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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朝堂争锋

    第二日,大明宫。

    李旦居中坐在大殿龙椅之上,在他下边,周边两排一次站着官员。

    李令月在他右手边站着,李隆基在他左边。

    他们都阵营也纷纷站在两人站的地方之后。

    能够参加早朝的最次也要五品官员,是在整个大唐都可以抖上一抖的大人物。

    “河东裴氏裴垣出列。”

    “朕,昨日召你写的关于“黄金宫”一卷,不知是否写完?”

    裴垣双手捧着一纸书卷走到朝廷中央,在整个矿大的空间中,穿着崭新的白色长袍,一尘不染。

    “回圣上,臣不负众望,已然写完,请过目。”

    李令月在李旦旁边走了下来,她双手接过书卷,缓缓走了上去。

    “圣上,就由我替您诵读吧!”

    李旦摇了摇头,伸出右手,没有说话。

    他接过书卷,将其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迹,笑了笑。

    “南朝诗人鲍照曾写过一首诗《代放歌行》诗句里有“岂伊白璧赐,将起黄金台”这是诗歌史上第一次直接提起黄金台,但从上下文来看,和燕昭王并无关系。”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武将们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文人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他们参加的是武科举,又不是文科举,虽然知道燕昭王铸造黄金台的事,但究竟怎么样与他们无关。

    莫非还能为他们搭建?

    “这首诗被收入《昭明文选》,李善曾给作注,就引用了王隐《晋书》中的内容,说某地是燕太子丹的金台。”

    当李旦读裴垣写的书卷说到李善之时,全场的目光全部聚在一名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便是李善之子,从五品上户部郎中,日后被称之为“李北海”的李邕。

    他不动声色,站在大殿之上像是与他无关一般默默地盯着裴垣。

    有几位李隆基门下的官吏不怀好意地看着李邕。

    就在这时,其中一位四品大官走了出来,他“扑通”跪在地上。

    “启禀圣上,李善注写《文选注》《汉书辨惑》等,其中《文选注》更是我朝科举所考。

    “如今此贼子已经不在世间,而他后人又曾以此闻名并大肆宣扬,理应当罚!”

    李邕负手而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垣。

    两人共处一个阵营,皆是李令月,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害自己。

    他也走上前,跪在地上,“请圣上明鉴!”

    裴垣与其对视,右手给他一个安心的手势。

    李旦没有理睬朝堂之上两派的争吵。

    “圣上,我再怎么说这也是从古流传至今,应当从最初传的那人论罪,李善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是知道。”

    李令月在李旦旁边说道。

    “但李善在注释里还引用了隋朝的《上谷郡图经》,说黄金台在易水东南十八里,燕昭王在台上放置千金,招揽天下贤士。

    “那么,鲍照所谓的黄金台,到底是燕太子丹的黄金台,还是燕昭王的黄金台呢?李善拿不准,便将两种说法一并收录,供读者自行斟酌。”

    有一名官员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邕,他有些可惜。

    而那名刚才准备弹劾李邕的官员,赶紧磕头。

    “请圣上恕小人之错,臣愿受罚!”

    李令月刚开口说一个字,便被李隆基的训斥声所盖过。

    “那还不速速回去!”

    “谢殿下!”

    说完,他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到原先地方,在他站好后,再次高高抬起脖颈充满挑衅的看着对面那波人。

    姑姑侄子两人对视,全然不将坐在中央的李旦放在眼里。

    李令月面色不好,他看向还跪在地的李邕,冷冷说道。

    “还有你,还不归位,”

    而李旦也没有在意这两人,毕竟不是几回了,他早已释然。

    裴垣站在最中央,李邕与如今视野全部又回到他的身边。

    通常来说就算是献出文献,纠正几十年来的错法也不应该在如此早朝如此重要之时诵读。

    毕竟这种事交给大学士就行了。

    “太史公《史记》与刘向《战国策》,说的通通都是燕昭王为郭槐“筑宫”并非“筑台”,更没有人在台上堆满黄金。”

    一个穿着深绯色,金带十一袴的老人走上前,他毕恭毕敬,特地在李旦说完之后上前。

    “臣有话要说。”

    李旦没有看他一眼,此人不像之前二人那般无礼,也不是两党结盟,给了他一定面子,只回他一句。

    他对于这个人还是有些赏识的,想要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请说。”

    “我方才听太平公主殿下与河东裴氏之意,是要说以先为首吗,下官曾记得在东晋时期。”

    “有裴松之与其子裴骃、曾孙裴子野有“史学三裴”之称,他们可都是出自河东裴氏,他的《三国志》注可写的也是黄金台!”

    裴垣瞥了一眼这个老人,他对他真的没有任何印象,甚至面熟的迹象都没有。

    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弹劾自己。

    还没等李旦开口,便又有一位老人走了出来,他身着深紫色官袍。

    三品之高位,宰相之躯。

    那人直接走上中央,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

    “圣上,本侯也认为河东裴氏当罚!”

    裴垣气笑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己写的一个文章怎么就曾不出穷的有人跳出来互相抨击。

    在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会发生如此之事。

    自己还不能当面直接询问这两人的姓名。

    要不然也是和第二个跳出来的那个侯爵一样了。

    李旦将书卷放下,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那两人,笑着对裴垣说道。

    “卢怀慎与孔崇基,两位爱卿说的也在理,不知裴垣又有何要做解释?”

    范阳卢氏的卢怀慎,孔子第三十四代世孙褒圣侯孔崇基。

    裴垣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他知道为什么两人会抨击自己了。

    自己与范阳卢氏的卢当赌约,将范阳卢氏的脸面踩在脚下,也让他们在也不得参加科举。

    煌煌世家,安能说谎作废?

    至于孔崇基,他更能理解了。

    在南北朝时期,河东裴氏的家族成员积极参与佛教活动,包括建造佛塔、讲经弘法和居家修炼佛法,对佛教的传播和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再加上自己与李隆基的关系在明眼人看来只是认识。

    虽然不知两人本应你死我活,却互相交好,但普遍还是将裴垣认为是太平公主阵营。

    女子掌权对于孔家儒士来说是大忌,会抨击自己毫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