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破案
陆炳的爷爷陆墀、父亲陆松均供职锦衣卫，陆松曾随朱祐杬就藩陆安，任兴献王帐下仪卫司典仗。
嘉靖帝朱厚熜出生以后，陆炳的母亲被选为朱厚熜乳母，因为经常出入王府，陆炳就成了朱厚熜的发小。
按说以陆炳与嘉靖这层关系，就是能力平庸，世袭也有高官厚禄，偏偏陆炳能力相当突出，嘉靖十一年中武进士，十三年以军功升副千户，到了嘉靖十七年就掌管锦衣卫。
这一年，陆炳才二十八岁，成了大明王朝实权人物，是朱厚熜的铁杆心腹。
高手办事，往往能够一针见血，有四两拨千斤的奇妙。
陆炳见过朱厚熜，便把注意力锁定在朱载坱和他身边人，他召来负责王府守卫的小旗询问，很快就查出熊仲麟、宁蓁儿两人，有多次单独外出王府的记录。
朱载坱身边人，陆炳不方便提调审查，但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全城，两人去了什么地方，也很快被陆炳掌握，最终发现所有的疑点，全都指向郑家生药铺。
锦衣卫如果抓捕官员，需要到司礼监拿驾帖，再找刑科给事中签批，去外地办案还要多衙门会签，但抓捕普通的百姓，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郑腾云夜里搂着小妾熟睡，突然被人蒙头从榻上带走，等到摘下头套的时候，他已身处诏狱之中。
狱卒带着郑腾云参观了几个用刑场景，然后带审讯室，裤子已经湿了好几次，摇曳的油灯照耀下，对面审问者，露出是一张苍白的脸。
“自己说，还是用点刑再说？”
“我说什么...”
“能来北镇抚司诏狱的，难道都是良民不成？本官没有多少耐心，如果不愿交待罪行，那就直接走流程...”
“啊？我冤...我愿说...嘉靖十五年，草民用劣质药材以次充好，致昌平人田富贵死亡...嘉靖二十年...”
“你还算识相，否则皮肉受苦，不过这就说完了？”
“真的说完了，草民违心之事，就干了这六七桩，草民认罪，草民认罚...”
“说说最近干的事，就这两个月之内。”
“这两个月？真没有啊...”
“不要有侥幸心理，没有确切的证据，你认为本官会乱问？”
“啊？您是说那人参？小的是受害者啊...”
一个晚上结案，郑腾云的罪责，据大明律不至死，但他人想重见天日，几乎没有可能。
根据郑腾云的供词，陆炳将自己的推断写成奏疏，时隔三日到西苑向朱厚熜复命。
朱厚熜看了奏疏，皱起眉头问：“文孚（陆炳字）的推断，让朕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如此环环紧扣的布局，真是老六能想到的？”
陆炳正色回答：“臣是按郑腾云供词反推，但越亭、王小姐、马先生都是化名，除非让顺王殿下的人去对质，否则...”
“对质就不必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老六得了一千五百两，的确够他挥霍一阵子，但此子有些不安分，让你的人把他护好，说不定那天就闯祸了...”朱厚熜愁眉不散。
“臣遵旨。”陆炳应答完，又请示道：“郑腾云关在诏狱，不知陛下要怎么处理？他还咬出几个官员...”
“一并移交刑部，让他们按大明律办。”
“是，臣告退。”
陆炳正要退出大殿，朱厚熜突然叫住他：“在移交卷宗之前，把关于人参的部分烧了，都是些没有实证的供词，不需要记录在案，另外，把查抄人参交给黄锦，退下吧。”
“臣遵命。”
陆炳前脚刚离开，朱厚熜便招手黄锦近前：“郑腾云如此喜欢人参，让刑部流放他到长白山挖人参去。”
黄锦拱手应答：“诺...”
朱厚熜继续交待：“等那批人参回来后，你替朕好好保管，将来朕还有用。”
“诺...”
“这老六，总能弄出新花样...”
