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未曾设想的展开
十二息后。
百鬼之尊破阵的速度，竟比沈澄的预期更快。
把握着两名木人一左一右挥拳攻来的良机。
他果断弃杖，双爪齐出，牢牢紧抓住木人双拳。
随即如大陀螺般身形急舞，瞬间将另两座乘虚进袭的木人震飞。
鬼爪寸劲骤发，硬生生将两座木人连臂带躯，震成粉碎。
就在这刻，妙清亲自掌控的最后一座木人移步上前，重拳砸中他的胸膛。
百鬼之尊身形一颤，动作却未迟缓。
足尖踢起地面木杖，杖身横飞，将木人拦腰劈为两段。
妙清哇的又吐出一大口黑血。
三座被她贯注了神识的木人同时被毁。
本体承受反馈之痛，可想而知。
百鬼之尊被木人重拳正面重击，也不好受。
胸前衣袍尽碎纷飞，露出宽大长袍下略显瘦弱的身板。
第五楼的练气士强大归强大，终究离凝聚出一颗金丹尚有漫长距离。
肉身相比起常人再是强韧。
也没到能硬抗“大金刚拳”，尚且若无其事的程度。
若非妙玉的“雾蒸巷”，将他与鬼鸦相关的幻术遁法尽数封禁。
他也用不着沦落得形同粗鄙武夫般，以肉身闯木人阵。
百鬼之尊心头怒火虽盛。
可意识到雾气难以为继的他，并未为泄愤而攻向妙玉。
而是作出了最理智的判断，身形飞趋往前。
十爪犹如凿山利刃，直插单膝跪地的妙清头顶！
妙清体魄武技再强，在这灵气散乱的当口也没了自保之能。
只得竭尽余力，掌心外翻，击出小半式枝叶残缺不全的“如来千叶”。
百鬼之尊缠绕黑气的双爪，毫无悬念地将不成模样的金叶掌影震碎。
顺畅无阻地，往着妙清天灵盖插了下去。
便在此时。
妙玉终于忍不住解开左手手印。
任得“雾蒸巷”禁绝黑鸦翔空的雾气缓缓消散。
食中二指，疾点而出。
一道赤红色的强烈劲气，正中百鬼之尊小腹！
蓬然一声，鬼修腹前衣袍蓦然间炸了开来。
破洞中的血肉，泛露着灰青色的诡异光泽。
他颓然后退两步，手中木杖猛然插入地面，这才止住了倒地之势。
只见鬼修小腹中指伤处，骤然间已如被烙铁烧熔般灼红一片。
血肉烧焦、熔化的腥臭味混合起来。
使得自幼居于佛庵，出入皆薰檀木清香的师姐妹二人极不好受。
“大金刚指”带有佛门业炎灼烧之意。
哪怕放在金刚寺中，也是顶尖武技。
妙玉本就天赋异禀，自幼又得尽白云庵的功法资源。
十余年修行的金刚指力凌空点出，天然便压制阴邪鬼物。
何况鬼修的肉身体质，本就与真正的鬼物无限接近。
由于长年被阴煞之气侵蚀肉体。
他们每每选择透过涂抹鬼胎脂油于肌肤表面，日积月累使体质转变。
鬼胎脂油提炼自新近含冤而死者之身。
混合鬼门周遭生长的诸多药材而成。
涂油于体后，阴煞之气便即一转为锤炼体魄的良药。
体质改易的肉身，与鬼道功法间的协调性也大大提升。
因此一般的刀兵拳脚，实难对鬼修造成致命伤。
不然沈澄也用不着留着左一刀的“秋霜”了。
大金刚指对上鬼修，属于对症下药。
一旁的沈澄目光有点讶异。
妙玉的表现，着实比他预期中要好得多。
看来只要传承够好，就算头脑不怎么灵光，也无碍练成绝技。
何况妙玉本是一等一的根骨资质，出手的时机也足够果断。
嗤的一声，双指再出，金刚指力将百鬼之尊胸膛洞穿。
紧接着是第三指、第四指。
每一指命中之处，均是练气士身上的重要关窍洞府。
大金刚指将窍穴封禁，经脉灼烧。
一指比一指力道更重，对鬼修战力打击更大。
直点膻中洞府的第五指，更是一击将百鬼之尊震飞得背脊撞上大树。
妙清目光紧紧凝视着鬼修，不敢有片刻放松。
而妙玉，也缓缓吐出胸间一口浊气。
连续点出五指，对她手臂经脉造成的负担同样巨大。
此时她的臂膀已抬不起来，內里火辣辣的灼痛不已。
这是……结束了吗？
果然，只要师姐妹俩压下内心恐惧。
根本用不着借助沈澄之力，便能镇压鬼修。
区区略懂尸道手段的江湖武夫，没扯两人后腿就算不错了。
只是，这家伙好歹大著胆子跟了全程。
比起自始至终也没有露面的书院读书人们，还是要强上无数倍便是。
……
鬼修瘫倚树上，看似大局已定。
