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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英雄大会

    慕浅和苏凛夜走在热闹的京都大街上,准备回客栈和四大护法汇合。街边,一个年纪在十五六岁左右的书生拦住了慕浅的去路,用恳求的语气道:“姐姐,买一幅画吧!”

    “这都是你画的吗?”慕浅被他手里的一幅水墨丹青吸引住了目光,问道,“这画的都是谁啊?”

    “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啊!”书生一一为他们介绍画像上的人,“这是白云观的慈茵师太,九华山的温明掌门,还有碧霞山庄的南渊庄主。”

    “那这位俊俏的公子是谁呀?”慕浅指着一幅面容清秀,温文尔雅的白衣少年问。

    书生介绍他时的语气里带着夸赞和憧憬:“这位是江湖中的一位隐士高人,忘忧谷谷主楚琬琰,当今丞相之子。听说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如昭君般飘然出尘,是出了名的京都第一美男呢!”

    “长得有这么好看吗?”慕浅见书生那副夸张的神情,不免有些好奇。

    书生连连点头:“姐姐可别不信,传闻这位谷主本人比画像上的更好看呢!”

    “我就不信他长得有多好看,分明是这作画之人把他画的俊朗了些。”慕浅拿着卷轴问一旁的苏凛夜道,“你看呢?凛夜?”

    书生看向一旁的苏凛夜,也夸赞了一番:“这位公子也生的俊朗,气宇不凡,和漂亮姐姐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你可真会说话。”慕浅都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她注意到一幅形象丑陋到无法形容的画像,问道,“哎?那这个又丑又凶的妖怪是谁啊?也是江湖中人吗?”

    “这可是赤魂宗宗主慕浅啊!”书生的描述更加夸张了,“此人可是邪教妖女!听说她天生一副神鬼勿近的吓人面孔呢!”

    慕浅咬紧牙,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见过她啊?你怎么知道她长这样?”

    “我可不敢见她!”书生连忙把画像的卷轴卷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听说见过她的人都死得好惨!光是想想都觉得晦气!”

    慕浅简直火冒三丈,苏凛夜玩笑道:“江湖传闻罢了,不必当真。小兄弟,你这画怎么卖啊?”

    “五文钱一幅。”书生道。

    苏凛夜拿过他手里那幅卷起的卷轴道:“我就买这个赤魂宗宗主的画像留个纪念吧!说着,把银子给他。”

    “谢谢公子!”书生接过银子走了。

    苏凛夜打开画,仔细的看:“其实这画的也没有那么难看嘛!”

    慕浅皱眉抱怨道:“这画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了!”

    走在大街上,突然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浅浅!”

    慕浅抬头,跑向与她几步之遥的南栀:“小栀!”

    南栀看着慕浅,细细打量了一番:“虽然多年未见,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此时,南栀身旁的一个中年女子拉着她的衣袖,满脸不悦道:“小栀,你怎么可以和妖女做朋友呢?这要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跟赤魂宗是一伙的呢!”

    “你说谁是妖女啊?”慕浅不服气的回嘴道。

    “浅浅,你别生气啊,她没有恶意的。”南栀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天心教的教主程盈盈,是我的师父。”

    程盈盈仍不依不饶,对赤魂宗没什么好脸色:“你管她生不生气,你看她说话如此猖狂,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五年前若不是碧霞山庄站出来作保,他们赤魂宗早就不存在了。”

    “师父,别说了。”南栀轻轻拉着她的衣袖,满脸为难的神色。

    苏凛夜也不悦道:“堂堂天心教教主,就是这么说话的?”

    “凛夜,我们走!”慕浅板着一张脸,立刻转身离去。

    “浅浅!”南栀在后面叫着,目送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苏凛夜和慕浅走回悦来客栈门口,看见一群其他门派的弟子被连翘追着跑出了客栈门口,慕浅迎上去问道:“怎么回事啊?”

