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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挽月阁

    这两人是兄妹情深了,就是觉溪,自觉成为背景板,苦哈哈地在一旁弯着腰研磨。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所无法左右的。

    有些人的命运,如女主夏若悠,自是万里挑一,这当然让人羡慕。

    但羡慕不来的,能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若悠不懂事,这次辛苦觉溪了。”

    “为太子殿下效劳,是觉溪应该的。”

    “觉溪,墨已经够了,你坐一旁休息吧,桌上有点心。”

    “多谢太子殿下”,觉溪听话,到一旁坐下。

    夏以珩则把桌上镇纸移开,继续写字。

    觉溪看着太子在纸上写写画画,视线不自觉就挪到窗外——几棵桂花树上。

    这桂花开得很好,香味不会刺鼻,也不会太淡,拿来泡茶或者做点心都很好。

    兴许是目光太灼热,连认真看着书本的夏以珩都注意到了。

    “很喜欢?”

    “啊,没有,只是觉得这花不拿来泡茶或者做点心实在可惜。”

    “喜欢就去摘好了。”

    得了太子应允,觉溪很高兴的拿着帕子去院子里摘。

    等摘了回来,也来不及做处理,觉溪就忍不住挑了干净些的花拿来泡茶。

    “这是太傅教你的吗?”夏以珩很好奇这泡茶的手法。

    “不是”,觉溪摇摇头,这是她大学时选修了茶艺课,他们老师教过怎样用桂花泡茶。

    不过这手法,跟她学过的一点不沾边。

    她只是随意泡,也随意喝。

    不过也正因为随意,没了各种繁琐的步骤,也就没了对最后成品的过分期待,品到好味道,反而有种惊喜的感觉。

    “你尝尝”,觉溪把桂花茶递给夏以珩。

    夏以珩有些犹豫,还是看到觉溪喝了,他才轻抿一口。

    “这花还不够好,刚开时候摘的花是最好的。”

    “觉溪什么时候对茶这么感兴趣了?”

    “啊”,觉溪被夏以珩的话吓得把桂花茶放到桌上,顾左右而言他:“额,这桂花做成桂花糕也好吃的,我在家的时候看我娘做过。”

    “觉溪真有口福,太傅家的桂花糕真是比宫里做的还好吃。”

    “太子殿下要是喜欢,我让我娘做了送点到宫里来。”

    “那就麻烦觉溪了。”

    “不客气,哈哈。”

    “觉溪最近和凡均相处得怎样?”

    话题转得太快,觉溪愣了一下,思考应该怎么回答才不出错。

    “我们就是同窗情分而已,倒是公主,跟他相处得很不错。”

    果然,一谈到女主夏若悠,这夏以珩立马就不追着她问了,连回答也只有一个字:“噢。”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两个声音在交谈。

    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醒来,房间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觉溪,你醒了”,是进来的夏以珩。

    “太子殿下,觉溪冒昧,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不用跟我客气,这会儿天色黑了,觉溪你早些回去吧。”

    “是,太子殿下。”

    觉溪从太子那儿出来,本应该回自己住处的。

    但今天,她莫名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也是随意走走而已。

    今天却走到了一处从前从没到过的地方。

    院子虽然已经有些破败,但隐约还能看出从前的富丽奢华。

    院门上方还有一块匾额,写着烫金的几个大字——挽月阁。

    这门前是没有宫人守着的。

    觉溪猜测这里或许是已无人居住。

    门比想象中还要厚重,还压着门轴发出“滋啦”的刺耳声音。

    觉溪跨过门槛进去。

    和想象中的衰败景色不同,这院子里满是大片大片丰富艳丽的娇花。

    “这是什么花啊,怎么都一棵树上的,颜色却有这么多种?”

    “这是木芙蓉。”

    在这样一个无人居住的破败院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除她之外的声音。

    怎么听都怎么……让人毛骨悚然。

    “木芙蓉,开花后会根据温度,改变自己的颜色,所以才会有一棵树上的花颜色不同的情况。”

    鬼还有这么懂科学,主动给人科普的?

    那应该不是会害人的鬼吧。

    觉溪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去看说话的东西。

    “陈最!你怎么在这?”还平白吓她一跳。

    “我住在这。”

    声音很平淡,但给人带来的冲击力一点也不平淡。

    “你一个人,住这?”

    “住习惯了,一个人住也不觉得害怕。”看似是随口说出的闲谈,但更像是在解答觉溪话中的疑问。

    “宫中优伶也有住到这种地方来的吗?”是艺术家都喜欢追寻刺激、追寻灵感吗?

    陈最粲然一笑:“这地方清净。”

    “这倒是”,岂止是清净,简直算是清冷了。

    “洛小姐今日怎么走到这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随便走走,就到这了。”

    “那看来是我俩有缘分。”

    “……”

    要不是这人长得玉树临风,她真要怀疑这是什么老套的搭讪话术了。

    “对了,我看院墙四周围着一条小溪,水也冰冰凉凉的,难怪这院子里的花开得这么好。”

    “这宫里的水,洛小姐还是不要随意触碰的好。”

    “为什么?”这水里还能有毒不成?

    陈最但笑不语。

    这院子奇怪,这氛围也奇怪。

    实在是某瓣9.5分恐怖片才能有的绝佳画面。

    觉溪都害怕这人会突然掏出刀子把她脖子给抹了。

    再联系到皇宫。

    em……m,可以说,脑子里灵光乍现。

    “你不会想说这宫里的水,都是泡过死”人的吧。

    觉溪的话没说完,就被陈最捂住嘴。

    “这种话不要说出来。”

    亏她还以为这个陈最是什么阳光开朗大男孩呢。

    没想到这么……啥都懂。

    不过这人身上的温度倒是确实挺符合“阳光”二字的——滚烫滚烫的。

    难怪能镇得住这么阴森的地方。

    觉溪把陈最捂她嘴的手掰开:“我知道了,以后不乱说了。”

    陈最把手背到身后,踱步到院中的石椅上坐下。

    觉溪也在石椅上坐下。

    “洛小姐,不如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什么题?”

    “听闻太傅为官清廉,从不谋取私利,整日只能吃得起粗茶淡饭,可这朝堂上下,贪私的却反倒活得有声有色,洛小姐对此有什么见解?”

    觉溪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