然而沈澄瞥了百鬼之尊的身躯一眼，目光却更趋明亮。
鬼鸦木杖被插在了鬼修首次中指时站立的位置上。
离此刻的鬼修，已然有数十步之遥。
这也是妙清、妙玉不约而同地放下心来的原因之一。
在两人的认知中，百鬼之尊的幻术和遁法，皆建基于手中的法器木杖。
法器既不在手，自然便使不出教她们胆战心惊的鬼道法术。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问题是，妙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那根鬼鸦栖身的木杖，就只是一根比较坚韧的木杖而已。
真正的法器，是至今仍然无损的那张面具。
沈澄手按刀柄。
下一刻，他的身形已消失于原地。
他施展出的轻身之法，自然不像百鬼之尊的鸦羽遁术般神速如雷，闪现如电。
然而展开身法时的无声无形，却不是发动痕迹明显的遁术可比。
长命灯某次炼魂所得身法，北斗仙踪。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远在距今数千年前，三教祖庭犹未迁移至这片大地时。
曾经有一群钻研生死之道的练气士，为着求道而往返于阴阳之间。
命茫茫不知生死，路亦惶惶不辨南北。
他们的传承，现已不复见于阳世。
即便出世，显然也会被掌握话语权的儒家打为鬼道异端，清剿扼杀。
现世的练气士们，对身法武技大多轻视，视之为江湖武夫的把式。
练得再好，也难叩长生之门。
却不知上古之年的练气士们，从来就未曾忽视所谓的“武把式”。
只不过随着上古传承失落，今世活人们对修行的理解，早已及不上死人。
佛门相对保留了对武技的重视。
然而即使是白云庵真传的轻身法“天鹤翔空”。
也决计做不到像沈澄此刻施展的“北斗仙踪”般。
彻底瞒过三位练气士的感知隐没于幽夜。
就在沈澄动时，一直屹立如山的左一刀尸偶，也如闪电般挥刀出鞘！
百鬼之尊破阵的速度，竟比沈澄的预期更快。
把握着两名木人一左一右挥拳攻来的良机。
他果断弃杖，双爪齐出，牢牢紧抓住木人双拳。
随即如大陀螺般身形急舞，瞬间将另两座乘虚进袭的木人震飞。
鬼爪寸劲骤发，硬生生将两座木人连臂带躯，震成粉碎。
就在这刻，妙清亲自掌控的最后一座木人移步上前，重拳砸中他的胸膛。
百鬼之尊身形一颤，动作却未迟缓。
足尖踢起地面木杖，杖身横飞，将木人拦腰劈为两段。
妙清哇的又吐出一大口黑血。
三座被她贯注了神识的木人同时被毁。
本体承受反馈之痛，可想而知。
百鬼之尊被木人重拳正面重击，也不好受。
胸前衣袍尽碎纷飞，露出宽大长袍下略显瘦弱的身板。
第五楼的练气士强大归强大，终究离凝聚出一颗金丹尚有漫长距离。
肉身相比起常人再是强韧。
也没到能硬抗“大金刚拳”，尚且若无其事的程度。
若非妙玉的“雾蒸巷”，将他与鬼鸦相关的幻术遁法尽数封禁。
他也用不着沦落得形同粗鄙武夫般，以肉身闯木人阵。
百鬼之尊心头怒火虽盛。
可意识到雾气难以为继的他，并未为泄愤而攻向妙玉。
而是作出了最理智的判断，身形飞趋往前。
十爪犹如凿山利刃，直插单膝跪地的妙清头顶！
妙清体魄武技再强，在这灵气散乱的当口也没了自保之能。
只得竭尽余力，掌心外翻，击出小半式枝叶残缺不全的“如来千叶”。
百鬼之尊缠绕黑气的双爪，毫无悬念地将不成模样的金叶掌影震碎。
顺畅无阻地，往着妙清天灵盖插了下去。
便在此时。
妙玉终于忍不住解开左手手印。
任得“雾蒸巷”禁绝黑鸦翔空的雾气缓缓消散。
食中二指，疾点而出。
一道赤红色的强烈劲气，正中百鬼之尊小腹！
蓬然一声，鬼修腹前衣袍蓦然间炸了开来。
破洞中的血肉，泛露着灰青色的诡异光泽。
他颓然后退两步，手中木杖猛然插入地面，这才止住了倒地之势。
只见鬼修小腹中指伤处，骤然间已如被烙铁烧熔般灼红一片。
血肉烧焦、熔化的腥臭味混合起来。
使得自幼居于佛庵，出入皆薰檀木清香的师姐妹二人极不好受。
“大金刚指”带有佛门业炎灼烧之意。
