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叠人
满村子的皮影人们终于做出了行动，已经五体投地的那些在慢慢失去形状和光亮，化为像烧尽的纸卷一样的灰白色絮状物，没倒下的那些则齐刷刷地原地转身，迈着无声的步伐向几个点汇集而去。
符白夏再怎么样也注意到了这些变化，马上去关好门然后持剑而立。
贺知山扛着摄影机从窗外看去，在这个视角他只能看到两个皮影人汇集的地方，不过也足够了，他发现它们并不是简单的扎堆在一起，而是在互相叠加。
两个半透明的皮影人面对面地撞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新出现的那个颜色变得厚重，形体也清晰了一些。
本来站满整个村落的淡淡红光像潮水一样快速退去，如果不用摄影机去看的话仿佛又变成宁静的乡村夜晚，而浓重的夜幕重新占据了舞台的主要部分。
但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结束呢？
互相融合的皮影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夯实，不透明的部分即将最终消失。
“组长，它们在干什么啊？”
刚刚还有些兴奋的符白夏又被动的冷静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中重新出现不安的感觉，头顶的耳朵也压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药物的效果在消退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贺知山的内心开始乱了起来“真正的麻烦可能现在才刚刚开始。”
“要不，还是先下手为强？”
“你怎么又这么讲……”贺知山还想多讲两句，但旋即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有效的办法，真让它们完成聚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笔记本上也没写明白这档子事，真叫人头疼。
屋外皮影人的融合还在加快，贺知山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了，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一跺脚推开门往外走去“没办法，走，去会会它们。”
眼看贺知山走下楼梯，符白夏拿着剑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找到了最近的一个汇集点，这里的皮影人已经几乎完成了融合，形体的大小没有变化，只是几乎完全消去了透明的部分而变为一个实质的东西了。
一具周身散发着红色荧光的染血干尸。
贺知山抬手就是一炮，从摄影机射出的无形能量束像高压水枪一样猛扫了过去，接触的一瞬间就爆发了耀眼的红光，驱走了周围的一大片黑暗。
被击中的皮影人像火堆旁的蜡烛一样快速的融化崩解，还没融进去的些许个体则直接炸飞了。
十五秒后，一次射击结束，电池自动弹出，宛若干尸的皮影人也被吹飞了大部分仅有的皮肉，露出发着炽红色光芒的骨架并跪在地上，一支手已经消失，另外一支半残的手则指向贺知山。
然后就这么不动了。
贺知山本以为会听到些鬼哭狼嚎，结构什么也没有，整个过程除了四射的光芒没有其他的动静，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不真实。
他身后的符白夏向前一跃，挥舞着长剑几个干净利落的劈砍就把残尸给大卸八块了，掉了一地的其他部分像燃尽的木炭一样逐渐褪去红光变得黑灰黯淡，仿佛失去了某种生机。
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已经完成融合的皮影人就来到了附近，符白夏快速地扫视了一圈。
“组长，有三个。”
“我眼睛也不瞎。”
有了之前的经验，贺知山现在已经换好了电池，两个发着红光的干尸拖着沉重的部分从两个方向分别接近他们，另一个站在瓦屋顶上，脚踩瓦片发出咔啦卡拉的声音，比之前多而虚的诸多个体，这三个成型的皮影人是有相当重量的感觉。
突然有声音破空而来，贺知山连忙向旁边一让，一片高速旋转的瓦片就穿过了他刚刚的位置砸到地上碎掉并发出响亮的声音，贺知山手臂上的衣袖都堪堪擦破了一个小口。
看来说相当有力量可能更加正确，一个正常的人类八成甩不出这么有威力的瓦片，被砸到脑袋的话恐怕医院都不用去了，直接躺就行。
贺知山稳住差点倾倒的身子，看向身边的符白夏“小符，你能打两个吗？”
符白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紧张地反问道“组长你是什么打算。”
“我想我负责屋顶那个，你负责……”贺知山话音未落，又一块瓦片高速飞来，他赶紧再次躲开后接着说道“你砍另外那两个。”