黄锦见朱厚熜叹息，小声打趣道：“虽然主子抱怨，我怎么觉得，您一点也不恼呢？”
“有什么可恼的？此子身边有高人相助，不等不靠就解决问题，但朕给他选了个贫寒王妃，家里肯定一点指望不上，也不知他那高人怎么应对...”朱厚熜即便面对黄锦，也不想暴露自己真实想法，故意给朱载坱加了个高人。
朱厚熜已猜出算计郑腾云的，就是那个看似纨绔的顺王老六。
黄锦进言道：“殿下有高人相助，想来定然夫妻和睦，主子您就别担心了，无非就是多添几张嘴而已。”
朱厚熜又道：“对了，老六的身体，好像还是老样子，那司家女姿容姝丽，得着人规劝他，要注意节制...”
“主子其实多虑了，一则顺王妃德行有考，容貌倒是其次，另外殿下病愈不久，估计还没生出那心思，奴婢还未听闻他临幸婢女，所以...”黄锦欲言又止。
朱厚熜听得一怔，旋即补充：“过分寡欲也不行，最起码传宗接代不能废，等众王妃入宫学礼仪期间，你找人着重提示司家女儿。”
“诺。”
西苑内的君臣两人，正在讨论朱载坱婚姻之时，顺王府内同样是主仆两人，熊仲麟在向主子介绍未来王妃的情况。
“殿下，奴婢托人打听过，您的王妃家境略差，但胜在容貌最好。”熊仲麟说完前半句，不忘加上一句补充安慰。
“略差？无所谓了...”朱载坱直摇头，心说谁的家境，能比得上皇族。
熊仲麟见状小声提醒：“陛下给裕王定的官宦之女，给景王定的士绅之女，唯独给您定了个白身，本来还有个候选的，结果因为徐阁老多嘴，陛下临时换掉了，王妃家境若是好点，其实是一大臂助...”
“嗯？”朱载坱立刻皱起眉，心说我那皇帝老子什么意思？故意让黄锦传话给熊二，是让我疏远徐阶么？但我本就没结交权臣的意思。
“都说了无所谓，本王什么都不缺，未来王妃若与我同心，咱们就一起搞钱，不同心就拉到。”
朱载坱轻轻摇头，他看着熊仲麟惋惜的脸，突然又忍不住问：“她家到底干啥的？总不至于是个乞丐吧？”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因为多次没中举，家里比较拮据而已。”熊仲麟直摇头。
嘉靖帝朱厚熜出生以后，陆炳的母亲被选为朱厚熜乳母，因为经常出入王府，陆炳就成了朱厚熜的发小。
按说以陆炳与嘉靖这层关系，就是能力平庸，世袭也有高官厚禄，偏偏陆炳能力相当突出，嘉靖十一年中武进士，十三年以军功升副千户，到了嘉靖十七年就掌管锦衣卫。
这一年，陆炳才二十八岁，成了大明王朝实权人物，是朱厚熜的铁杆心腹。
高手办事，往往能够一针见血，有四两拨千斤的奇妙。
陆炳见过朱厚熜，便把注意力锁定在朱载坱和他身边人，他召来负责王府守卫的小旗询问，很快就查出熊仲麟、宁蓁儿两人，有多次单独外出王府的记录。
朱载坱身边人，陆炳不方便提调审查，但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全城，两人去了什么地方，也很快被陆炳掌握，最终发现所有的疑点，全都指向郑家生药铺。
锦衣卫如果抓捕官员，需要到司礼监拿驾帖，再找刑科给事中签批，去外地办案还要多衙门会签，但抓捕普通的百姓，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郑腾云夜里搂着小妾熟睡，突然被人蒙头从榻上带走，等到摘下头套的时候，他已身处诏狱之中。
狱卒带着郑腾云参观了几个用刑场景，然后带审讯室，裤子已经湿了好几次，摇曳的油灯照耀下，对面审问者，露出是一张苍白的脸。
“自己说，还是用点刑再说？”
“我说什么...”
“能来北镇抚司诏狱的，难道都是良民不成？本官没有多少耐心，如果不愿交待罪行，那就直接走流程...”
“啊？我冤...我愿说...嘉靖十五年，草民用劣质药材以次充好，致昌平人田富贵死亡...嘉靖二十年...”
“你还算识相，否则皮肉受苦，不过这就说完了？”
“真的说完了，草民违心之事，就干了这六七桩，草民认罪，草民认罚...”
