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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乞丐

    次日一早,秦三十从柔软的床上醒来,精气神倍儿足。果然跟在树林的地上相比,还是睡大床舒服多了,到也不是身体精贵,主要是谁能住客栈还去外面睡,那不纯粹脑子有问题。

    当然,唐绝伦这个人除外。

    戴上斗笠推开门,楼下热热闹闹的已经开始来客人了,张婶儿带着伙计在下面开始吆喝接待。这房间隔音就是好,下面这么吵闹,也不会影响睡眠。

    春兰也出了房间,焦急地寻找秦三十的身影。后者拍了拍她的头告诉她昨晚到唐兄的屋内修炼了,不用担心。

    主要是怕一不小心将你从少女变成妇女。

    春兰撇了撇小嘴,和秦三十走下楼。

    “兰儿妹妹早。”神满不思睡的唐绝伦在下方叫了一桌子菜。跟着下楼而来的春兰打了声招呼,不过随即看到身旁的秦三十,脸色一黑,低头吃着菜不搭理他。

    小样还挺记仇的,秦三十乐呵呵地看着他,也没说什么带着春兰入座。

    “师兄,你怎么有点不大对劲。”一旁抱着阿黑不撒手的张素清打量着唐绝伦,从她下来吃饭就一直观察着师兄,感觉师兄有些心不在焉。身体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心神好像不太对劲,就是俗称的没精气神儿。

    “唐兄昨夜和我修炼了一夜,所以心神可能有些疲劳。”秦三十轻笑着说道,随后冲唐绝伦扬了扬下巴:”是不是啊,唐兄?”

    “啊…啊对对对,昨夜与秦时兄弟相谈甚欢,我见和秦兄合的来,就与其修炼了一夜,锤炼内力,有一些心得互相交流一下也是极好。”唐绝伦慌忙地说道,眼神还瞪一下秦三十,警告他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别把昨夜的事儿说出来。

    秦三十得饶人处且饶人,点了点头。

    “一夜没睡啊?”张素清有一些疑惑,同为修炼一夜的两人,为什么秦时大哥的状态比师兄好这么多:“师兄,那今日的路程不会耽搁吗?”

    “害,这是什么话,你师兄的心神连续一星期不休息都没问题。”唐绝伦赶紧往张素清碗里夹菜:“哈哈哈…神满不思睡,神满不思睡,师妹快点吃菜吧,要不饭菜凉了。”

    张素清也没想这么多,便不在多问,见想不出来,将阿黑放在地上开始吃饭。

    几人吃完饭,由唐绝伦去柜台结了账,拿出五两银子跟张婶说不用找了。

    这客栈是他青宗的产业之一,唐绝伦身为青宗弟子肯定不会少付一文钱,因为在此界做生意都不太容易。如果极乐教要求四宗进贡财钱增加的话,这些商铺也跟着倒霉,税务也得增加。

    四人走在逐渐热闹的街上,张素清抱着阿黑不撒手,和春兰左看看右逛逛,对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感到好奇,彻底和春兰打成一片。

    果然女生在一起逛下街就像好姐妹一样了。秦三十看了这两个叽叽喳喳的女人,默默皱眉。

    由于张素清喜食甜点之类的,唐绝伦就给她一张银票,让她和春兰自己去买。他从青宗出来的时候,已经在钱庄将银子兑换成了数张银票,只留下一些散钱揣着,甚是方便。毕竟谁出来能带一堆沉甸甸的银子在身上。

    相比较于身上只有20文钱的秦三十,唐绝伦可谓是大户。

    秦三十边走边打量着周围,坊市上有个别来回踱步的穿黑袍的人士,他们的目光四处张望,像是找什么人。

    估计是极乐教的人,毕竟只有极乐教才有能力做到坊市每处都有探子,甚至于热闹的街道上,都有很多黑袍人与他擦肩而过。

    “这些便是极乐教的人,在四处寻找秦三十秦少侠。”一旁的唐绝伦看着四周,悄悄地对秦三十说。

    秦三十撇了他一眼,心想哥们儿你别跟我俩做一些神秘兮兮的动作,我要是被逮了之后,你不得跟着一起受连累啊。搞不好青宗都得跟着我和你倒霉。

    你还不知道有个重量级惊喜在你身边,如果因为你而暴露的话,咱俩都别好过了,谁让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工具人。

