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舆论风波
回到家，洗完澡，整理好书包，祝秋实的手机收到沈添水发来的短信，
“对不起，今天心情很糟糕。”
可是，这样的事情对祝秋实来说，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好怪罪的。就他而言，要是他心情这样糟糕，可能举动比她更不可思议一些，所以根本不觉得沈添水这样有多失礼或者不合理，只回沈添水道：“没有关系。”
可是这条短信发过去，好久都没有回。
“她该不会没有话费了吧？”这个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中蹦出来之后，祝秋实就笑了，这个理由怎么会这么荒谬呢？于是又拿起手机在安检上摁动按键，“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明天放学后可以约在校图书馆甘饴园就你的烦心事做较为详细的讨论。”
这条消息发出去总是又让他感觉到万分激动了。甘饴园下，才子佳人，好不浪漫！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再去洗一个澡？或者今天晚上就理一理发型？可是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是没有回答。莫非她不想跟我去聊聊天吗？这个可怕的想法一下占据了他的内心。一种莫名的复杂的情绪萦绕在祝秋实的心头。一：她不想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散心。二：她想和我一起去，但是羞于回答，没有给我答复。一种的立场，代表了她的抗拒，另一种立场，代表了她的许可。两种结果是截然不同的，意味着明天也许是水到渠成的……却也有可能是尴尬万分的，也许两人一言不语不欢而散。
可是结局还没有写好。对于这种还不确定的未来，就应该保留一部分热情去等待美好的结局，哪怕结局是十分坏的。祝秋实想到这样看起来十分富有深意的思想，做了两手准备来应对她的不同选择。
第二天太阳还是照常从东边升起了，秋实还是稍微梳了梳头发，还是穿上了那双他认为最好看的运动鞋。至于衣服嘛，全年级都统一的军装，就不必纠结。照常集合，早训。照常玩乐，唱歌。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也没有什么事情会突然发声来给他惊喜。
太阳还是照常要从下边落下的。沈添水，似乎有意没有找到他。再等五分钟吧，万一她来了呢？祝秋实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跟沈添水第一天开学在走廊上看着酉峥中学的光景一样，只是他心里并不如沈添水那般宁静，隔了几十秒就要进到教室里面去看一看教室前面的钟。五分钟到了，算了，走吧，不必等了。
刚准备下楼，他看见沈添水此时正往楼上走。她来找谁呢？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吗？突然意识到，沈添水可能是来找自己的。
祝秋实心中大喜，但脸上神色也大变。他不能像把剧本写好的那样去展现自己的风度或者是一些看起来给人感觉很好的东西。一句话酝酿了好久，却没有说出口，却给沈添水抢了时机去了。“你怎么没来呀？”
祝秋实一惊，难道她先去了图书馆吗，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赶到呢。支支吾吾，“……我”
“不是要去图书馆甘饴园吗？我都在路上等你好久了，想和你一起去的。”
原来她在出发点等了自己好久，眼下只好道歉。“我还以为你会先回教室呢！那怎么不得先回教室喝口水休息一下吗？”剧本就是要先回到教室，然后能够借着没有人的环境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本来还想问一问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复，可是现在看来她早就决心要跟自己一起走，这时候再去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多少会带点质问的意思了，于是祝秋实没有问。
