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一笔私单
“段工，这个你不是这个行业的，也不做经营，不懂也正常。这里面可没有那么简单。”秦总说道：“第一，平原市起重机在行业内是很出名的，名声在外；第二，他们的规模可以说，产能、技术水平，都远在我们之上；第三，经营分销部直接开到了我的厂门口，这就不用打广告了，来我们厂的客户基本上都会注意到他们。有以上三点，你说谁在给谁做嫁衣呢？所以说你们中原省的人聪明啊，你看看，这生意做的，小本钱起大作用，这是不给别人留活路的做法，这是明抢啊，哈哈。”
段然尴尬道：“秦总，我可没有那么聪明，没有那么多想法，只会做这点设计。”
秦总道：“段工，不必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实际情况，我们现在也不好做，压力很大。你看，要不然我也不会想着要重新建设这个大门了。要是不建的话，你不觉得我们和对面的营销店好像差不多吗，就是我们的门口大一点，但是更陈旧啊。所以，你设计的时候有些因素要考虑一下。要多体现一些科技元素，一些新的元素，千万不要太老气横秋了。这也是我们现在的改革目标，将来技术和设备都要全面更新，不然市场难做，哈哈。”
段然诚恳道：“好的秦总，我记住了，一定会的，你放心。”
办公楼的设计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原则性问题了，就是一些平面的功能分布需要秦总他们通过会议最终确定下来。其实做过这个行业的人都懂，因为一个办公室的大小和位置布置经常都会让设计院三番五次地改，因为意见很难统一。或者有时候换个部门领导，意见又不一样了，结果又要重新协调和妥协，更有甚者，都出了施工图了，还能让设计单位重新改一次，这是常态。
目前秦总最关心的反而是大门的方案了。
段然就按照和秦总沟通好的原则，认认真真的给秦总做着打门的方案。
在南中分院院长办公室内，岑总、楼叔、王工、王总四个人在里面开着小会。
楼叔问道：最近工作进度怎么样？
岑总说道：“南钢集团办公楼施工图已经校审完毕，可以发审图公司了。南钢集团的宾馆改了几次方案，甲方不满意，并且私下送了规划局，也不满意，这个比较麻烦。临市交警的办公楼移交过来准备要做施工图了。南北市部队的礼堂也快要做施工图了吧，据说他们内部审批快通过了。”
楼叔说道：“这里还有南北市部队的幼儿园要做方案。还有滨海市的一个房地产项目，规模也不大，大概3万平米，多层建筑，要做方案。看我们工作怎么分配？”
王工说道：“这两个施工图项目我都参与吧，平面我做了，其他的让小曾配合我。”
楼叔说道：“方案怎么办？你去做施工图了，方案就做不了了吧？几个方案都丢给小段？他搞得定吗？”
王工：“不是还有岑总的吗，不懂的技术可以问岑总啊。王总也可多帮助一下。”
王总虽然是分院的挂名副总工，但是，其实属于是半借调性质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分院这边的工作只是有精力的时候帮助一下。但是人比较忠厚，实在。平时也不是全职在分院，所以一般分院的事情王总也很少发表意见。
王总说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安排是不是有点问题？小段人不错，能力也没得说。说句真心话，我们在座的，有谁能够有呢好的思维和手绘表现能力？去年你们发奖金据说就只给人家意思了一下，其他的都自己拿走了，人家也没说什么。现在在这样分配工作，我不是担心小段的能力，相反，我觉得他的能力没问题，在分院做这些工作是最合适的。但是，我们都知道，方案这个东西，没有100%成功的概率，有一半就不错了。并且方案的周期最久，几个月，一年，甚至两年三年都很正常。关键是，现在这几个项目没有一个是已经签了合同的吧，也就是说，弄不好就是白嫖，就杨白劳了。这样分配工作，到时候小段的收入可能相当时间内除了工资就什么都没有了。施工图说白了就是送钱的活，咱们单位这样分配比例就不太合适，但是没办法，我说了不算。听说小段还欠着学费的，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他的实际情况，考虑一下让他有一点靠谱的，稳定的收入？当然，我只是说一下个人看法，你们定。”
楼叔说道：“啊岑，你的意见呢？”
岑曾说道：“我同意王总的意见，小段是最适合去做方案的。应该多给点机会。”
王工：“我很希望这两个施工图都能参与一下，不能光做方案，让别人摘桃子吧。”
王总：“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让小段也参与一点吗，需要时间不多的工作，比如说明，门窗打样之类的。”
楼叔：“算了，既然小段有这个能力，年轻人吗，就应该多压压担子，多尝试，多做一点。施工图就算了吧，有这么多方案还不够忙的吗？别回头两边都没做好那就得不偿失了。就这么定吧。”
