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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沁水城

    初,四鬼闹于沁水,城克。以沁水为都,立国,号为张明。四鬼乃妖兽,分称魑魅魍魉,以魅为首。

    ——《沁水书》

    我和晴雨,带着白宋,开着妖阵,躲过天上大阵的搜索,很快就来到了外城。这天上的颜色已经不是紫色了,变成了紫红色,气氛非常的压迫。

    街道上没有见多少人了,要么是正在跑动的士兵,要么是被肢解的尸体。士兵也渐渐见得少了,更多的是那些发疯的妖兽。

    快到北城门边的时候,我们撞上了一队士兵。大概有四五十人吧,被一群妖兽团团围在十字路口。这帮家伙挡到我的路了,于是就顺便,帮助那一队士兵把妖兽清理一下。

    地上那些猩红色的,在那里闪烁的,不知道是水还是血。

    惨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我们刚到,北城门,没想到外面的妖兽就攻了进来,咱们也被发现了。

    那些疯兽哪里管三七二十一?见咱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直接冲杀过来,一只两只的嘴里面还能喷火。

    我的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好像还听到什么……不好!是蝗虫!密密麻麻黑迷压糊的一片而妖兽还在源源不断的进城,延绵数千里,我和晴雨连忙带着白宋,飞到天上。希望能从天上突破。

    有着妖气的掩护,出城还是比较容易的。真的是半点仙气都不能漏,一旦漏了,直接给你空降一只大妖怪下来,玩不起。

    我们一路披荆斩棘,穿越过云层之后,便不见有任何阻拦了。我们飞到城外300公里处的一处溪流边,喘息未定。白宋都被吓呆了。

    回头再看那沁水之城,整座城市好像就是一把巨大的火炬,在那里燃烧,天上的妖阵就是一块巨大的盖子,死死的把生的希望扼杀在里面。我有点庆幸我会妖法,要不然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等我们回过神来,身上的白毛早已经被血水染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挨的。赶紧借助溪水洗一洗。咱们就像跳进了血池似的,连溪水都被染红了。这条小溪里面的鱼嗅到腥味争相抢食这些鲜血。

    我觉察到了异样,决定费一下白宋,让她去尝尝那些被稀释过的血水,我觉得里面有问题。

    白宋很听话,乖乖的去舔了一口,结果当场就愣住了。

    “什么味道?”晴雨问道。

    “好……好腥……不像是正常的血液。”

    “看来,是被下药了,这帮。”

    “白辰……救……救我……”白宋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对。

    “把她的鼻子封住!快!”我连忙告诉站在白宋旁边的晴雨。

    白宋开始挣扎了,晴雨用法术控制住她鼻子周边的气流,隔绝了外部的空气,防止药性被激发。

    “你什么感觉?”我问白宋。

    “嗜血……”白宋跳出小溪,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真阴毒啊!我们是不是要向狐神报告此事?”晴雨问我。

    “这还用说吗?赶紧走啊!等一下被发现就走不了了。”

    “你们以为,跑出了这座城,就能走了吗?”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从正北方传来,树林里走出了一只九尾猫妖。

    “不用着急,让我劝劝他们。”正南方又走出了一只九尾黑狐,好像是刚才送我们出去的那只。

    “是你?”我有些不太确定。

    “不记得啦?我送你们跑了一程呢。”对方笑了笑。

    “你们有兴趣加入我们吗?我先说一下情况吧,我们这次是起兵造反,反抗天庭。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们的领导,魅大爷,有自己的计划,解决掉天帝,取代天庭主宰万物。可惜我还不是很强,不能了解到计划的全部内容。如果说你们加入的话,可以直接进入领导层,以你们的实力,至少能当上将军,而且魅大爷也非常需要你们这种道基的家伙,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优待。”

    “那我们不答应会怎么样?”晴雨问道。

    “那就,别怪我没讲过了。其实原本我是想放你们走的,但……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尽可能的不动爪吧。”黑狐这么说,“中立的也不留,再往外一点,还有像我们这种拦截的,如果说你们觉得自己实力够的话,那就冲出去吧。杀无赦!”九尾黑狐瞪着我们。

    我回头给晴雨甩了一个眼神,直接发动突然袭击,我直接一张天地灵符拍在那只九尾黑狐的额头上。然后稍微使点劲,就把这家伙给收服了。

    晴雨直接拿出玄武制作的那把折扇,对着那九尾猫妖几顿输出之后,那猫妖早就被吹的不见了踪影。

    既然外面有拦截的援兵,那肯定不能用寻常的方法出去了。

    我直接把我们的传送装置拿出来,我在家里面已经安了另一个传送装置,反正就是设置了传送点位嘛,咱们直接传送回去,让拦截队怎么找?

