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曹操来了

    濮阳

    高顺治军甚严。

    张辽、李典的到来，除了例行公事外，并没有酒宴。

    陈启看到家将陈浩，心知他想说什么，但，在众人面前还是欲言又止。

    陈启登上城楼，陈浩跟在身后。

    濮阳城下，还弥漫着死尸的味道，虽是佯攻，伤亡在所难免，敌我双方都一样。

    陈启熟悉战场的残酷，也不免为这些将士感到惋惜，只有尽快结束乱世，方能迎来太平。

    这个道理他懂，诸侯们也都懂。

    “公子安好，浩多日担忧，现在悬在嗓子眼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陈浩望着公子，想起了家主的嘱托。

    原本以为公子从小深居简出，上了战场难免不适，此刻却发现他并没有显示出一丝慌张，脸上反而有种悲鸣之色。

    见陈启不语，陈浩也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只是守卫在身旁。

    陈启正望着城下出神。

    “子期让我好找啊，原来你上这来了。”

    陈启回头一看，正是李典。

    “兄长，弟有点烦闷，便出来走走。”

    李典道“山谷一事，曼城多谢子期之言了。”

    说罢，下跪拱手。

    陈启连忙扶起，道：“兄长见外了！”李典啥都好，就是太客气了，这事已经向自己感谢很多遍了。

    “子期远见卓识，为兄不能及也，我遇子期，实乃幸事，也是我李氏之幸。我意拜子期为我军司马，还望子期允我。”李典退后两步，顿首行礼。

    陈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无花插柳，数次行事难成，这会无意之中竟帮了李典一个大忙，而且李典为人儒雅有谋，更兼武力不俗，是个难得的将才。李典与自己心意相通，如果能和他共事，也不失为一件妙事。只是自家父亲让自己跟随李典历练，自己可倒好，自己快“历练”到别人的军司马上去了。

    正想着，李典看着陈启久不应答，接着道：“我知子期会为如何应付军师而苦恼，典定将前因后果告之。”

    陈启在半推半就之下，勉强答应此事，而且约定：一、为期一年，若是自己不能胜任，还需另请高明；二、既然自己是军司马，那除了领兵作战，其他政务都归自己管；三、自己只是代理，若有其他人选其他人选，马上让贤。李典一一答应。事毕，挽臂同归，看得一旁的陈浩咋舌。

    数日后，吕布的信报到了，大军遭难，往东郡，令濮阳军能守则守，不能守返东郡。军中不少人彻夜哀嚎，不少人的一家老小都在一处，内乱规模之大，影响之深，连张辽、高顺连杀数将也不能震慑，好在最后吕布已引军前往东武阳，有个落脚之处，不然当场就全军哗变，这个事情是怎么都瞒不住的，吕布能够派信使前来，还算理智。

    数日后

    主簿跑过来向李典诉苦道：“李将军，你快管管这个陈司马吧！”

    “发布什么‘三不准，三要做’，不准偷窃百姓财物，不准强抢民女，不准强买强卖，要喝煮过的水，要到指定处如厕，要三天洗一次澡，这都是什么嘛？不光如此，还要每天拉着我们这些军吏和士卒们一起踢什么‘正步’！”主簿一脸苦楚。

    “挺有新意的嘛。”李典含笑道：“兵本从民来，这是为善四方；自黄巾之后，大疫不断，这是洁军爱兵；至于踢......”

    “踢正步！”主簿对道

    “额，踢正步，这是让尔等军曹爱惜士卒，同甘共苦呀！”

    主簿无奈。

    李典正色道：“我早言此事，陈司马乃一军之司马，你们要听令行事，不得阳奉阴违，怎么？我说的话也不听了？”

    主簿这才拱手：“不敢！将军之威，军中无人不晓；将军之恩，诸将不敢忘怀。”

    于是告退。

    李典站起身，眯着眼看向窗外：陈启正带着军曹踢‘正步’，看起来滑稽之极，却整齐划一，后面跟着的士卒也有样学样……

    有些话，李典是不能对主簿说的，吕布军此次内乱，已经打破了诸将之间的默契了，参与叛乱的将官之多，大大超乎想象，这个时候，最缺乏的就是信任，好在高顺平素治军甚严，与其他将领没什么交往，张辽本身自领一军，两军合兵一处，也没有大的冲突。

    自己这支就非常尴尬了，除了张辽，将官功曹皆避之不及，毕竟自家兄弟李进就在曹军营中。

    自己交好陈启，一方面确实是他才华出众，每每给人眼前一亮；另一方面，他是陈宫之子，这是在向陈宫示好。

    李典不否认自己有私心，没有哪个人是没有私心的，这与高尚不高尚无关。毕竟，一个人，不能自私到以为别人不自私。

    曹操终于率军抵达甄城，一面派遣将领平各郡叛乱、安抚百姓，一面整军向濮阳进发。

    不仅赦免李氏等士族附吕之罪，还表李乾为重号将军，任李进为奋武校尉，兖州士族遂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