会后第二天，办公室走廊一角，王工发了支烟给段然道：“段然，知道你喜欢做方案，而且，我也很佩服你的方案能力，所以在开会的时候是我极力的主张要多给你一些机会，楼叔才会同意把这么多方案都交到你手上的。你看，我原来做的都让出来给你了，你要加把劲啊，争取早日搞定。”
段然很感激地道：“谢谢王工！我会努力的。发了奖金我请你吃饭。”
这天，段然第6次和秦总沟通大门的方案。整体效果基本已经没问题了，剩下来就是和单位签合同，做施工图了。可是，就在段然认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秦总突然笑着说道：“段工，冒昧点问你个事呗。”
段然：“秦总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请说。”
秦总：“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段然疑惑道：“哦，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我一个月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后，人民币现金800元。”
秦总惊讶道：“才这么点吗？我看你能力各方面挺不错的。你这收入够用吗？”
段然坦然道：“说实话，我家里条件比较艰苦，现在还欠着5000元学费呢。不过，我们这个行业主要也不靠工资。工资就是个保底而已，主要收入是靠奖金。比如，我做秦总你们的项目，我是有奖金的，这个才是大头。”
秦总恍然道：“这样啊。那你做我们的项目大概能有多少奖金呢？”
段然：“这个不好说啊，看你们给多少设计费了。像你们这种公建，我们单位是15%的设计费作为奖金发放的。”
秦总一边思考道：“哦，这样算起来好像收入还可以。我还有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呢？”
段然笑道：“秦总，你是我见过的最客气的甲方了。有什么事您说吗。”
秦总皱眉道：“我们现在办公楼应该可以签合同，没问题。这个大门吗，我们想自己改建一下就行了，也不需要太复杂的报建手续，毕竟体量不大，找找关系，找个施工队也就捎带脚的给做了。我咨询规划局，人家说这属于是构筑物，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建筑。你能不能私下把图纸给我？我给你合适的报酬。”
段然犹豫了，心想这事情严不严重呢，犯不犯罪呢？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打马虎道：“秦总，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回头头的领导该怎么看待我呢？”反正话没说死。
秦总笑道：“段工，对你们领导来讲，这个大门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项目，他是不会关注的。只要我们的办公楼签给你们就可以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保密的。你想啊，一旦泄露出去，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段然心想也是，为了这么点东西，搞私下交易，如果真的大家都知道了，肯定也不好看。反正自己还欠着那么多钱呢，有的捞，捞一点也无所谓吧。毕竟事情是自己做的，也没有投没有抢的。单位又没有和人家签合同，也就是说还没有产生合法的交易和约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段然说道：“秦总，只是这样做我觉得真的有点对不起我的领导。”
秦总：“你说，方案你要多少钱才能给我？咱们反正不能亏待了实际做事的。”
段然为难道：“我真的不知道，奖金都是领导根据设计费算的。”
秦总考虑了一下说道：“你做了两个方案给我们，我就算7500吧。怎么样？”
段然心中暗喜，但是脸上还是一脸的为难道：“秦总，真的要这样？没有别的办法吗？”
秦总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看我也没有少给吧，还是比较有诚意的。我一定给你保密就是了。怎么样？”
段然咬牙道：“好吧，秦总，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给我保密。”
秦总笑道：“好的，没问题。还有一个事，再给你加7500，你把施工图也给我画了吧。”
段然惊讶啊，感觉又惊喜、又套路。
说到：“秦总，但是我还没有画过施工图呢？”
秦总仍然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主要是尺寸，你把尺寸给我标好了，剩下的我这边施工队自己就搞定了。让别人搞这个尺寸一走形，比例一不对，到时候花钱就做不出你方案想要的效果了。我相信你也不想这样子吧。”
