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眼睛
“国旗台上的屏幕写着9月1号，也就是说，第一个人进入空间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了。”
“万罕也说过，8月31号，管理者失踪了……”
！！！
另外两人猛地扭头，像是被强烈刺激一般猛然惊醒，浑身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梓两句话把所有的内容都挑明了。
汪渡口中改变世界的计划，真正实施肯定不可能是临时准备，而是提前了整整一周就在为今天做准备。
“魔法的能源是陈司南？这就是他为什么失踪的原因！”万罕猛地一跺脚，思绪一下子理顺了，几乎是瞬间肯定了寒梓的猜想。
许白心看向了天台另一边的试验田，而这时她也回忆起，在下课时自己跑向天台时，天台布满了灰尘，本该是切断万罕的试验田位置没有一丝血渍，同时……
没有脚印，当时不论是自己还是万罕在天台活动的脚印都没有！
不是有第三者也不是错觉。而是当时许白心来到的天台，是开学前的天台！
也就是说，汪渡是将管理者作为维持‘仪表镜’空间的能量，足足有一个星期！
打开空间需要一份在现实中的魔力，而进入空间后则需要在空间内持续施加魔力才能保证空间不会消失，
除非自己的魔力和肉体能力足够强大到能够直接离开空间回到现实，否则只能够将空间内维持的魔力来源停下。
“我说呢！我说怎么回事！”万罕一脸兴奋的看向两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在9月1号那天是有带书包来学校的对吧！”
“啊？应该对吧……你交暑假作业了。”
面对万罕突然一句奇怪的提问，寒梓一开始还琢磨了一会是否是什么暗语或者有特殊的答案，随后才如是回答。
“那没问题了！快点跟上，回班里。”万罕全然不顾腰间凹陷的伤口，一瘸一拐地飞快跑下了楼。（迈到第四个台阶时摔了一跤滚下去的）
三人回到了万罕和寒梓的班级，万罕快速冲向了自己的座位，手在自己的书包里摸索了一番，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摸出一个硬币。
另外两人围了上来，乍一看和其他的正常钢镚没有什么不同，但细看之下，会发现这枚硬币跟正常的硬币相比要大了一圈，上面的印刷纹路也要粗糙很多。
这是一枚仿制品或是假币。
万罕把硬币摊在手心里，掌心中的硬币此时却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一点点的抖动。
硬币四周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魔力，跟正常空气之中魔力相比硬币周围的流动速度明显更快一些，同时还有一圈圈的雷达声呐一样的魔力波动向外扩散。
“这是管理者失踪前最后给我的，可以通过这个他自己做的硬币来找到他。”
万罕激动地向另外两人解释道。“我说呢，我说怎么我拿到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根本不在现实世界的空间。”
“我一开始在想，如果那个叫汪渡的用的能源可能是个魔法器物啥的，找不找得到另说，哪怕找到了，也要花上很长时间破解。但如果源头是陈司南那个死胖子，那就好办了，他留给我的这个硬币是可以找到他的位置，而且只要他自己主动解除魔法，我们就能够回去了。”
虽然为什么管理者陈司南会被捉住，以及汪渡是如何让陈司南一直维系着这个法阵等等，很多问题还尚且未知，但无论如何，三人总算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硬币在万罕的手中继续颤抖晃动。
“怎么样，找到位置了吗？”
……
“等一下，我花点时间先破解下这个硬币。”万罕继续死死地盯着硬币，另一只手的手指像是翻花绳一样的在空中一阵瞎舞。
“我拿到后也不知道怎么用。”
“……”
“……”
寒梓罕见的听到了一向不多言语的许白心骂了一句脏话。
------
汪渡的脚后跟被人拖起，脸在地上摩擦了一段距离，随后被那人翻了个身，啪啪两巴掌扇到自己脸上，迷迷糊糊中总算醒了过来。
“看样子你的充电宝跑了啊。”
那个黑色水手校服的女生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嘲笑的神情。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汪渡晃了晃脑袋，回忆起了自己在“仪表镜”中捉住了寒梓。
在图案最后的修改调整即将完成之时，先是来了一个女生，然后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戴面具的家伙，自己不敌之后视线中充满了双眼难以承受的色彩。当自己捂住眼睛时后背一疼，之后的事情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汪渡刚想问什么，女生则是直接猜中了他的心思。
“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大黑褂子已经走了，我来的路上看见他了，他大概意思就是他那边计划有变，合作终止了。”
汪渡心里暗骂了几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污垢，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不认识的人和自己叫来的人都要变着法整自己几下子。
