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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暴动

    苏慕洁坐在一个木箱上,片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名身着飞鱼服的缉侦走了进来。

    “缉侦司小令裴故安,各位需要撤了。”

    苏慕洁急忙凑上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没事,只是找到了更好的地儿方便各位睡觉。”裴故安解释道。

    “我不去,我就在这儿。”苏慕洁道。

    “军械库有各种武器,还有火器,很危险。”萧庭补充道。

    “我说了我哪也不去!”

    苏慕洁找了个箱子坐了下来,“我儿子没回来,我哪也不去。”

    裴故安和萧庭这下为难了,苏慕洁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威逼利诱又觉着下不去手。

    她可是陛下下令保护的人。

    “你们实话实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苏慕洁问道。

    “能有什么事儿啊,都已经解决了。”萧庭道。

    苏慕洁剜二人一眼,坐下来不说话了。

    实在是等不及了,裴故安只好坦白道:“军械库里有震天雷,不知道何时会引爆!”

    “我儿子,我儿子还在外边!”

    萧庭稳住苏慕洁的情绪,安慰道:“白公子在城外很安全,我们刚刚打过照面。”

    苏慕洁诧异地看着安禄史,随即质问道:“你不是说他和赵默笙去出恭了?”

    左雄以手扶额十分头疼,安禄史算是把戏演砸了。

    “对啊,去城外出恭。”安禄史面不改色道。

    “义母还等什么呢。”

    安禄史拉起苏慕洁起身,“还愣着干嘛,大哥,去把剩下的人都叫起来跑路了。”

    “放心,裴小令说了老弟他在城外,放心好了。”安禄史不忘跟苏慕洁解释道。

    街道上,苏慕洁随地捡起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都能撤走吗?”

    “当,当……”

    萧庭支支吾吾的,对于撒谎显然不太擅长,不然也不可能只是个校尉了,好在一旁的裴故安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当然,他们都会撤离。”

    苏慕洁给了左雄一把佩刀,道:“你小心,现在城里暴动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提前逃跑的就走不了了。”

    “义母这是为何?”左雄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晓人性——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人性是贪婪的,九死一生的情况下,它不会让身边任何一个人得以苟活。”

    长安城街头,不少人早已入睡。

    酒秉权对着街边仍然熟睡的人群一脚踹了上去,人群中爆发一阵哀嚎。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我都睡着了看不见吗!”

    “哪个不长眼的啊!”

    大伙起身发现是缉侦,气势立马弱了下去。

    酒秉权指了指远处的地方,道:“军械库方圆二里内不准睡人。”

    城内突如其来的纸张打乱了缉侦司原本的计划,长安城的百姓分为了两派,一派相信纸上的内容,另一派则认为是缉侦司的阴谋。

    唐玄兵的手段则狠辣的多,他对着还在街边睡觉的人挥舞刀鞘,甚至走得慢的也要挨他打一下。

    “他娘的,都走快一点!听不见吗!都他娘给我起来!”

    亥时的黑夜变得如早市一般热闹,整个长安又像刚入夜时那样人山人海。

    “操!”

    唐玄兵抓住酒秉权的手臂,“喂,还有多少人没出北街?”

    酒秉权沉默许久,才道:“内城至少还有五十万人。”

    “靠!”

    唐玄兵把绣春刀摔在地上,“撤个屁,全部炸死完算了!”

    酒秉权没有说话,默默地离开前去撤离人群。

    “大伙都别拥挤!我是缉侦司千机武立斌,各位跟我走!”

    武立斌亲自下场维持秩序,随着时间越加,群众的不满也会增加,事态离失控只差一步之遥。

    “千机大人,不是说好不撤的吗?”唐玄兵揶揄道。

    “不撤能怎么办!少死一个是一个。”

    武立斌指着唐玄兵的鼻子叫骂道:“你妈的唐玄兵!要不看在你爹的份上我第一个把你扫地出门。”

    “走,都快走!”酒秉权催促道。

    “你他娘的,我不走了!”人群中忽然有一位老头怒吼道。

    酒秉权冷眼相待,道:“你觉得你有的选吗?”

    “这就是你们缉侦的阴谋!你们想把安全的地方都留给这些个高官!

    “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也不怕你们折腾,大不了我就和你拼到死!”

    老头义正言辞,不少人的情绪被瞬间点燃,南梁人多年来对缉侦司的不满在这—刻得以爆发。

    “凭什么你们能活命!死了让我活下来!”

    “杀了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谁都别想活下来!”

    “大伙冲进去!别让这些高官独自苟活!”

    砰!

    酒秉权掏出火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有人依旧不服冲了上来,结果脑袋上多了个黑漆漆的洞。

    人群先是短暂的寂静,而后怒气冲冲地将酒秉权团团围住。

    “缉侦隶属于陛下,你们这么做是想抗旨吗?”酒秉权沉声道。

    “去你娘的!缉侦不受法律管控,你们横行霸道多少年了,有在乎过陛下吗?”

    “就是!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酒秉权闭眼深吸一口气,这已经不是暴动了,是起义的前兆,一处暴动,全处起义,他得先想办法稳住这头。

    赵默笙拦住了白子墨的去路,白子墨隐隐约约感受到真气的流动,老赵是想来硬的。

    “少爷,我不能让你承担风险。”

    “所以呢?你亲口告诉我要保护身边的人,现在我即将做到了,你却告诉我有风险。”

    白子墨原地不动,冷漠地看着老赵。

    “如果少爷执意要走,在下恕难从命。”

    许久,白子墨开口道:“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

    说罢,白子墨拿出三张银票。“你这个月的月钱,我不欠你的了。”

    赵默笙接过,把银票塞进内衬里,白子墨扭头就走。

    视线回到白子墨一边,他快速奔跑向长安城,月下他的影子慢慢被拉长,最后影子居然变成了两个。

    “老赵,你跟上来干嘛?”白子墨赌气地问道。

    “我跟上来干嘛?我是你的死侍,你死了我都得给你垫背。”

    赵默笙道:“这个任务重大,三两不够啊。”

    说完,赵默笙便跑到前头。

    白子墨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忍了一会儿还是笑了。“你个口是心非的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