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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插翅难飞

    整整两天时间过去了,白三已经逐渐摸索出了这坐监牢的运作模式,但是时间太短,失之毫厘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这坐监牢分为下层的监牢,主要是看管关押其中的罪犯的,里面是两班倒,每次都只有两人,毕竟真正有危险时间只有相对隔十天半月换一次便桶,真正的高手不会被关在这里,关在这里的都不可能直接破门而出。

    而上层就比较特殊了。

    事实上,白三只能通过监牢上狭小的窗口看到的作为参考,根据自己心跳频率作参考,计算出大致15分钟就会有三人巡逻走过,有时是两队,穿插而行。

    白三不知道的是上面就是平西最大的司法机构,平西狱,不仅执法更能立法。

    地下的监牢其实关押的都不是什么重要人员,可上面没有一个人可以小觑,即便是个看门的,说不定巴拉巴拉关系,都能扯上当朝的某个皇亲国戚。

    这种情况下平西狱自然是重兵把守,即便下层的哪个不长眼跑了出来,也是要么当场回去,或者就地归西。

    白三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心里也在考虑,自古越狱从来都不是仅仅出这个监牢的门,而是出去过后怎么生活,纵然能出去,要是只能风餐露宿,那自己这辈子也白瞎了。

    而在地牢里面,监牢构造由栅栏模样树桩组成,但非常密集,甚至手腕都未必伸得出去,只有最下方刻意做了一个50公分长,10来公分高的‘窗口’方便递饭。

    白三曾经想过用手借栅栏乘其不备,在晚上的时候勒晕狱卒,但是期间有个不长眼的得罪了狱卒,囚犯手刚伸出栅栏挑衅,就被狱卒死死抓住,然后轻描淡写地一拧,囚犯的手肉眼可见的已经脱臼,刚好卡在了栅栏里,呻吟了半天也没办法将手缩回去。

    牢门是用铁链锁住,上面挂着老式的铜锁,但锁眼独特,有点九曲连环解锁的味道。

    当然最麻烦的是自己的脚上还被锁着半米不到的铁链,手可以让拇指脱臼所以还好,但脚弄脱臼了可就真跑不了了,这年头又没有液压钳,更何况现在自己一身伤,能走出去也还需要工具帮助自己离开这里。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晚上一般最多会有一个人巡查两次,另一个人大概率找了个地方去睡大觉去了。

    白三背靠墙壁叹了口气,综合来看信息太少,时间太短,结论就是贸然行事凶多吉少。

    就在白三也有点茫然的时候,墨开又来了。

    这是第二天的深夜,墨开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就出现在白三的面前,发现白三还睁着眼睛,像是特地等着他一样,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这次墨开一身黑色夜行服打扮,身旁也没有狱卒开路,如果不是见过,肯定以为这个人是来劫狱的。

    自然这也不是偶然,就在第一天,白三摸索着身上还有牢房四周,果然发现了藏起来的一小块银子,用它买来了狱卒传一句话。

    虽然当时狱卒投来了一个怪异的目光,白三也不想去多想。

    狱卒虽然贪婪,但看起来还是有点守信的,至少这句话应该是传到了。

    此刻周围没有狱卒,附近的牢房里也没人,白三本来还想继续他的表演,墨开站在牢房栅栏之外半蹲身子单刀直入地低声问:“你又不是白三,你还有什么证据?”

    白三自然只能放弃原来计划收敛了可怜神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也低声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要帮我?或者这个白三,一无所有,你是吃力不讨好。”

    墨开回答道:“有疑便查,否则和滥杀无辜有何区别,这还需要什么理由?”

    白三笑了:“当然,违背常理和人性的行为,即便再有再高尚的借口,听起来都那么可疑。”

    墨开脸色阴沉了下来,说:“你不愿说就算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白三举手投降,说:“好吧好吧,我确实有些证据,比如你知道我不是白三,我肯定是无辜的。”

    地牢里只有狱卒那里有些许微黄的灯光,双方却能仔细看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可是墨开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见对方还在绕,便索性直接准备走人。

    白三接着低声说:“你的方向错了,放弃找人证明那天晚上下雨的证人吧,案件唯一不合理的地方是那个祖祠,现在已经过去三月有余,现在你再去祖祠位置,应该会有新的发现的。”

    “还有。。。”白三还想说些什么,但那个墨开很明显今晚是有安排的,又悄无声息离开了,仿佛这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一大早,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通过牢房的小窗口照射进来,正好照到白三苍白的脸。

    这是白三叫醒自己的方式,明明头脑已经逐渐清醒,可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更睁不开眼睛。

    直到温热,苦涩的汤水顺着喉咙逐渐温暖了全身,还有人给自己全身按摩,这才重新续上了这口气。

    再次睁眼,画面何其熟悉,墨开还有那两个狱卒,旁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衣着浮夸的官差,墨开。

    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游戏又重头开始了?