说完就对着屋顶的那个皮影人扣动了扳机，无形的能量束再次激发而出，在屏幕上呈现出耀眼的光线，那皮影人也不是干站着不动，而是笨拙得做着躲闪的动作，然后滚落到那屋子的另一边不见了，贺知山只发射了五秒钟，他觉得可能扫掉一条胳膊，也可能没有，他并没能很好的瞄准，不过好消息也是没把电池一次用完。
看样子二打三也没有很大的劣势啊，而且摄影机的威力还真是不小，那皮影人根本不敢和他对射，当然要是被先手扔瓦片的话他也得躲开。
贺知山一边摸着口袋确认还有没有可用的电池，一边朝着符白夏喊“它们动作好像不怎么快，你尽量周旋一下，我去追另一个。”
“组长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贺知山没去看，但是能感受到那点点的动摇。
不过现在可不能动摇。
“相信你自己！”贺知山不给符白夏思考的时间，以极快的语速说完就扛起了摄影机追向了屋子的另一边，身后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符白夏肯定是打上了，蛋现在除了相信她的武艺也没其他办法。
说不定她的祖传神兵能一刀一个呢。
天上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薄了不少，半轮明月也挂上了天空，大致的照亮了村内房子和道路的轮廓，让贺知山不用一直盯着摄影机的屏幕走路。
他走了没几步就放慢步伐，因为一个房屋的拐角后正发出幽幽的红光，那是皮影人本身的发光，几乎就能肯定它的位置了。
贺知山扛着摄影机绕了个大弧线从外面接近拐角而不是直接走过去，一是不给近战的机会，他怕自己真拧不过，二是怕偷袭，如果瓦片或者石头当面砸来他肯定是躲不开要被开瓢了。
仿佛回到了在网吧的时候，残局的两个人就这么围着拐角一点点的蹭出去，既不能太快被人打了，也不能太慢被人射了，总之十分的矛盾。
贺知山慢慢挪到了视野的极限，拐角后的红光也是一动不动，就好像在等着他先拐过去，贺知山深呼了两口气，他可不能耗下去，要是符白夏真顶不住就麻烦了。
肾上腺素快速的分泌，贺知山的心跳不断地加速，真的不好拖下了，于是他一咬牙就迈了最后一步，直接对拐角后盲射了过去。
三秒钟，打飞了一条断胳膊。
不是吧？皮影人会用计的？
贺知山马上就想到了一种极其糟糕的可能性，立即矮下头去，一颗拳头大的石块蹭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一个散发着暗淡红光的皮影人从另一个拐角走了出来，它的一只胳膊是空着的，一双空洞的眼眶朝着贺知山的方向，也不知道没有眼睛是怎么看的。
贺知山靠墙跌坐在地上，正要起身的时候又一颗石头飞了过来，他躲闪不及被砸到了不扛着摄影机的那只胳膊。
咔啦，怕不是骨头都断了。
形式瞬间逆转，如果再飞来一颗石头，贺知山肯定完了。
嘣嘣作响的心脏快速地把肾上腺素泵送到身体各处和大脑，加上药物的作用，极其剧烈的疼痛被暂时掩盖了过去，贺知山咬着牙把摄影机对准了正在从地上扣石头的单手皮影人。
感谢村村通工程，皮影人脚下的地面是硬化的，扣一块石头还挺麻烦。
贺知山如此想过，然后扣下了扳机。
在摄影机的屏幕上，笔直的光束爆发而出朝皮影人飞去，等再次暗下来后皮影人头都不见了，残破的上半身已经只剩发光的骨头了。
还没来得及庆幸，皮影人剩下的下半身就拖着古怪的步伐向贺知山走来。
“这样都能动啊？失算了，应该换电池再过来的，一半的电量打不死啊。”
贺知山仅剩的一只手根本无法短时间完成换电池的工作，只能赶紧站起来跑，但此时他的腿脚就不听话了，明明心中还是比较淡定的，身下使不出一点力气，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这时候也顾不上摄影机了，贺知山把它丢到一旁然后摆动着软掉的腿脚蹭着地面往后推，半路摸到块石头就用有力气的手丢出去打在只有半身的皮影人，然后直接嵌到了变形的骨架里。
半身的干尸状皮影人没一点停下的意思，贺知山脑子开始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背一背出师未捷身先死都冒出来了。
皓月当空，远处的打斗声在逐渐停息，贺知山不知道符白夏是赢了还是输了，他现在得先自救。
此时他的脚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并撞开旁边的一扇门来到一个院子里，并飞快地在杂物堆里翻找任何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
他目前的运气还不错，皮影人离他只剩几米的时候，找到了这户人家遗留的一把柴刀，锈是锈了点，用倒还是能用的。
皮影人的上半身只剩下一团烧结扭曲在一起的骨骼，是没有双手的，这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
“不过是根大木柴而已。”贺知山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吧劲，拿着生锈的柴刀迎面而去。
