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亲
就在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高人’中，一道无比接地气的身影冲了过去，他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就连武器也不过是手中的维修工具，可是他却无所畏惧，甚至还在嘴里高喊着“我要修理修理你！”
然后，一头撞在了血肉怪物的‘怀里’
只一刹那，血肉翻涌就将徐莽包裹其中，所有人都愣了，韩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又回来了？”
另外三个人则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乎是“楼下的尸体”，只是他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还是如此的生龙活虎？
不过局势由不得他们细想，只是稍作停顿，‘吃’了徐莽的怪物再度挥舞着触手，就向他们攻击而来。
徐莽被愤怒主导一头冲进血肉之中，这才猛然惊醒，刚才那一刹那，自己仿佛被情绪控制，失去了自我，心里只有强烈的愤怒感受，这才一往无前无畏前行，可是却不成想一下子就将自己置身于困境之中，眼下他已经被血肉包裹，不单滑腻感无处不在，更有腐臭与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落入了某种腐朽的尸坑之中，最可怕是，被血肉包裹住的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吸，好像就要就此死去，也化作眼前血肉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候，奋力挣扎的他，手中好像触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硬硬的拥有令人自心底散发寒意的物事。徐莽的眼前猛然幻化了起来，淡淡的血色滤镜褪去，浅浅的黄色升腾而起，仿佛老旧的电影一般。
原本的恐怖景色也在化作一间破旧的屋子。
一个老太太正坐在藤椅之上，徐莽认得她，那本是住在4楼应该已经去世的老太太，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徐莽偶尔见过几次的她的儿子。
“妈，我跟你说的那个协议你按没按手印？”老人的儿子问道。
老太太脸上有些失落，又充斥着坚毅，她只是摇了摇头。
那男人有些焦躁：“我都跟你说了，开发商征地，咱们那个村几乎都同意了拆迁补偿，您说您总是守着那破地方干什么？”
老太太微微垂下了头：“那里是家。”
“家？”男人冷哼一声：“我爸都死了，我跟小惠也不回去住，那还是什么家，再说了这套房子不也是买下来了么？难道这里不才是家吗？”
老太太只是固执的摇着头，不发一语。
男人的表情愈发焦躁了，声音也逐渐变大：“妈，我也跟你讲过了，早几年我还有钱，该给你接过来城里享福也做了，该给你买了房子也买了，现在公司出了问题，急需要钱周转！你就抓紧把老家的破房子卖了！正好拆迁款可以帮我度过这次难关！”
老太太抬起了头，望着她的儿子，轻轻的说道：“小军，如果你要钱，你可以把这个房子卖了，妈还有几万块钱的养老钱你也可以都拿走。可是老家的房子，我们不能卖啊！那是你爸爸……”
“我爸爸！我爸爸！”男人粗暴的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还不都是我爸爸闹的，当初非得要立什么遗愿，把骨灰撒在院子里埋了！还四处跟人家说去！”
“你……不是也同意了么。”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
男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不同意能行吗？他都跟村里那么多人说了，还有那些亲戚朋友，我要是不照着做，别人怎么看我？不孝子吗？您也是！人都死了，还守着那块地能干什么？我爸他能活过来吗？”
老太太咬着自己的嘴唇重新低下了头，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说的对，人死灯灭，哪怕自己现在守着，可是等到自己也死了，谁还能守的住呢？可是她心里只是想要坚持到最后的一刻，带着微小的希望，她重新望着自己的儿子，带着哀求问道：“这个楼房卖了，真的不够你要用的钱吗？”
他的儿子忽然闭起了嘴巴，然后半晌才开口说话，语气已经不再急躁，甚至充满了虚弱感：“妈，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房子，其实我没买，只是长租下来了，你得知道，这年头创业一点都不容易，哪有那么多闲钱买房子呢？”
“可……”
“可我为什么说买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我要不说买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自己买了房子住，只给父母租了个房子吗？我可丢不起这人！说实在的，妈，让你搬过来时候也七十多了，我一下子付了二十年租金也是不少钱呢，怎么也够用了，到时候您百年后，我把房子退了租，然后直接对外说卖了就行了。”
老太太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变幻的神色彰显出心中正在做着剧烈的挣扎，许久，她才平静的开口说道：“好，老家房子我不要了，对了，你是不是还给我上过一个什么保险，每年交的？”
“太好了！”男人面露喜色，顺便问道：“您怎么想起来保险的事儿了？是啊，意外险和大病险！”
“明年就别交了。”老太太淡淡的说：“省点钱吧，等我也走了，还有谁能帮助你？”
“行，听您的！”男人说道，迅速的走到柜子处，拿出一份协议，仿佛生怕老太太变卦一般……
徐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这些，只是他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参观者而非参与者，无法说话、无法触碰，只是一段依附于记忆之上的幽灵。
眼前景色再度幻化，一间高档的餐厅之中，穿着破旧的老太太似乎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因此门口的服务生也带着稍许的疑惑问道：“您是找人吗？”
老太太弯着难以直起来的背，手中握着一块手绢包裹的物事，点了点头：“找我儿子。”
还没来到二楼，老太太就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声音，笑的无比爽朗：“我跟您说，这次投资对您来说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我绝对能让我们的品牌打出去，不出一年，就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军，说实话，评估我们也做了，你的项目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投资款我们预计要撤回70%，剩下的也是我们张总出于对你的信任，要没问题的话，就把协议签一下吧。”
“70%？”小军的声音错愕，但还是很快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好的，我签，这30%的投资款也麻烦您催一下财务，尽快到账我们才好展开下一步的营销。”
随着二人谈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老太太这才颤颤巍巍的走上楼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递给了她的儿子那个手绢包裹的物事。然后转身离开。