“那你怎么来了？”
“我也要走了啊，临走前顺便来看看你，看样子法阵很成功嘛，你在魔法阵这块天赋在我见过的人里确实挺不错的嘛。”
女生看向了操场上的法阵，由墨绿色特殊颜料组成的巨大圆形，其间上万条精密的线条组成各种符文，绘制这份法阵的工程量可见一斑。
听完后，汪渡并不意外，从认识这个女生第一天开始就猜到最后很大概率会以这种形式收场。
自己从一年前开始构思这个能够拯救整个魔法世界的计划，再到一个月前认识到这个女生，直到刚才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破坏了这个计划。
虽说再找一个像寒梓这样体质的人也并非绝无可能，但此时汪渡也深知自己很难有动力再次重新开始了。
一直以来，这项孤独的计划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完成绝大部分的内容，中途加进来的伙伴要么看到计划规模如此庞大直接害怕到放弃，亦或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难以长期合作。
最后的这两人也是如此，虽然女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帮助了自己非常多，进展先比先前有了相当大的突破。但最终自己依旧是落得这么个不明不白的失败结果。
“成功啥啊，没有魔力驱动又有啥用，只能当摆设了。”
汪渡苦笑道，本来还想问女生是不是事前就知道这个学校还有其他的法师，但此时面对女生的落井下石自己起不来一点儿的情绪，回怼的话憋在了肚子里再也说不出口了。
现在想想，自己下这盘大棋可能一开始的结局就是以各种方式被将军罢了。这可能也是身边一个个旁观者离开自己的原因罢了。
“魔力？那不到处都是嘛。”女生随口说了一句，一把薅下汪渡的墨镜。
还未适应阳光的汪渡再次捂住了双眼，但是女生却粗暴的扳开了其中一只手。
汪渡的右眼径直暴露在阳光下，先是阳光的暖白色，随后右眼内的色调逐渐变得迷幻。
女生另一只手伸出，手腕处飞出一道猩红流体，咻一下钻进了汪渡的眼睛里。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
流体如同无数蚁虫一般在自己的眼眶里爬动啃咬，是汪渡人生至今从未体验过如此剧烈的疼痛。
“别吵，不就做个手术吗？”女生双手把汪渡的脸摆到正对天空的位置。
“别动。”说完后把远处汪渡用来装颜料的石碗接到了汪渡的前方，随后再拎着汪渡的脖子往前一按。
大量的液体从汪渡的右眼哗哗地流进了碗里，但不是红色的血水，而是先前教学楼爆炸时见到的那颗圆球一样的色彩。
看着闪躲到几米开外捂着眼睛呜呜抽泣的汪渡，女生把石碗递了过去。
“喏！魔法。你这么能装东西的好眼睛居然不用，真是‘白瞎了’。”
女生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像是哄小狗吃饭一样的叫汪渡过来。
先前还差点哭出来的汪渡听到女生这么说，快速调整好了心情，强压下眼睛的剧痛，视线也开始重新恢复，一点点摸索着走向女生，颤抖地接过了碗。
不断变化色彩的奇异液体盛满了半个石碗。即使刚刚相隔数米，也能感受得到碗里这种已经凝聚成液态魔力具有多么可怕的浓度。
自己的眼睛吸收了一部分当时圆球散发的异象魔力，而自己的眼睛拥有这种能力但一直不会使用。
哪怕仅仅是吸收的一部分魔力，都已经足够完成法阵的启动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汪渡盯着石碗，一时间词穷了。泪水，汗水，血水，还有眼角残留的魔力和各种污渍混在脸上，使得这套为了今天精心准备的西服从外表上看贬值了至少90%。
“你那个充电宝和她的朋友快找到那个胖哥的位置了，你就剩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了。”
“没事，五分钟就够了！”
汪渡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到法阵正中间，最后快速检查了一遍匆忙补上了最后几笔，催动法阵。
墨绿色的特殊颜料一点点的浮起，与通常魔法的光点不同，散发绿光的颜料像是水中涟漪一般不断由内而外散发着光环。
上万条线条之间的光环互相交错，如同一条拥挤但有秩序的流水线一般在巨大的法阵上不断移动。
女生没有看向法阵，而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手背。
原本就有无数细小划伤疤痕的手背此时又多出了几道。全是凭空产生的，肌肤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裂开，几点血珠渗了出来。
“差不多了，那我走了。”
似乎对自己身体的这种奇怪现象习以为常，女生冲着汪渡挥手告别，自顾自的走开了。
“啊？不留下来看完再走吗？这个，这个，额，还是挺漂亮的。”
汪渡的注意力几乎全在法阵身上，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措辞。
法阵的两侧开始出现一个椭圆的轮廓，中间的宇宙星河也开始一点点清晰起来。
与先前自己卧室中的效果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的法阵才是能够真正发挥他的功效的尺寸。
“你那个无聊的东西谁爱看谁看，我没兴趣。”
“那……谢谢，你想要多少钱，不超过6位数就行。”
“你妈房间里首饰盒里有几个耳坠我看了觉得很不错。”
“你怎么还进我妈的房间里了…………行！等我完成了我去买几个掉包了都是你的。”