“说说最近干的事，就这两个月之内。”
“这两个月？真没有啊...”
“不要有侥幸心理，没有确切的证据，你认为本官会乱问？”
“啊？您是说那人参？小的是受害者啊...”
一个晚上结案，郑腾云的罪责，据大明律不至死，但他人想重见天日，几乎没有可能。
根据郑腾云的供词，陆炳将自己的推断写成奏疏，时隔三日到西苑向朱厚熜复命。
朱厚熜看了奏疏，皱起眉头问：“文孚（陆炳字）的推断，让朕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如此环环紧扣的布局，真是老六能想到的？”
陆炳正色回答：“臣是按郑腾云供词反推，但越亭、王小姐、马先生都是化名，除非让顺王殿下的人去对质，否则...”
“对质就不必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老六得了一千五百两，的确够他挥霍一阵子，但此子有些不安分，让你的人把他护好，说不定那天就闯祸了...”朱厚熜愁眉不散。
“臣遵旨。”陆炳应答完，又请示道：“郑腾云关在诏狱，不知陛下要怎么处理？他还咬出几个官员...”
“一并移交刑部，让他们按大明律办。”
“是，臣告退。”
陆炳正要退出大殿，朱厚熜突然叫住他：“在移交卷宗之前，把关于人参的部分烧了，都是些没有实证的供词，不需要记录在案，另外，把查抄人参交给黄锦，退下吧。”
“臣遵命。”
陆炳前脚刚离开，朱厚熜便招手黄锦近前：“郑腾云如此喜欢人参，让刑部流放他到长白山挖人参去。”
黄锦拱手应答：“诺...”
朱厚熜继续交待：“等那批人参回来后，你替朕好好保管，将来朕还有用。”
“诺...”
“这老六，总能弄出新花样...”
黄锦见朱厚熜叹息，小声打趣道：“虽然主子抱怨，我怎么觉得，您一点也不恼呢？”
“有什么可恼的？此子身边有高人相助，不等不靠就解决问题，但朕给他选了个贫寒王妃，家里肯定一点指望不上，也不知他那高人怎么应对...”朱厚熜即便面对黄锦，也不想暴露自己真实想法，故意给朱载坱加了个高人。
朱厚熜已猜出算计郑腾云的，就是那个看似纨绔的顺王老六。
黄锦进言道：“殿下有高人相助，想来定然夫妻和睦，主子您就别担心了，无非就是多添几张嘴而已。”
朱厚熜又道：“对了，老六的身体，好像还是老样子，那司家女姿容姝丽，得着人规劝他，要注意节制...”
“主子其实多虑了，一则顺王妃德行有考，容貌倒是其次，另外殿下病愈不久，估计还没生出那心思，奴婢还未听闻他临幸婢女，所以...”黄锦欲言又止。
朱厚熜听得一怔，旋即补充：“过分寡欲也不行，最起码传宗接代不能废，等众王妃入宫学礼仪期间，你找人着重提示司家女儿。”
“诺。”
西苑内的君臣两人，正在讨论朱载坱婚姻之时，顺王府内同样是主仆两人，熊仲麟在向主子介绍未来王妃的情况。
“殿下，奴婢托人打听过，您的王妃家境略差，但胜在容貌最好。”熊仲麟说完前半句，不忘加上一句补充安慰。
“略差？无所谓了...”朱载坱直摇头，心说谁的家境，能比得上皇族。
熊仲麟见状小声提醒：“陛下给裕王定的官宦之女，给景王定的士绅之女，唯独给您定了个白身，本来还有个候选的，结果因为徐阁老多嘴，陛下临时换掉了，王妃家境若是好点，其实是一大臂助...”
“嗯？”朱载坱立刻皱起眉，心说我那皇帝老子什么意思？故意让黄锦传话给熊二，是让我疏远徐阶么？但我本就没结交权臣的意思。
“都说了无所谓，本王什么都不缺，未来王妃若与我同心，咱们就一起搞钱，不同心就拉到。”
朱载坱轻轻摇头，他看着熊仲麟惋惜的脸，突然又忍不住问：“她家到底干啥的？总不至于是个乞丐吧？”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因为多次没中举，家里比较拮据而已。”熊仲麟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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