    连翘见到他们二人,欢喜不已:“少宗主,大护法,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他们什么人啊?”慕浅回望了一眼刚才被她赶跑的人。

    江篱道:“零星阁的。”

    “零星阁?”慕浅没什么印象。

    连翘还没消气:“这种无名小派也敢来挑衅,也太不把我们赤魂宗放在眼里了。”

    苏凛夜道:“浅浅,你昨夜一定没有休息好,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慕浅点了点头,待苏凛夜他们先进了客栈,连翘拉着她在门口说话:“少宗主,大护法怎么叫你浅浅啊?”

    “是我让他这么叫的呀!”慕浅也笑着。

    “少宗主偏心!”连翘撒娇道,“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为什么不能叫啊?”

    “我偏心?”慕浅问道,“我问你,是谁为你去那追烟萝的?”

    连翘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是少宗主。”

    “那不就对了!”慕浅笑得一脸得意。

    这时,从角落里一只瞄准她们的箭向二人射过来,二人没有防备,顾修寒闪身到慕浅面前为她挡开了那只箭。

    “少宗主,你没事吧?”连翘吓坏了。

    慕浅摇头道:“我没事。”

    顾修寒向她打招呼:“少宗主好!”

    慕浅道谢:“多谢少侠相救!”

    “在下碧霞山庄,顾修寒。”

    “那混元剑法……”慕浅一听便要上前拿回他背着的秘籍,顾修寒退了两步躲开她,慕浅有些不悦,“这本来就是赤魂宗的,刚才那句谢谢,我收回……”

    “我们碧霞山庄与赤魂宗向来交好,在下此次前来,也是奉师父之命保护赤魂宗的,江湖险恶,少宗主还是小心些好。”顾修寒说完,告辞,“英雄大会见!”

    街上,书生扔在沿街叫卖他的画作,楚琬琰的暗卫九歌经过,向他投去了目光,书生问道:“哥哥,买画吗?”

    “这幅画是?”九歌看着那副不人不鬼的妖怪模样,不免有些好奇。

    书生介绍道:“这是赤魂宗少宗主慕浅啊!”

    九歌接过画,给了他一锭银子。

    回到楚琬琰在京都落脚的别院,见他一人与自己对弈,九歌问道:“公子是在想明日英雄大会的事吗?”

    楚琬琰微扬起嘴角,云淡风轻道:“江湖纷争,我向来不感兴趣,我只想早日前往白云观,可是我又答应了前辈要保护那位姑娘,希望不要节外生枝,等完成任务,我也好尽快启程。”

    “我已经查到了,他们一行人就住在悦来客栈。”九歌还拿出一幅画在他面前展开,“对了公子,你猜猜这画中人是谁?”

    楚琬琰一看,便猜到了。

    英雄大会当日,各大门派将齐聚京都最有名的灵音寺,住持明灯大师在门口一一接待,各大门派陆续走进来。

    九华山是第一个到的,其次是碧霞山庄,明灯大师见到一张陌生少侠的面容,问道:“阿弥陀佛!程教主,这位少侠是?”

    程盈盈介绍道:“他是碧霞山庄的首徒。”

    “在下顾修寒。”

    “请!”明灯大师引他们入座。

    九华山的席座上,温羽小声嘀咕:“他就是碧霞山庄的顾修寒?”

    温明不敢小觑:“听闻他这几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年纪轻轻的就得到了南庄主的真传,怕是不好对付啊!”

    顾修寒走到碧霞山庄的席座上,将主座让给程盈盈,客气道:“程教主,请上座!”

    “这是南庄主的位置。”程盈盈道,“既然你代表了碧霞山庄,应当由你坐这个位置才是。”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顾修寒不再推辞,看了看南栀道,“小栀,坐!”

    南栀在顾修寒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明显感觉到其他门派的目光向他们投来:“师兄,为什么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啊?”

    顾修寒拍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秘籍道:“他们看的不是我们,而是这本秘籍。”

    席座之下,慕浅带着赤魂宗几位护法也到了,明灯大师道:“阿弥陀佛,这位可是赤魂宗的少宗主?”

    “正是慕浅。”

    明灯大师道:“请!”

    苏凛夜走在慕浅身侧,小声道:“别怕,有我在。”

    突然间,门口不知来了何人,席间一阵哗然,众人纷纷叫着:“昭君公子!”

    “煜哥哥!”南栀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席座之下的人。

    明灯大师迟疑道:“阿弥陀佛,请问少侠是?”

