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万里路

    除了跟随高彬法师学文习武，日渐精进。平日里，朱元璋负责打扫寺院，做些杂活，点烛上香，打钟击鼓，诵经念佛。因为他年轻又入寺晚，年长的僧人都指使朱元璋做事，朱元璋活干了不少，气也受了很多，朱元璋年轻气盛，但想到要学习文武艺，在寺院能吃口饭，就默默忍住没发作。

    有一天，朱元璋在伽蓝殿打扫卫生被伽蓝神像给绊倒了，朱元璋气得拿扫帚打伽蓝神。过了两天，大殿上的红蜡烛被老鼠啃坏了，因此朱元璋挨了一顿怒骂。想到伽蓝神是管殿宇的，却害他挨骂，一怒之下他在伽蓝神的背后写上了“发配三千里”，意思就是让菩萨到三千里外荒芜之地充军。这就是“发配三千里”故事的由来，谁有资格发配菩萨？只有皇上才可以。别的和尚认为这是对菩萨的不敬，要求惩戒朱元璋，高彬法师听说了这件事，会心一笑，认为这事不用大惊小怪，就过去了。

    经过三年学文修武，朱元璋文武全才，在高彬法师指导下，又读了《孙子兵法》《孙膑兵法》《武穆遗书》等兵书、《鬼谷子》《墨子》等经世致用典籍，与高彬法师切磋文韬武略，精进不辍。高彬法师主张学以致用，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社会实践中运用书本知识，事半功倍。

    这三年里，淮西灾情越来越严重，皇觉寺收不到佃农租粮，日食艰难，很多僧人拿起木鱼、瓦钵外出化缘讨饭。一天，高彬法师拿出一个斗笠、布包对朱元璋说：“现在寺院里吃饭也困难，你可以外出游历，一方面是化缘吃饭，另一方面是行万里路，亲眼看看民间疾苦，结交各方豪杰，包袱里有些银子，还有我给熟识的各方豪杰信件，你可以前往拜访，特别是青田人刘伯温，此人大才，通古博今，经天纬地，切记前往拜访结识”，朱元璋回答：“弟子谨记在心，”，朱元璋开始了行万里路，结交各方豪杰之路，单丝不成线，孤树不成林，成大事者，海纳百川。

    朱元璋一是寻访各地豪杰登门拜访，二是实地了解各地灾情，观察民间社会事态。他往南先到合肥，转向西，到固始、光州、息州、罗山、信阳，北转到汝州、陈州、东到鹿邑、亳州、颍州，一路上，朱元璋风餐露宿，受尽了人间心酸，更看到了人间疾苦，扩大了眼界，丰富了知识和经验，将书本上的知识和实地相互映照。朱元璋穿城越村，对着大户人家敲木鱼，软化硬讨，走遍了淮西一带名都大邑，熟悉了每一条河流、每一个山脉地理，了解了人情、物产、风俗，锻炼了强健体魄。这段经历，在《御制皇陵碑》中也有体现：众各为计，云水飘扬。我何作为，百无所长。依亲自辱，仰天茫茫。既非可倚，侣影相将。突朝烟而急进，暮投古寺以趋跄。仰穷崖崔嵬而倚碧，听猿啼夜月而凄凉。魂悠悠而觅父母无有，志落魄而佒佯。西风鹤唳，俄淅沥以飞霜，身如蓬逐风而不止，心滚滚乎沸汤。

    当时，僧人托钵化缘，化缘就是和尚向大户人家伸手要钱要米要饭，大户人家很多养狗看门，狗专咬衣衫破烂的穷人。为了不让狗咬自己，僧人离大门外几步远使劲敲木鱼，高唱佛号。大户人家和狗一样，专门算计穷人，但是又愿意对和尚进行施舍，好让自己有个敬佛善人的好名声，免得死后入地狱、上刀山、下油锅。要让菩萨保佑，就要对和尚客气，一听到僧人木鱼声，大户人家就知道做善事博好名声的机会来了，给和尚一点钱、一些吃食，绝不吝惜。主人对和尚客气，狗也大方地不咬了。化缘和尚要会说话，比如明明是钟离皇觉寺的，偏说是远处峨眉山金顶寺、天台山国清寺、嵩山少林寺等，反正无从查验，再说要翻修大雄宝殿、菩萨开光，递上化缘薄，总能搞到一些钱，千家万户，积少成多，这笔钱就够花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