段然暗喜道：“好的秦总，你这个要求的话，我保证所有尺寸、比例肯定完全和方案吻合，没有问题。”
秦总：“你给我一个账号吧，我让财务转账给你。相信你也不会不负责任，说话不算数吧。”
段然肯定道：“那不会，你放心，答应的事，我肯定做到。”
说着把自己的银行账号写在了便签纸上递给了秦总。
秦总笑道：“好的，今天下午就给你转钱，你回去就可以去柜员机上查一下了。不过连方案和施工图，你必须在两个星期内全部做好，通过邮件发到我的邮箱，纸质的图纸我就不要了。”
段然：“好的，没问题。”
言毕，段然起身告辞了。
秦总笑着一直看着段然下了楼梯。
段然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这么容易就赚了15000，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
回去之后没有马上去查账，怕失落。而是第二天中午去查了一下账户余额，无意外地，秦总没有食言，15000元如数到账了。
所以啊，赚钱就是这样子，该你赚的时候，就是很容易，很轻松的事情。命运很多时候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在别的地方悄悄地给你打开一扇窗。就看你是不是努力地去找到这扇窗。
同样，当然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秦总之所以这样做，肯定不是她单纯地良心发现，为了关照或者施舍段然。她有她的原因和理由，当然，这样做更符合她的利益诉求。
因为，一个星期前，秦总和楼叔谈合同的事情，设计费没有最终达成一致意见。然后秦总就推脱说还需要公司再开会讨论一下，让楼叔等一等。秦总这边嫌价格高了，同时，还希望大门的设计就不单独收费了，算是赠送。但是楼叔不同意，楼叔的意思，最多只能按照收费标准打八折，这是行价。于是秦总就找了其他的设计单位，把办公楼的资料和大门的资料都个人家看了，结果人家的报甲非常合适。只是该单位提出，办公楼体量较大，而且秦总这边还有修改的意思。大门，秦总已经明确表态，就这样了，不能修改，必须按照现在的方案图的样子和比例进行设计。这就是为什么只和段然谈了大门的设计的问题。当然，这里面也有段然的努力得到认可的因素，另外，秦总也确实对段然比较认可和欣赏，所以给钱时也比较大方。如果按照对方设计单位的意思，有个万把块足够了。所以人还是要努力些，这多出来的就是人情了。当然，这其中秦总肯定是没有吃亏。首先八折的设计费和六点五折的设计费，这里面的差别就很大了，差着差不多十五六万呢。段然这里只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吃香不那么难看而已。同样的，也不可能直接把断然做的图纸直接给施工队去搞定，还是要给另外一个设计单位去深化，做施工图的。
城市套路深，建议回农村。
至少段然现在就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
不管怎么样，段然是拿到了毕业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而且更加坚信了付出是有回报的。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当中。直到两个月后，听到楼叔说起重机厂这个项目被别人撬走了，他才感觉到有一丝不对。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吃亏，也就不愿意多说了，就当不知道吧。毕竟南钢集团那么大一栋办公楼，那么多设计费，自己才领了4000元奖金啊。这个项目的收入顶上4个南钢集团办公楼了。
段然拿到这笔钱马上转了5000元回家，因为上大学，家里已经有了5000元的外债。剩下的5000元用来还学费，还有5000，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条件吧。毕竟手上有钱，心里才会安宁。小妹已经上高中了，读书也要花钱了。
不过，其他的方案进展还算比较顺利。
南钢集团的宾馆，平面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主要是立面造型的问题，规划局过不了。要着重体现这边工业区的特点，要和规划局对立面整体风格和色调的要求相符合。
幼儿园，主要难点在于用地紧张，要做一个9班的幼儿园，必须想办法解决日照和平面要求多和用地面积小的问题。这种建筑一般立面就是活泼一点，没有太多的要求。因为，甲方不愿意花太多的钱，能解决问题，安全就好了。你找个大师来烧钱，搞不好会被人把方案丢到垃圾桶里，再骂一声“神经病”，违背设计原则的事，最好不要在这些项目上去搞。
