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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海的那边(4)本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说好AA的,可付账的时候他偏不同意,贾晓珠也就没再坚持。她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推来搡去,半天解决不了问题:“以后回请就是了。”

    出了茶马古道的门,外面游人已经多起来,后海夜色也已降临,红男绿女们在享受着他们的时光。

    暮色下,二人在湖边漫步,偶尔聊几句周边的建筑,或是逛逛路旁特色的店铺。当有汽车擦身而过,他总是表现出很担心的样子,用手在贾晓珠背后想要搂她闪开,但始终没有触碰。

    彼此都能感到对方的心照不宣。

    走累了,就随意找了处石椅坐下。后海西侧那边店铺不多,游人也少。

    可一旦停下来,气氛反而更加令他们尴尬。

    二人假装认真专注地看着眼前过往不多的行人,彼此都在等待什么。

    可总要有人先打破寂静。

    “那天在教会,唱诗班排练,我的学生,一个韩国女孩儿林真淑当司琴。带领人说‘咱们来整两遍。’我马上抗议‘你跟人家韩国人说东北话,太欺负人了。’大家笑喷了,带领人笑着说‘我是说来完整的两遍。’”

    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其实到现在,贾晓珠都怀疑台湾哥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或者是不是真听进去了。

    “他毕竟是台湾人,不一定听得懂这句东北话。”

    不过,在期待已久的破冰的哈哈声中,他顺着身体的摇晃,就势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顷刻,空气凝结,时间停止。

    贾晓珠笑得眼泪流了出来-因为台湾哥哥,一直在寻找这个机会,因此他衔接得很紧凑,没有半点儿空隙-而下一秒,贾晓珠,把去年底到现在,憋下的所有委屈,伤痛,幸福,感动,全部化作泪水,借着这个所谓的笑话,肆意挥洒,不知持续了多久。

    再次起身,他们已经拖手前行了。破镜重圆的亲密关系,就这样,在她哭过之后的抽咽声中,确定了。

    那一天是8月23号。

    她不确定,那一刻的举动,到底是对未来温暖与幸福的押注,还是对台湾哥哥怀抱的长久渴望,间或是与白天参加的那个婚礼有关。

    “女人,还是需要一个婚姻的。和方铁军分手,是空间距离造成的,而台湾哥哥,虽然现在耳鬓厮磨,可未来呢,除了未来物理空间的不可知,心灵距离又怎么解决?”

    破镜重圆,听起来是好事,但这面镜子背后,反而让贾晓珠开始认真考虑日后面临的现实问题,没牵手,自己还有周旋余地,牵了手,等于就做了情人。”对这种复杂关系,她反而更加不确定自己有多少胜算。

    “猪猪,没有人逼着你走上赌桌,但你做好愿赌服输的准备了吗?”心里的那个自己问她。

    而台湾哥哥的一个女性室友有一次私下问贾晓珠:“猪猪,你们以后怎么办?”

    贾晓珠似乎为了要捍卫什么,脱口而出:“我没想过。”

    一切来得如此太突然,从忌恨到深爱,中间没有多少时间容贾晓珠思考和犹豫:“而且,一旦理智占了上风,眼前这个男人就会随风而逝。也许连短暂的占有也没机会了。”

    二人都努力的保持着一种平衡,甚至曾约定:离开大陆就是自动解除关系的那天,不用特意通知对方。

    “有几个女人真的讲游戏规则?”贾晓珠故意把与台湾哥哥制定的游戏规则抛在脑后:“难道这就是这个男人多年流连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做事方式吗?难道这就是男人玩弄女人的最高水平吗!这就是老娘我付出情感的结果吗!”

    爱与恨,是天平的两端,爱越重,恨越高。

    反之亦然。

    就连今天,贾晓珠想起台湾哥哥,依然忍不住泪流满面。所以,她几乎从不对人提起这半个男友。因为贾晓珠不知道再次提及,是否会因无法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而失态。

    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这就好像自己家的宝贝,是轻易不为外人道的。”

    一语成戳,他们的关系始终应了那句话:天公不作美。

    台湾哥哥飞回台湾的那些日子,贾晓珠形神涣散,身体状况是她那些年来最差的。她不由得感叹岁月:“怎么连一个尚未到三十的女人都不放过。”

