自己为了一个个冒险的计划,又牺牲了多少人呢?

    “我相信参加葬礼的诸位,都不是谋杀法卢特的凶手,因为真正的凶手,已经投靠霍尔卡家族了!”

    拿破仑正思考着,中年骑手的话却又给他一惊。

    “投靠霍尔卡家族?”

    “是的,波拿巴将军,有一个小头领,带着一半的骑兵,乘乱投向霍尔卡家族一方,其实几天前,我看他就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但我当时想,纳瓦布待他不薄.....”

    纳瓦布,自然指的是布罗奇总督侯赛因·阿里·汗。

    因为是战争时期,葬礼进行的十分草率。卡迪念经声的结束后,不可接触者们就抬起法卢特的尸体,向临时搭建的墓穴走去。

    送葬着队伍一边走着,中年骑手一边讲着法卢特小时候的事情,直到法卢特被送进临时搭建的墓穴,他才停止喋喋不休。

    “既然纳瓦布的消息没法传到这来,那我就代替纳瓦布做个决定,由这位代替英勇的法卢特·阿里·汗成为骑兵首领。”拿破仑拍了拍那中年骑手没受伤的那侧肩膀,目光扫视着剩余的布罗奇骑手:“你们没有意见吧?”

    “我一定会为法卢特报仇雪恨,杀死叛徒的。”

    那成为骑兵首领的中年骑手,在拿破仑说完后补了一句。眼睛发红,满是悲愤。

    其他人没有反对,按照波斯的礼仪,向中年骑手宣誓效忠。

    回到移至城墙外侧的指挥所,拿破仑却并不表现出对那人的信任。

    “印度人内部的事情太复杂了,这不是一支令行禁止的队伍。”他私下里对着其他法国军官吐槽道。

    “法国军队又何尝不是呢?拉法耶特,迪穆里埃,他们总是会为了自己利益在前线胡乱的指挥,甚至叛变。只有您统治法国的时期,情况才稍微好一点。”

    也许是望着城外黑压压的霍尔卡家族骑兵,布鲁西耶竟一改作风,不再拒于谈及法国的政治问题。

    “要我说,如果还是路易十六统治着这个国家,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无论是贵族或者平民,陆军或者海军,都会无条件的服务于国王的。”夏尔一提眼镜,忆起他在波旁王朝的公爵们资助下,研究印度文明的年轻岁月。

    “波兰人也曾经是这样!那些权贵太过追求自由,以至于轻而易举的被莫斯科人挑唆着内战,将国家卖给了普奥俄。可正因为波兰人追求自由,所以才会在亡国后继续反抗外国的侵略者!”

    谈到波兰历史,东布罗夫斯基又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为权力打得头破血流,我觉得谁给我们当兵的按照功绩升官,而不是任人唯亲,谁给我们当兵的发饷,而不是拖欠工资,就为谁干好了.”

    西蒙还算很年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年轻人普遍有的那种热血。

    如果放在1793年,指挥所里的法国人准要为争个高下,打个头破血流。可拿破仑既不觉得谁对,也不觉得谁错。这只是因为所有人的利益并不同罢了。

    而拿破仑也在疑惑,如何将自己手下的军队凝结成一个令行禁止的共同体呢?

    事实证明,历史拿破仑的路线,完全不能做到这一点,除非他一次又一次胜利,否则,法兰西帝国的崩塌只是一瞬间。

    而自己穿越过后的例子,无疑是又重复的证明了这一点。

    在马伦哥战败后,所有人离自己而去。

    反倒是雅各宾派和保王党,无论处于再悲惨的逆境,也总是能冒出数不胜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支持者,从督政府到执政府,怎么杀都杀不完他们。

    大概这就是信仰的作用吧!

    但毫无疑问,拿破仑无法去制造一个崭新的信仰。

    那么,最服从于自己的,可能反而是西蒙和那群只为钱而战的西帕依雇佣军了,这点倒十分讽刺。

    要使他们始终的忠于自己,就得建立个高效的官僚机构、税务部门,有稳定的现金流发给士兵作为军饷,有足够的田地安置退伍的士兵.....

    这一切竟与现在不断的冒险和劫掠,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