“不麻烦你了，我已经拿了。”
女生撩起了自己的头发，耳朵上打着几个黑色的耳钉，同时一对色调不搭的金耳坠显得相当突兀。
汪渡无语了，不过此时，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他全部抛到脑后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只需要重新开启这个世界时隔五百年来的第一扇门，之后这个世界的魔法一定会再一次走向原本的辉煌。
椭圆的形状越来越大，形状也逐渐变换，稳定成一个拱门模样。
拱门之中耀眼银河闪烁着绚丽的星光，这就是能够连接其他世界的大门。
这一次，终于能够完整窥见法阵的全貌，仅仅只是注视着这道神秘的虚影，无尽宇宙的磅礴浩瀚的气势便足以让汪渡感到内心深处的震撼感。
汪渡的眼泪再一次流下了，真的成功了，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哦对了”已经走远的女生突然转过头说道。
“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满意了，不过之后最好不要再去想着找那个几个人麻烦搞什么复仇了。”
她顿了顿，“我这边了解到的情况是，差不多七八年前，也有一伙和你一样对充电宝打主意的人去找她。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最后，差不多死了五百来号人吧，有你这样的，也有无辜的，总之都死了一大片。”
“啊？”
“想多活几年就听我的，多的不说了，急死你。再见。”
“等等！”
汪渡叫住了女生，他有预感，自己可能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者是永远，都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虽然对方经常欺负自己，但她对于自己的帮助绝对是不可替代的。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汪渡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问出了那个自己一直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
“没有名字。”回答是四个大字。
“不过嘛……在很久以前，有许多的庸人们，他们会把我称作㱦（qī）。”
㱦侧过身，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视线一样，盯住了前方的远处模糊景色。
不等汪渡反问是哪个字，㱦已经消失了，与先前的黑袍人一样，她也是通过自身的硬实力强行离开了这片空间。
“万罕也说过，8月31号，管理者失踪了……”
！！！
另外两人猛地扭头，像是被强烈刺激一般猛然惊醒，浑身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梓两句话把所有的内容都挑明了。
汪渡口中改变世界的计划，真正实施肯定不可能是临时准备，而是提前了整整一周就在为今天做准备。
“魔法的能源是陈司南？这就是他为什么失踪的原因！”万罕猛地一跺脚，思绪一下子理顺了，几乎是瞬间肯定了寒梓的猜想。
许白心看向了天台另一边的试验田，而这时她也回忆起，在下课时自己跑向天台时，天台布满了灰尘，本该是切断万罕的试验田位置没有一丝血渍，同时……
没有脚印，当时不论是自己还是万罕在天台活动的脚印都没有！
不是有第三者也不是错觉。而是当时许白心来到的天台，是开学前的天台！
也就是说，汪渡是将管理者作为维持‘仪表镜’空间的能量，足足有一个星期！
打开空间需要一份在现实中的魔力，而进入空间后则需要在空间内持续施加魔力才能保证空间不会消失，
除非自己的魔力和肉体能力足够强大到能够直接离开空间回到现实，否则只能够将空间内维持的魔力来源停下。
“我说呢！我说怎么回事！”万罕一脸兴奋的看向两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在9月1号那天是有带书包来学校的对吧！”
“啊？应该对吧……你交暑假作业了。”
面对万罕突然一句奇怪的提问，寒梓一开始还琢磨了一会是否是什么暗语或者有特殊的答案，随后才如是回答。
“那没问题了！快点跟上，回班里。”万罕全然不顾腰间凹陷的伤口，一瘸一拐地飞快跑下了楼。（迈到第四个台阶时摔了一跤滚下去的）
三人回到了万罕和寒梓的班级，万罕快速冲向了自己的座位，手在自己的书包里摸索了一番，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摸出一个硬币。
另外两人围了上来，乍一看和其他的正常钢镚没有什么不同，但细看之下，会发现这枚硬币跟正常的硬币相比要大了一圈，上面的印刷纹路也要粗糙很多。
这是一枚仿制品或是假币。
万罕把硬币摊在手心里，掌心中的硬币此时却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一点点的抖动。
硬币四周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魔力，跟正常空气之中魔力相比硬币周围的流动速度明显更快一些，同时还有一圈圈的雷达声呐一样的魔力波动向外扩散。
“这是管理者失踪前最后给我的，可以通过这个他自己做的硬币来找到他。”
万罕激动地向另外两人解释道。“我说呢，我说怎么我拿到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根本不在现实世界的空间。”