    平静地点了点头,秦三十默不作声地走到一家茶楼门口,一把将贴在门口的悬赏令扯了下来。

    上面画着秦三十大概的样子,还别说画的挺不错,只要不瞎的人对比一下都能看出来。而且赏金已经从五百两白银涨到了六百两。

    看来公孙屠必要置我于死地。

    不露声色地将悬赏令揣进里怀,秦三十和三人继续走着。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已经有些慌了,这大摇大摆地在人家地盘游玩真是刺激,一不小心就会被追着砍。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秦三十略微侧头向后看去。

    一个骑着马的黑袍络腮胡男子,带着一群黑袍人游街窜巷,在挨家挨户的搜人,这些定然是极乐教的弟子。他们要彻底找出秦三十,已经不惜惊扰到店铺里的客人,逮一个人搜寻一个人。

    “唐绝伦,这个人是谁?”秦三十有些轻微地不安,看着骑马的络腮胡的中年人问道。

    “这个人是极乐教的东堂口的堂主猎天刚,是极乐教三大堂口中功力最高的。”唐绝伦皱了皱眉说道:“连堂主猎天刚都出动了,看来秦三十的影响力很大。”

    废话呢,我一剑把你儿子杀了,你都能让青宗全家跟我拼命。

    “兰儿,跟紧我。”秦三十拉住身旁还要跑去看街边卖艺的春兰,见春兰听话的靠过来,又低声对唐绝伦说道:“唐兄,找一个偏僻点的地方,速走。”

    “这是作甚?”唐绝伦有些不解。

    “别问,先走。”秦三十扫了眼四周,发现远处卖糕点的食品作坊和一家酒馆处有一个胡同,胡同里躺满了乞丐。

    便脚步略微加快地拉着春兰走去,唐绝伦也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个秦时为什么要到这个乞丐一堆的地方,不过还是带着张素清跟上。

    秦三十不敢走太快,怕被不远处的探子发现端倪,只要他顺着乞丐的小胡同到各店铺后方,估计应该可以躲开这个猎天刚。

    就在刚走到食品作坊门口的时候,两个黑袍极乐教的人正好从食品作坊走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糕点,与几人擦肩而过。

    “等等。”这时身后方传出声音,几人停了下来。秦三十暗叫一声坏了,手微微一抖。

    “原来是唐少侠啊,久仰久仰,至听到你名声以来,第一次见到本人真是俊杰。”两位极乐教弟子对唐绝伦拱了拱手,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张素清和春兰,透露出若隐若现的欲望。

    “哪里哪里,能与贵宗二位相见才得知,原来两位也是一表人才,让唐某眼前一亮。”唐绝伦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目光不善,虽然表面保持微笑,心里却极其厌恶。

    “那这两位是?”一个极乐教弟子看着张素清和春兰问道。

    “这位是青宗张素清,唐某的师妹。”唐绝伦介绍的时候特意加上青宗二字,虽然被极乐教压了一头,但受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也不是他们两个小啰啰能染指的:“另一位是唐某的朋友兰儿。”

    两位极乐教的人听完,眼中的火热少了几分。要是这两个美人和唐绝伦没有太要好的关系,就研究一下私自带走,练一下功法顺便加以疼爱。

    “这位是?”极乐教弟子突然望向被他们忽略的秦三十。

    秦三十黑纱下的俊脸极其阴沉,负在背后的手已经调动内力,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瞬间掐断他们两人的喉咙。

    “啊,这位是唐某的知心好友秦时兄弟。”唐绝伦想把眼前的两位狗东西打发走,便乐呵呵地朝他们拱了拱手:“想必二位兄台有要紧之事在身,我们几人正要出去历练,无事便在次别过,若是有空我便回头摆一桌请二位喝上一夜。”

    “喝酒便不用唐少侠费心了,我们身份悬殊,不必麻烦。”一位极乐教的弟子摆了摆手,又看向了一旁的张素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了。”

    听完这位极乐教弟子的话,秦三十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同样还有被眼神恶心的张素清,她不喜欢这两个人污秽的目光,要不是这两个狗东西是极乐教的人,她早就转头离去了。

    四人侧过身便要离开此地。

    “等一下。”另一位极乐教的弟子叫住他们,眼神锐利地打量戴着斗笠的秦三十。

    秦三十刚放下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侧身扭头看向他们,另一只手放在腰处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催动内力握住剑柄。

    “你姓秦?”那位极乐教的弟子沉声问道。

    “在下姓秦名时,剑州北部人士,来此地执行门派辛秘任务,并与好友唐少侠历练一段时间。”秦三十特意强调自己是剑州北部的外来人,同时也强调是唐绝伦的好友。

    “剑州北部人士…”极乐教的人死死盯着秦三十:“姓秦吗?认识秦三十吗?”