“我不想回教室。”刚刚脸上还有些许笑容，突然间像变了脸，换了人一样。
“为什么呢？”
“我暂时不想说。”
“那我们走吧！”
去途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道路两旁的花林，郁郁烈烈地开着月季、茶花还有淡淡彩菊。走过这片花海，正要到图书馆甘饴园去时，一条小湖拦在路中间，湖面上有一座石桥供来人通过。石桥道路两旁，整整齐齐被桂花树并做两旁的装饰，到了金秋十月，又是金桂飘香，这里的树似为底下这名为“甘饴湖”的湖和旁边名为“甘饴园”的人文图书馆滋养着，两种养分的孕育下，两旁的桂花一到秋天，颗粒就分外饱满，香味沁人心脾，令来人不可自去，流连忘返。每到十月，许多许多的才子佳人要穿过花林海，甘饴湖上，甘饴园旁的石桥上饱尝这金秋的桂。祝秋实同沈添水前来时机并不到金秋十月，是八月的尾巴，九月的青丝，因此桂花并没有飘香。
下了石桥，甘饴园两旁种的是秋海棠，到了开的时期，必然安静绽放，为才子佳人们欣赏。
景色这样特别，不知道沈添水刚刚单独一人来看过吗，便问道：“沈添水，这里的景色，也都为你撷取了吧？”祝秋实自认为这句话说得还比较有韵味，因为他没有通俗直白地问：这里的景色你来看过了吗这样俗的问法。他之前看沈添水新到邮政中学第一个下午就站在走廊，怔怔的看着外面的一切，看了好半天才举起照相机，所以“撷取”这个词，应该是很合适的。
沈添水回答道：“没有看过，我和你说过了，我只在来的路上等你，但是我没到过图书馆，也没有看过刚刚的景色。祝秋实如此良辰美景，在沈添水那里，自己是第一个同她一起欣赏的人，心中不禁十分喜欢。听到沈添水说，只在路上等，不肯去教室，才想起来要问沈添水：“刚刚你说不想去教室，现在能同我说为什么了吗？”沈添水听罢，往前走了走，也示意祝秋实也继续往图书馆走。
“昨天在江边，你我都是在场的，你我都知道”沈添水说了个引子。祝秋实点点头，“除我们两人之外，你却还知不知道另外有人在场？”祝秋实想到吴桥英，便道：“啊，吴桥英吗，那是我朋友，有什么问题吗？”“吴桥英，是我们班的吗？是女的吗？”……
祝秋实第一次笑了出来，是跟自己坐在一块吃烧烤的吴桥英长得太像女的，还是沈添水没有见过吴桥英，听名字觉得他是女的？便道：“吴桥英是我铁哥们，铁哥们应当是男的，他在隔壁班。”但是祝秋实说出去便觉得不对劲。
“那么，你的铁哥们不是我说的那一群人。”
祝秋实刚刚说出去就察觉到说出去的不对，她的直觉并不会这么不堪，不发现跟自己在江边玩耍的，不会是她要说的人。突然想起昨天吴桥英同自己说，看见了我们班同学，不是穿白色长裙，而是穿着超短裙，化的妆还格外的浓，这应该才是沈添水要说的人。便开口道：“你说的是，穿着超短裙的，化着很浓的妆的，很很多人在一起的吗？”
“你也看见她了？”
“我并没有看见他，但是我朋友告诉我，他看见一个我们班的同学。事实上，即使我看到那个人了，也不会知道她使我们班的同学。”
祝秋实又问道：“她跟你不想去教室又什么关系呢？”
“那人是我们班的，叫做时梳碧。坐在教室前面，一二大组前面。几个军训的晚上，我都看见她很晚才出校门，原因是她到了很晚约傍了六七点钟的时候，一定有个男的骑了摩托车来接她。跟着那个男的来的，是另外的男生，应该是外校的，或者干脆就是不读书的，也还有一些化着很浓的妆的女生，似乎跟那群男生们是一道的。”
“你居然观察地这样细致。”祝秋实这么说，显然是佩服沈添水心思细腻的好本事。他自己从小到大不折不扣算是一个粗心的人，刚刚祝秋实就没想到沈添水说的人是时梳碧，而把自己好朋友吴桥英推了出去。
“也不是吧，我只是离开教室得晚，所以总是跟她撞上。”
“所以她的出现，跟你不想待在教室有什么联系吗？”
沈添水不说话，只是往前走。祝秋实看到这一幕，当即怪自己真够愚笨，自从见了这个姑娘之后，情商智商不知怎的一路疯降，来到了傻子的境界。祝秋实只好赶忙跟上去。左问右问，沈添水终是不答。祝秋实想，难道这个时梳碧跟沈添水果真有什么不快？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们在军训上被人喊神雕侠侣了？”祝秋实点头回答。
