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起剑
夜晚，裴河如镜，星天在水。
李修年自外面归来，他下午去了一趟庆余堂买了一些炼气期的剑谱，买到了青霄丹剩余的材料，此时他的存款已经来到了惊人的两位数。
“修仙真烧钱啊。”李修年颇为肉痛。“明天得找个机会去连船区看看有没有报酬丰厚一些的委托了。”
走进船舱，他看见楼伽拿着梳子正笑眯眯的给师父梳头。她换了一身衣服，比起李修年挑的华服，这套白色纱裙显然更适合云洛兮现在的脸，她坐在梳妆镜前由着楼伽摆弄。
在李修年离开的短短几个时辰，楼伽似乎把她哄得很好，已经不会被她戒备了。
“李师弟买到想要的东西了？”楼伽没回头，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问道。
李修年点头：“这些都很常见，非是稀有的东西。”
“不过随着师弟你的修炼境界越来越高，只怕需要的东西会越来越难找，到时候可以来落日城的夜市看看。”说着，一枚令牌飞向李修年，而他甚至没看清楼伽是什么时候将它掷出。
李修年伸手凌空抓住了令牌，这是一块庚金所制的令牌，上面写着“白虎”二字，散发着淡淡的特殊波动。
“持有此令，落日城畅通无阻。”楼伽笑道。
李修年也不管楼伽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师父给这块令牌，但是不收未免有些不识相，他一贯厚脸皮，往归藏里一揣：“谢过师姐。”
因为楼伽还在称呼云洛兮为师父称他师弟，李修年也就一直没改称呼。
“师弟，你不觉得奇怪吗？从我回到落日城，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令长生宗一夜倾覆？”楼伽手上动作不停，目光始终放在云洛兮的乌发上。“作为国师，云子河怎么会背叛千年的人道，倾覆长生宗数十代传承，只为了引来那位，令祂现世？”
李修年本想说这层次太高，他暂时无力插手，但想到识海中破碎的光球，不由沉默着听下去。
从他身负神眷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时刻思考为什么会如此了。尤其是在光影之海的主人似乎是通过李修年这随手一子、破坏了云子河二十年谋划之后，李修年早已置身其中，无可逃脱。
“长生宗从太古时候，就是溪国最有力的臂助，与溪国开国八元一起并称天道九元。而千年过去，长生宗就否定了一千年来的一切，妄图在这片人道之地重新引来太古诸神，云子河何时堕落？又为什么堕落？”
李修年不知道。
“再比如，荼族血脉在各方猎杀、镇压之下，早已绝迹千年，云子河又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对于他们，永夜城和溪国只会找得更加勤快，云子河凭什么就那么特别，真的找到她？”
李修年很会抓重点，皱眉道：“除了溪国，永夜城也在找荼族血脉？”
那可是天下第一城，天榜第一的永夜至尊。
“那位‘至尊’既蒙恩眷，也受诅咒，拥有天下第一的实力，却没法离开永夜城的至尊殿一步。唯有每隔某些年的某一天，他会有神识离开至尊殿的机会，这需要永夜城将一位‘纯血之女’送入血染的至尊殿，才能让他短暂离开‘灭灯’之下。每当他离开至尊殿，那一日就是天下的‘厄难之日’。”
“距离上次的厄难之日，已过去七十余年。”
“七十多年？”李修年没想到这个不固定的时间竟然能间隔到七十年以上。
“最长的一次有二百四十年，最短的只有两年。”楼伽点头。“传言永夜至尊对于荼族血脉极其执着，也许这些太古之时的人血脉里有什么特殊，能替他解开灭灯的诅咒。”
“如果师父没出问题，这些事情她同样知晓，所以我说她有极大可能会选择托庇溪国朝廷。”
“或者，您也可以选择落日城，圣主并不惧怕至尊，也对荼族血脉没有执着。师父，您觉得呢？”楼伽看向云洛兮。
而云洛兮则看向李修年。
李修年脑子飞速转动，师父已经不记得那位至尊的可怕，而她明显全听自己的。师父的身份很麻烦，对溪国而言，恐怕宁肯击杀她也不会给永夜城任何机会，现在看来，那告示上的一个月，很可能是最后通牒。