    “不认识,在下只是姓秦,是剑州北部的一个小门派的弟子,秦三十这个人只在贵宗发布的通缉令上见过。”秦三十流下了一滴冷汗。

    “哦?那秦少侠方便以面示人吗?”那位极乐教的弟子冲秦三十拱了拱手,微微带有一丝冷笑:“毕竟身为唐少侠的朋友,我们二位也想见识一下秦兄的风采,是否和唐少侠一样俊朗。”

    张素清和唐绝伦慢慢地看向身旁的秦三十,他们也有点好奇。春兰他们是见过了,这个神秘的秦时兄弟长什么样他们却没看到过,因为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们也没放在心上。

    而现在的处境不一样,如果秦三十不配合,必定会被极乐教强制性手段制服。

    春兰也不傻,小手偷偷摸向身旁的佩剑。

    秦三十虽然内心慌的一批,但是表面还是保持镇定,脑海中已经构想拔刀砍断这两个人的喉咙,然后带着春兰离开。剩下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毕竟有很多极乐教的探子在这,骑着马的极乐教堂主猎天刚也在,他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能逃走。

    “哈哈哈,两位兄台说笑了,唐兄玉树临风,在下可与他是云泥之别。”秦三十爽朗地一笑:“主要是执行门派辛秘任务,不太方便露出面目。不过等在下回宗交差后,可到此与两位兄台把酒言欢,到那时二位可别笑在下其貌不扬就好。”

    秦三十把皮球踢回去,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在说话间,他已经将内力调动起来,藏在暗处握住剑柄的手准备随时发力。

    “秦少侠,莫要推脱。”另一位极乐教的人也感觉有点不对劲,眼神微眯:“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让我们二位目睹一下秦少侠的风采吧。”

    完了完了,出事了,被查了。

    其实他也挺愧疚的,他自己暴露身份的话兰儿也好不了,同时也就代表唐绝伦和自己是同党。可怜了这个工具人和善良没什么脑子的张素清,要被自己连累了。

    实在不行将这两个人拉下水,跟着自己一起杀出重围,最起码这样他们还能保自己一命。

    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不少穿着黑袍极乐教的弟子。快速地找到一条好杀出去的方向,他准备动手。

    “既然如此,那好吧。”秦三十说道,握住剑柄的手猛地发力,他有把握一瞬间杀死他们。

    就在这时,身后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按住他,秦三十的瞳孔剧烈的颤抖一下。他清楚的感觉到全身内力被这按住的一下给卸去了。

    秦三十的脸上布满冷汗。

    “二位爷,赏点钱花吧,行行好吧,老头子我命苦,多少赏点儿吧。”

    是一个全身穿着脏兮兮补丁衣服的老乞丐,拄着被破布条缠着的长棍子走了出来,上面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两个极乐教看到这个脏兮兮的乞丐往要抓他们的衣服,捂住鼻子往后推了一步。

    “二位爷,赏点钱,行行好,老头子命苦好久没吃饭了。”脏兮兮的老头慢慢靠去,乱糟糟花白的胡子黏在一起,顿时恶心得让这两个人刚吃的糕点都要吐出来了。

    “快滚快滚,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久了。”老头伸手要抓他的衣角:“馒头也行,正好旁边就是食品作坊,馒头便宜用不了多少钱。”

    两人捂着嘴往后躲,又看到后方胡同一些扣着脚的乞丐,他们相信只要施舍给这个老乞丐吃食,后面一群恶心的乞丐就会蜂蛹而上,都要让他们买吃食。

    他们总不能将这些乞丐都杀了吧,虽然在他们眼里乞丐不算人,但是杀了这么多乞丐,闹出这么多人命。难免会在附近坊市造成点影响,扰了民心,不一定会有免费的糕点和酒喝了。

    “没有没有,真是晦气,臭叫花子,狗皮膏药一般。”那位极乐教的弟子拉着另一位弟子转身就走,生怕这个脏兮兮的乞丐摸脏了他们的衣物。

    随着两位极乐教弟子离去,秦三十打量着眼前拄着破布缠棍的老乞丐,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一名高手。毕竟能做到一按就将全身内力卸去的人,实在不多。

    “少侠行行好,看你应该是富贵人家,给老花子打壶酒。”老乞丐转身将棍子上的酒葫芦递给秦三十,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就一壶竹叶青。”

    “唐兄,帮我去旁边的酒馆打一壶竹叶青。”秦三十接过酒葫芦递给身边诧异的唐绝伦,见他没动又低声说道:“昨晚的事全看你现在的表现了。”

