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牛吃嫩草
这时沪城的纺织业发展堪称领头羊，临近两省紧紧追赶，整个长江三角洲地区的纺织厂，不管是规模还是数量，其实都要远超粤东。
但实际上来说，现在沪城的纺织厂们，并不好过，在接下来几年，因为种种原因，这些厂将转移别处，或是自身难以为继，导致足足几十万工人下岗。
所以就算去沪城的话，没人引荐介绍，人生地不熟的，其实也很难把兔毛很好的卖出去。
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也没时间在粤东省这边探索其他商机了。
想完这些，雷江和雷鸣道：“先就在花都这边，我们自己找找其他厂吧。实在找不到人收再说。”
雷鸣在化工技术上善于钻研，并且还算有点天赋，但生活中，一般是懒得思考的，能动手的事情，不动脑子或嘴巴。
他对于雷江的提议，自然没有异议。
二人便拖着两个大包，四处游窜，打听，问人家哪里有纺织厂。
这样整整转悠了一天，也没个好的结果。
朱华英还真没说大话，其中几个规模尚可的厂，应该是和红运纺织厂或者说朱华英本人比较熟悉，看到雷江二人的装扮，以及手里提着的大包后，还没等雷江开口，直接就说我们不要兔毛。
雷鸣忍不住怼了人家一句：你特么长得透视眼吗？我袋子还没打开，话也没说，你就知道里边是兔毛。
另外大部分厂，和红运倒是没半点关系，但人家确实是不收，雷江也没办法。
还有几个小厂，雷江进去时候，正看见厂领导被一堆拿着棍棒的工人追赶，呼喊着给我工资，还我血汗钱……
阵势吓人，吓得雷江二人赶紧走了。
雷鸣本来休息一天，又请了两天假，总共三天，来的路上用了一天，回去还得一整天。
而从来到花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转眼到了下午，也就是说再有十来个小时，依旧没结果的话，雷鸣就只能先回去了。
不然就属于无假旷工，他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游荡一天，累个半死，二人随便找个地方囫囵几口饭菜，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喜欢动脑子的雷鸣，靠在饭馆椅背上，又打起了鼾。
雷江则微微眯起眼睛，一边休息，一边思绪飞转。
半小时后，雷江把雷鸣喊了起来。
“去哪儿？”，雷鸣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我梦里边正娶媳妇呢。”
雷江没调侃对方，凝声回应：“红运纺织厂。”
“还去！？”，雷鸣第一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雷江，“咱刚把人打了，现在去自投罗网吗？”
雷江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青肿，淡然道：“别瞎说，我们是被人打了，作为受害者，怎么不能去。”
雷鸣摆摆手，不再多说，一副你说啥就是啥，而我只负责提包的态度。
不多时，二人再度到了红运纺织厂门口。
看到二人再次出现，门房大爷很配合的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旋即，又疑惑的看了眼二人脸上的挨打痕迹。
这次，雷江直接把整包烟都递给了大爷。
他记着的，这大爷之前就很瞧不上朱华英。
大爷把烟收下，例行公事一般的关心了句：“小伙子，你脸咋了？”
雷江实话实说：“被朱华英打的……”
不等大爷询问具体缘由，转而，又问大爷：“那家伙在这厂里关系很硬吗？不然就他那副酒囊饭袋的样子，怎么能当采购科副科长？我就是随便问问您，我是不敢再惹他了，但是怕他来报复我。”
大爷摇摇头，又点点头，回道：“他是厂长的大舅子，你说呢。”
还真是……雷江再度返回，主要是存了直接找厂长谈谈的想法，因为从朱华英态度来看，这个厂确实还有点兔毛采购份额，相对来说，比漫无目的的找其他厂还靠谱些。
但既然朱华英和厂长是关系很近的姻亲，那自己的想法怕是要泡汤了。
可直接走的话，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另外，是大舅子，而不是小舅子，那看来这厂长有点年轻啊。
注意到雷江的担忧神色，看在人家给了一整包烟的面子上，大爷适当的开导了句：“你也不用太担心，那姓朱的也就敢在些小事情上作威作福，真碰到大事，也是个怂蛋，刘厂长也嫌他烦的很，但考虑到家庭和谐，又没办法不管他，这才给他安排了采购科副科长的职位。”
雷江轻轻点头，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稍想了下后，他便又问：“咱这厂这么大面积，效益应该不错吧？现在厂里配多少汽车了？”
后一个问题，和前一个问题之间，有一定因果，但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还是有些突兀。
不过门房大爷也不会多想，随口答：“嗨，能有啥好的，听那些领导们话说，也就是勉强不亏吧。以前有三辆车，后来卖了两辆，现在只剩一辆了，基本就是刘厂长外出才坐。”
“我能直接进去找下刘厂长吗？”，雷江紧跟着问。
大爷无声的瞅他一眼，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在想屁吃。
雷江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既然进不去，那就只能等那个刘厂长出来了。
而这一等，就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一辆已经有些老旧的黑色轿车，从厂门口徐徐驶出。
雷江早有准备，招呼雷鸣一起，喊了辆小黄面包车，紧紧跟上。
大约十几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门口，司机模样的年轻人率先下车，又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随之，后排车门也跟着打开，又有个三十岁左右的，戴着黑框眼镜的红裙女人下车。
红裙，再配上大波浪发型，是这个年代的时尚标配之一。
这女人很自然而然的挽住了中年男子的胳膊。
既然这种行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厂里司机的面，那这对男女的身份也就不难揣测了。
正是红运纺织厂的刘厂长和他爱人。
雷江意识到自己先前猜错了，虽然朱华英是刘厂长的大舅子，但这刘厂长可不年轻，而是……老牛吃嫩草。
也是，三十来岁时髦会打扮并擅长扭腰和臀的女人，又有哪个厂长会不喜欢呢。
