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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穿越者之耻

    “这诗妙啊!”

    “这张公子?何许人啊?”

    “吾闻此诗,如琼浆灌耳,妙载妙载啊。”

    “确实不错,比洒家诗词,略差分毫。”

    “去你的吧,就你那诗,天上一张餠,地下几条虫?”

    “你背过我的诗?”

    一片喧哗之声,众才子已然沸腾。张钺并不看他们,悠然给身旁女子倒了杯酒,接着自己也倒了一杯。但不跟女子碰杯,自己一饮而尽。

    女子报以异样的眼神,心中似感觉不妙,这诗不会是眼前这个臭男人写的吧?

    即便不是他写,让别人赢了去,也是难堪!

    “敢问哪位是张公子和林公子?”

    前边褚员外高声问道。张钺也不看他,只应了声我是。

    女子暗叫糟糕,怎么真的是他。脸上顿时羞红,又悔又恼。

    那褚员外此时大踏步走上前来,同在座两位见了礼。原来褚员外单名一个雄字,而张钺对面那位女子,便是姓林的。

    林秀儿。

    “两位的诗才褚某前所未见,待诗会结束,定要和两位交个朋友。”

    褚员外自己倒了杯酒,以敬张、林二位。张、林也各举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二位休怪,褚某且先去公布了名次,失陪。”

    员外客套了两句,起身离去。此时张钺、林秀儿才有时间认真再次打量对方,各自心中叹服,都觉自愧弗如。

    “张兄,小妹方才无礼,还请张兄,勿怪。”

    林秀儿态度较之刚才,略有不同,虽然恼他夺了魁首,但心中油然敬佩,也是不假。

    “林妹妹哪里的话,是在下冒犯在先。”

    张钺自知若不是那曹雪芹的杰作,自己今天必然颜面尽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片刻之间,竟觉一见如故,皆有相逢恨晚之意。

    而褚员外却已经走到场中,宣布此次诗会魁首。

    “此次诗会,头名是……”

    众才子鸦雀无声,全场一片死寂。

    “李逵李公子。”

    此言一出,场中先是一阵肃静,接着便是一片哗然。

    “我去你的,拼爹呢在这?”

    “姓褚的早知道您是介么个玩意,老子都不带来的。”

    “姓李的,我*你大爷,卑鄙无耻。”

    一个个文人墨客口出粗鄙之语,骂街不止。更有甚者,竟动起手来,褚员外被人揪住发髻撕打,衣服尽被扯破。堂堂诗会,最后竟变成全武行。张钺想起自己暗暗起的誓,叫李逵那个货写的诗要能得第一?不禁陷入沉默。

    人有脸、树有皮。

    这褚员外事干的事真不地道,你这样让我如何面对读者。

    折腾了半天,诸位才子虽难消怒火,酒楼中却也逐渐平静,看来大伙也是有点顾忌自己的才子身份,不再动手。

    张钺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拿出惭愧跳跳糖洒了几粒在酒杯里,然后端着酒杯走向褚雄。心说褚员外,让你来个当众道歉。褚雄此时一脸狼狈,但很是敬业,舔着大脸公布诗会结果,当然,依旧是李逵的魁首。

    李逵状元,张钺的榜眼,林秀儿的探花,讽刺的结局,穿越者的耻辱!!

    那晚的明月如盘,那晚的阶凉如水。

    “褚兄,虽然遗憾,但还是要感谢你。这杯是兄弟敬你。”

    张钺将酒杯递给褚雄,自己满了一杯。

    “张老弟,其实你的诗写的非常好了,仅比李公子差了一点点。”

    “褚兄,不必多言,干。”

    “干!”

    二者碰杯,一饮而尽。褚雄辣酒入喉,初觉刺激,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今天如此对待张钺,林秀儿二人,虽非本意,却着实不公,眼见张钺如此大度,不计前嫌,一时心生愧疚。褚雄一张大脸不自觉的羞红,上前攥住张钺双手,又看向林秀儿,眼中带泪,动情说道:

    张兄弟,林兄弟,褚某对你们不住啊,我更对不起在座的学子们,让李逵这种顺口溜得了魁首,真滑天下之大稽也。实不相瞒,是褚某事先收了这李逵父亲一百两白银,应下他一个魁首,褚某此时想来,真是万分惭愧啊。

    褚雄当众坦白,满座皆惊,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还是让人大感意外。但见褚雄又道:

    “实不相瞒诸位,在下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餠,我九岁就偷看人洗澡,十二岁就去摸摸茶,十三岁就搞得自己生花柳病,十五岁我把我老妈卖去醉仙楼当佣人。

    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好事,我还搞同xing恋……”

    “真的?”在场才子不自觉后退,对着褚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都是真的,我好惭愧啊,我对不起诸位。”

    “那你生在世上枉为人啊!”