    “不好啦!天灾!天灾!”我冲进狐神的办公书房,却被他的侍卫告诉我,狐神在天上和玄武喝茶,一时半会是不下来的。

    我忽然想到还有长老可以叫,于是连忙去找长老,长老听到之后,连忙集结非雪山的部队,然后再跑到天上找狐神。看这样子应该是要准备支援沁水吧。

    狐神很快赶了回来,我把抓到的那只黑狐放到他面前。没想到啊,这只黑狐看到狐神非常的激动,直接一口唾沫就想喷到狐神脸上:“我呸!天庭的走狗!”

    晴雨连忙按住了它的嘴,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发力,顶开了晴雨的爪子,一口咬了下去,直接扭头开始撕扯。

    “啊!疯子!你给我松嘴!”晴雨,一时半会都挣脱不开。我连忙帮忙去扒它的嘴,总算把晴雨的爪子抽了出来。幸好只受了一些皮肉伤。

    我直接咬住这只黑狐的尾巴,给它爽了一把360度“大回环”(类似于过肩摔那种)。这家伙第一下的时候就被摔蒙了,第二下时它的鼻尖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半圆,咚!的一声狠狠地撞击到地上,没了动静。居然敢动俺家晴雨?谁给你的胆子!

    在晴雨修复自己爪子上的伤口时,我直接从发带里面取出一个项圈,套在它的脖子上,一锁,任他再怎么跳,也闹不了什么事了。

    狐神让我们自己把它处理了,正好了,我直接拿出铁链扣在项圈上,把它拖回了我们家,锁在院子里面。

    一炷香之后,玄武和狐神的部队就已经集结好了,我还以为会有很多呢,结果一看,妈耶!还没到五百!不过好在个个都是精锐,九尾狐有二十几只呢!当然,包括我和晴雨。其他的全都是六尾了,而且还都是晴狐和雪狐(晴雪狐的远古版本,后面被狐神合二为一,才有了晴雪狐)中的佼佼者,好像听说是狐神专门训练的内府重兵,战斗力十分强悍。有可能我单挑都打不过。

    我们花了半个时辰才赶到城外,加上在非雪山消耗的时间,也就一个多时辰这样。

    我们赶到王都的时候,已经结束了。现场早已被夷为一片平地,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半丁血腥也没有见。妖阵也已经散了,但这里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黑色的乌云还是没有散开。皇宫里面还有一些建筑没有被破坏,狐神眉头紧锁,带着头飞向皇宫。

    “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强大?”玄武也叹了一句,“看来实力跟我们不相上下呀。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以将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化为尘埃,太恐怖了。”

    我们走近了才发现,还有一部分妖兽在进攻皇宫的最后一道门,看来这皇宫的防御系统也是非常的强大呀,经受住了考验。皇帝应该就在里面,但狐神却说有些不对劲,让我们不要进去,清理一下外面的妖兽就行了。

    “小心一点,我怀疑有问题。”狐神很警觉,真不愧是战神。

    “怎么了?”玄武看不出来,有啥问题。

    “我研究过此类攻城方法,此法应是由内至外攻破,不可能外面都化为了粉末,而皇宫还安然无恙。如果说他们是要先破外的话完全没有必要释放这种阵法,反而非常浪费。”

    “哈哈~真不愧是哥哥~”只见眼前的皇宫迅速化成一阵青烟飞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黑暗之中闪烁,“再怎么玩?也玩不过你们两个老滑头!”

    “晴……晴明!”狐神当场破防。

    “对呀~哥哥就是我~我是你妹妹,晴明啊……”那黑暗原来是一团黑色的雾,现在凝结成了一只狐的样子,全身都是黑色的,连眼睛也是黑的。

    “是鬼魅吗?”我猜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咱们都没告诉过你?”玄武有点吃惊。

    “我盲猜的……”我摆了摆尾巴。

    “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啊,至于其中的详细,后面有时间再一一细讲吧,现在处理这个家伙要紧。”玄武说,“你们两个躲好啦,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白宋没有来)

    “晴雪!你给我解释一下!”玄武扭头过去,当场开骂狐神。

    “我……我……是我放过她!得了吧!我留了一根毛!没烧干净!”

    玄武气得七窍生烟,两只硕大的鼻孔里面不断喷涌着白气:“早就知道不把她交给你了!你还是心软了!该死!我就应该亲手焚了她!晴雪!哼!算了!你妹妹,你自己解决。”

    “我没见过谁家哥哥这么抛弃妹妹的……”晴明慢慢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很好听,又脆又不见听得我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具有魅惑性。

    狐神看着她,眼神迷离,但却没有说话。

    “魑魅魍魉,哎呀呀~这不都齐了吗?谢谢你哥哥~立了大功啊。”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狐神试探性地问道。

    “哼!我得不到的所有,你们也别想得到!我曾经失去的东西,我要把他们拿回来!!!凭什么?凭什么?!!!”晴明的声音变得扭曲,她的狐身很快就散成了黑雾,“兄弟们!把这些天庭走狗,给我拿下!”

    晴明驱动妖阵,很快那天上又变成了紫红色的了,而且云朵还旋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漩涡的中心是最艳丽的红色。

    不知道是什么手法,妖兽忽然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狐神大叫一声:“沁雪阵!”