    当然这个想法瞬间就破碎了。

    白三浑身已经包扎过了,此时靠墙而坐也比较轻松。

    墨开又支开两个狱卒,缓缓说道:“祖祠没有任何变化。”

    这并不出意外,就算是灵感闪现逻辑派神探也需要基础案件信息进行分析,除非现在能让他重新看一遍所有与他有关的细节。更何况以墨开这种行动派,基本上看过了细节也很难做到更多。

    白三只能回应淡淡一笑:“或许只有我死了,这个案子铁板定上钉,背后的人才会浮出水面。”

    “但是你说的没错,我了解到那间祖祠挡住了陈国舅家的风水,在此之前你东家和陈国舅之间明争暗斗了几年。”墨开说。

    白三暗暗摇了摇头,说:“风水?那一定有风水先生了。”

    墨开说:“瞎猜对你现在处境没有丝毫用处。”

    白三却一转话题,好奇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救我?为再见你一次我已经用了全部身家,应该没有下次了,临死前死个明白也值了。”

    墨开深色破天荒居然有些黯然,犹豫片刻后说:“我不清楚你到底是谁,但原来的白三和我有些渊源,而他那样的人是不可能被这样的一个监牢给关住的。”

    白三捋了捋思路,嘲讽道:“所以起初你明哲保身,并没有参与调查案件,直到你发现我居然真的会死在这里,所以才急忙出面?”

    话说得有些重了,墨开一怒之下单手抓住白三的脑袋像是像能捏死他,但又缓缓松开,说:“我说过,乱猜对你没有好处,他和我在更乱的世道中都活下来了,我不明白还有什么事能困得住他,可是现在是你!”

    白三所以也就不打算继续装了,说:“除你之外,难道我就没有其他亲朋好友了吗?”

    墨开沉默半响,眼神越发颓然,缓缓也盘腿而坐,说:“真的白三永远不会让我这么轻易碰到自己,上次我以为你只是装疯避我,看起来你已经不在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数张卷宗,说:“这里面是白三案件始末的手抄本,还有我对这案件调查信息,都在里面了,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你的理由,对吧?”

    白三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接过一摸质地极差,但上面的字居然是简体!原本还有些担心看不懂,现在想来是多虑了。

    “我也不确定,也许只是巧合罢了。”白三说。

    墨开回答道:“巧合与否同你的生死都与我无关,找出凶手,我依旧会救你一命,找不出来也许你只能认命了。”说完人就准备离开了。

    纵使白三百般挽留,甚至没能让墨开稍微逗留一会。

    还好就是狱卒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从早上送完饭过后就没有再出现。

    白三这才有时间从头到尾好好看这些卷宗,其中不仅有自己的纵烧田前因后果,还有各种物证,人证,包括证词。其中最奇怪的是有一篇,上面标明是未吐真词,里面有些话本身是胡言乱语,但更像是一人的不吐之秘,但还有的话与自己的证词相互矛盾。

    整整四十多页的信息,白三整理好过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等到太阳下山,再没了灯光,也就真无能为力了。

    果不其然,时值半夜,墨开又像个游魂一样现身了。

    墨开依旧是一身夜行服,只有一双眼睛要在萤火微光下若隐若现。

    “你有头绪了?”墨开淡淡说。

    白三暗自点头,说:“虽然这里面信息一大半都可能是假的,但分析我的行为逻辑就会发现,我的证词一直都是东家安排,但所有东家主人,家丁管家都是一致否认,说之前就被赶出去了,时间从一天到一月不等。还有很多前后不一的证词。”

    “所以确实是我撒谎了。”白三继续说,“之前我确实已经离开了东家,但是依旧在听从东家的命令,因为我不是个普通的家丁,我负责处理东家见不得人的问题。这所有问题都说得通了,包括我为什么会上吊。”

    墨开说:“这些你都说过了,所以对你的案子没有什么帮助。”

    白三摇了摇头,说:“其实我对板上钉钉的事没什么想法,但是对你最近的行为有点自己的理解。”

    墨开“哦”了一声,表示“洗耳恭听。”

    白三说:“我能看到的是白三死了,你来调查,这一直以来你说的话做的事都很怪,就像你刻意在什么人面前表演,让所有人看不出你的深浅。而现在我永远闭嘴对隐藏黑暗中的人很重要。”

    墨开“嗯”了一声,示意白三继续说。

    “唯一确定的,我下次开堂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会一股脑说出来,有没有用放一边,话放出去了还是会有点影响的。”白三说道,“而且我猜你这两天频繁去两个大家族调查,而且故意半夜出门引起他们注意,就是想要他们知道你也搅在其中,让他们恐惧。”

    墨开淡淡道:“继续。”

    “所以你不是打草惊蛇,而是引火烧身。”白三叹了口气,“而且身着夜行服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你此刻脱下了官服那层皮,也是可以动的。”

    墨开鼓起掌来:“你觉得就在今晚?”

    白三暗自摇头,提醒说:“而且就是现在,这里。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早就把你严密监控起来了,而且你不觉周围有些奇怪吗?”

    墨开拔出刀来,寒光一闪而逝,空中飞舞的萤火虫逐渐消散。

    “这里莫名多了个囚犯我还是注意到了的,”墨开语气淡淡的,“若是囚犯越狱,我也是可以就地格杀的。”

    “我可不是越狱,而是专门来替人解决麻烦的。”

    十米之外的一扇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人身着死囚服,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弓着背缓步走了出来,脚上的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刺耳无比的声响。

    墨开见那人不装了,吹了一声哨响,远处的两个狱卒赶紧直奔而来,手上带着火把将周围全部点亮。

    “嘭,嘭”的一声,束缚脚的铁链竟被那人生生扯断!而后如麻绳般缠在了他的手上。

    “你是何人?”墨开询问道。

    “鄙人只是个打铁的,无名之辈而已,特地前来向墨捕头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