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庄子
见到杨老爹有了应对，杨琪就没有再多话，舅母舅舅三口九月底就回了太原。十月中田夫人跟二婶带着妇孺回了老家。十一月以杨老爹为首的观政团出京，直接赶往了西南四省。
这次的观政团官家下了血本，都是从翰林院和六部抽调的精干，杨老爹是户部左侍郎，还有礼部右侍郎就是玗哥儿的岳父，刑部左侍郎，工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还有五品郎中三人，翰林院光状元就有两个，剩下的也都是这届跟上届的进士，都是在六部行走过的。这是一支豪华的学习调研团队，有十个指导老师带着，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接管南越的土地。可以说这将是近几年最大的机遇，同时也是最大的考验，干的好自然加官晋爵，搞砸了肯定不止丟乌纱帽那么简单。
十月底，京城开始下雪，今年的雪下起来就没停，城里外都有房子被雪压塌，杨琪去了几个庄子查看灾情。
“没想到今年的雪这么大，粮食都还备得足，只是柴火不怎么够，还有就是房子塌了不少，恐怕要冻死人了。”
“我们那里也是，雪太大，房子塌的多，又没法上山砍柴，老人小孩怕是…”
听着庄头们的话，从来没有想过就是雪下得大了一点，就让这么多的人可能活不下去。
“把人都集中起来吧，统一安置在结实的房子里，庄子里的别院也都让人进去住。人命要紧，把塌了的屋子，快塌的屋子拆了，能烧的集中起来，饭食都一起做，这样能熬的久一点。”
“还有不要坐等着，把壮劳力集中起来，住人的房子要加固，屋顶的雪及时清理，雪一停就组织人上山砍柴，不要急着去管塌了房子，先把眼前的关口过了再说，等到天暖和起来再去建房子。看着可以赶路了就去近的城镇多备一些药材。”
“银钱不够的免息借给他们，五年内还上就好，跟大家伙说，明年的租子减半。”
“但是，要是现在不听安排，这个节骨眼上只顾自己，别怪我心狠，这种人全家给我赶出去。死活跟候府无关。”
“明年你们干的好不好，除了看账本，我还要看看你们各自的庄子上有没有死人，死了多少人，怎么死的。”
在大家一再保证会好好办差，绝不敢糊弄主家后，才让他们带着赏赐回去。一同回去的还有候府的护卫，他们的任务是把候府的应对措施传达给庄子上的佃户。也同时表明帮助大家一起渡过难关的决心。
杨琪走了几个庄子，现在的庄子就是老夫人留下的，今年几乎没有收入。到了地方一看这里的佃户过的不是很好，可是家家户户粮食柴火准备得很足，房子也是翻修过的，今年这么大的雪也没有塌多少房子。
“你是祖母跟前的老人了，我看庄子你还打理得不错，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接跟我说说账本上是怎么回事。”
“夫人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不急，你慢慢说。”
“五年前大旱，几乎绝收，我跟旁边的老李头就一起商量了一下，虽说有候府接济，可是这地界十年九旱，虽说看起来好像年年都有进账。可真要细算起来，其实一直是入不敷出的，我们就进府跟老夫人求了情，看看能不能两个庄子上一起出力气，府上出点钱，多打几口井，再挖一条水渠连通白水河。老夫人同意了，不过府上艰难，老夫人就说把庄子上的出息拿出来，不够的再去借贷点，就把事情给办起来。”
“水渠挖得怎么样了，我们农闲时就让大家伙挖，去年就挖成了，还打了六口深井。就是开支太大，就去钱庄借了一些，钱庄看在候府面子上只要了两分的利钱。所以庄子上的出息这几年都还了钱庄，本来是明年还清的，不过今年水足，收成好，就把钱都还了。所以这几年账本上才不好看。不过夫人放心，明年开始就好起来了。”
“那庄子上的屋子你们会都提前修好了，难不成料到了今年的大雪。”
“说来也是凑巧了，修水渠大家伙都挣了点辛苦钱，还有剩下的材料也不能退回去，就平价卖给了几个要建房子的后生，结果大家看到他们把房子建起来了都眼热。一起商量了一下把想建房子的人集中在一起购买了材料。也是沾光都是老主顾给了个实在价，这才都把房子建起来了。”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让人去看看你们修的水渠，挖的深井，只要是把这两件事做好的，我不会在乎这点出息，更要好好的赏你。可你要是觉得我年轻好糊弄，我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伺候过老夫人。”
“夫人放心，我们觉不敢糊弄夫人，要是小老儿所说不实任凭夫人处置，不敢有儿话。”
让人送走了庄头，杨琪就安排人去查看。
“小姐，卫叔他们回来了。”
“快请进来吧。”
“辛苦卫叔了。”
因为卫叔年纪在那里，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连屏风都没有用就直接见了他。