“昨天晚上，我因为家里有事不太开心，就一个人到江边去玩，路上机缘巧合遇见了你。寒暄完之后，你把我送到一个地方于是分别。没想到当即给时梳碧众人迎面撞上，其实我知道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是从演讲沿江服务区出来，大概率失去上厕所了。时梳碧便道;‘这不是小龙女吗？’这算是她送我的见面礼吗，然后他旁边的小伙子小姑娘也一脸不屑地说，刚送你回家啊，这么小就搞对象不太好哦！这话说得我很气恼，无论如何这不应该是新同学的见面礼。她根本不像学生，她旁边的全是骑着摩托车飙车的，肩膀上文了不知道多少条龙的社会青年！”
掌声不知从哪里想起来，两人抬头往去，只见有一人款款走向两人。那人似染非染金褐发，雾鬓云鬟，脸上化着淡妆，显然是为了躲避学校检查，不像昨天化得那样浓烈，肤色十分白皙，脸蛋恰到好处，不胖不瘦，有似人掐便出水的灵动。鼓掌叫好的正是时梳碧。时梳碧身边有几个常常同行的男同学都是93班的，陈宇轩、龙柯帆、王俊勇。沈添水看着这几个人昨天都见过，并不为奇特，便很大方地说：“那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时梳碧道：“一直就是好朋友啊。”时梳碧这么说，倒引起祝秋实，沈添水两人的不满，两人明明见面不多，跟祝秋实根本就是没说过一句话，又怎么能说一直是好朋友呢？其实在时梳碧心里，所有必然认识且要相处一段时间的，本就应该是好朋友，正因为他们是同学，以后要一起相处三年，所以说，一直就是朋友，当然这是和主流定义完全不同的。
陈宇轩道：“沈添水你这样可不行啊，进来就找了男朋友，今后怎么好好念书呢？”祝秋实看着陈宇轩对沈添水说三道四，表情十分轻浮，感觉此人居心叵测，不可深交，这样的话语完全就是带着另一种味道说的。
沈添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有找男朋友的，我大学之前都不会找男朋友的。”
“不会找男朋友，那这位先生是故意刁难你了？”陈宇轩说完便把目光转向祝秋实，目光咄咄逼人，大有轻蔑之意。祝秋实心想，我跟这人无冤无仇，这人何以上来就对我说三道四？面对质问，祝秋实不甘让他如此欺辱，便道：“沈添水同学不曾与你们倾诉，倒是你们横在这里故意刁难沈添水同学了。”
“你说什么？”陈宇轩横着眼睛，直怼祝秋实，握紧拳头，冲着祝秋实上前走了几步。时梳碧立即道：“陈宇轩不要动怒，你们二人私底下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军训期间不要出任何幺蛾子。”陈宇轩听罢，只得收起愤怒，退到时梳碧身边。
“我们其实只是简单散散步而已。”众人此时却没想到沈添水先说话了。
“对对对，你们二人只是散散步，我们也只是散散步而已。没什么不好。现在大家都认识了？我叫时梳碧，适才怒火很旺的这位就叫陈宇轩了，这位壮实一些的是王俊勇同学，这位精瘦一些的是龙柯帆了，大家都认识认识吧。”那么，在时梳碧的号召下，到这里来的同学们算是互相问好，互相认识了。可是不到一会儿，陈宇轩又对祝秋实道：“姓祝的，你别老是粘着人家姑娘，人家可是青春无限好。”
祝秋实被说中，心中尴尬却也愤怒，“我粘着谁，与你何干？”“你给我到这边来！”说着陈宇轩把沈添水旁边的祝秋实拉开了，这下一行人才肯进入图书馆借阅。
祝秋实被陈宇轩拉到一旁有些闷闷不乐，这个新同学怎么第一天就给自己下马威呢？既然新同学对自己不是很友好，又不让和沈添水结伴而行，那就各走各的，几人各自为群，那么我祝秋实干脆一个人就当做一支队伍。其实这也是军训给他的底气，仿佛军人身上的纪律也为自己撷取一样。他又用撷取这个词语。沈添水心猜祝秋实这时候心情要不好了，于是赶紧上前来，跟祝秋实说一些“曾经的事情”，“其实你也不用为陈宇轩那个样子生气。”
“你还说呢，他那个样子谁会不生气呢？”
“陈宇轩啊，他小时候……”沈添水话说一半，却又不再说，只是继续在书架旁找书，像是在躲着什么。祝秋实赶忙就问沈添水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沈添水悄咪咪的一五一十跟祝秋实全说了，祝秋实表示陈宇轩的做法也许正是表现着他本人对沈添水的……这才想通。