滨海市房地产的项目最终命名为《金海花园》。主要是在容积率和密度等既定的规划要点的基础上，满足对户型比例的需要。户型要求通风方正好用，公摊要小。不过一梯两户的多层建筑，设计难度并不大。难度大的是段然一个人做这些个工作，时间有限，忙不过来。
段然尴尬道：“秦总，我可没有那么聪明，没有那么多想法，只会做这点设计。”
秦总道：“段工，不必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实际情况，我们现在也不好做，压力很大。你看，要不然我也不会想着要重新建设这个大门了。要是不建的话，你不觉得我们和对面的营销店好像差不多吗，就是我们的门口大一点，但是更陈旧啊。所以，你设计的时候有些因素要考虑一下。要多体现一些科技元素，一些新的元素，千万不要太老气横秋了。这也是我们现在的改革目标，将来技术和设备都要全面更新，不然市场难做，哈哈。”
段然诚恳道：“好的秦总，我记住了，一定会的，你放心。”
办公楼的设计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原则性问题了，就是一些平面的功能分布需要秦总他们通过会议最终确定下来。其实做过这个行业的人都懂，因为一个办公室的大小和位置布置经常都会让设计院三番五次地改，因为意见很难统一。或者有时候换个部门领导，意见又不一样了，结果又要重新协调和妥协，更有甚者，都出了施工图了，还能让设计单位重新改一次，这是常态。
目前秦总最关心的反而是大门的方案了。
段然就按照和秦总沟通好的原则，认认真真的给秦总做着打门的方案。
在南中分院院长办公室内，岑总、楼叔、王工、王总四个人在里面开着小会。
楼叔问道：最近工作进度怎么样？
岑总说道：“南钢集团办公楼施工图已经校审完毕，可以发审图公司了。南钢集团的宾馆改了几次方案，甲方不满意，并且私下送了规划局，也不满意，这个比较麻烦。临市交警的办公楼移交过来准备要做施工图了。南北市部队的礼堂也快要做施工图了吧，据说他们内部审批快通过了。”
楼叔说道：“这里还有南北市部队的幼儿园要做方案。还有滨海市的一个房地产项目，规模也不大，大概3万平米，多层建筑，要做方案。看我们工作怎么分配？”
王工说道：“这两个施工图项目我都参与吧，平面我做了，其他的让小曾配合我。”
楼叔说道：“方案怎么办？你去做施工图了，方案就做不了了吧？几个方案都丢给小段？他搞得定吗？”
王工：“不是还有岑总的吗，不懂的技术可以问岑总啊。王总也可多帮助一下。”
王总虽然是分院的挂名副总工，但是，其实属于是半借调性质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分院这边的工作只是有精力的时候帮助一下。但是人比较忠厚，实在。平时也不是全职在分院，所以一般分院的事情王总也很少发表意见。
王总说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安排是不是有点问题？小段人不错，能力也没得说。说句真心话，我们在座的，有谁能够有呢好的思维和手绘表现能力？去年你们发奖金据说就只给人家意思了一下，其他的都自己拿走了，人家也没说什么。现在在这样分配工作，我不是担心小段的能力，相反，我觉得他的能力没问题，在分院做这些工作是最合适的。但是，我们都知道，方案这个东西，没有100%成功的概率，有一半就不错了。并且方案的周期最久，几个月，一年，甚至两年三年都很正常。关键是，现在这几个项目没有一个是已经签了合同的吧，也就是说，弄不好就是白嫖，就杨白劳了。这样分配工作，到时候小段的收入可能相当时间内除了工资就什么都没有了。施工图说白了就是送钱的活，咱们单位这样分配比例就不太合适，但是没办法，我说了不算。听说小段还欠着学费的，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他的实际情况，考虑一下让他有一点靠谱的，稳定的收入？当然，我只是说一下个人看法，你们定。”
楼叔说道：“啊岑，你的意见呢？”
岑曾说道：“我同意王总的意见，小段是最适合去做方案的。应该多给点机会。”
王工：“我很希望这两个施工图都能参与一下，不能光做方案，让别人摘桃子吧。”
王总：“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让小段也参与一点吗，需要时间不多的工作，比如说明，门窗打样之类的。”
楼叔：“算了，既然小段有这个能力，年轻人吗，就应该多压压担子，多尝试，多做一点。施工图就算了吧，有这么多方案还不够忙的吗？别回头两边都没做好那就得不偿失了。就这么定吧。”
会后第二天，办公室走廊一角，王工发了支烟给段然道：“段然，知道你喜欢做方案，而且，我也很佩服你的方案能力，所以在开会的时候是我极力的主张要多给你一些机会，楼叔才会同意把这么多方案都交到你手上的。你看，我原来做的都让出来给你了，你要加把劲啊，争取早日搞定。”
段然很感激地道：“谢谢王工！我会努力的。发了奖金我请你吃饭。”