    唐绝伦悲愤交加地接过酒葫芦,带着张素清走进了酒馆。

    老乞丐头也不回地走进小胡同,秦三十带着春兰也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乞丐,一股子酸臭味让春兰都忍不住秀眉微微一皱。

    老乞丐随即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轻轻抚摸着缠着臭布条的棍子。

    “感谢老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秦三十郑重地单膝下跪,冲老乞丐抱拳。这个老前辈别看是个脏兮兮的乞丐,武功却异常了得,说不准是小说或者电视剧中的丐帮帮主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结识这位前辈必然前途无量。

    “呵呵,秦少侠说笑了,我一个老花子帮不上你多大忙。”老乞丐微笑着看他,露出一口黑牙:“只是之前你多次乐善好施,总是给老花子我打酒,见这份上,便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身旁的春兰这时也眨巴的大眼睛,对着秦三十说:“秦郎,这位前辈是你以前经常帮助的人,别的乞丐都要钱和食物,只有这位前辈跟你只要一壶叫竹叶青的酒。”

    春兰想起之前与秦三十仗义疏财的日子,一般乞讨的乞丐还有流民都是争抢的要钱财和食物。只有这个老头要求打一壶酒就好,而且从不要别的,每回看见秦三十都会要一壶竹叶青。

    这么奇怪的乞丐,她印象十分深刻。

    原来如此,没想到老祖宗仗义疏财,疏来了一条大鱼。

    “给前辈打酒是应该的,若是前辈想喝酒的话,只管来找晚辈就好。”秦三十依旧单膝下跪抱拳,语气极其诚恳。

    “谈不上这么客气,我一个老花子罢了,有缘再见的时候帮老花子我打上一壶竹叶青就好。”老乞丐用缠着破布条的棍子碰了碰他,示意他不必行此大礼。

    秦三十默默地起身,听到了胡同外猎天刚带着人路过。这里一股子酸臭味和一群乞丐,极乐教的人不会注意到这里,都嫌弃的要命。传闻中的秦三十冷酷无情,是个面对任何对手都拔剑相斗的人,怎么可能会藏在充满乞丐的小胡同里。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秦三十又拱了拱手。

    “都说了我只是个乞丐:只是个老花子罢了罢了,知道我名字有必要吗?”老乞丐有些生气骂骂咧咧的:“做好你的事走好你的路就好了,知道我名字作甚。”

    秦三十点了点头,既然这等高手不愿透露姓名,他也不必多问。毕竟欠人家这么大的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这可不是几壶酒就能搞定的。

    这老头间接救了他的命,而且自己戴着黑纱斗笠都被他发现了,此人一定不一般。

    可他还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传说中的丐帮帮主。

    沉默了一阵,老乞丐看着思考的秦三十,不冷不淡地吐出一句。

    “老花子我姓姚,就此别在多问了。”

    看来不是丐帮帮主柯降龙啊。

    “姚前辈,多谢了。”秦三十看着老乞丐点了点头,后者冷哼一声靠在墙角闭上了眼睛,没在搭理他。

    不多时,唐绝伦拿着灌满酒的酒葫芦站在胡同口,秦三十见状急忙让春兰把酒葫芦拿进来。

    “放在地上吧。”姚乞丐依旧闭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赶紧滚,别打扰老花子我休息。”

    前辈你架子十足,也太傲娇了吧。秦三十笑了笑,将酒葫芦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拱手说了声告辞后,便带着春兰离去。

    “喂,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啊,干嘛买酒给那个乞丐。”唐绝伦看到秦三十从胡同里出来,语气责怪地低声说道:“我告诉你别拿我的钱不当钱,见到乞丐就施舍于人。很多乞丐都是装的,有一堆好吃懒做之人,甚至于都是一些赌徒身无分文选择乞讨,别被蒙骗了。”

    “无妨,一壶酒而已,没什么。”秦三十回头望向布满乞丐的胡同,那个姓姚的乞丐拿起酒壶在摇头晃脑,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真是有病。”唐绝伦嘟囔一声,他感觉在秦时身边时间长了会容易变傻,急忙拉着张素清继续向前方走去。

    秦三十张望了老乞丐片刻,扭头带着春兰跟上唐绝伦和张素清。

    胡同里,姓姚的乞丐喝了一口竹叶青,洁白的酒水顺着他花白脏乱的胡子流下,他毫不在意,只是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打了个酒嗝。

    “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老乞丐喝完一大口竹叶青,又打了个酒嗝。混浊的眼睛看着地上的物品,略带一丝笑意地说道:”呵,有意思。”

    他随手将酒葫芦放到地上,然后打了个哈气沉沉地睡去。

    酒葫芦下面,压着20文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