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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好人难当官

    三人行走在池水旁,但凡路过的每一个官员士兵都像他们问好。

    刚刚升起的太阳倾洒在这一片片盐池中,透露出红色的光芒,“刷啦啦……”的引水声在忽上忽下时倒映着官员的脸庞。

    整一大片地区,除了盐池就是官员,还有一层厚厚的石壁。

    石壁挡住了池盐的去路,让那些官员此生再无希望更进一步,凡是遇到达官贵人他们都会美言几句,兴许就看上自己了。

    太平公主嗤笑地看着一个个向自己谄媚的官员,她指了指这里无限循环的盐水。

    “我本以为蒲州城的官员与皇城并不一样,见多了,原来哪都一样,甚至还远不如长安。”

    裴谈不做理会,他低下身子,揽起一小堆盐水,他看着那流水在他手心逝去。

    他苍老的双手经不住那盐水的考量,刺痛感在他的手中传入身体,脑神经让他松开手,但他的骄傲使他足以征服这些。

    若是年少的祖父,压同样也会耻笑这些官员,经历了朝廷的滚打摸爬,多次降职,最后还是靠着河东裴氏和昔日宰相之风才得留此处。

    裴垣看着一切,心里有些难受,自己的前世半生就是如此,所幸得以飞跃。

    可生在如此世道,请教人如何去攀爬?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生在长安,从小锦衣玉食,虽有磨折但和这天下相比,根本无法并论。”

    太平公主转过身,看裴垣那如明月的长袍,再看他那头冠,最后盯着那一副皮囊冷笑。

    “河东裴氏也不差。”

    裴垣轻轻哼了一声,祖父在用别样的眼神看自己,而李令月眼底全是不屑。

    “如今的社会是如此,非一朝一夕……”

    他的目光扫出这个时代,看向遥远的路来。

    就在这时感觉到肩上传来一阵力量,他顺着方向望去,只见祖父对着他摇了摇头,他低声喃喃自语。

    “也对毕竟我才多大,如此年轻岁月,正是崭露头角,大显风采怎么会知道呢?”

    “为赋新词强说愁吗?”

    李令月声音平淡,没有含着任何情绪,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看来你也知道你这不符合伦理的话,生在皇宫便是上天的安排,兴许是我上辈子太过努力,便赏赐于我呢?”

    场中一片落寞,没有人在说话。

    凝重的气氛将这片盐池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帷幕中。

    裴垣握紧双拳,他的脚跟在祖父与李令月身后,再次望向长安。

    “对于这个时代,我过于理想。”

    他们过路一位身穿浅青色的九品官员。

    那人没有向之前的人一样,他甚至没有去看几人,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浑浊的瞳孔里满是麻木。

    裴垣打量一番,不知他是不是看到与之前官员毫无收获,所以做出相反的操碎,以此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他走向前去,询问他。

    “你好,请问最近池地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就在这时,那官员浑浊的目光中好像闪出一道精光,嘴角边有着一丝细微的浮动,狡黠的抬起头。

    他看着面孔,心里自语:“被骗了吗?”

    “苦啊,苦啊!我家上下老小七人皆开不得锅,上面迟迟不肯发钱,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都要饿死!!”

    那官员认出来裴垣,作为蒲州最大官员唯一的孙子,且是一位年少得名的天才,整座城市几乎是谁人不晓?

    他直接倒在地下,双手抓住裴垣的腿,开始哭诉。

    “混账,你在做什么,张千图给我松开!”

    高瑞东走了,但他没完全走,裴垣三人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在哪里。

    他是整片盐池的管理监员,怎么会自己动手干活?

    张千图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大人?”

    裴垣感受到自己被抱住的双腿间缠绕的力量更重了,那人死死地抓住了自己。

    “唉!”

    他叹了一口气,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这名叫张千图的官员踢开。

    裴谈和太平公主站在远处,他们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互相看一眼,却好像达成了共识。

    他们要看看裴垣如何解决此事。

    裴垣对高瑞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这种情况下,那个傻子过来只会越帮越忙,反而自己解决倒回轻松一些。

    “你先松开,让我听听你的难出处。”

    张千图将脸贴在裴垣的腿处,哭着喊道。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松开,除非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张千图先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答应的那么状爽快。

    他松开手,半蹲着身子,从衣服里拿出一块洁白的布,他用那块布擦了擦他的腿和鞋。

    “大人辛苦了,您看看,这些尘土还没人来帮忙擦,得亏是我有眼力见……”

    “对了,大人,我家有个女儿,今年十六了,她生的可漂亮了,比那些千金小姐还要好,您看您这么有身份,要不然……”

    裴垣向后退去两步,有一些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弄的尘土,最后还是他自己擦的。

    至于他后面说的那些话,已经自动忽略了,全当那人一瞬间精神失常。

    张千图试着询问:“大人,您答应的……不能赖账吧?”

    高瑞东面露凶恶,大步走了过来,直接将张千图拎起来。

    “大人刚才答应你了什么?我没听到,他们也没听,不信你问问他们?”

    不知怎么,高瑞东也叫起裴垣“大人”起来,裴垣他没有在意。

    张千图一脸茫然,浑身起来一阵冷汗,一滴荧光在他脑门滑落。

    一瞬间清醒过来,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整个大唐几乎是谁不知道?那河东裴氏的裴子建未婚妻是清河崔氏的小姐崔灵佑?

    自己居然敢拿他的女儿和那家小姐媲美。

    他腿一软,刚想跪下,便被那如黎明的破晓巨日一般的声音震醒。

    “起身,我又何曾说过要罚你。”

    裴垣扶了扶额头,怪不得都说好人不长命。

    爬到上层的人基本都是相对的好人,身临其境感受到这世间的百态令人唏嘘。

    盐池监和那些官员可以为了讨好自己,将一些话给省略。

    一些官员心机沉重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