“对不起，今天心情很糟糕。”
可是，这样的事情对祝秋实来说，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好怪罪的。就他而言，要是他心情这样糟糕，可能举动比她更不可思议一些，所以根本不觉得沈添水这样有多失礼或者不合理，只回沈添水道：“没有关系。”
可是这条短信发过去，好久都没有回。
“她该不会没有话费了吧？”这个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中蹦出来之后，祝秋实就笑了，这个理由怎么会这么荒谬呢？于是又拿起手机在安检上摁动按键，“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明天放学后可以约在校图书馆甘饴园就你的烦心事做较为详细的讨论。”
这条消息发出去总是又让他感觉到万分激动了。甘饴园下，才子佳人，好不浪漫！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再去洗一个澡？或者今天晚上就理一理发型？可是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是没有回答。莫非她不想跟我去聊聊天吗？这个可怕的想法一下占据了他的内心。一种莫名的复杂的情绪萦绕在祝秋实的心头。一：她不想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散心。二：她想和我一起去，但是羞于回答，没有给我答复。一种的立场，代表了她的抗拒，另一种立场，代表了她的许可。两种结果是截然不同的，意味着明天也许是水到渠成的……却也有可能是尴尬万分的，也许两人一言不语不欢而散。
可是结局还没有写好。对于这种还不确定的未来，就应该保留一部分热情去等待美好的结局，哪怕结局是十分坏的。祝秋实想到这样看起来十分富有深意的思想，做了两手准备来应对她的不同选择。
第二天太阳还是照常从东边升起了，秋实还是稍微梳了梳头发，还是穿上了那双他认为最好看的运动鞋。至于衣服嘛，全年级都统一的军装，就不必纠结。照常集合，早训。照常玩乐，唱歌。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也没有什么事情会突然发声来给他惊喜。
太阳还是照常要从下边落下的。沈添水，似乎有意没有找到他。再等五分钟吧，万一她来了呢？祝秋实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跟沈添水第一天开学在走廊上看着酉峥中学的光景一样，只是他心里并不如沈添水那般宁静，隔了几十秒就要进到教室里面去看一看教室前面的钟。五分钟到了，算了，走吧，不必等了。
刚准备下楼，他看见沈添水此时正往楼上走。她来找谁呢？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吗？突然意识到，沈添水可能是来找自己的。
祝秋实心中大喜，但脸上神色也大变。他不能像把剧本写好的那样去展现自己的风度或者是一些看起来给人感觉很好的东西。一句话酝酿了好久，却没有说出口，却给沈添水抢了时机去了。“你怎么没来呀？”
祝秋实一惊，难道她先去了图书馆吗，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赶到呢。支支吾吾，“……我”
“不是要去图书馆甘饴园吗？我都在路上等你好久了，想和你一起去的。”
原来她在出发点等了自己好久，眼下只好道歉。“我还以为你会先回教室呢！那怎么不得先回教室喝口水休息一下吗？”剧本就是要先回到教室，然后能够借着没有人的环境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本来还想问一问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复，可是现在看来她早就决心要跟自己一起走，这时候再去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多少会带点质问的意思了，于是祝秋实没有问。
“我不想回教室。”刚刚脸上还有些许笑容，突然间像变了脸，换了人一样。