“夫人言重了，按你的吩咐我派了人去看过了，水渠深井都是实实在在的挖了，跟钱庄借贷也没有问题，今年也的确都已经还清。我们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没有就好，这样大家伙都放心了。我也不想祖母留下来的人最后还来伤她的心，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来查。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卫叔去歇着吧，一会给你们送烤羊排去，你跟林叔好好喝几杯。”
“那敢情好，夫人的羊排味道就是不一般，可惜老黄跟老叶没口福了。”
“不知道两位叔叔走到哪里了，北边雪下得更大。”
“夫人不必担心，我们以前遇到比这还大的雪也不是一回两回，那两个老货机灵着呢，再说又不用去探听消息，只看看状况，这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要不是为了带带那几个小崽子，他们才懒得去。”
“几位叔叔跟侯爷一样经历生死，什么场面在你们面前都是小事。这点杨琪可比不上。”
“夫人不必自谦，在夫人的年纪，有夫人这样本事的我就没见到过。”
“那就不留卫叔了，再夸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那就不打扰夫人了，我找老林喝酒去了。”
秋枫把人送出去回来就看到杨琪在发呆。
“小姐，在想什么呢，卫叔他们不是查了吗？都说没事。”
“没事才头疼，要是他们有问题就能光明正大的处置了。不像现在左右为难。”
“今天给你们当回师傅，事情他们做了，做的还不错，你们是不是觉得该奖励他们。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看到几个丫头都在点头。
“可是我知道账目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小姐怎么知道有问题，你也没有去查啊？”
“因为他们做得太多了，给大家伙都建了房子，这就很奇怪了，一个人再好近百户人家，几百口人就没有一个人是他讨厌的，他跟所有人的关系都那么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建房子之所以人人有份，那就只可能是他许给大家伙的好处。那他为什么要许给大家伙好处呢？”
“其实他们拿点好处把事情办好了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们把好处弄的人手一份就很麻烦了。说明他们干的事不止这一点，他们在收买人心。”
“那小姐派人查账，不信账目就能做得分毫不差。”
“查出来又怎样？别人会说候府苛刻，容不得人，外人看来他们是做得不错的。有意思得很，我得好好想想。”
这次的观政团官家下了血本，都是从翰林院和六部抽调的精干，杨老爹是户部左侍郎，还有礼部右侍郎就是玗哥儿的岳父，刑部左侍郎，工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还有五品郎中三人，翰林院光状元就有两个，剩下的也都是这届跟上届的进士，都是在六部行走过的。这是一支豪华的学习调研团队，有十个指导老师带着，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接管南越的土地。可以说这将是近几年最大的机遇，同时也是最大的考验，干的好自然加官晋爵，搞砸了肯定不止丟乌纱帽那么简单。
十月底，京城开始下雪，今年的雪下起来就没停，城里外都有房子被雪压塌，杨琪去了几个庄子查看灾情。
“没想到今年的雪这么大，粮食都还备得足，只是柴火不怎么够，还有就是房子塌了不少，恐怕要冻死人了。”
“我们那里也是，雪太大，房子塌的多，又没法上山砍柴，老人小孩怕是…”
听着庄头们的话，从来没有想过就是雪下得大了一点，就让这么多的人可能活不下去。
“把人都集中起来吧，统一安置在结实的房子里，庄子里的别院也都让人进去住。人命要紧，把塌了的屋子，快塌的屋子拆了，能烧的集中起来，饭食都一起做，这样能熬的久一点。”
“还有不要坐等着，把壮劳力集中起来，住人的房子要加固，屋顶的雪及时清理，雪一停就组织人上山砍柴，不要急着去管塌了房子，先把眼前的关口过了再说，等到天暖和起来再去建房子。看着可以赶路了就去近的城镇多备一些药材。”
“银钱不够的免息借给他们，五年内还上就好，跟大家伙说，明年的租子减半。”
“但是，要是现在不听安排，这个节骨眼上只顾自己，别怪我心狠，这种人全家给我赶出去。死活跟候府无关。”
“明年你们干的好不好，除了看账本，我还要看看你们各自的庄子上有没有死人，死了多少人，怎么死的。”
在大家一再保证会好好办差，绝不敢糊弄主家后，才让他们带着赏赐回去。一同回去的还有候府的护卫，他们的任务是把候府的应对措施传达给庄子上的佃户。也同时表明帮助大家一起渡过难关的决心。
杨琪走了几个庄子，现在的庄子就是老夫人留下的，今年几乎没有收入。到了地方一看这里的佃户过的不是很好，可是家家户户粮食柴火准备得很足，房子也是翻修过的，今年这么大的雪也没有塌多少房子。
“你是祖母跟前的老人了，我看庄子你还打理得不错，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接跟我说说账本上是怎么回事。”