“我一开始在想，如果那个叫汪渡的用的能源可能是个魔法器物啥的，找不找得到另说，哪怕找到了，也要花上很长时间破解。但如果源头是陈司南那个死胖子，那就好办了，他留给我的这个硬币是可以找到他的位置，而且只要他自己主动解除魔法，我们就能够回去了。”
虽然为什么管理者陈司南会被捉住，以及汪渡是如何让陈司南一直维系着这个法阵等等，很多问题还尚且未知，但无论如何，三人总算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硬币在万罕的手中继续颤抖晃动。
“怎么样，找到位置了吗？”
……
“等一下，我花点时间先破解下这个硬币。”万罕继续死死地盯着硬币，另一只手的手指像是翻花绳一样的在空中一阵瞎舞。
“我拿到后也不知道怎么用。”
“……”
“……”
寒梓罕见的听到了一向不多言语的许白心骂了一句脏话。
------
汪渡的脚后跟被人拖起，脸在地上摩擦了一段距离，随后被那人翻了个身，啪啪两巴掌扇到自己脸上，迷迷糊糊中总算醒了过来。
“看样子你的充电宝跑了啊。”
那个黑色水手校服的女生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嘲笑的神情。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汪渡晃了晃脑袋，回忆起了自己在“仪表镜”中捉住了寒梓。
在图案最后的修改调整即将完成之时，先是来了一个女生，然后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戴面具的家伙，自己不敌之后视线中充满了双眼难以承受的色彩。当自己捂住眼睛时后背一疼，之后的事情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汪渡刚想问什么，女生则是直接猜中了他的心思。
“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大黑褂子已经走了，我来的路上看见他了，他大概意思就是他那边计划有变，合作终止了。”
汪渡心里暗骂了几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污垢，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不认识的人和自己叫来的人都要变着法整自己几下子。
“那你怎么来了？”
“我也要走了啊，临走前顺便来看看你，看样子法阵很成功嘛，你在魔法阵这块天赋在我见过的人里确实挺不错的嘛。”
女生看向了操场上的法阵，由墨绿色特殊颜料组成的巨大圆形，其间上万条精密的线条组成各种符文，绘制这份法阵的工程量可见一斑。
听完后，汪渡并不意外，从认识这个女生第一天开始就猜到最后很大概率会以这种形式收场。
自己从一年前开始构思这个能够拯救整个魔法世界的计划，再到一个月前认识到这个女生，直到刚才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破坏了这个计划。
虽说再找一个像寒梓这样体质的人也并非绝无可能，但此时汪渡也深知自己很难有动力再次重新开始了。
一直以来，这项孤独的计划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完成绝大部分的内容，中途加进来的伙伴要么看到计划规模如此庞大直接害怕到放弃，亦或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难以长期合作。
最后的这两人也是如此，虽然女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帮助了自己非常多，进展先比先前有了相当大的突破。但最终自己依旧是落得这么个不明不白的失败结果。
“成功啥啊，没有魔力驱动又有啥用，只能当摆设了。”
汪渡苦笑道，本来还想问女生是不是事前就知道这个学校还有其他的法师，但此时面对女生的落井下石自己起不来一点儿的情绪，回怼的话憋在了肚子里再也说不出口了。
现在想想，自己下这盘大棋可能一开始的结局就是以各种方式被将军罢了。这可能也是身边一个个旁观者离开自己的原因罢了。
“魔力？那不到处都是嘛。”女生随口说了一句，一把薅下汪渡的墨镜。
还未适应阳光的汪渡再次捂住了双眼，但是女生却粗暴的扳开了其中一只手。
汪渡的右眼径直暴露在阳光下，先是阳光的暖白色，随后右眼内的色调逐渐变得迷幻。
女生另一只手伸出，手腕处飞出一道猩红流体，咻一下钻进了汪渡的眼睛里。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
流体如同无数蚁虫一般在自己的眼眶里爬动啃咬，是汪渡人生至今从未体验过如此剧烈的疼痛。
“别吵，不就做个手术吗？”女生双手把汪渡的脸摆到正对天空的位置。
“别动。”说完后把远处汪渡用来装颜料的石碗接到了汪渡的前方，随后再拎着汪渡的脖子往前一按。
大量的液体从汪渡的右眼哗哗地流进了碗里，但不是红色的血水，而是先前教学楼爆炸时见到的那颗圆球一样的色彩。
看着闪躲到几米开外捂着眼睛呜呜抽泣的汪渡，女生把石碗递了过去。
“喏！魔法。你这么能装东西的好眼睛居然不用，真是‘白瞎了’。”
女生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像是哄小狗吃饭一样的叫汪渡过来。
先前还差点哭出来的汪渡听到女生这么说，快速调整好了心情，强压下眼睛的剧痛，视线也开始重新恢复，一点点摸索着走向女生，颤抖地接过了碗。