    白衣少年打开手中的折扇,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之态:“忘忧谷,楚琬琰。”

    明灯大师欣喜道:“贫僧不知,忘忧谷也回来参加英雄大会,故此没有安排忘忧谷的座位,容贫僧去稍作安排。”

    “无妨,一张椅子足矣。”楚琬琰收回折扇,走向他的席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有如神仙下凡般熠熠闪光。

    南栀的目光一刻也未曾从他身上移开,程盈盈见状,拉了下她的衣袖:“小栀!坐下。”

    只见楚琬琰有过的地方,皆是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这不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昭君公子吗?京都第一美男啊!”

    “还是当朝丞相独子,可是天之骄子呢!”

    慕浅闻声也向楚琬琰望去,细看之下,一脸不屑道:“他就是楚琬琰啊?也没比画像上好看多少嘛!”

    连翘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少宗主,江湖传言,昭君公子十分浪荡。”

    温羽瞥了一眼楚琬琰,对温明说道:“楚琬琰向来风流不羁,此次来英雄大会,是来凑热闹的吧?”

    “凑热闹?”温明冷笑一声,“他是怕不够热闹吧?”

    各门派均已入座,由明灯大师宣布此次比赛规则:“江湖豪杰此次来京都参加两年一度的英雄大会,此会以日暮西山,击鼓三声为号结束,最终站在台上的便是胜者。此次大会以往年为先例,大家只切磋武艺,点到即可,比赛开始。”

    一阵鼓声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了。几个小门派跃跃欲试,而几个大门派则是按兵不动,观察周围的动向。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温明觉得愈发乏味了:“都是些小门派之间的比试,好戏何时才能开场啊?”

    一名白云观女弟子问道:“师父,我们何时上场?”

    慈茵师太镇定道:“不急。”

    顾修寒也愈发按耐不住,想起身,被程盈盈拦下:“别着急,要想赢得比赛,不仅需要武功好,还要找准时机,比赛是有固定时辰的,只要在结束前你是唯一站在台上的人,你就赢了。”

    九华山那边,温羽也一时技痒了:“爹,我何时上场?”

    温明望向身侧,示意道:“林毅,你先上。”

    林毅一个轻功跃然至席座下的擂台,介绍道:“九华山弟子林毅,请赐教!”

    一个回合之下,林毅便将对手打下了擂台。接着,他面对各大门派,目光只停留在赤魂宗这边:“九华山弟子林毅,久闻赤魂宗高手如云,想请教……”

    “等等!”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云峥走上了擂台。

    林毅瞥了他一眼,见他这身打扮,极其怪异:“敢问阁下是哪位英雄,可否报上姓名?”

    “等你打赢我再报名也不迟。”云峥出手,与林毅过招。

    连翘在上面看着,小声道:“这不是烟萝的人吗?”

    苏凛夜提高了警惕:“玄阴教擅毒,大家小心。”

    一个回合下来,云峥立马求饶:“好了好了,大侠饶命!”

    明灯大师望着这个不速之客,问道:“这位少侠是哪位英雄,可否报上名来?”

    “我输都输了,还要报上名来侮辱小爷吗?”云峥一脸不屑,转身便要离去。

    “别走!”林毅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离开,云峥一个回眸快速向他撒了一把毒粉,便匆忙溜走了。

    烟萝趁乱来到灵音寺后院的茶水间,在给赤魂宗的茶水里下了药。

    云峥离开后,林毅突然身体发紫,倒在了擂台上,九华山弟子纷纷下去查看,只听一名弟子惊呼:“师兄!师兄死了!”

    温羽惊慌,也要下去查看,被温明阻拦:“别去!”

    “爹!”温羽急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温明说完,拜托明灯大师道,“有劳大师为我徒儿超度!”

    慕浅见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反应,奇怪极了:“出了人命,大家怎么都无动于衷啊,九华山自己也不管吗?”

    “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他们的目的,是少宗主的秘籍。”苏凛夜叹息一声道,“这就是江湖。”

    明灯大师吩咐弟子:“把尸体抬走!比赛继续!”