这天，段然第6次和秦总沟通大门的方案。整体效果基本已经没问题了，剩下来就是和单位签合同，做施工图了。可是，就在段然认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秦总突然笑着说道：“段工，冒昧点问你个事呗。”
段然：“秦总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请说。”
秦总：“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段然疑惑道：“哦，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我一个月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后，人民币现金800元。”
秦总惊讶道：“才这么点吗？我看你能力各方面挺不错的。你这收入够用吗？”
段然坦然道：“说实话，我家里条件比较艰苦，现在还欠着5000元学费呢。不过，我们这个行业主要也不靠工资。工资就是个保底而已，主要收入是靠奖金。比如，我做秦总你们的项目，我是有奖金的，这个才是大头。”
秦总恍然道：“这样啊。那你做我们的项目大概能有多少奖金呢？”
段然：“这个不好说啊，看你们给多少设计费了。像你们这种公建，我们单位是15%的设计费作为奖金发放的。”
秦总一边思考道：“哦，这样算起来好像收入还可以。我还有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呢？”
段然笑道：“秦总，你是我见过的最客气的甲方了。有什么事您说吗。”
秦总皱眉道：“我们现在办公楼应该可以签合同，没问题。这个大门吗，我们想自己改建一下就行了，也不需要太复杂的报建手续，毕竟体量不大，找找关系，找个施工队也就捎带脚的给做了。我咨询规划局，人家说这属于是构筑物，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建筑。你能不能私下把图纸给我？我给你合适的报酬。”
段然犹豫了，心想这事情严不严重呢，犯不犯罪呢？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打马虎道：“秦总，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回头头的领导该怎么看待我呢？”反正话没说死。
秦总笑道：“段工，对你们领导来讲，这个大门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项目，他是不会关注的。只要我们的办公楼签给你们就可以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保密的。你想啊，一旦泄露出去，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段然心想也是，为了这么点东西，搞私下交易，如果真的大家都知道了，肯定也不好看。反正自己还欠着那么多钱呢，有的捞，捞一点也无所谓吧。毕竟事情是自己做的，也没有投没有抢的。单位又没有和人家签合同，也就是说还没有产生合法的交易和约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段然说道：“秦总，只是这样做我觉得真的有点对不起我的领导。”
秦总：“你说，方案你要多少钱才能给我？咱们反正不能亏待了实际做事的。”
段然为难道：“我真的不知道，奖金都是领导根据设计费算的。”
秦总考虑了一下说道：“你做了两个方案给我们，我就算7500吧。怎么样？”
段然心中暗喜，但是脸上还是一脸的为难道：“秦总，真的要这样？没有别的办法吗？”
秦总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看我也没有少给吧，还是比较有诚意的。我一定给你保密就是了。怎么样？”
段然咬牙道：“好吧，秦总，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给我保密。”
秦总笑道：“好的，没问题。还有一个事，再给你加7500，你把施工图也给我画了吧。”
段然惊讶啊，感觉又惊喜、又套路。
说到：“秦总，但是我还没有画过施工图呢？”
秦总仍然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主要是尺寸，你把尺寸给我标好了，剩下的我这边施工队自己就搞定了。让别人搞这个尺寸一走形，比例一不对，到时候花钱就做不出你方案想要的效果了。我相信你也不想这样子吧。”
段然暗喜道：“好的秦总，你这个要求的话，我保证所有尺寸、比例肯定完全和方案吻合，没有问题。”
秦总：“你给我一个账号吧，我让财务转账给你。相信你也不会不负责任，说话不算数吧。”
段然肯定道：“那不会，你放心，答应的事，我肯定做到。”
说着把自己的银行账号写在了便签纸上递给了秦总。