师父的天道诀能抵御他人的推衍隐藏行踪，不过目前应该只是被动，如果还有什么诡异或代价很大的手段，未必不能找到重伤的她。
当务之急，应该是让师父恢复实力，是去是留，得由她自己决定。而一旦实力恢复，即使她不想去落日城，一个大宗师就算失去了记忆只剩下修炼有关的本能，也能藏好。
“等师父伤势恢复，由她自己决定吧。”李修年对等待他回应的楼伽道。
“很稳妥的选择。”楼伽抚掌赞道，终于替她的师父挽好了头发，问道：“师父，你记住了吧？”
云洛兮点头，被楼伽拉起来，她打量了一番，见云洛兮呆在原地不动任她摆弄，失笑道：“真是......造化弄人，您也有这样乖巧的时候。”
云洛兮并不生气，她只是沉默低着头，楼伽摆手道：“李师弟，我该去为师父准备伤药了，不打搅你们了。”
等到楼伽离开后，李修年才放松了一些，自然而然对云洛兮讲起明天的安排：“明日我把梁成松送的地契拿去行会，换一个城东靠近七言府的院子，以后我们就住那儿。”
“好。”
“今天买了几本剑谱，不过只有一门较为高深，其他的只是普通，我们现在就剩七十两银子了。嗯，明天还得去至极楼领梁家委托的报酬，接一个新的买卖。”
云洛兮眸子微动，落在了李修年的剑上，道：“剑谱......能给我一本看看吗？”
李修年用取出归藏里的剑谱并走上前递给她作为回答。
云洛兮翻了翻，闭上眼，道：“把剑鞘给我。”
李修年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身体很诚实的听着师父的话。
云洛兮走了几步，来到珠帘外宽阔的外厅，将剑谱放在边上，剑柄反握，指向李修年，目光顺着剑鞘延伸，最终落在李修年的脸上。
李修年感觉到熟悉的眼神，按捺住激动，将剑对向她。
云洛兮像只轻盈的小鹿，灵活的跃起，剑如灵蛇。
《灵蛇剑法》！李修年意识到是那本剑谱的起手式，不由轻笑一声，比起兔子一样蔫蔫巴巴的师父，还是这样的师父让人看着舒服！
以李修年的实力，他的真气已经十分雄浑，不过他没用真气，全凭肉体的力量。他这既是怕伤到自家师父，也是怕拆了楼伽的画舫赔不起。
李修年自外面归来，他下午去了一趟庆余堂买了一些炼气期的剑谱，买到了青霄丹剩余的材料，此时他的存款已经来到了惊人的两位数。
“修仙真烧钱啊。”李修年颇为肉痛。“明天得找个机会去连船区看看有没有报酬丰厚一些的委托了。”
走进船舱，他看见楼伽拿着梳子正笑眯眯的给师父梳头。她换了一身衣服，比起李修年挑的华服，这套白色纱裙显然更适合云洛兮现在的脸，她坐在梳妆镜前由着楼伽摆弄。
在李修年离开的短短几个时辰，楼伽似乎把她哄得很好，已经不会被她戒备了。
“李师弟买到想要的东西了？”楼伽没回头，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问道。
李修年点头：“这些都很常见，非是稀有的东西。”
“不过随着师弟你的修炼境界越来越高，只怕需要的东西会越来越难找，到时候可以来落日城的夜市看看。”说着，一枚令牌飞向李修年，而他甚至没看清楼伽是什么时候将它掷出。
李修年伸手凌空抓住了令牌，这是一块庚金所制的令牌，上面写着“白虎”二字，散发着淡淡的特殊波动。
“持有此令，落日城畅通无阻。”楼伽笑道。
李修年也不管楼伽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师父给这块令牌，但是不收未免有些不识相，他一贯厚脸皮，往归藏里一揣：“谢过师姐。”
因为楼伽还在称呼云洛兮为师父称他师弟，李修年也就一直没改称呼。
“师弟，你不觉得奇怪吗？从我回到落日城，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令长生宗一夜倾覆？”楼伽手上动作不停，目光始终放在云洛兮的乌发上。“作为国师，云子河怎么会背叛千年的人道，倾覆长生宗数十代传承，只为了引来那位，令祂现世？”
李修年本想说这层次太高，他暂时无力插手，但想到识海中破碎的光球，不由沉默着听下去。
从他身负神眷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时刻思考为什么会如此了。尤其是在光影之海的主人似乎是通过李修年这随手一子、破坏了云子河二十年谋划之后，李修年早已置身其中，无可逃脱。