    顾修寒终于按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程盈盈拉住他:“不要出风头,坐下。”

    顾修寒只好坐下,这时,身旁一名灵音寺的弟子给他端来了茶,顾修寒喝了口茶平复一下情绪。

    慈茵师太一个轻功飞下擂台,请教道:“白云观慈茵,想要挑战赤魂宗。”

    慕浅犹豫片刻,顾修寒彻底忍不住了,他飞下擂台站在慈茵师太的对面,请教道:“碧霞山庄顾修寒,请前辈赐教!”

    二人过招,几个回合之下,终于还是顾修寒赢得了胜利,慈茵师太不敌,闪身回到了席座。

    顾修寒一人站在擂台上,面对着慕浅,挑衅道:“碧霞山庄顾修寒,想要挑战赤魂宗宗主,慕浅。”

    慕浅也终于忍不住,争一时之气飞下擂台:“赤魂宗慕浅,愿领教!”

    南栀看他二人过招,紧张的心情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望向一旁的程盈盈道:“师父,师兄为什么要挑战浅浅啊?”

    “你师兄是想帮她。”程盈盈看出了顾修寒的用意,“若是修寒输了,你那好姐妹脸上有光,若是修寒赢了,赤魂宗输给他也比输给其他门派更有利。”

    两个回合下来,慕浅渐渐处于下风,她知道自己不敌顾修寒,可还是想为赤魂宗争得一席之地,只能咬牙苦苦支撑。

    青黛看得揪心不已:“大护法,少宗主的武功根本敌不过顾修寒,怎么办啊?”

    眼看慕浅快要支撑不住了,毫无还手之力,即将被顾修寒打下擂台,四大护法紧张地齐声叫着:“少宗主!”

    此时,一把折扇飞下擂台挡住了顾修寒的剑,接着,楚琬琰一跃而下,接住了慕浅,折扇也回到了他手里。只见他衣袂飘飘,不染纤尘,折扇一开一合便轻松扭转了局面,将顾修寒逼得无还手之力。

    楚琬琰用轻功将慕浅带离擂台,将她交到四大护法身边,便闪身再次回到擂台上。

    “少宗主,没事吧?”苏凛夜紧张道。

    慕浅摇了摇头:“我没事。”

    苏凛夜担心坏了:“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冲动啊?”

    慕浅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楚琬琰身上,那折扇的声音,那朦胧的身姿,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刚才那个人好像那天救我的人。”

    楚琬琰与顾修寒站在擂台上对视着,半晌,顾修寒才开口说话:“楚公子,我记得忘忧谷从不参加英雄大会啊,怎么这次也起了争逐之心?”

    “争逐之心?”楚琬琰冷笑了一声,不屑道,“我楚琬琰想来就来,正好也领教一下顾少侠的风采。”

    “那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英雄风采,顺便也讨教一下忘忧谷的绝学。”顾修寒率先出招,楚琬琰仅用一把折扇,便破了他的剑招,三个回合下来,楚琬琰占尽了上风,顾修寒败下阵来,却不甘示弱。

    “承让。”楚琬琰收回折扇,用轻功一跃而起,离开了灵音寺。

    “他怎么走了呀?”慕浅站起来四周寻找,楚琬琰已不见了踪影。

    明灯大师敲响战鼓,宣誓道:“时辰已到,比赛结束。楚公子不战而退,视为放弃,我宣布,此次英雄大会的榜首,碧霞山庄,顾修寒!”

    “小栀,你师兄夺魁了,意外吗?”程盈盈望向南栀,她目光呆滞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在说什么,程盈盈知道她还在想楚琬琰,不悦道,“小栀!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师父。”南栀回过神,缓缓坐下。

    顾修寒站在擂台上,面向各门派,邀约道:“在下不才,明日在京都会管,宴请各路英雄!”

    “看来明日要和碧霞山庄谈判了。”慕浅叹息了一声,不知是福是祸。

    苏凛夜宽慰道:“少宗主别担心,至少和碧霞山庄谈判比其他门派要有利的多。”

    忽然间,顾修寒感到一阵眩晕,嘴唇发紫,两眼一黑便倒在了擂台上,在众人的惊慌之下,渐渐失去了意识。