    “是啊,我每日就在等死中度过。”

    褚雄说到激动时分,竟老泪纵横。

    “我帮你,我帮你。”众才子再次群情激奋,痛揍褚雄。

    “哎呦我的姥姥。”

    张钺一看差不多了,心中偷笑,趁着楼上乱作一团,拉着林秀儿匆匆下楼,来到街边。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由得哈哈大笑。

    “做不成林妹妹的干哥哥咯,若是林妹妹不嫌弃,可愿与在下交个朋友呢?”

    张钺此时心态跟方才确是大不一样,由衷钦佩林秀儿,一个小女子,不但貌美如花,诙谐有趣,更有如此的诗才,实是难得。

    林妹妹掩面偷笑,娇声道声:

    “嫌弃。”

    惹得张钺先是一愣,接着便又大笑起来。自穿越以来,似乎第一次这么开心,看来相比金手指,奖励,对于常人来说,真正能让人动容的,永远都是一个“情”字,亲情,友情,爱情,莫不如此。

    “张哥哥休傻笑了,你我也算是不斗不相识啦,小妹林诗雨,楼上不能吐露真名,还请哥哥勿怪。”

    “林诗雨,诗情画意,雨细风阑,好名字啊!不怪不怪,这么说林妹妹是交了在下这个朋友了?”

    林诗雨含羞一笑,道:

    “你我已经是朋友啦,小妹也是真心钦佩哥哥才华,今日哥哥请了我,明日本该是我请哥哥。不过明日小妹家中有事,不如后日申时,小妹在那珍馐阁做东,还请哥哥切勿推辞。”

    “好,好,我不推辞,那就一言为定。”

    “拉钩~”林诗雨调皮一笑。

    ……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

    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

    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红叶翩翻,疏林如画,月光洒向湖面,泛起如霜花般波纹,波纹荡漾,却被一处水榭亭台拦住,打散了去。水榭中儒雅男声,深沉醉人,在一旁雨滴般的琵琶伴奏声中,深情得朗诵着这首张钺的《咏中秋明月》。

    “果然是好诗,想我孟都诗坛,竟也出了如此人物。”

    宽大的袍袖中露出一只白皙素手,十指修长,嫩如娇荑,白似霜雪,柔弱无骨。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宣纸,缓缓放在梨花木桌上烛台的火焰之中,转眼烧成灰烬,火焰扑簌着蔓延,擦着那两点指尖而过,似乎想够着它,却终是徒然。

    “什么底细?”

    儒雅男声又起,略显疲态。身旁一个小厮跪在地上,认真给那男子修剪指甲。

    “禀公子爷,此人姓张,名钺。现在是一名刑部狱押司在册刽子手,少时随难民流落到孟都的,以前狱押司徐姥姥看他命煞,克死父母舅舅,便收留他做了徒弟,结果想不到前些天自己也被他克死了,这小子真是他妈人才。”

    梨花木桌旁边站着一人,四十几岁年纪,一身锦裘华服,只不过已经被撕扯的稀碎,脸上也是鼻青脸肿,正是主持诗会的褚雄褚员外。

    桌前男子微微转头,斜眼瞧了他一眼,星眸秋水欲滴。立刻有位管家打扮的男子出声提醒:

    “褚员外,您只需要如实禀报即可。”

    褚雄顿时吓的脸色苍白,连称该死。

    “好了,想必您今天也很疲惫了,早些歇息。”管家慈祥说道。

    褚雄听罢,口中称是,唯唯退下。

    不稍片刻,消失在长廊尽头。

    “公子爷,二小姐那边?您看要不要抓回来?”管家垂首在侧,小心问道。

    “不急,让她耍耍。”

    “明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