    很快,我们这边的特种部队就结成了一个阵势,这阵我不懂,反正我和晴雨都被保护在了里面。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知道对方攻不进来。

    我和晴雨总不能没有用吧?于是我就开了一个辅助的阵法,帮助大家回复一下法力和体力。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最后,玄武总算是憋不住了,一招海啸天地,卷起方圆千里的所有水,凝结成百米高的巨浪,海啸一般席卷而来,直接将所有的妖兽冲走。直接一招清场,一干二净。

    那一团黑雾,什么事都没有,晴明奸笑着,慢慢地向我们飘来,我们这边的所有远程攻击都打不中对方,倒是有一些虚体的意思。那这样子的话就很难办了。

    黑雾里面忽然出现了很多尖刺状的黑色不明物体,向我们袭来。咱们这边连忙抵御,但这些尖刺就像没有实体一样,直接穿透而过,直接打穿了整个阵型。被这些黑色尖刺穿过的,相应的部位开始变黑,周围惨叫连连,不断有内府重兵倒下。他们倒在地上呻吟着,表情狰狞,看起来非常的疼。那些黑色的部位还会蔓延,很快,有好一些家伙就没有了动静。

    “不能让她炸鱼!变!”狐神发出变换阵型的口令,除了那些倒下的,其他的都动了起来,不过依然十分有序,散而不乱。

    “晴雪,你他*用火烧啊!”玄武叫道。狐神听到之后立马施法放火,果然,那些黑色的尖刺遇到火,马上燃烧起来,大概两秒之后就会消失不见。我也有样学样,放出火去烧,但奇怪的是,我放出的火烧不动。可能是需要什么特殊的火吧?

    这时候,黑雾又凝结成了实体,晴明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小样!还挺聪明!让我看看你们怎么接我这招?”

    晴明小爪子往地上一拍,地上忽然窜出很多黑雾,接触到的倒霉蛋,其相应部位迅速变黑,然后惨叫着倒下去,被黑雾吞噬。黑雾迅速上涨,我起飞的时候慢了一点,右后爪直接被黑雾摸到,有一些黑雾钻进了我的右后爪里。刚开始的几秒没什么事,但很快,我的爪子就开始变黑,并且伴随着非常剧烈的疼痛,黑色的部位还在往上爬,爬的时候超级痛,就像细胞被一个一个的撕烂掉,比千刀万剐还难受,但爬过的部位却没有那么痛,有一些麻。

    晴雨连忙扶住我,我现在已经疼到站不起来了,我咬着牙,死死的抱着晴雨。

    晴雨焦急万分,看着我大半条腿都变黑,愣是没有办法。

    我前爪死死抠着晴雨:“对不起……我又要走了……”

    “不是!你!你坚持住啊!唉!听到吗?!白辰!白辰!”晴雨急得要哭了。但现在,狐神和玄武也在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去管咱呢?

    现在是狐神和玄武打对面一个,然后其他的就在旁边清兵,可是怎么感觉狐神和玄武好像打不过啊?

    很快,我的尾巴也开始变黑了,以及另一条腿,腹部的器官开始惨叫,疼到我眼前发昏,意识不清,疼到脱虚,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看战局了,连抓住晴雨的力气也没有了。晴雨只好变成人形,抱住我。

    黑色已经爬到了我的腹部上,尾巴也已经变黑了一半,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晴雨好像在喊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眼皮越来越沉重,我估计要不行了。估计下面那几十位变黑的应该已经走了吧?

    再一睁眼,我已经又回到了那无尽的白茫茫的空间之中。

    “狐神”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已经想开了,见到他,便直接笑了出来,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直接抢到:“我知道你不是狐神本尊,狐神大人正在焦头烂额的打仗呢,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是哪位送走的我?”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乖乖的变回了原形:“你在我们机构工作过?这个东西可是机密。”

    “没有,我只是来过而已,嗯,上次来到这里没死,被狐神捞了回来。我是他的亲信,他怎么会让我这么容易死掉?不过不好意思,好像把你们的一位同事给送走了……”

    对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那这么说,狐神有危险啊!连狐神的亲信都被送进来了!我们这边消息有点延迟啊,不过我相信,等我出去之后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了。”

    “呜呜呜~都怪我不小心……一不小心就进了战损……呜呜~……”

    “希望狐神没事吧,对啊,你怎么办?需要我带路吗?轮回之门的位置不是固定的,而且有一些比较相似,我这边有比较精确的定位,需不需要?”

    “那么着急干嘛?说不定我还没死透呢!上次就是这样,血都流干两天了,还被埋进土里面了,结果被救回来了。”我乐道。

    “难道就在这里干等?”

    “不着急嘛!要不再帮我服务一下,怎么样?”

    “那你想看什么?”

    “上次我是从离开非雪山的时候开始看的,这次就看久一点吧,从我出生开始看,反正我不着急,狐神肯定要把我拉回来。”

    “你这么相信狐神会救你?”

    “哎呀,自信点不行吗?能不能给我一点希望?我都快要嘎了!”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