“长生宗从太古时候，就是溪国最有力的臂助，与溪国开国八元一起并称天道九元。而千年过去，长生宗就否定了一千年来的一切，妄图在这片人道之地重新引来太古诸神，云子河何时堕落？又为什么堕落？”
李修年不知道。
“再比如，荼族血脉在各方猎杀、镇压之下，早已绝迹千年，云子河又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对于他们，永夜城和溪国只会找得更加勤快，云子河凭什么就那么特别，真的找到她？”
李修年很会抓重点，皱眉道：“除了溪国，永夜城也在找荼族血脉？”
那可是天下第一城，天榜第一的永夜至尊。
“那位‘至尊’既蒙恩眷，也受诅咒，拥有天下第一的实力，却没法离开永夜城的至尊殿一步。唯有每隔某些年的某一天，他会有神识离开至尊殿的机会，这需要永夜城将一位‘纯血之女’送入血染的至尊殿，才能让他短暂离开‘灭灯’之下。每当他离开至尊殿，那一日就是天下的‘厄难之日’。”
“距离上次的厄难之日，已过去七十余年。”
“七十多年？”李修年没想到这个不固定的时间竟然能间隔到七十年以上。
“最长的一次有二百四十年，最短的只有两年。”楼伽点头。“传言永夜至尊对于荼族血脉极其执着，也许这些太古之时的人血脉里有什么特殊，能替他解开灭灯的诅咒。”
“如果师父没出问题，这些事情她同样知晓，所以我说她有极大可能会选择托庇溪国朝廷。”
“或者，您也可以选择落日城，圣主并不惧怕至尊，也对荼族血脉没有执着。师父，您觉得呢？”楼伽看向云洛兮。
而云洛兮则看向李修年。
李修年脑子飞速转动，师父已经不记得那位至尊的可怕，而她明显全听自己的。师父的身份很麻烦，对溪国而言，恐怕宁肯击杀她也不会给永夜城任何机会，现在看来，那告示上的一个月，很可能是最后通牒。
师父的天道诀能抵御他人的推衍隐藏行踪，不过目前应该只是被动，如果还有什么诡异或代价很大的手段，未必不能找到重伤的她。
当务之急，应该是让师父恢复实力，是去是留，得由她自己决定。而一旦实力恢复，即使她不想去落日城，一个大宗师就算失去了记忆只剩下修炼有关的本能，也能藏好。
“等师父伤势恢复，由她自己决定吧。”李修年对等待他回应的楼伽道。
“很稳妥的选择。”楼伽抚掌赞道，终于替她的师父挽好了头发，问道：“师父，你记住了吧？”
云洛兮点头，被楼伽拉起来，她打量了一番，见云洛兮呆在原地不动任她摆弄，失笑道：“真是......造化弄人，您也有这样乖巧的时候。”
云洛兮并不生气，她只是沉默低着头，楼伽摆手道：“李师弟，我该去为师父准备伤药了，不打搅你们了。”
等到楼伽离开后，李修年才放松了一些，自然而然对云洛兮讲起明天的安排：“明日我把梁成松送的地契拿去行会，换一个城东靠近七言府的院子，以后我们就住那儿。”
“好。”
“今天买了几本剑谱，不过只有一门较为高深，其他的只是普通，我们现在就剩七十两银子了。嗯，明天还得去至极楼领梁家委托的报酬，接一个新的买卖。”
云洛兮眸子微动，落在了李修年的剑上，道：“剑谱......能给我一本看看吗？”
李修年用取出归藏里的剑谱并走上前递给她作为回答。
云洛兮翻了翻，闭上眼，道：“把剑鞘给我。”
李修年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身体很诚实的听着师父的话。
云洛兮走了几步，来到珠帘外宽阔的外厅，将剑谱放在边上，剑柄反握，指向李修年，目光顺着剑鞘延伸，最终落在李修年的脸上。
李修年感觉到熟悉的眼神，按捺住激动，将剑对向她。
云洛兮像只轻盈的小鹿，灵活的跃起，剑如灵蛇。
《灵蛇剑法》！李修年意识到是那本剑谱的起手式，不由轻笑一声，比起兔子一样蔫蔫巴巴的师父，还是这样的师父让人看着舒服！
以李修年的实力，他的真气已经十分雄浑，不过他没用真气，全凭肉体的力量。他这既是怕伤到自家师父，也是怕拆了楼伽的画舫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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