“她是？”
小军望着老太太的背影，轻轻的说道：“我妈。”
手绢中，是老太太最后剩下的三万块养老钱。
然后，一头撞在了血肉怪物的‘怀里’
只一刹那，血肉翻涌就将徐莽包裹其中，所有人都愣了，韩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又回来了？”
另外三个人则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乎是“楼下的尸体”，只是他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还是如此的生龙活虎？
不过局势由不得他们细想，只是稍作停顿，‘吃’了徐莽的怪物再度挥舞着触手，就向他们攻击而来。
徐莽被愤怒主导一头冲进血肉之中，这才猛然惊醒，刚才那一刹那，自己仿佛被情绪控制，失去了自我，心里只有强烈的愤怒感受，这才一往无前无畏前行，可是却不成想一下子就将自己置身于困境之中，眼下他已经被血肉包裹，不单滑腻感无处不在，更有腐臭与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落入了某种腐朽的尸坑之中，最可怕是，被血肉包裹住的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吸，好像就要就此死去，也化作眼前血肉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候，奋力挣扎的他，手中好像触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硬硬的拥有令人自心底散发寒意的物事。徐莽的眼前猛然幻化了起来，淡淡的血色滤镜褪去，浅浅的黄色升腾而起，仿佛老旧的电影一般。
原本的恐怖景色也在化作一间破旧的屋子。
一个老太太正坐在藤椅之上，徐莽认得她，那本是住在4楼应该已经去世的老太太，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徐莽偶尔见过几次的她的儿子。
“妈，我跟你说的那个协议你按没按手印？”老人的儿子问道。
老太太脸上有些失落，又充斥着坚毅，她只是摇了摇头。
那男人有些焦躁：“我都跟你说了，开发商征地，咱们那个村几乎都同意了拆迁补偿，您说您总是守着那破地方干什么？”
老太太微微垂下了头：“那里是家。”
“家？”男人冷哼一声：“我爸都死了，我跟小惠也不回去住，那还是什么家，再说了这套房子不也是买下来了么？难道这里不才是家吗？”
老太太只是固执的摇着头，不发一语。
男人的表情愈发焦躁了，声音也逐渐变大：“妈，我也跟你讲过了，早几年我还有钱，该给你接过来城里享福也做了，该给你买了房子也买了，现在公司出了问题，急需要钱周转！你就抓紧把老家的破房子卖了！正好拆迁款可以帮我度过这次难关！”
老太太抬起了头，望着她的儿子，轻轻的说道：“小军，如果你要钱，你可以把这个房子卖了，妈还有几万块钱的养老钱你也可以都拿走。可是老家的房子，我们不能卖啊！那是你爸爸……”
“我爸爸！我爸爸！”男人粗暴的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还不都是我爸爸闹的，当初非得要立什么遗愿，把骨灰撒在院子里埋了！还四处跟人家说去！”
“你……不是也同意了么。”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
男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不同意能行吗？他都跟村里那么多人说了，还有那些亲戚朋友，我要是不照着做，别人怎么看我？不孝子吗？您也是！人都死了，还守着那块地能干什么？我爸他能活过来吗？”
老太太咬着自己的嘴唇重新低下了头，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说的对，人死灯灭，哪怕自己现在守着，可是等到自己也死了，谁还能守的住呢？可是她心里只是想要坚持到最后的一刻，带着微小的希望，她重新望着自己的儿子，带着哀求问道：“这个楼房卖了，真的不够你要用的钱吗？”
他的儿子忽然闭起了嘴巴，然后半晌才开口说话，语气已经不再急躁，甚至充满了虚弱感：“妈，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房子，其实我没买，只是长租下来了，你得知道，这年头创业一点都不容易，哪有那么多闲钱买房子呢？”
“可……”
“可我为什么说买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我要不说买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自己买了房子住，只给父母租了个房子吗？我可丢不起这人！说实在的，妈，让你搬过来时候也七十多了，我一下子付了二十年租金也是不少钱呢，怎么也够用了，到时候您百年后，我把房子退了租，然后直接对外说卖了就行了。”
老太太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变幻的神色彰显出心中正在做着剧烈的挣扎，许久，她才平静的开口说道：“好，老家房子我不要了，对了，你是不是还给我上过一个什么保险，每年交的？”
“太好了！”男人面露喜色，顺便问道：“您怎么想起来保险的事儿了？是啊，意外险和大病险！”
“明年就别交了。”老太太淡淡的说：“省点钱吧，等我也走了，还有谁能帮助你？”
“行，听您的！”男人说道，迅速的走到柜子处，拿出一份协议，仿佛生怕老太太变卦一般……
徐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这些，只是他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参观者而非参与者，无法说话、无法触碰，只是一段依附于记忆之上的幽灵。
眼前景色再度幻化，一间高档的餐厅之中，穿着破旧的老太太似乎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因此门口的服务生也带着稍许的疑惑问道：“您是找人吗？”
老太太弯着难以直起来的背，手中握着一块手绢包裹的物事，点了点头：“找我儿子。”
还没来到二楼，老太太就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声音，笑的无比爽朗：“我跟您说，这次投资对您来说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我绝对能让我们的品牌打出去，不出一年，就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军，说实话，评估我们也做了，你的项目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投资款我们预计要撤回70%，剩下的也是我们张总出于对你的信任，要没问题的话，就把协议签一下吧。”
“70%？”小军的声音错愕，但还是很快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好的，我签，这30%的投资款也麻烦您催一下财务，尽快到账我们才好展开下一步的营销。”
随着二人谈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老太太这才颤颤巍巍的走上楼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递给了她的儿子那个手绢包裹的物事。然后转身离开。
“她是？”
小军望着老太太的背影，轻轻的说道：“我妈。”
手绢中，是老太太最后剩下的三万块养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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