符白夏再怎么样也注意到了这些变化，马上去关好门然后持剑而立。
贺知山扛着摄影机从窗外看去，在这个视角他只能看到两个皮影人汇集的地方，不过也足够了，他发现它们并不是简单的扎堆在一起，而是在互相叠加。
两个半透明的皮影人面对面地撞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新出现的那个颜色变得厚重，形体也清晰了一些。
本来站满整个村落的淡淡红光像潮水一样快速退去，如果不用摄影机去看的话仿佛又变成宁静的乡村夜晚，而浓重的夜幕重新占据了舞台的主要部分。
但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结束呢？
互相融合的皮影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夯实，不透明的部分即将最终消失。
“组长，它们在干什么啊？”
刚刚还有些兴奋的符白夏又被动的冷静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中重新出现不安的感觉，头顶的耳朵也压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药物的效果在消退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贺知山的内心开始乱了起来“真正的麻烦可能现在才刚刚开始。”
“要不，还是先下手为强？”
“你怎么又这么讲……”贺知山还想多讲两句，但旋即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有效的办法，真让它们完成聚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笔记本上也没写明白这档子事，真叫人头疼。
屋外皮影人的融合还在加快，贺知山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了，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一跺脚推开门往外走去“没办法，走，去会会它们。”
眼看贺知山走下楼梯，符白夏拿着剑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找到了最近的一个汇集点，这里的皮影人已经几乎完成了融合，形体的大小没有变化，只是几乎完全消去了透明的部分而变为一个实质的东西了。
一具周身散发着红色荧光的染血干尸。
贺知山抬手就是一炮，从摄影机射出的无形能量束像高压水枪一样猛扫了过去，接触的一瞬间就爆发了耀眼的红光，驱走了周围的一大片黑暗。
被击中的皮影人像火堆旁的蜡烛一样快速的融化崩解，还没融进去的些许个体则直接炸飞了。
十五秒后，一次射击结束，电池自动弹出，宛若干尸的皮影人也被吹飞了大部分仅有的皮肉，露出发着炽红色光芒的骨架并跪在地上，一支手已经消失，另外一支半残的手则指向贺知山。
然后就这么不动了。
贺知山本以为会听到些鬼哭狼嚎，结构什么也没有，整个过程除了四射的光芒没有其他的动静，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不真实。
他身后的符白夏向前一跃，挥舞着长剑几个干净利落的劈砍就把残尸给大卸八块了，掉了一地的其他部分像燃尽的木炭一样逐渐褪去红光变得黑灰黯淡，仿佛失去了某种生机。
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已经完成融合的皮影人就来到了附近，符白夏快速地扫视了一圈。
“组长，有三个。”
“我眼睛也不瞎。”
有了之前的经验，贺知山现在已经换好了电池，两个发着红光的干尸拖着沉重的部分从两个方向分别接近他们，另一个站在瓦屋顶上，脚踩瓦片发出咔啦卡拉的声音，比之前多而虚的诸多个体，这三个成型的皮影人是有相当重量的感觉。
突然有声音破空而来，贺知山连忙向旁边一让，一片高速旋转的瓦片就穿过了他刚刚的位置砸到地上碎掉并发出响亮的声音，贺知山手臂上的衣袖都堪堪擦破了一个小口。
看来说相当有力量可能更加正确，一个正常的人类八成甩不出这么有威力的瓦片，被砸到脑袋的话恐怕医院都不用去了，直接躺就行。
贺知山稳住差点倾倒的身子，看向身边的符白夏“小符，你能打两个吗？”
符白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紧张地反问道“组长你是什么打算。”
“我想我负责屋顶那个，你负责……”贺知山话音未落，又一块瓦片高速飞来，他赶紧再次躲开后接着说道“你砍另外那两个。”
说完就对着屋顶的那个皮影人扣动了扳机，无形的能量束再次激发而出，在屏幕上呈现出耀眼的光线，那皮影人也不是干站着不动，而是笨拙得做着躲闪的动作，然后滚落到那屋子的另一边不见了，贺知山只发射了五秒钟，他觉得可能扫掉一条胳膊，也可能没有，他并没能很好的瞄准，不过好消息也是没把电池一次用完。