但实际上来说，现在沪城的纺织厂们，并不好过，在接下来几年，因为种种原因，这些厂将转移别处，或是自身难以为继，导致足足几十万工人下岗。
所以就算去沪城的话，没人引荐介绍，人生地不熟的，其实也很难把兔毛很好的卖出去。
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也没时间在粤东省这边探索其他商机了。
想完这些，雷江和雷鸣道：“先就在花都这边，我们自己找找其他厂吧。实在找不到人收再说。”
雷鸣在化工技术上善于钻研，并且还算有点天赋，但生活中，一般是懒得思考的，能动手的事情，不动脑子或嘴巴。
他对于雷江的提议，自然没有异议。
二人便拖着两个大包，四处游窜，打听，问人家哪里有纺织厂。
这样整整转悠了一天，也没个好的结果。
朱华英还真没说大话，其中几个规模尚可的厂，应该是和红运纺织厂或者说朱华英本人比较熟悉，看到雷江二人的装扮，以及手里提着的大包后，还没等雷江开口，直接就说我们不要兔毛。
雷鸣忍不住怼了人家一句：你特么长得透视眼吗？我袋子还没打开，话也没说，你就知道里边是兔毛。
另外大部分厂，和红运倒是没半点关系，但人家确实是不收，雷江也没办法。
还有几个小厂，雷江进去时候，正看见厂领导被一堆拿着棍棒的工人追赶，呼喊着给我工资，还我血汗钱……
阵势吓人，吓得雷江二人赶紧走了。
雷鸣本来休息一天，又请了两天假，总共三天，来的路上用了一天，回去还得一整天。
而从来到花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转眼到了下午，也就是说再有十来个小时，依旧没结果的话，雷鸣就只能先回去了。
不然就属于无假旷工，他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游荡一天，累个半死，二人随便找个地方囫囵几口饭菜，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喜欢动脑子的雷鸣，靠在饭馆椅背上，又打起了鼾。
雷江则微微眯起眼睛，一边休息，一边思绪飞转。
半小时后，雷江把雷鸣喊了起来。
“去哪儿？”，雷鸣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我梦里边正娶媳妇呢。”
雷江没调侃对方，凝声回应：“红运纺织厂。”
“还去！？”，雷鸣第一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雷江，“咱刚把人打了，现在去自投罗网吗？”
雷江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青肿，淡然道：“别瞎说，我们是被人打了，作为受害者，怎么不能去。”
雷鸣摆摆手，不再多说，一副你说啥就是啥，而我只负责提包的态度。
不多时，二人再度到了红运纺织厂门口。
看到二人再次出现，门房大爷很配合的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旋即，又疑惑的看了眼二人脸上的挨打痕迹。
这次，雷江直接把整包烟都递给了大爷。
他记着的，这大爷之前就很瞧不上朱华英。
大爷把烟收下，例行公事一般的关心了句：“小伙子，你脸咋了？”
雷江实话实说：“被朱华英打的……”
不等大爷询问具体缘由，转而，又问大爷：“那家伙在这厂里关系很硬吗？不然就他那副酒囊饭袋的样子，怎么能当采购科副科长？我就是随便问问您，我是不敢再惹他了，但是怕他来报复我。”
大爷摇摇头，又点点头，回道：“他是厂长的大舅子，你说呢。”
还真是……雷江再度返回，主要是存了直接找厂长谈谈的想法，因为从朱华英态度来看，这个厂确实还有点兔毛采购份额，相对来说，比漫无目的的找其他厂还靠谱些。
但既然朱华英和厂长是关系很近的姻亲，那自己的想法怕是要泡汤了。
可直接走的话，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另外，是大舅子，而不是小舅子，那看来这厂长有点年轻啊。
注意到雷江的担忧神色，看在人家给了一整包烟的面子上，大爷适当的开导了句：“你也不用太担心，那姓朱的也就敢在些小事情上作威作福，真碰到大事，也是个怂蛋，刘厂长也嫌他烦的很，但考虑到家庭和谐，又没办法不管他，这才给他安排了采购科副科长的职位。”
雷江轻轻点头，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稍想了下后，他便又问：“咱这厂这么大面积，效益应该不错吧？现在厂里配多少汽车了？”
后一个问题，和前一个问题之间，有一定因果，但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还是有些突兀。
不过门房大爷也不会多想，随口答：“嗨，能有啥好的，听那些领导们话说，也就是勉强不亏吧。以前有三辆车，后来卖了两辆，现在只剩一辆了，基本就是刘厂长外出才坐。”
“我能直接进去找下刘厂长吗？”，雷江紧跟着问。
大爷无声的瞅他一眼，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在想屁吃。
雷江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既然进不去，那就只能等那个刘厂长出来了。
而这一等，就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一辆已经有些老旧的黑色轿车，从厂门口徐徐驶出。
雷江早有准备，招呼雷鸣一起，喊了辆小黄面包车，紧紧跟上。
大约十几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门口，司机模样的年轻人率先下车，又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随之，后排车门也跟着打开，又有个三十岁左右的，戴着黑框眼镜的红裙女人下车。
红裙，再配上大波浪发型，是这个年代的时尚标配之一。
这女人很自然而然的挽住了中年男子的胳膊。
既然这种行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厂里司机的面，那这对男女的身份也就不难揣测了。
正是红运纺织厂的刘厂长和他爱人。
雷江意识到自己先前猜错了，虽然朱华英是刘厂长的大舅子，但这刘厂长可不年轻，而是……老牛吃嫩草。
也是，三十来岁时髦会打扮并擅长扭腰和臀的女人，又有哪个厂长会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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