哪怕放在金刚寺中，也是顶尖武技。
妙玉本就天赋异禀，自幼又得尽白云庵的功法资源。
十余年修行的金刚指力凌空点出，天然便压制阴邪鬼物。
何况鬼修的肉身体质，本就与真正的鬼物无限接近。
由于长年被阴煞之气侵蚀肉体。
他们每每选择透过涂抹鬼胎脂油于肌肤表面，日积月累使体质转变。
鬼胎脂油提炼自新近含冤而死者之身。
混合鬼门周遭生长的诸多药材而成。
涂油于体后，阴煞之气便即一转为锤炼体魄的良药。
体质改易的肉身，与鬼道功法间的协调性也大大提升。
因此一般的刀兵拳脚，实难对鬼修造成致命伤。
不然沈澄也用不着留着左一刀的“秋霜”了。
大金刚指对上鬼修，属于对症下药。
一旁的沈澄目光有点讶异。
妙玉的表现，着实比他预期中要好得多。
看来只要传承够好，就算头脑不怎么灵光，也无碍练成绝技。
何况妙玉本是一等一的根骨资质，出手的时机也足够果断。
嗤的一声，双指再出，金刚指力将百鬼之尊胸膛洞穿。
紧接着是第三指、第四指。
每一指命中之处，均是练气士身上的重要关窍洞府。
大金刚指将窍穴封禁，经脉灼烧。
一指比一指力道更重，对鬼修战力打击更大。
直点膻中洞府的第五指，更是一击将百鬼之尊震飞得背脊撞上大树。
妙清目光紧紧凝视着鬼修，不敢有片刻放松。
而妙玉，也缓缓吐出胸间一口浊气。
连续点出五指，对她手臂经脉造成的负担同样巨大。
此时她的臂膀已抬不起来，內里火辣辣的灼痛不已。
这是……结束了吗？
果然，只要师姐妹俩压下内心恐惧。
根本用不着借助沈澄之力，便能镇压鬼修。
区区略懂尸道手段的江湖武夫，没扯两人后腿就算不错了。
只是，这家伙好歹大著胆子跟了全程。
比起自始至终也没有露面的书院读书人们，还是要强上无数倍便是。
……
鬼修瘫倚树上，看似大局已定。
然而沈澄瞥了百鬼之尊的身躯一眼，目光却更趋明亮。
鬼鸦木杖被插在了鬼修首次中指时站立的位置上。
离此刻的鬼修，已然有数十步之遥。
这也是妙清、妙玉不约而同地放下心来的原因之一。
在两人的认知中，百鬼之尊的幻术和遁法，皆建基于手中的法器木杖。
法器既不在手，自然便使不出教她们胆战心惊的鬼道法术。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问题是，妙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那根鬼鸦栖身的木杖，就只是一根比较坚韧的木杖而已。
真正的法器，是至今仍然无损的那张面具。
沈澄手按刀柄。
下一刻，他的身形已消失于原地。
他施展出的轻身之法，自然不像百鬼之尊的鸦羽遁术般神速如雷，闪现如电。
然而展开身法时的无声无形，却不是发动痕迹明显的遁术可比。
长命灯某次炼魂所得身法，北斗仙踪。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远在距今数千年前，三教祖庭犹未迁移至这片大地时。
曾经有一群钻研生死之道的练气士，为着求道而往返于阴阳之间。
命茫茫不知生死，路亦惶惶不辨南北。
他们的传承，现已不复见于阳世。
即便出世，显然也会被掌握话语权的儒家打为鬼道异端，清剿扼杀。
现世的练气士们，对身法武技大多轻视，视之为江湖武夫的把式。
练得再好，也难叩长生之门。
却不知上古之年的练气士们，从来就未曾忽视所谓的“武把式”。
只不过随着上古传承失落，今世活人们对修行的理解，早已及不上死人。
佛门相对保留了对武技的重视。
然而即使是白云庵真传的轻身法“天鹤翔空”。
也决计做不到像沈澄此刻施展的“北斗仙踪”般。
彻底瞒过三位练气士的感知隐没于幽夜。
就在沈澄动时，一直屹立如山的左一刀尸偶，也如闪电般挥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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