“为什么呢？”
“我暂时不想说。”
“那我们走吧！”
去途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道路两旁的花林，郁郁烈烈地开着月季、茶花还有淡淡彩菊。走过这片花海，正要到图书馆甘饴园去时，一条小湖拦在路中间，湖面上有一座石桥供来人通过。石桥道路两旁，整整齐齐被桂花树并做两旁的装饰，到了金秋十月，又是金桂飘香，这里的树似为底下这名为“甘饴湖”的湖和旁边名为“甘饴园”的人文图书馆滋养着，两种养分的孕育下，两旁的桂花一到秋天，颗粒就分外饱满，香味沁人心脾，令来人不可自去，流连忘返。每到十月，许多许多的才子佳人要穿过花林海，甘饴湖上，甘饴园旁的石桥上饱尝这金秋的桂。祝秋实同沈添水前来时机并不到金秋十月，是八月的尾巴，九月的青丝，因此桂花并没有飘香。
下了石桥，甘饴园两旁种的是秋海棠，到了开的时期，必然安静绽放，为才子佳人们欣赏。
景色这样特别，不知道沈添水刚刚单独一人来看过吗，便问道：“沈添水，这里的景色，也都为你撷取了吧？”祝秋实自认为这句话说得还比较有韵味，因为他没有通俗直白地问：这里的景色你来看过了吗这样俗的问法。他之前看沈添水新到邮政中学第一个下午就站在走廊，怔怔的看着外面的一切，看了好半天才举起照相机，所以“撷取”这个词，应该是很合适的。
沈添水回答道：“没有看过，我和你说过了，我只在来的路上等你，但是我没到过图书馆，也没有看过刚刚的景色。祝秋实如此良辰美景，在沈添水那里，自己是第一个同她一起欣赏的人，心中不禁十分喜欢。听到沈添水说，只在路上等，不肯去教室，才想起来要问沈添水：“刚刚你说不想去教室，现在能同我说为什么了吗？”沈添水听罢，往前走了走，也示意祝秋实也继续往图书馆走。
“昨天在江边，你我都是在场的，你我都知道”沈添水说了个引子。祝秋实点点头，“除我们两人之外，你却还知不知道另外有人在场？”祝秋实想到吴桥英，便道：“啊，吴桥英吗，那是我朋友，有什么问题吗？”“吴桥英，是我们班的吗？是女的吗？”……
祝秋实第一次笑了出来，是跟自己坐在一块吃烧烤的吴桥英长得太像女的，还是沈添水没有见过吴桥英，听名字觉得他是女的？便道：“吴桥英是我铁哥们，铁哥们应当是男的，他在隔壁班。”但是祝秋实说出去便觉得不对劲。
“那么，你的铁哥们不是我说的那一群人。”
祝秋实刚刚说出去就察觉到说出去的不对，她的直觉并不会这么不堪，不发现跟自己在江边玩耍的，不会是她要说的人。突然想起昨天吴桥英同自己说，看见了我们班同学，不是穿白色长裙，而是穿着超短裙，化的妆还格外的浓，这应该才是沈添水要说的人。便开口道：“你说的是，穿着超短裙的，化着很浓的妆的，很很多人在一起的吗？”
“你也看见她了？”
“我并没有看见他，但是我朋友告诉我，他看见一个我们班的同学。事实上，即使我看到那个人了，也不会知道她使我们班的同学。”
祝秋实又问道：“她跟你不想去教室又什么关系呢？”
“那人是我们班的，叫做时梳碧。坐在教室前面，一二大组前面。几个军训的晚上，我都看见她很晚才出校门，原因是她到了很晚约傍了六七点钟的时候，一定有个男的骑了摩托车来接她。跟着那个男的来的，是另外的男生，应该是外校的，或者干脆就是不读书的，也还有一些化着很浓的妆的女生，似乎跟那群男生们是一道的。”
“你居然观察地这样细致。”祝秋实这么说，显然是佩服沈添水心思细腻的好本事。他自己从小到大不折不扣算是一个粗心的人，刚刚祝秋实就没想到沈添水说的人是时梳碧，而把自己好朋友吴桥英推了出去。
“也不是吧，我只是离开教室得晚，所以总是跟她撞上。”
“所以她的出现，跟你不想待在教室有什么联系吗？”
沈添水不说话，只是往前走。祝秋实看到这一幕，当即怪自己真够愚笨，自从见了这个姑娘之后，情商智商不知怎的一路疯降，来到了傻子的境界。祝秋实只好赶忙跟上去。左问右问，沈添水终是不答。祝秋实想，难道这个时梳碧跟沈添水果真有什么不快？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们在军训上被人喊神雕侠侣了？”祝秋实点头回答。