“夫人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不急，你慢慢说。”
“五年前大旱，几乎绝收，我跟旁边的老李头就一起商量了一下，虽说有候府接济，可是这地界十年九旱，虽说看起来好像年年都有进账。可真要细算起来，其实一直是入不敷出的，我们就进府跟老夫人求了情，看看能不能两个庄子上一起出力气，府上出点钱，多打几口井，再挖一条水渠连通白水河。老夫人同意了，不过府上艰难，老夫人就说把庄子上的出息拿出来，不够的再去借贷点，就把事情给办起来。”
“水渠挖得怎么样了，我们农闲时就让大家伙挖，去年就挖成了，还打了六口深井。就是开支太大，就去钱庄借了一些，钱庄看在候府面子上只要了两分的利钱。所以庄子上的出息这几年都还了钱庄，本来是明年还清的，不过今年水足，收成好，就把钱都还了。所以这几年账本上才不好看。不过夫人放心，明年开始就好起来了。”
“那庄子上的屋子你们会都提前修好了，难不成料到了今年的大雪。”
“说来也是凑巧了，修水渠大家伙都挣了点辛苦钱，还有剩下的材料也不能退回去，就平价卖给了几个要建房子的后生，结果大家看到他们把房子建起来了都眼热。一起商量了一下把想建房子的人集中在一起购买了材料。也是沾光都是老主顾给了个实在价，这才都把房子建起来了。”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让人去看看你们修的水渠，挖的深井，只要是把这两件事做好的，我不会在乎这点出息，更要好好的赏你。可你要是觉得我年轻好糊弄，我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伺候过老夫人。”
“夫人放心，我们觉不敢糊弄夫人，要是小老儿所说不实任凭夫人处置，不敢有儿话。”
让人送走了庄头，杨琪就安排人去查看。
“小姐，卫叔他们回来了。”
“快请进来吧。”
“辛苦卫叔了。”
因为卫叔年纪在那里，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连屏风都没有用就直接见了他。
“夫人言重了，按你的吩咐我派了人去看过了，水渠深井都是实实在在的挖了，跟钱庄借贷也没有问题，今年也的确都已经还清。我们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没有就好，这样大家伙都放心了。我也不想祖母留下来的人最后还来伤她的心，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来查。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卫叔去歇着吧，一会给你们送烤羊排去，你跟林叔好好喝几杯。”
“那敢情好，夫人的羊排味道就是不一般，可惜老黄跟老叶没口福了。”
“不知道两位叔叔走到哪里了，北边雪下得更大。”
“夫人不必担心，我们以前遇到比这还大的雪也不是一回两回，那两个老货机灵着呢，再说又不用去探听消息，只看看状况，这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要不是为了带带那几个小崽子，他们才懒得去。”
“几位叔叔跟侯爷一样经历生死，什么场面在你们面前都是小事。这点杨琪可比不上。”
“夫人不必自谦，在夫人的年纪，有夫人这样本事的我就没见到过。”
“那就不留卫叔了，再夸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那就不打扰夫人了，我找老林喝酒去了。”
秋枫把人送出去回来就看到杨琪在发呆。
“小姐，在想什么呢，卫叔他们不是查了吗？都说没事。”
“没事才头疼，要是他们有问题就能光明正大的处置了。不像现在左右为难。”
“今天给你们当回师傅，事情他们做了，做的还不错，你们是不是觉得该奖励他们。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看到几个丫头都在点头。
“可是我知道账目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小姐怎么知道有问题，你也没有去查啊？”
“因为他们做得太多了，给大家伙都建了房子，这就很奇怪了，一个人再好近百户人家，几百口人就没有一个人是他讨厌的，他跟所有人的关系都那么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建房子之所以人人有份，那就只可能是他许给大家伙的好处。那他为什么要许给大家伙好处呢？”
“其实他们拿点好处把事情办好了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们把好处弄的人手一份就很麻烦了。说明他们干的事不止这一点，他们在收买人心。”
“那小姐派人查账，不信账目就能做得分毫不差。”
“查出来又怎样？别人会说候府苛刻，容不得人，外人看来他们是做得不错的。有意思得很，我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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