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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冉琪殇

    阿太夫没有直接去长青街,而是转过楼梯角,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设施齐全,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屋内格外的暖和。

    他独自一人思考了许久,似在权衡利弊,又似乎在内心挣扎着。

    他无比渴望脱离这个世界的规则,拥有远超常人的特殊能力,他想去救人,但又不想失去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

    良久,夜幕已深,阿太夫转身离去。

    长青街

    一家三口从剧院的大门走出来,年轻的女孩还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刚才剧院内表演的节目,绽放着青春的活力。

    冉孝辉在路边站定,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女儿,以及面带温婉笑容的妻子。帮妻子掸落肩膀上碎散的雪花,随手向路边挂着“租”字头的马车招了招手。

    “去徒坦公府”。

    徒坦世家崇尚武力,就连自己年纪轻轻的女儿,也不遑多让,可自己并不喜武,经商头脑确是奇才。外出经商多年,有家里的精英护卫在,倒也有惊无险。

    反倒是自己的女儿,因自己常年在外经商,从小被家里的老爷子耳熏目染,俨然成了混世小魔头。

    好在自己仗着家里背景,经商多年,带回来不少书籍,让独女冉琪殇补上了短板,自小文武双全。近些年有所收敛,现在出落的越发婷婷玉立。

    近日来听说皇城的剧院有一出新的大戏上演,已经预热许久,讲的是徒坦世家老爷子年轻时,与皇帝戎马边疆征战四方的轶事。

    冉琪殇知晓后,无比期待嚷嚷着要看首演,今天便一家三口遣散随从,徒步前往长青街,吃了些小吃,去剧院包场观看大戏。

    马车内,冉琪殇仍在说个不停,爷爷从前如何枭勇善战,简直大丈夫。

    当马车行至街角时,冉孝辉似乎有所察觉,军人世家的素养与多年在外经商,养成了无比敏锐的警惕性。

    直觉告诉他,马车走的路不对!

    可还没等冉孝辉说话,马车便突兀的停了。

    冉琪殇正眉飞色舞的讲着,话语被打断,也皱起了眉头。

    她也察觉到了,车外的情况似乎不对劲。

    冉孝辉用眼神示意妻子和女儿不要出声,抽出随身的佩剑慢慢向车厢的门帘撩去。

    幽暗的小胡同里,只有身后长青街照射进来的点点余光,车夫消失不见了,胡同里没有半个人影。

    冉琪殇见此情景,瞪大了双眼,兴许是从小爷爷的教导,使她想到了什么,刚想出声询问父亲。

    却不料车窗侧面突然刺进一把长剑,直接洞穿了她母亲的脖子。

    鲜血喷了冉琪殇一脸,顺着脖颈,染红了衣裳。

    “啊!!!”的一声尖叫,恨不得突破分贝的限制,在胡同里回响着。

    冉孝辉扭头看到此番景象,瞬间双目血红,颊鬃欲裂。

    胡同里面幽暗处,阿太夫躲在半人高的垃圾桶后面,遮挡住身形,本来还在想,马车为什么不往胡同里面走一些。

    前面狭窄,自己好暗中出手救下三人,停在现在那个位置,长青街灯火余光照射进来不怕被路人发现吗?同时心中不忘吐槽,生面孔做事想的太少,就是不靠谱。

    正纳闷的阿太夫听到尖叫声来不及多想,慌忙将黑巾遮住眼睛以下,抽出长刀直奔马车而去。

    阿太夫并没有注意到,他前脚刚冲出去,刚才藏身的垃圾桶盖,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隙。

    离着老远阿太夫就看见一个人影在车顶,将长剑从侧面车窗缓缓拔出,带起一条血线挥洒在地。

    阿太夫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长剑刺中的是哪位,伤势如何。他恨不得自己也会那传说中的战技,他恨不得自己也拥有一把魂器。

    可惜那梦中的景象已经很久没再出现了,那是在寒冷的雪山绝境中,无数次出现的怪梦。

    无比忐忑的阿太夫三步并作两步飞冲向前,直奔那黑影而去,正好看见冉孝辉自车内一道剑芒划过车顶,出自武道世家他,耳熏目染之下,还是有一定战技在身的。

    木屑四散,黑衣人高高跃起,露出了车内的三人。

    阿太夫上前一脚踹在马脖子上,希望马车向后一些吸引长青街路人的注意。

    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奈何在胡同里,马车无法调头,也无法倒车。

    随手抓住马车的横梁,阿太夫一跃而起向空中的黑衣人劈去。

    冉孝辉见有人帮忙,来不及道谢,仓促挥剑上挑。

    黑衣人虽是生面孔,却也功夫造诣极高,在空中无法借力,便稍微侧身避过阿太夫的刀刃,一脚踏在阿太夫的手腕上。

    奈何阿太夫握着刀的手惯性上扬,刀尖划过了黑衣人的大腿内侧。

    黑衣人在空中一阵翻滚,剑刃随着滞空翻滚好似风车般挡住了冉孝辉的挑击。

    阿太夫被黑衣人踏了一脚,手臂酸麻,惯性使然摔爬在马车上,准备立刻起身继续迎战,却不料背后突然一阵火热,随后温热的感觉从后背处扩散。

    自己受伤了!贯穿伤!

    阿太夫连忙抬头看,只见冉孝辉胸口嵌入两根飞针,泛着幽绿色的光芒,明显是淬过毒的暗器!

    而冉孝辉的佩剑也插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涓涓鲜血流淌,黑衣人拔出刺在胸口的剑,深深地看了阿太夫一眼,好似要透过蒙面黑巾记住阿太夫的面容一般,转身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胡同的黑暗中。

    阿太夫刚想起身,发现自己竟被钉在马车上。

    “咳咳…你先别动。”冉孝辉靠在马车的柱子上,注视着阿太夫,缓缓开口道:“我认得你,别惊讶,那半年多的时光,我印象深刻,没想到还会再见到。”

    阿太夫刚想说些什么,冉孝辉却挥挥手,他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说完。”

    “你能冒着风险来帮我,算我当初没有看错你。”

    “小子,我请求你,把我女儿带回去,作为报答,徒坦公府以后有你一半。”

    “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照顾好我女儿,让我放心。”

    阿太夫转头看了一眼冉孝辉的女儿,羊脂白玉般的皮肤,眉宇间竟有一丝丝英气,通红的眼眶意味着,这位从头到尾只喊过一声的女子,内心并不平静,但到现在还能绷住不哭,可谓坚强至极。

    冉孝辉的气息越来越弱,面部几乎完全黑青,半搭着眼睛看向冉琪殇。

    这暗器之毒如此霸道,竟在三言两语之间要人性命!

    “别埋怨父亲,相信我,照顾好你爷爷。”随后目光柔和看向自己的爱妻,缓缓的闭上了眼。

    阿太夫伸手摸向后背,一声闷哼后拔出了一把宽不到两厘米的细长匕首。

    血液如泉眼一般往外冒,冉琪殇身为女子,但不愧是军人世家,从小受徒坦老爷子熏陶,半点不露怯,反倒无比娴熟的撕开自己的裙角,将伤口勒紧后缠了好多圈。

    伤口从后穿过肋骨,经过简单的包扎后,阿太夫拉起冉琪殇上马,挥起自己的长刀劈砍在马车的缰绳上,马儿脱离车体,顺着阿太夫的指引从胡同中奔出,前往徒坦公府。

    阿太夫早就知道冉孝辉的身份,自然知晓徒坦公府在皇城中的地理位置。

    马背上一阵颠簸,惊吓过度无比疲惫的冉琪殇在阿太夫的怀中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