“昨天晚上，我因为家里有事不太开心，就一个人到江边去玩，路上机缘巧合遇见了你。寒暄完之后，你把我送到一个地方于是分别。没想到当即给时梳碧众人迎面撞上，其实我知道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是从演讲沿江服务区出来，大概率失去上厕所了。时梳碧便道;‘这不是小龙女吗？’这算是她送我的见面礼吗，然后他旁边的小伙子小姑娘也一脸不屑地说，刚送你回家啊，这么小就搞对象不太好哦！这话说得我很气恼，无论如何这不应该是新同学的见面礼。她根本不像学生，她旁边的全是骑着摩托车飙车的，肩膀上文了不知道多少条龙的社会青年！”
掌声不知从哪里想起来，两人抬头往去，只见有一人款款走向两人。那人似染非染金褐发，雾鬓云鬟，脸上化着淡妆，显然是为了躲避学校检查，不像昨天化得那样浓烈，肤色十分白皙，脸蛋恰到好处，不胖不瘦，有似人掐便出水的灵动。鼓掌叫好的正是时梳碧。时梳碧身边有几个常常同行的男同学都是93班的，陈宇轩、龙柯帆、王俊勇。沈添水看着这几个人昨天都见过，并不为奇特，便很大方地说：“那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时梳碧道：“一直就是好朋友啊。”时梳碧这么说，倒引起祝秋实，沈添水两人的不满，两人明明见面不多，跟祝秋实根本就是没说过一句话，又怎么能说一直是好朋友呢？其实在时梳碧心里，所有必然认识且要相处一段时间的，本就应该是好朋友，正因为他们是同学，以后要一起相处三年，所以说，一直就是朋友，当然这是和主流定义完全不同的。
陈宇轩道：“沈添水你这样可不行啊，进来就找了男朋友，今后怎么好好念书呢？”祝秋实看着陈宇轩对沈添水说三道四，表情十分轻浮，感觉此人居心叵测，不可深交，这样的话语完全就是带着另一种味道说的。
沈添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有找男朋友的，我大学之前都不会找男朋友的。”
“不会找男朋友，那这位先生是故意刁难你了？”陈宇轩说完便把目光转向祝秋实，目光咄咄逼人，大有轻蔑之意。祝秋实心想，我跟这人无冤无仇，这人何以上来就对我说三道四？面对质问，祝秋实不甘让他如此欺辱，便道：“沈添水同学不曾与你们倾诉，倒是你们横在这里故意刁难沈添水同学了。”
“你说什么？”陈宇轩横着眼睛，直怼祝秋实，握紧拳头，冲着祝秋实上前走了几步。时梳碧立即道：“陈宇轩不要动怒，你们二人私底下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军训期间不要出任何幺蛾子。”陈宇轩听罢，只得收起愤怒，退到时梳碧身边。
“我们其实只是简单散散步而已。”众人此时却没想到沈添水先说话了。
“对对对，你们二人只是散散步，我们也只是散散步而已。没什么不好。现在大家都认识了？我叫时梳碧，适才怒火很旺的这位就叫陈宇轩了，这位壮实一些的是王俊勇同学，这位精瘦一些的是龙柯帆了，大家都认识认识吧。”那么，在时梳碧的号召下，到这里来的同学们算是互相问好，互相认识了。可是不到一会儿，陈宇轩又对祝秋实道：“姓祝的，你别老是粘着人家姑娘，人家可是青春无限好。”
祝秋实被说中，心中尴尬却也愤怒，“我粘着谁，与你何干？”“你给我到这边来！”说着陈宇轩把沈添水旁边的祝秋实拉开了，这下一行人才肯进入图书馆借阅。
祝秋实被陈宇轩拉到一旁有些闷闷不乐，这个新同学怎么第一天就给自己下马威呢？既然新同学对自己不是很友好，又不让和沈添水结伴而行，那就各走各的，几人各自为群，那么我祝秋实干脆一个人就当做一支队伍。其实这也是军训给他的底气，仿佛军人身上的纪律也为自己撷取一样。他又用撷取这个词语。沈添水心猜祝秋实这时候心情要不好了，于是赶紧上前来，跟祝秋实说一些“曾经的事情”，“其实你也不用为陈宇轩那个样子生气。”
“你还说呢，他那个样子谁会不生气呢？”
“陈宇轩啊，他小时候……”沈添水话说一半，却又不再说，只是继续在书架旁找书，像是在躲着什么。祝秋实赶忙就问沈添水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沈添水悄咪咪的一五一十跟祝秋实全说了，祝秋实表示陈宇轩的做法也许正是表现着他本人对沈添水的……这才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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