不断变化色彩的奇异液体盛满了半个石碗。即使刚刚相隔数米，也能感受得到碗里这种已经凝聚成液态魔力具有多么可怕的浓度。
自己的眼睛吸收了一部分当时圆球散发的异象魔力，而自己的眼睛拥有这种能力但一直不会使用。
哪怕仅仅是吸收的一部分魔力，都已经足够完成法阵的启动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汪渡盯着石碗，一时间词穷了。泪水，汗水，血水，还有眼角残留的魔力和各种污渍混在脸上，使得这套为了今天精心准备的西服从外表上看贬值了至少90%。
“你那个充电宝和她的朋友快找到那个胖哥的位置了，你就剩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了。”
“没事，五分钟就够了！”
汪渡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到法阵正中间，最后快速检查了一遍匆忙补上了最后几笔，催动法阵。
墨绿色的特殊颜料一点点的浮起，与通常魔法的光点不同，散发绿光的颜料像是水中涟漪一般不断由内而外散发着光环。
上万条线条之间的光环互相交错，如同一条拥挤但有秩序的流水线一般在巨大的法阵上不断移动。
女生没有看向法阵，而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手背。
原本就有无数细小划伤疤痕的手背此时又多出了几道。全是凭空产生的，肌肤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裂开，几点血珠渗了出来。
“差不多了，那我走了。”
似乎对自己身体的这种奇怪现象习以为常，女生冲着汪渡挥手告别，自顾自的走开了。
“啊？不留下来看完再走吗？这个，这个，额，还是挺漂亮的。”
汪渡的注意力几乎全在法阵身上，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措辞。
法阵的两侧开始出现一个椭圆的轮廓，中间的宇宙星河也开始一点点清晰起来。
与先前自己卧室中的效果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的法阵才是能够真正发挥他的功效的尺寸。
“你那个无聊的东西谁爱看谁看，我没兴趣。”
“那……谢谢，你想要多少钱，不超过6位数就行。”
“你妈房间里首饰盒里有几个耳坠我看了觉得很不错。”
“你怎么还进我妈的房间里了…………行！等我完成了我去买几个掉包了都是你的。”
“不麻烦你了，我已经拿了。”
女生撩起了自己的头发，耳朵上打着几个黑色的耳钉，同时一对色调不搭的金耳坠显得相当突兀。
汪渡无语了，不过此时，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他全部抛到脑后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只需要重新开启这个世界时隔五百年来的第一扇门，之后这个世界的魔法一定会再一次走向原本的辉煌。
椭圆的形状越来越大，形状也逐渐变换，稳定成一个拱门模样。
拱门之中耀眼银河闪烁着绚丽的星光，这就是能够连接其他世界的大门。
这一次，终于能够完整窥见法阵的全貌，仅仅只是注视着这道神秘的虚影，无尽宇宙的磅礴浩瀚的气势便足以让汪渡感到内心深处的震撼感。
汪渡的眼泪再一次流下了，真的成功了，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哦对了”已经走远的女生突然转过头说道。
“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满意了，不过之后最好不要再去想着找那个几个人麻烦搞什么复仇了。”
她顿了顿，“我这边了解到的情况是，差不多七八年前，也有一伙和你一样对充电宝打主意的人去找她。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最后，差不多死了五百来号人吧，有你这样的，也有无辜的，总之都死了一大片。”
“啊？”
“想多活几年就听我的，多的不说了，急死你。再见。”
“等等！”
汪渡叫住了女生，他有预感，自己可能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者是永远，都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虽然对方经常欺负自己，但她对于自己的帮助绝对是不可替代的。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汪渡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问出了那个自己一直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
“没有名字。”回答是四个大字。
“不过嘛……在很久以前，有许多的庸人们，他们会把我称作㱦（qī）。”
㱦侧过身，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视线一样，盯住了前方的远处模糊景色。
不等汪渡反问是哪个字，㱦已经消失了，与先前的黑袍人一样，她也是通过自身的硬实力强行离开了这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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