    那时,贾晓珠没听过抑郁症这个词。

    只是那甜蜜的时光,总是伴着美食、香茗、电影、音乐、充满着古圣先贤智慧的书籍和朋友们的友情,还有机车在BJ城里穿梭时兜的风。

    都在她的心中一遍一遍的重温。可越是重温,越是感到寂寞和孤独。

    在贾晓珠心里,台湾哥哥给她的温情似乎没有尽头,直到永远。贾晓珠的心,已被台湾哥这甜蜜与幸福灌醉,不愿醒来。

    贾晓珠只记得和台湾哥哥最后的一顿晚饭,是在Touch9韩国料理店。

    那里的风格,就是移植到室内的韩国大排档。蓝色塑料布分开的一个个隔间,顶棚吊着橘色灯泡和卷筒卫生纸。墙壁和木头桌上可以涂鸦。她喜欢这里的橘黄灯光,低调温暖而暧昧;隔间有着足够宽阔和隐蔽的私人空间,却又不会高级到让人局促;CD机里总是放着赚人眼泪的韩剧风格的歌曲。

    那一晚,贾晓珠在Touch9的原木桌上,用钥匙刻上了二人的名字——大臭&小臭。这是她给他们起的昵称。

    “怎么了,大臭?你在哭?”

    “哪有!我说过我不会再为任何一个女人哭。”贾晓珠知道他之前的情伤,了解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一顿沉默的散伙饭。

    饭后,他只送贾晓珠到校门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去。

    飞机起飞时间是在第二天中午。然而此刻,撕心裂肺的痛已让贾晓珠无法承受。

    二人并排站着,许是怕看见对方眼中的泪。

    “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男朋友。因为我不相信,会那么容易就找到像你这么好的。”贾晓珠用他的肩膀擦了擦眼泪。

    “记住,小臭,我说过,你在我心底会占很大很大的地图。”

    晚上,贾晓珠手捧他送自己的第二只-他去北海道旅行带回的杯子,可喝进去的水,又全部化作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贾晓珠犹豫不决:“如果现在就电话分手,显然让他不好看,因为他已经带我见过他的同学、朋友、导师、房东。如果等他回台后再提分手,怕他一人承受不来。”

    因为她眼睁睁目睹了他前次失恋后的痛苦和艰难的愈合过程。“也许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他说好的,明天飞机起飞的刹那,自动解除关系。”

    第二天,上完在校外兼职的两节课,贾晓珠飞奔出去,到路上拦了辆车,就去他家里。

    贾晓珠本是不想去的,怕自己承受不来那生离死别的场面。一周前,她就已经在脑海里无数遍演练好如何处置离别。

    但事到临头,贾晓珠还是做出了和预想截然相反的举动。

    在他家,她默默地看着他做最后的整理,看他默默地装车。

    《阿司匹林》里,文静跟小白在机场分别的场景,曾经让贾晓珠泪流不止。而她和台湾哥哥那天的分别,比影视作品更伤心欲绝。

    贾晓珠一生中第一次感到肝肠寸断。

    两个人默默地一起推着行李车。默默排队等着安检。

    贾晓珠突然从后面抱着他,贴在身后,感应两颗心的跳动。

    两个大个子,一步一步向前挪移。她也全然不管在别人眼里是否显得滑稽-她只希望这短短的几米,永无尽头。

    然而,二人还是不得不被安检人员劝说分开了。

    贾晓珠死死地扣住对方手指,不想让他离去。那一刻,贾晓珠还是忍不住掉泪了,却是无声的。

    安检的两端,是隔开的两颗心-他终究退回了自己的家庭。

    那天过后,贾晓珠重新回到上帝的怀抱,她每天都把圣经的一句发给他。贾晓珠希望他能跟她一样,被上帝治愈上一段感情的挫伤。

    贾晓珠还记得两个人开始的那个午夜,他在贾晓珠的宿舍楼下为她唱《爱的真谛》给她听。

    “温情,是台湾哥哥俘获女人心的武器,而我现在似乎更需要那已经习以为常的温情,来弥补物理距离带来的欠缺。”

    但对方回信很少。

    失望,到失落,再到生气,最后是愤怒。

    贾晓珠有时候给自己解心宽:“也许他也在挣扎吧。他对爱情和婚姻,已经不是很坚信了,虽然他对我极其的好,表现出极其的爱,但这段感情能走多远,他一开始也应该没抱有太多期望和定论的。或许,他只是想用和我的这段感情投入,再一次来强化他的悲观,也或许孤注一掷,能和我闯出另一个天地。”

    圣诞节,贾晓珠曾接到他的电话。当时的贾晓珠正为论文和找工作而焦虑。台湾哥哥在电话里,除了给她安慰与鼓励,还能做什么呢?

    贾晓珠发现-在现实面前,她盼来的温情,却如此苍白无力。

    “看来,爱情终究不能当饭吃,既然已经说分手,还是要有个分手的样子。”

    贾晓珠似乎看明白了一些问题:“有些东西有些人,并不属于自己。”她渐渐克制自己,很少联系他了。

    直到五一长假,贾晓珠回老家,因为没有网络,极其不适应。呆了两天,就坐晚上的火车又回到学校,然后就无聊的一直挂在网上,既期待着什么,又不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