看样子二打三也没有很大的劣势啊，而且摄影机的威力还真是不小，那皮影人根本不敢和他对射，当然要是被先手扔瓦片的话他也得躲开。
贺知山一边摸着口袋确认还有没有可用的电池，一边朝着符白夏喊“它们动作好像不怎么快，你尽量周旋一下，我去追另一个。”
“组长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贺知山没去看，但是能感受到那点点的动摇。
不过现在可不能动摇。
“相信你自己！”贺知山不给符白夏思考的时间，以极快的语速说完就扛起了摄影机追向了屋子的另一边，身后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符白夏肯定是打上了，蛋现在除了相信她的武艺也没其他办法。
说不定她的祖传神兵能一刀一个呢。
天上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薄了不少，半轮明月也挂上了天空，大致的照亮了村内房子和道路的轮廓，让贺知山不用一直盯着摄影机的屏幕走路。
他走了没几步就放慢步伐，因为一个房屋的拐角后正发出幽幽的红光，那是皮影人本身的发光，几乎就能肯定它的位置了。
贺知山扛着摄影机绕了个大弧线从外面接近拐角而不是直接走过去，一是不给近战的机会，他怕自己真拧不过，二是怕偷袭，如果瓦片或者石头当面砸来他肯定是躲不开要被开瓢了。
仿佛回到了在网吧的时候，残局的两个人就这么围着拐角一点点的蹭出去，既不能太快被人打了，也不能太慢被人射了，总之十分的矛盾。
贺知山慢慢挪到了视野的极限，拐角后的红光也是一动不动，就好像在等着他先拐过去，贺知山深呼了两口气，他可不能耗下去，要是符白夏真顶不住就麻烦了。
肾上腺素快速的分泌，贺知山的心跳不断地加速，真的不好拖下了，于是他一咬牙就迈了最后一步，直接对拐角后盲射了过去。
三秒钟，打飞了一条断胳膊。
不是吧？皮影人会用计的？
贺知山马上就想到了一种极其糟糕的可能性，立即矮下头去，一颗拳头大的石块蹭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一个散发着暗淡红光的皮影人从另一个拐角走了出来，它的一只胳膊是空着的，一双空洞的眼眶朝着贺知山的方向，也不知道没有眼睛是怎么看的。
贺知山靠墙跌坐在地上，正要起身的时候又一颗石头飞了过来，他躲闪不及被砸到了不扛着摄影机的那只胳膊。
咔啦，怕不是骨头都断了。
形式瞬间逆转，如果再飞来一颗石头，贺知山肯定完了。
嘣嘣作响的心脏快速地把肾上腺素泵送到身体各处和大脑，加上药物的作用，极其剧烈的疼痛被暂时掩盖了过去，贺知山咬着牙把摄影机对准了正在从地上扣石头的单手皮影人。
感谢村村通工程，皮影人脚下的地面是硬化的，扣一块石头还挺麻烦。
贺知山如此想过，然后扣下了扳机。
在摄影机的屏幕上，笔直的光束爆发而出朝皮影人飞去，等再次暗下来后皮影人头都不见了，残破的上半身已经只剩发光的骨头了。
还没来得及庆幸，皮影人剩下的下半身就拖着古怪的步伐向贺知山走来。
“这样都能动啊？失算了，应该换电池再过来的，一半的电量打不死啊。”
贺知山仅剩的一只手根本无法短时间完成换电池的工作，只能赶紧站起来跑，但此时他的腿脚就不听话了，明明心中还是比较淡定的，身下使不出一点力气，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这时候也顾不上摄影机了，贺知山把它丢到一旁然后摆动着软掉的腿脚蹭着地面往后推，半路摸到块石头就用有力气的手丢出去打在只有半身的皮影人，然后直接嵌到了变形的骨架里。
半身的干尸状皮影人没一点停下的意思，贺知山脑子开始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背一背出师未捷身先死都冒出来了。
皓月当空，远处的打斗声在逐渐停息，贺知山不知道符白夏是赢了还是输了，他现在得先自救。
此时他的脚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并撞开旁边的一扇门来到一个院子里，并飞快地在杂物堆里翻找任何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
他目前的运气还不错，皮影人离他只剩几米的时候，找到了这户人家遗留的一把柴刀，锈是锈了点，用倒还是能用的。
皮影人的上半身只剩下一团烧结扭曲在一起的骨骼，是没有双手的，这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
“不过是根大木柴而已。”贺知山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吧劲，拿着生锈的柴刀迎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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