秦总笑道：“好的，今天下午就给你转钱，你回去就可以去柜员机上查一下了。不过连方案和施工图，你必须在两个星期内全部做好，通过邮件发到我的邮箱，纸质的图纸我就不要了。”
段然：“好的，没问题。”
言毕，段然起身告辞了。
秦总笑着一直看着段然下了楼梯。
段然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这么容易就赚了15000，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
回去之后没有马上去查账，怕失落。而是第二天中午去查了一下账户余额，无意外地，秦总没有食言，15000元如数到账了。
所以啊，赚钱就是这样子，该你赚的时候，就是很容易，很轻松的事情。命运很多时候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在别的地方悄悄地给你打开一扇窗。就看你是不是努力地去找到这扇窗。
同样，当然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秦总之所以这样做，肯定不是她单纯地良心发现，为了关照或者施舍段然。她有她的原因和理由，当然，这样做更符合她的利益诉求。
因为，一个星期前，秦总和楼叔谈合同的事情，设计费没有最终达成一致意见。然后秦总就推脱说还需要公司再开会讨论一下，让楼叔等一等。秦总这边嫌价格高了，同时，还希望大门的设计就不单独收费了，算是赠送。但是楼叔不同意，楼叔的意思，最多只能按照收费标准打八折，这是行价。于是秦总就找了其他的设计单位，把办公楼的资料和大门的资料都个人家看了，结果人家的报甲非常合适。只是该单位提出，办公楼体量较大，而且秦总这边还有修改的意思。大门，秦总已经明确表态，就这样了，不能修改，必须按照现在的方案图的样子和比例进行设计。这就是为什么只和段然谈了大门的设计的问题。当然，这里面也有段然的努力得到认可的因素，另外，秦总也确实对段然比较认可和欣赏，所以给钱时也比较大方。如果按照对方设计单位的意思，有个万把块足够了。所以人还是要努力些，这多出来的就是人情了。当然，这其中秦总肯定是没有吃亏。首先八折的设计费和六点五折的设计费，这里面的差别就很大了，差着差不多十五六万呢。段然这里只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吃香不那么难看而已。同样的，也不可能直接把断然做的图纸直接给施工队去搞定，还是要给另外一个设计单位去深化，做施工图的。
城市套路深，建议回农村。
至少段然现在就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
不管怎么样，段然是拿到了毕业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而且更加坚信了付出是有回报的。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当中。直到两个月后，听到楼叔说起重机厂这个项目被别人撬走了，他才感觉到有一丝不对。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吃亏，也就不愿意多说了，就当不知道吧。毕竟南钢集团那么大一栋办公楼，那么多设计费，自己才领了4000元奖金啊。这个项目的收入顶上4个南钢集团办公楼了。
段然拿到这笔钱马上转了5000元回家，因为上大学，家里已经有了5000元的外债。剩下的5000元用来还学费，还有5000，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条件吧。毕竟手上有钱，心里才会安宁。小妹已经上高中了，读书也要花钱了。
不过，其他的方案进展还算比较顺利。
南钢集团的宾馆，平面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主要是立面造型的问题，规划局过不了。要着重体现这边工业区的特点，要和规划局对立面整体风格和色调的要求相符合。
幼儿园，主要难点在于用地紧张，要做一个9班的幼儿园，必须想办法解决日照和平面要求多和用地面积小的问题。这种建筑一般立面就是活泼一点，没有太多的要求。因为，甲方不愿意花太多的钱，能解决问题，安全就好了。你找个大师来烧钱，搞不好会被人把方案丢到垃圾桶里，再骂一声“神经病”，违背设计原则的事，最好不要在这些项目上去搞。
滨海市房地产的项目最终命名为《金海花园》。主要是在容积率和密度等既定的规划要点的基础上，满足对户型比例的需要。户型要求通风方正好用，公摊要小。不过一梯两户的多层建筑，设计难度并不大。难度大的是段然一个人做这些个工作，时间有限，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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